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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莫名其妙。“你可以收女生的礼物,为什么我就不能收男生的礼物?”没道理嘛。
“你跟我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不都是收人礼物吗?
“我只要”俊颜瞬地涨红“我只要你收我的礼物!”
终于他终于将心中潜藏多时的欲望给说出口了!
“什么?”宫珀漩一愣,怱地理解了他脸红的原因,莫名的,舌头竟不听使唤了。“你你说什么?什么、什么我只能收你的礼物?”
宫珀漩拉开他的手,双手双脚并用往后退“我、我懂了,你想要这条项链对不对?我才不会跟那些女生一样,送你东西,我我才不是那些女生,你休想从我手中讨走项链!”她结结巴巴的,脸儿热呼呼的。
“珀漩!”他气急败坏的低吼“我才不是那个意思”
“我不会给你的!”她急急走向房间,将房门摔得震天价响。
“珀漩,门不要关那么大力!”在厨房煮饭的宫妈大吼。“坏掉你就给我出去工作赚钱回来赔!”
不知所措,只能躲入房间的宫珀漩背贴着门,双手捂着热烫到可以拿来煎蛋的脸,不敢相信她刚才领悟的。
不会吧
那家伙刚发表的该不会是“独占欲”宣言吧?
什么时候他们之间有这种关系存在了?
他们他们不是邻居关系,不是姊姊跟弟弟的关系?
他他小她一岁耶!
他他从小叫她大姊的耶!
咦?他刚是不是直接叫她名字了?
那可恶的大男生,他该不会早想这样做很久了吧?
天啊!她从没想过跟他有任何除了“姊弟”以外的关系啊,但好奇怪,她为什么一点都不觉得不舒服、不愉快或生气,反而反而还挺开心的啊?
该不会她早就“肖想”他很久,只是心底不肯承认?
她跟宫妈喜欢一样的“菜”?
不会吧吧吧
“珀漩。”门外的宋北易轻敲了下房门。
那一下仿似敲在她心上,粉躯不由得震了下,心脏则跳了一大下。
“我以后再也不收女生的礼物,你也不可以再收男生的礼物了。”他决定将她独占,而他也愿意让她独占。
要答应他吗?答应了不就代表她给了他专制的承诺?
“珀漩?”他又敲了下“答应我!”
宫珀漩这辈子从未曾这么慌乱过。
她向来擅用她的小聪明,面对任何危机都能适当转移,但但这次她脑袋一片空白,完全不晓得该怎么去回绝他
回绝?她要回绝吗?
“珀漩!”他又敲了好几下,专断的低喊。“我不准你再收男生的礼物了,听到没有?”
他知道她一定听得到,他再也不想看到她为了别的男生而笑了。
他其实并不想收那些女生的礼物,但他知道她爱吃巧克力,所以只有巧克力他愿意收下,结果那些女生就一古脑的全送他巧克力。
他也没交过半个女朋友,全都是说谎骗她的,想看她会不会变一下脸色或跟他闹别扭,可她却只会说他很适合当小白脸,人见人爱,将来给贵妇包养,大家鸡犬升天等等之类的屁话。
可恶的女人!他再也不想一次次的测试,一次次的失败,一次次的处于恼恨的状态中了
“为为什么?”粉唇抖颤。
他喜欢她?她怎么会不知道啊?
天啊天啊天啊!
他喜欢她啊“你出来,我就告诉你为什么。”
宫珀漩咬唇犹疑。
“出来,宫珀漩,不然我就把门敲坏。”
咚咚咚,又是好几下。
“你别敲了,我妈会骂人的。”
“她不会骂我。”宋北易自信道“她只会骂你为什么不出来害我一直敲,敲得手都痛了。”
这家伙,跟她认识多年“耳濡目染”学坏了!
“好啦,我出来了,你别敲了。”
宫珀漩把心一横,拉开房门。
宋北易往前跨入房内,她不由得退后了一步。
“快说是为什”
身高早就超过她的大男孩健臂一伸,将她搂入怀中。
“这样你还不明白吗?”
宫珀漩拚命眨眼。
事情还真如她所想的那样?
“你以为我干嘛收那些女生送的巧克力,还不是因为你爱吃。”
对喔,他收到的巧克力好像全给她了。
“可是可是我们是姊弟”太震惊了,太震惊了啊啊啊她的聪明脑袋一整个当机。
“我又不姓宫!”他像被踩了尾巴的狮子,带着熊熊怒火霍地将她拉开,然后狠狠的吻上她的唇
她一直记得很清楚,那是她高一时的冬天,邻居那俊美得很该死的男孩夺走了她的初吻。
自此,他们瞒着父母偷偷的私下交往。
在只有两人的客厅,他们热吻。
在他送她上公车时,他偷勾了她的小指。
在吃饭的餐桌下,她踩着他的脚。
在甜食吃了一半的时候,他们偷偷互相交换,间接接吻
她问他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他说他不晓得,在发现的时候,她就已经进驻在他心底深处,像活了千年的大树,那根札得深,想拔还拔不出来。
他也问她为什么愿意跟他交往,她说她也不知道,在他专制的不准她收受任何一个男生礼物时,她就是这么心甘情愿的接受了。
他考上大学当上她的学弟时,她给了她的第一次做为奖赏。
都是生手的两人为了得其门而入,费了好大一番功夫,过程根本没有小说或电视里头那般浪漫跟唯美。
他笑她的胸部跟她妈妈一样是小笼包,摸起来没啥感觉。
她笑他连做个爱都这么逊,到底洞口在哪找到了没?
太熟的两人说话完全没禁忌,生荤不忌,嘻嘻闹闹的像在玩游戏。
他们打打闹闹、互相嘲笑,莫名其妙的,他忽然就找到了诀窍,但接下来也没有美妙到哪,因为她痛得差点将他的宝贝小弟弟踹掉。
一回生、二回熟,他们逐渐熟悉了彼此的身体,晓得怎么做可以让彼此愉悦,**当真成了美好的事,他们沉沦于相拥的欢娱中乐此不疲
以上,都是屁啦!
那混帐家伙在大学毕业前夕,忽然留了封信给她,说他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得离开一阵子,要她等他回来。她还以为这只是短暂的别离,可没想到这一走,就是七年!
七年,是多漫长的日子,长到她怀疑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仅是借口,他只是想跟她分手,所以随意找了个理由去堵她的口,人就此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厂。
他的狠心无情让过往的美好成了不堪回首的回忆,她有时甚至忍不住怀疑他们真的有交往过吗?
会不会一切都是在幻想呢?
但是藏在电脑的层层资料夹里头,共同出游的照片却又提醒她,他们的确曾经交往过,只是他后来不爱了,所以走了。
就像他的爱情来得不明所以,所以也消失得不明所以。
在陆仕机电面试的时候,主考官问了什么,她又回答了什么,她几乎没有印象,最后留在她脑海中的,是主考官说她可以出去时,她特地又看了长桌最左端的宋北易一眼,他同样注视着她,但那眼神陌生得像她就仅是面试者之一,跟他没有任何交集。
没有过去,更没有未来。
回到家,放下手上的肩包,纤肩完全垮下,她似打了场仗般浑身无力,更像了无生趣的万念俱灰。
转头,看往墙上的纸,就算刀子把纸戳得满是坑洞,她还是可以将上头的内容倒背如流。
我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完成,可能需要满长一段时间,等我,我一定会回来,到时我们就结婚。
就这样一段话,他走了,在他母亲葬礼结束的隔天。
于是她因他那句浮云似的承诺,开始了漫长的等待。
初时,他还会给予音讯,告知平安,但她问他到底去了哪、做了啥,全都没有回应。
渐渐的,他的音讯少了,某日开始,就再也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而她,从二十四岁,痴痴等到了三十岁,花了六年时间才恍然明白,他根本不会回来了。
他是骗人的!
她被一张纸给骗了!
她自诩聪明,谁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她笨到看不清现实,一个男人都离开六年了还不知顿悟,她不只不聪明,还是个超级大蠢蛋!
在终于醒觉时,她将信纸贴在墙上,每天起床出门前,刀子泄愤似的往信纸射去,就好像射在那人的心脏上,发泄她的恨。
但她很清楚,她还是抱有期待,所以她未将那张信给扔掉,她用另一种方式自欺欺人,打着等他出现时,她要将戳满了洞的信纸给他看,让他知道她有多生气的主意。
真是白痴!
他人明明就离得这么近,陆仕机电制造的公司大楼离她家搭捷运只要二十分钟,他每天在那里上班他一直在离她这么近的地方,却不现身,看到她时也不惊讶,沉静的眸没有任何波动,完全把她当陌生人。
早就把她忘了吧?
贝齿用力咬住下唇,咬到血珠汩出伤口,泪珠掉出眼眶。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她狂吼。“宋北易你去死你去死你去死!”
她终于将那张束缚着她的信纸自墙上撕掉,胶布一层层贴上的纸强韧,她无法撕开,索性拿出剪刀剪个琐碎。
碎成这样,就算想拼也拼不完整了。她瞪着垃圾桶里头的碎纸,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自此以后,她再也不被任何人所束缚。
自此以后,她自由不受任何人拘束。
包括心。
一个星期后,宫珀漩收到了录取通知信。
她还以为她那日表现得像嗑过药的恍神样,这工作铁定丢了,想不到竟会被录取。
这样一家大公司选蚌经理,这么“不挑”的吗?
“怎样?录取了吗?”将挂号信交给宫珀漩的宫妈好奇的问。
她抬头看着母亲“没有。”说了谎。
“没有喔?真是可惜。”宫妈叹气“听说陆仕的福利很好,年年加薪,还有股票红利,若录取了比进入公家单位工作还稳定,还要有前途耶。”这辈子都不用烦恼会饿死啦!
她耸了下肩“所以才很难进。”
“也是啦。”宫妈心里虽失望,但还是要鼓励一下女儿“没关系,我女儿有实力,再找新工作就好。”下个工作会更好。
“嗯。”她点头。
宫妈一离开,她立刻将房门关上,拨了电话到陆仕的人事部去。
“你好,我是收到录取通知信的宫珀漩,很抱歉,我恐怕没办法去贵公司上班,还请另寻高明。”她一开始就说明来意。
接了电话的小姐闻言,不解的问“为什么没办法?”
“因为私人理由的关系。”
话简似乎被捂住了,小姐不知跟谁说了什么,接着就传来转接的音乐声,过一会,一道男声传来。
“宫小姐,我是人事经理,周英伦。”
“周先生你好。”她记得他是那日的主考官之一。
“你找到别的工作了吗?”
“还没。”
“所以你要开条件罗?”
“开条件?”
“加薪、加福利、加股票之类的。”
“没有,我只是打电话来告诉贵公司一声,谢谢贵公司看得起我,不过很抱歉,我因为个人因素无法至贵公司上班。”
“嗯”周英伦长吟了声“你不想当客服部经理?”
“很抱歉,目前没有那个意愿。”
“嗯”他又长吟“宫小姐是个人才,你没来帮忙赚钱实在太可惜,不然别的职缺如何?想要轻松点的,还是有挑战性的,或者进来养老的、专门嗑瓜子聊天的,我都可以找给你。”
这人还真爱开玩笑。宫珀漩不由得笑出声来。
要找个养老或专门嗑瓜子聊天的,哪需要人才。
“谢谢你,但我是因为个人因素无法进贵公司上班。”她再次声明。
“这么坚持?”不转圜的喔?
“很抱歉。”
“唉。”他长叹“不然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三天后你再跟我说,好不好?就这样啦,bye。”
“呃”她还没说好耶,他竟然就挂电话了?
这根本是强迫中奖嘛!
就算再给她三十天的时间考虑,她还是不会去的。
有宋北易在的地方,她压根儿不想去上班。
她已经决定将他彻彻底底的自生命中驱逐了!
晚上,宫家一家四口围坐在客厅的茶几旁边吃饭看电视。
“七点了,转新闻台。”宫爸指示一旁的儿子。
“噢。”今年二十九岁,在公家机关上班的宫哲颉拿起遥控器转到宫爸最常看的新闻台。
“拜托,女星走光有啥好报的。”宫妈很不屑的抱怨“老是播这种没营养的。”那些女星的小内裤有她的情趣内裤美吗?
“不报这种要报哪种?报男星走光吗?”宫爸每看到这种新闻,眼睛就瞪得非常大,努力想在马赛克中找出走光的端倪。
“那至少比女星走光还像个新闻。”起码较少发生。
“上次郭富城演唱会一身湿,你不也说那种没啥好报的?”宫哲颉夹起一口菜。
“因为那画面让人很害羞啊。”那么明显的大雕宫妈想到就脸红。
不过她也因此去买了郭富城的演唱会dvd——宫爸完全不知情。
“啧。”宫爸不爽弹舌。
“怎样?有意见喔?”宫妈抡起拳头。
“没意见!”从年轻时就被“家暴”惯的宫爸哪敢有意见。
娱乐新闻报完,接下来是财经新闻。
“陆仕集团宣布旗下子公司——陆仕机电制造,下个月起将由总裁陆苏应最小的儿子接任总经理位子。”漂亮的女主播念着新闻稿。
“喂喂喂,”宫妈拍拍女儿的肩“陆仕耶,你没被录取的那家公司,下个月换总经理了。”
“这八卦我早知道了,那个儿子是私生子。”宫珀漩淡道。
“真的假的?”众人瞠目。
“妈,我有没有可能是私生子?”宫哲颉问。
“对啦,你垃圾桶捡来的。”宫妈将筷子扔到儿子头上。“快回垃圾桶去找你的亲生父母啦!”
“据了解,陆仕集团负责实业类子公司的陆苏应总裁在七年前由dna亲子监定,认领了流落在外多年的小儿子,今日这位未来的总经理正式改为父姓,更名为陆北易”
陆北易?宫珀漩才要抬起头来看个仔细,就听到宫妈大惊小敝的嚷嚷。
“那不是宋北易吗?是北易啊!”宫妈用力拍打女儿的肩“他那个长相,没有男人长得比他还好看的,绝对是他啦!”她的表情看起来跟中了乐透一样开心。
“妈,别打我。”她被打得无法正眼看电视了。
“真的是北易耶,他失踪这么久,原来回父亲家去了。”宫爸嘴张得大大的,难以置信。
“宋妈妈长那么美,原来是陆苏应的情妇喔。”宫哲颉一脸恍然。
宫珀漩转头细看,电视上正播映宋北易不,他现在是陆北易了,在其他不知是保镳还是部属的保护下,隔开访问的记者,走进陆仕集团的总部大楼,那张俊美得很该死的脸,除了他,没有第二人拥有。
她那天在面试会场看到的他,不是以主管的身分,而是陆仕机电制造的未来总经理身分来遴选下属?
他说有重要的事要办,是为了回去认亲?
这么重要的事,他为什么不告诉她?
“珀漩!珀漩!”宫妈摇着女儿“北易是老邻居,你去跟他说,叫他帮你一把,让你进陆仕工作。”
“珀漩不是去陆仕面试过了,结果下来了吗?”宫爸问。
“就没录取啊。不过现在不用担心了,既然北易是总经理,教他帮珀漩安插个工作有什么难的。”她再推推女儿“明天就打电话给北易,你打还是我打?”宫妈一头热的问。
“不要啦。”宫珀漩扭动肩头,脱离母亲的箝制。
“干嘛不要?我们难得认识一个大人物、有钱人耶!他将来不知道会继承多少遗产!”
“那跟我们又没有关系。”宫珀漩闷头扒饭。
“什么没关系,那是熟人耶!早知道他是有钱人的儿子,当初说什么也要把你们送作堆,我就是有钱人的岳母啦!”
宫珀漩脸色微变,坐在她对面的宫哲颉全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
当初两人交往,父母不知,但“小苞班”宫哲颉可是全程知晓,当需要掩护的时候,他是最大力的协助者。
“新闻说他七年前回去认亲的,你们看他这七年都没跟我们联络,一定是因为有钱了,所以懒得理我们啦!妈还叫姊去跟他要工作,万一他说他不认识我们,不是很丢脸吗?”宫哲颉不悦道。
宫珀漩一愣,有种弟弟在点醒她什么的感觉。
“北易不会这样的啦!”宫妈摇手。
她从第一眼看到俊美的小男孩就深深的喜爱上,不管他做了什么,都很溺爱的觉得不会有错。
“妈,他这七年有跟你打过招呼或给你一通电话吗?”宫哲颉问。
“呃”宫妈顿时成了哑巴。
“所以很清楚啦,人家有钱了,看不起我们这种穷邻居啦!”宫哲颉没好气的扒了两口饭。
当初他就这样抛弃姊姊离开,宫哲颉也很气,本来还以为宋北易——喔,不,他现在叫陆北易,是陆家的小少爷——会跟姊姊在一起一辈子,而且他还说一等他大学毕业当完兵,找到工作就要娶姊姊的,结果呢,一领到毕业证书人就消失了,只留下一封信,写了一段话,没有任何交代,只有屁一样的虚假承诺,这一走就是七年,连通电话也没有!
无情无义的混蛋!
宫哲颉越想越气,干脆拿起遥控器转台。
“喂,我还要看。”两老不约而同齐喊。
“看什么看?那种人有什么好看的!”宫哲颉气呼呼的怒喊,摔下了遥控器。
平常个性温和的儿子忽然发起脾气来,两个聒噪的父母一时之间被吓得大气都不敢吭一声。
“我吃饱了。”宫珀漩起身“我先回房上网找工作了。”
走进房间,关上门,隐忍的泪流下。
她终于懂了,为什么他一去无消息,为什么七年后再重逢时,他的眼神会如此陌生。
他已经不屑认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