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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她流鼻血了?
夏南瑄怔怔瞪着掌心中的一片红。
当何芯萍欲追打上去时,叶绍承及时拦住了她,并将她一把推开。
重心不稳的何芯萍被推坐在地,眼泪像不用钱似的大把大把哗啦流下。
“你推我!你打我!混蛋!你不是人,你打女人,你不是人!你劈腿还打我,烂货!王八蛋!你是垃圾!”何芯萍痛哭槌地。
“你最好给我滚!”叶绍承冷酷的说“否则我就叫警察。”
“好啊!你叫啊,我告你伤害,我告你劈腿!”
“何芯萍!”叶绍承忍无可忍的说“我跟你已经分手了,分手还是你提的,不要再以我女友自居。”
“我那是气话,气话怎么可以当真!”她红着眼吼着“你应该来追我,应该来求我,不应该对我不理不睬!你好过分,我恨你我恨你!”
“你恨一个垃圾干嘛?”叶绍承冷哼了声“不怕降低你的格调?跟垃圾在一起的你不也跟垃圾无异?”
“你”何芯萍咬牙,恨恨的瞪了他一会,忽然抬起手来,指尖朝向他“扶我起来。”
叶绍承不理她,转身去察看夏南瑄的伤势,当他看到她人中上一片血时,不由得错愕。
夏南瑄迅速在他眼中看到自责,因此不觉脱口而出道“流点鼻血而已,没怎样,很快就会止住了。”
“先进去,我帮你处理。”他沉声说道,抓起她的手就往大门方向走,完全无视何芯萍还悬在半空中的手。
“叶绍承!”何芯萍不堪受辱的吼。“她”夏南瑄心想是不是该扶人家起来一下?
“别理她!”叶绍承看都不看何芯萍一眼,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屋。
何芯萍见状,一古碌爬起,也想跟着进去,大门“砰”的一声在她眼前阖上,让她碰了一鼻子灰。
“叶绍承,开门!叶绍承!”何芯萍“砰砰”敲着门。“王八蛋,你最好马上开门,不然我就让你好看!”
夏南瑄迟疑的看着不知何时会被敲出一个大洞的门。
“应该已经有住户打对讲机给管理员,叫他上来把人请下去了。”叶绍承拿出医药箱来。
“啊?”夏南瑄愣了愣,忍不住自言自语“怎么说得好像很有经验似的。”
“是很有经验。”他拿出干净的纱布跟生理食盐水,将生理食盐水濡湿整块纱布。
何芯萍只要一生气就会失去理智,什么难听的话、出人意表的行为都做得出来,若哪天他被管委会请出这间公寓,他也不意外。
“我讲这么小声也听得见?”耳朵会不会太好?
他笑了笑“过来,我帮你把鼻血擦掉。”
“用水冲一冲就好了。”流鼻血而已,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过来。”他拉下脸。
她的脚不自觉的移动了。
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叶绍承专注的擦拭她脸上的血迹。
这是夏南瑄有记忆以来,两人第一次这么近的接触——他的左手就扶着她的下巴,右手在脸上移动,他的眼睛专注的盯着她的脸
当他擦好,抬起眼与她四目相会的瞬间,夏南瑄的心脏怦咚跳了好大一下,喉头瞬间莫名干渴。
“呃那个”她注意到敲门声没了,而且外头好像有什么争执“这种事常发生?你们常吵架?”
“也还好。”叶绍承丢掉沾满血迹的纱布,换了一块干净的,继续擦拭残余的血“你的鼻血还在流,把脸往下。”
她照着他的吩咐低下脸来,鼻梁被长指按着的她忍不住又问“一吵架就是这么惊天动地?”
“在我家的情况你不也知道了?小萍只要一生气就会失去理智,什么样难听的话与冲动的举止都会出现。”
老实说,她觉得满可怕的,尤其何芯萍人长得美又很有气质,发怒时的恶鬼形象与平常的优雅柔弱截然不同,那样的落差更让人觉得心惊胆战。
“那你”她犹豫着该不该问到如此私人的问题。
两个人又没有什么交情——不,明明关系就很差,现在这么平和的坐在沙发上,让他为她止鼻血,这在半个小时前,可是打死她都不相信的事。
“我怎样?”
“你能忍受?”
她觉得这样的情人很恐怖耶,像颗不定时炸弹,而且旁人的解释完全听不进去,只靠”眼见为凭”根本无法沟通。
之前因为她未亲眼所见,不了解何芯萍发怒时的可怕,现在她了解了,也能理解为什么叶伯母会气得不准叶绍承再跟她来往。
“只要她不生气,人还不错。”
长期在职场上培养出来的修养,使得他的脾气大都处于平和状态,不易与人起冲突,而何芯萍,只要别踩到她的地雷,不要让她动怒,她其实也是个好相处的女孩。
只是年初时,公司进了一批新人,那些女孩中有几位或许是年轻,哪管他已是有女友的身分,发动的攻势猛烈,而何芯萍是那种无法忍受有人觊觎她男友的人,她的疑心病重,只要察觉有人对他有好感,她就会大吃飞醋,一发起火来就失去理智,最后干脆要求他带她回去见他父母,表示他是有未来性的与她交往。
他无可无不可的答应了,谁知一个误会又令她失态,甚至连父母这儿都对她大蹙其眉,不准他跟她结婚。
她惹出的问题太大,也把他这阵子压抑的怒气给引爆了,对于这段感情,他根本没有任何意思挽回,谁知她今天又来找麻烦,还不由分说的打伤夏南瑄,对她,他已是忍无可忍。
可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打算在夏南瑄面前发泄一丝怒气,或说上任何一句有关何芯萍的坏话。
“那她很常生气吗?”夏南瑄问。
“次数应该没你多。”
他完全毫不考虑的就把答案说出口?
她脾气真有这么差吗?
夏南瑄迅速抬起头来,十分不予认同的回“你的意思是我很常生气啰?拜托,你一个月是回家几次啊?我们有很常见面吗?你又知道我常生气了?”
“你现在不就在生气?”
“我这不叫生气,我这叫”她想着适当的词。
“激动?”
“对,激动!我这叫激动!”她挺胸,好像为此很骄傲似的“我只是很容易激动,但我不容易生气,如果真让我生气了,我可以一辈子都不跟那个人说话!最短也会一个礼拜不跟那个人说话,那才叫生气,懂不懂?”一激动的说完,她的人中又湿了。
“阿咧!”她忙低下头去,叶绍承拿起手中的纱布擦去人中的血。
“这么说,你对我很生气?”
“什么?”对于叶绍承没头没脑冒出的一句,夏南瑄听得是一头雾水。
“因为你都不理我,不就是对我很生气?”
她有些错愕的偏过头“为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
他说的那句话,怎么听都怪怪的,怎么解读都怪怪的,干脆直接问了。
“不是吗?”他略略挑眉“大概是我们小学三年级时,你就不再跟我说话了,是因为你在生我的气?而且打算气一辈子的那种?”
他知道是他有错在先,但她却像是铁了心,一跟他划清界线就是二十年。
她该不会真打算跟他交恶一辈子吧?
“废话!”她抽走他手上的纱布,按着还冒着血的鼻子,抬起头道“我们是敌人耶!谁会跟敌人交谈的。”
“我们为什么会变成敌人?”不,他很清楚起始原因不在这,可她却一直纠结在此处,这也是他纳闷的来源。
还是说,她的确只是在意这点,一直以来,误会的都是他?
“就”粉唇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就他们都说我样样输你啊,我不想输,不想在你面前老是被贬低,好像我一辈子都赢不了你,就这样怎样?你要说我心眼小是不是?随便你怎么说,我就是心眼小!”
他都说她脾气比他的恐怖女朋友还要差了,那再多一个缺点,也无所谓了啦!
“但这是我的错吗?”若真只是因为这点,那他可就冤了。
“啊?”
“是我去挑衅你,向你炫耀我比你强?所以让你生我的气?”
“这”“如果不是我直接惹你生气,起因于旁人无聊的比较,那请问,我何错之有?”这样的责任,他才不愿扛。
“错”
“如果不是我的错,你凭什么对我生气,还气这么久?你这根本是迁怒的行为!”
“喂,你不要混乱我好不好?你这样逼问会让我脑子很乱。”她的头开始痛起来了。
明明被打伤的是鼻子啊,此时头却比鼻子还要痛。
“谁叫你是个笨蛋!”他气恼起身。
“啊?你骂我笨蛋?”王八蛋,他这是侮辱她耶!
“我去整理行李。”他黑着一张俊脸走向一旁的房间。
呆坐在沙发上的夏南瑄脑子乱哄哄的。
真是莫名其妙耶,为什么她被责骂了呢?
他们不是当敌人当了十几二十年,将来还要继续当下去的吗?为什么他会突然对这样的关系不平不满,还质问她为什么要“迁怒”到他身上。
他为什么要这样质问她啊?
他他他他脑袋秀逗了吗?
整理好行李出来的叶绍承依然一脸黑。
“好了没?”
她摸了摸鼻子,血似乎已经不再流了,”好了。”
“那我们走吧。”
在“吵架”的情况下,实在不应该共乘一车的,车厢内的气氛好尴尬好沉闷,害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于是她只好将视线盯着外头飞掠过的景色,盯着一片漆黑的夜色,盯着一辆辆行驶在他们身边,有时超车、有时落后的各型各色车子上头。
或是,看着自己很闷的脸。
早知道她就去搭客运,呜呜呜
从台北开车回台南,大约要两个半小时,她会窒息在车厢里的啦!
叶绍承瞥了眼几乎将脸庞黏在车窗上的夏南瑄,平声道“要听广播或cd,自己来。”
喔喔,他跟她说话了
他跟她说话,她是在高兴个什么鬼啊?
她又没有怎样,而且她是受害者耶,被他的女友嗯,前女友打出了鼻血,现在鼻子还肿肿痛痛的,为什么是他给她脸色看啊?
“我不想听。”她闷声说。
“你不听音乐又不说话,很闷。”
阿哩咧,这是恶人先告状?!
“喂,是谁不说话的啊?明明是你端着一张臭脸给我看的!”她回击。
“我就算端着臭脸,你还是有办法叽叽喳喳的不是?”
“拜托,我有这么白目吗?”冤枉人也不是这样。
“你一直都很白目。”他恼道。
夏南瑄的火气上来了“你有毛病啊?你生你女朋友的气是你家的事,干嘛迁怒到我身上来。”
“我干嘛气她?我火大也只会火大她伤到你,我怎么可能因为气她而迁怒到你身上来!”为啥她就只会搞错重点?
“如果不是因为你迁怒,你刚才干嘛跟我说那些五四三的?说什么我不理你,你没有错之类的莫名其妙的话?我们已经当敌人当很久了耶,你现在是要签署和平条约,从此西线无战事吗?”
“那你给我一个为什么我们都这么大了,还要当劳什子敌人的原因!”她难道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行为非常幼稚?
“因为”
“跟我和平共处有这么难吗?”
“你你自己不也常说话挑衅我!”
“哪次不是你先开始的?”
“我”好像是这样没错
“你说啊,哪次不是你先开始的?”他咄咄逼人。
“你你是怎样啊?干嘛这么正经的跟我吵架?很奇怪耶,你一定是受到你女朋友的影响,所以我现在不要跟你讲话了,你开你的车,我看我的景色!”她被逼问得节节败退,对他的问题完全无法招架。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他不是从来不激动的吗?每次情绪激动的人都是她啊,怎么今天反过来了?
“我告诉你,”她好想捂住耳朵不要听喔。“我很气你,非常的气你。”
她的嘴角在抽搐,很想问,她做错什么了?
今天真是一个莫名其妙的夜晚。
“但我绝对不会因此不理你,不跟你说话!”
她不知该如何回应的两手无措拉耳。
怎么办?她完全不知该怎么响应,她连转过身去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只敢就着窗子的倒影偷看。
气氛好诡异喔,他看起来好像真的很火,气场强到她当场变乌龟
阿母,快来救她不对,这一切的怪异起因,都是她阿母造成的!
可恶的阿母,你把我害惨了啊啊啊啊啊“夏南瑄。”
“又!”她只差没像小学生一样乖乖的举起手来。
“我们和好吧。”
“和好?”她瞪大眼转过头来“吵架才需要和好吧?我们又没有吵架。”刚才那样的不算,因为只是他单方面的不知在火大什么。
“我们吵了二十年还叫没吵架?”
“那个是”
“是哪个?”
“这很奇怪耶,说什么和好,和好的意思是什么?我们以后和平相处吗?这样感觉不会很诡异吗?而且如果我们突然在一起聊天说话了,那邻居会怎么说?一定又会误会我们是不是在一起啦,交往啦等等之类的,很麻烦耶!所以我们还是维持原状好了,这样也不会尴尬啊,不是很好?而且我们之间的交情也没必要一定要和平共处啥的,所以就维持原状吧,这样对大家都好。”她自以为是的下结论。
“好,”她似乎听到他咬牙的声音,这一切只能怪车厢内太安静。“那算了。”
那算了。
某人自从说出这三个字后,上天彷佛在那瞬间夺走了他的语言能力,别说开口讲话了,连个咳嗽声都在接下来的两个半小时中未出现过半次,而她也因车厢内过度的静谧,紧张到连吞个口水都要忍到快满出来才敢吞下一口,就怕被他听到任何怪异的声响。
早知道两人会“吵架”她应该开广播或放cd的。
真是千金难买早知道,呜呜呜
然而让她吃惊的是,叶绍承回到小镇,放她下车后,并未将车转入老家,而是往来时路回去。
他该不会要回去台北吧?
都三更半夜了,刚开两小时半的车回来,又要再开回去?
他干嘛这样?
生她的气也不要搞这种害她非常愧疚的方式啊!
她连忙拿出手机,想询问他的意图,在通讯簿捜寻了两遍,才又恍然想起——她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闷闷的走进家门,开门声扰醒刚睡下的夏妈妈,瞧见她时,有些讶异的问“怎么这么快就到了?”看看手表,才刚过一点,现在客运都开这么快吗?
“刚好有便车可搭。”她走进厨房倒水喝。
“谁的便车?”
她犹豫了一下下,本想老实说,但想想接踵而来的麻烦,还是把真正的答案吞回去。
“就一个朋友,刚好要开车回来,我就顺便了。”
“这么巧。”夏妈妈打了个呵欠“记得关灯。”转身就要回房。
“阿母。”
“干嘛?”
“你是不是有叶绍承的手机号码?”
“你问这个干嘛?你要打电话给他喔?”睡虫瞬间被赶走,夏妈妈一脸兴趣盎然的问。“你们一起去喝喜酒竟然没跟他要电话?”
“阿母,要电话这种事应该是男生主动的!”糟糕,她说错话了。
“拜托,现在什么时代了”夏妈妈果然如她所料的一顿“喔我就说嘛,你爱面子、脸皮薄,不好意思先开口,偏偏绍承又不解风情”
“不是!”她忙打断母亲的妄想“我是要我是要跟你算账!你竟然出卖我!”
“我出卖你什么了?”
“你叫他陪我去喝喜酒!”
“这为什么叫出卖?”夏妈妈恍然大悟的一脸暧昧样“我知道了,因为我料中你的心思,知道你希望绍承陪你去喝喜酒,所以觉得我出卖你?早说嘛!呵呵呵”夏妈妈笑得好不得意。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天啊!她快疯了,为什么会越描越黑啊,她阿母是不是外星人,不然为什么跟她无法沟通。
“绍承的电话我有啦,呵呵怎么可能会没有呢,客厅茶几的抽屉里头有本电话簿,上头就有绍承的手机了,你尽量打,这个月的手机费用,阿母赞助你两千块!”夏妈妈豪气干云道。
“我才不要打电话给他!”她赌气的转身上楼。
夏妈妈才不管她一脸臭,对着楼梯喊“就在抽屉里,自己去看啊。”
“就跟你说我没有要打电话给他啦!”气死了。“阿母,你不要再把我跟他扯在一起了,烦死了啦!”她捂着耳朵冲上楼。
“真是!”夏妈妈忍俊不住噗哧“脸皮这么薄,不晓得像谁唷!一定不是像我,应该是像她爸,闷骚,呵呵呵呵呵”因为母亲的取笑,夏南瑄下定决心打死也不要打开客厅茶几下方的神秘空间。
她跟叶绍承本来就没在联络的,他要怎样随便他!
而且是他莫名其妙突然生起气来的,她很冤枉很无辜的耶!
可即便如此想着,第二天早上她还是出乎家人意料的竟然在早餐时间就起床了。
夏家两老的生理时钟一向规律,七点一定会在餐桌上吃早餐,而他们生的儿女一个是懒鬼,假日不到太阳晒屁屁不起床,一个则是出去像丢掉,回来像捡到,常与朋友相约聚会,一整天不见人影。
夏南瑄,就是那个懒鬼,所以当她七点出现在一楼楼梯口时,夏妈妈惊讶得筷上夹的菜瓜差点掉到桌上。
夏家的厨房兼餐厅就在房子一楼的后方,与店面相隔的墙上虽有门框却无设门板,并多挖了一个无窗的洞,好方便在吃饭时同时注意店里的情景。
“阿瑄,你怎么这么早起来?”正在喝稀饭的夏爸爸好奇的问。
“没啦!”夏南瑄走来柜台后,一**坐下,两脚盘在椅上,从办公桌抽屉内捜出遥控器,打开悬挂在墙上的电视机,转到新闻台。
“你要吃饭吗?”夏妈妈问。
“不用,我等等还要回去睡。”
她刚已在电脑里捜寻了一阵,没搜到任何高速公路的车祸新闻,怕网络上的新闻不够实时,故又走下来看电视。
二楼的客厅也有一台电视,但前两天坏掉了,两老心想反正平常都在店里看电视,只有九点打烊后才会转到二楼,故也不急着换新,而两个小的本来就少看电视了,若在家里,宁愿上网看,故客厅的电视换不换影响都不大,这事就搁着了。
夏南瑄肘撑着膝盖,掌撑着下巴,表情有些呆滞,眼神却是很专注的盯着新闻。
那家伙在深夜里连续开车五个小时,不会有事吧?
她心头一直挂意着这件事,故十分注重睡眠的她生平第一次失眠,在黑暗中眼眸瞪得大大,脑子十分清晰,痛苦得让她想杀人。
翻来覆去直到天亮,她心想若没心安八成无法入睡,只好闷闷的下床打开电脑找寻交通新闻。网络上找不到,又不放心的再下来看电视,绕了一个大弯,就是不要去打那个可能被误会为“关心”的电话。
“你干嘛一大早起来就在看新闻?”夏妈妈端着碗出来问。
她把放了酱瓜、炒蛋的白粥放到女儿面前。
夏南瑄不客气的接过筷子,推了口粥入嘴。
“看一下天气啦,不错的话要出去买东西。”她随意编了个借口。
“这几天天气好得很,哪需要特别下来看,而且你房中不是有电脑,上网查就好啦!”夏妈妈跟个侦探没两样的抓出悬疑之处。
“阿母,你不要管我啦,去吃饭啦!”她太晓得阿母编故事的功力还有她自己弱得跟拉链坏掉没两样的嘴,一定又会不小心把自己早起的原因说溜嘴,或讲了容易让母亲联想的点去。
所以她一定要把嘴管好,不管阿母说什么,都不回答。
“有鬼!”夏妈妈啧了声,充满质疑的盯着女儿。
夏南瑄神色若定,死命盯着电视,就是不转头响应母亲的视线。
僵持了三分钟,无法逼女儿投降的夏妈妈瘪着嘴回到后方的厨房。
“真是奇怪,七早八早爬起来看电视。”夏妈妈怎么想都不对劲。
“可能有什么节目想看吧。”夏爸爸夹了块笋子给老婆。
“她在看新闻耶。”
“搞不好有什么明星来台。”
“她又不崇拜明星的,她只迷在线游戏!”夏妈妈叹了口气“宅成这个样子,都六年没男朋友了。”
“南玮人缘这么好,一天到晚不见人影,也两年没交女友啦。”
“南玮还小我不担心,南瑄都快三十了。”夏妈妈没好气的扒了口粥“我跟叶太太想要把她跟绍承凑一对。”
“他们不是打小不对盘?”
“就是打小不对盘才有可能啊。”
“怎么说?”夏爸爸不解。
“容易谈恋爱的有两种,一种就是第一眼就有好感的,第二种就是讨厌的。”
“都讨厌了怎么会容易谈恋爱?”夏爸爸困惑,虚心等待老婆开导。
“讨厌的感情远比无感觉来得有放在心上过啊,像我当初也讨厌你。”
“什么?”夏爸爸一脸震惊“你讨厌我?为什么?”
“因为你很烦啊,很爱装酷,却老爱在我面前晃,好碍眼。”
“我我”提起往事,夏爸爸有些难为情的脸涨红。
“我知道你是不好意思,喜欢我却不敢讲,只好摆酷,其实心跳得很厉害,对吧。”夏妈妈斜睨脸红得跟猪肝没两样的老公。
“以前的事别再说了。”夏爸爸不自在的咳了声,迅速将碗中的粥喝掉“我去把骑楼扫一扫,昨天晚上风有点大,一定很脏。”
夏妈妈望着丈夫疾行的背影,哼笑了声“女儿果然是遗传到你。”
而在柜台这边,夏南瑄新闻台才看到一半,困意就上涌了,但她还是努力撑着将一个小时的整点新闻看完。
中间,曾报导了几次车祸新闻,但都跟“某人”无关,这表示他一定很平安的回到台北了。
哼!耍什么任性,害她担心了一整夜!
新闻进入气象,她站起身来,对正在整理架上文具的夏妈妈道“我先去睡了,中餐不吃了。”
“喔。”
她上楼后,夏妈妈瞄了眼电视“不是说要看气象?现在气象才刚播就上楼,果然有问题。”
笨女儿,长到快三十了,说谎功力还是跟三岁小孩没两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