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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火冒三丈的甩开了房门,顿时傻眼,有没有搞错?门前黑压压的站了一大堆等着她处理事情的下人跟钱牧廷。
但同样的,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开门出来的是吃了炸药的钱少伦!
因为少奶奶从没这么晚起床过
他们也不知道少爷跟少奶奶的感情已经好到可以在床上温存那么久,毕竟,他们在织机房的情形,两个守门的奴才看不到,倒是常常听到两人的唇枪舌剑。
但不管如何,除了也算主子的钱牧廷逃过这波怒火外,其他人的日子,都变得不太好过。
钱少伦像是改头换面,开始管教、紧盯起每个仆佣,没人敢混水摸鱼,而且,所有的内务重新分配,食衣住行,各有所责,每个人莫不战战兢兢。
钱家二老见了更是开心,娶进一门好媳妇,也赚回一个儿子呢!
而且,钱少伦也重新分配自己的时间,除了固定在织机房的时间外,他也跟他的小侄子一样,不只眼神会追逐霍敏儿的身影,也开始跟上她的步伐。
于是,钱府内,就常见两大一小排成一列走,成了一幅极有趣的新风景。
一到店铺,客人没上门,她便积极的认识各种织锦、绸锻、纱绵、罗绢等等。
钱少伦见她如此用心,便跟着她。
他懂的,他就教,不懂的,就干咳两声,一旁的伙计或总管就明白的上前解说,但这种情形通常在第二天就会消失。
因为他总是趁着她看帐时,拖着老总管看这个、问那个,先做功课。
好在他天资聪颖,再加上从小看到大,原本就有基本功,一下子就熟悉了。
然而,食色,性也,即使如此忙碌,他从不会虐待自己压抑欲望,因为发泄正当,恩爱有理,趁着独门生意有空档之时
只是,她慢慢也会赖皮了,像这会儿,明明是上床时间,她还在看帐。
的确,烛火下,霍敏儿一手捧帐册,一手执笔,不时的拨了拨算盘上珠子,忙忙碌碌的,将一条条的帐目细细记录,也将一大半出错的帐目厘清。
但先前的烂帐太多,她吐了口长气,想休息一下,却见坐在她对面的钱少伦看着她露出憨笑。
他这阵子变得好多,可以平心静气的商量家事,更像个有担当的丈夫,这些变化因何而来,她不知道,但她真的感到幸福。
他还在失神,目不转睛的傻傻盯着她,只因觉得她好美丽,美得让他一看便觉得心旷神怡、如沐春风,人生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钱少伦,回魂,你在傻笑什么?”她笑着在他眼前挥挥手。
他瞬间回神,深远的迷人黑眸浮现笑意“我傻笑失魂还不是拜你之赐,我看你都看痴了呀!”
他倾身就想要一个吻,但她红着脸儿避开“不成不成,帐再不看,下面的人可做不了事。”她太了解他了,一个吻可满足不了他。
“没那么严重吧。”他走到她身边,拿起一本,看看封面。
“就有,是你从来不碰才不懂。”她就事论事。
他可不服,说得好像他很笨的样子,一个男人怎么可以让妻子瞧不起!
“不过就是看帐核对收支而己,有什么了不起?”
“那好,你帮忙核对结帐,两人一起,速度快些。”
“看就看。”他很有气魄的坐下身来,但一翻开帐本,浓眉倏地一皱。怎么这些密密麻麻的数字还没看,他就两眼昏花?
不可能!练武再久也不会头昏,区区数字怎么可能令他受不了!
他不服输的耐心的看,见她一只算盘打得劈哩啪啦响,一看旁边还有另一只算盘,他也拿过来,依样画葫芦的也跟着打起来。
但这些帐本跟算盘简直跟他犯冲。
他真的不懂,他织布时手明明灵活得很,但拨起算盘却像个残疾的人,这几颗珠子是跟他有仇吗?
拨这排就打到上一排,要不就撞到另一排,算帐算到他额上冒的汗珠都比算盘上的珠子要多更多。
想放下不做,又想到他不做,他的亲亲娘子不就要做更多了?只好硬着头皮做,但真的好难!
他现在稍微能体会她在织绣上面的无能表现了。但——
“这是哪个莫名其妙的家伙发明的?!”他忍不住犯嘀咕。
她微笑的看着算得满头大汗的他,胸口暖暖的。
她知道他试着在帮她,即使他的手指如此不协调,她楞一下,突然想到他练的虎拳,与这会儿他拨算盘的手势可真像啊,扑哧一声,她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而这何尝不是钱少伦漫长等待中最美妙的一刻。
“好啊,敢笑我,看我怎么教训你”这一教训,当然是往床上去,他的亲亲娘子在这一方面可不敢取笑他啊。
“你不可以笑喔。”
这一天,霍敏儿细心妆扮好,俏生生的站在钱少伦的面前,展示身上的新衣。
这可是她找了不少织工裁缝,设计的款式也一改再改,期许能有一鸣惊人的气势所做出来的新衣,因为,她不想被动的等着客人上门,而是主动出去令大伙儿瞧一瞧,吸引人潮。
只是,为了求好,一件订做服,仅是裁缝师的工钱就是寻常人家大半年的开销,她可是一再砍价,加上自行提供布料,才得到一个合理价,进而又做了男装与孩童的衣服。
“不好看吗?”她很紧张,因为钱少伦呆了,不说话。
不好看?不,他只是不太想让她出门,也不对,是一点都不想让她出门!
此刻的她,简直美若天仙,身上一件对襟大袖,衣袖边上还多缀了一块不同布料的贴袖,腰间用吊带系上,纬色罗裙,头上一只凤形珠翠响钗、简单的配个琉璃坠饰,却令人感觉雍容华贵,一出现就让他看到移不开眼。
事实上,霍敏儿那双映着慧黯光芒的明眸是带了点困惑的,因为他还是没开口。
可是,她看着他,却是心口怦怦狂跳,因为他也是一身新衣抱,以钱家布料裁剪的圆领大襟袍服,又是贵气的紫色,让他看来就像个翩翩佳公子。
倒是被遗忘的钱牧廷走到两人中间,分别给两人一张笑脸。
意思是他们一个俊、一个美,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璧人呢。
两个大人相视一笑,看着五官极俊的小鲍子,他一袭合身的窄袖袍服,衬得他的身形高眺,也更显俐落,最重要的是,眉宇间的自信愈来愈明显。
“少爷、少奶奶、小小少爷,马车准备好了。”一名老总管来到南院拱手道。
片刻之后,三人乘坐马车来到城中林府参与一场赏花盛宴。
三个人一现身,就极为亮眼,男的俊、女的美,小的优,教人不看都不成,尤
其是绽放着幸福光彩的霍敏儿,全身会发光似的,怎么看也看不到半点忧愁,而那一身低调又奢华的衣裳更是引人注意,不管是质料、花色、款式,都极为新颖别致,就不知是在哪儿做的?
霍敏儿人美、笑容也真,不过一会儿,人比花娇的她就吸引好多贵夫人靠近,问衣服、问布料、问价码,她一一耐心回答,也不忘做生意,看是要订作一样的,还是裁剪不同款的服装,但最后一定是一句“绝对包君满意”
一圈绕了下来,生意好得很,直到赏花宴结束,还有许多富商名流预约到钱家绣坊要看布料。
几个时辰后,一行三人回家,可是带回了不少订单,钱牧廷马上要去找爷爷、奶奶,用写的跟他们告知这个好消息。
钱少伦跟霍敏儿则是将订单整理,交付给总管先行准备后,两人才往南院走去。
“敢问,你今天赏到了什么花儿?”他故意糗她,他相信她根本无暇看花。
事实也确是如此,她开玩笑的瞪他一眼“见到什么花?我只见到白花花的银两一堆又一堆的准备送进钱家财库。”
他捏了她的鼻子一记“我看林家老爷要吐血了,办了赏花宴,却没几个人赏,反而成为我亲亲娘子用来制造生意的契机。”
“这是做生意的手腕。”她边走边笑。
“对,也叫无奸不商!”他搂着她的腰。
“谢谢赞美,但这不过是天资聪颖与鲁钝消极的差别而已。”
“真是谢谢赞美。”他一点都不生气,都已被挖苦到快吐血的地步了,心情仍是愉悦的,心口怦怦狂跳,这应该就是所谓的悸动吧!
这个女人真的让他动了情,他目光缠绵,像是看她一生也不厌倦似的,他停下脚步,执起她的下巴,沙哑低语“我这么努力的配合,有没有甜头?”
“什么甜头?”她的人跟心可都给了他。
他突然邪笑着将额头与她的相抵“我要你今晚主动。”
她粉脸见一红“我不会。”
他的双手圈着她的腰“你那么聪明,很多事一学就会,我这段日子来一晚多回,你看那么多次也该会了。”
“我、我不跟你说了。”
她微嗔的表情说有多迷人就有多迷人,简直要将他的三魂七魄给勾去,女人给了这种表情,男人还不懂下手,那还是男人吗?
他迫不及待的拉着她就往寝室去,还不忘叫人守在院外,指示谁也不见。
恩爱中,禁止打扰。
所谓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钱少伦、霍敏儿这对俊男美女偕同小帅哥钱牧廷,一连几次出席城中各式宴席,换上一套又一套的精美华服,引来多人模仿,钱家生意一整个大兴旺,客人主动掏钱,尽管有些布料较昂贵,但一分钱一分货,绝不哄抬价位。
因此,钱家绣坊天天转啊转的,银票一迭迭的像座小山的收,过去冷清的店铺门口,如今可是车水马龙。
除此之外,下游裁缝店也受惠,日常穿着、外套、披风、暖帽、凉帽、皮靴、内衣衫裤,接钱家的订单都接到手软,不过,这些订单可不是平白得来,霍敏儿还收个金等等,算盘打得真的精,转手问就替钱家大赚一笔,令人刮目相看。
“钱少伦真是娶得好!”“是啊,娶到霍敏儿,霉运都远离了,还日进斗金!”
“就是,钱庄的女掌柜嫁到,果真是不让须眉。”
“不只,就连其他布庄布行的老板也不得不举起大拇指,赞她是商界奇葩!”
“是啊,连钱少伦那败家子也被收服了,钱家真的苦尽笆来,要走好运了。”
京城里的人,每个人说到霍敏儿,莫不连连称赞,而这些话传来传去的,街头巷尾都在谈论,好像没说上一段不行。
只是,好的话有人说,自然也有嫉妒,说的话就难听了——
“钱少伦像个男人吗?不就是个跑龙套的,全靠妻子撑起立门天。”
“没错,听说乖了一阵子,现在又不织绣了,也对,妻子赚那么多了,他跷着二郎腿儿,等着收钱上青楼快活就好了。”
这些酸溜溜的流言当然也传进钱少伦的耳里。
他觉得好吵,尤其是这段日子店铺门庭若市,生意火红,人多就聒噪,想听的、不想听的,总有人刻意要说给他听。
他这样是真的很没用吗?
不对,好歹他也是完成了好几匹仙之彩布,才能过得这么悠闲的。
再加上那匹加了情报的彩布已经辗转交出去,独善联盟应该已经拿到情报,这几日,应该会有动作,才能找到他们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