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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咪,我要跟爹地去吃饭,你要不要一起过来?”
梁心伦握着手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最不希望发生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她曾经在脑子里设想过许多种坦白女儿存在后的下场,其中一个最令她难以接受的就是,温贵爵要从她身边抢走宝贝女儿。
“你们在哪里?”
“爹地,妈咪问我们在哪里。”
梁心伦在电话这头听到女儿这么说,简直差点当场昏倒。
才多久的时间,孩子竟然就可以对他完全信任?这是不是就是所谓的父女连心?
电话那头换成低沉诱人的男性嗓音“你在哪里?我请司机过去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过去就可以,请告诉我地址。”梁心伦快步走出公司所在的大楼,才几句话的工夫,人已经来到人行道上。
“我已经看到你了。”
温贵爵才说完,正当梁心伦还一头雾水的时候,一辆宾士已经稳稳地停在她身旁。
降下车窗,梁榭虹开心的小脸立刻冒出来,兴奋的小手在半空中使劲地挥舞。
看见女儿快乐的模样,梁心伦胸口一紧。
“妈咪!快上车,我肚子好饿喔!”梁榭虹软甜的声音撒娇地声声催促着。
梁心伦别无选择地坐上车。确定她坐定后,温贵爵才吩咐司机开车。
“妈咪,爹地今天要带我们去吃海鲜大餐。”坐在两个沉默的大人中间,梁榭虹丝毫没被他们之间古怪的气氛影响,依旧兴奋地道。
“虹虹今天想吃海鲜?”梁心伦不敢看向温贵爵,只好自顾自与女儿互动。
“嗯,超级想的!”梁榭虹脸上有着大大的满足笑餍,实在令人很难泼她冷水。“妈咪也想吗?”
“嗯,妈咪今天刚好也很想吃海鲜。”
“爹地呢?”梁榭虹突然抬眼望向始终看着妈咪的爹地。
温贵爵微愣了一下,才扬起一道微笑“爹地刚好也很想吃海鲜。”
顺着女儿的目光,梁心伦的视线不自觉接触到他温热的注视后,悄悄的移开去。
“真的好巧喔,今天我们刚好都想吃海鲜耶!”
梁榭虹兴奋地大叫,连司机都忍不住从后照镜偷瞄活泼又可爱的她几眼。
“爹地,妈咪,你们有拍结婚照吗?”她突然问遒。
一句话的力量,同时让两位大人尴尬地互看一眼,又同时别开目光。
“没有。”回答宝贝女儿的是温贵爵。
“为什么没有?”梁榭虹有些失望。
“因为爹地和妈咪还没有结婚。”他照实回答。
听见他的说法,梁心伦内心窜过一阵不安。
“那你们什么时候要结婚?”梁榭虹问话的语气,就像询问今天晚上要吃什么那般自然。
“你妈咪说什么时候结婚,我们就什么时候结婚。”温贵爵望向梁心伦的目光盛满了柔情。
“妈咪?”
女儿十足十撒娇的语气,再搭配上那双盈盈大眼,梁心伦觉得自己正在被这一大一小疯狂的夹攻。
“虹虹,乖,你已经拥有爹地跟妈咪了,这样还不好吗?”
听见梁心伦的回答,温贵爵的心猛然一沉。
就算已经走到这一步,她还是不肯嫁给他?
但是,这一次不管她丢出什么难题,他都不会退缩或轻易离开她身边,因为他心底很笃定,她是爱他的,铁证现在就坐在他们之间。
他只要知道这一点就够了。
“这样很好啊!”梁榭虹开心地笑着直点头“可是我想看见爹地、妈咪结婚的样子,阿南说,他都没有看过他爹地、妈咪结婚,我就跟他说,我说不定可以喔!妈咪,我可以参加你们
的婚礼吗?”
这些话到底是谁教她的?
梁心伦头痛地轻轻闭上眼睛,她从来不拒绝女儿的请求,但是这一次她实在没办法一口答应。
“虹虹,对不起。”她满怀歉疚地拒绝女儿。
闻言,失望的人不止一个。
“为什么?”温贵爵不懂这女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既然她可以为他生下孩子,为什么不愿意跟他结婚?
“什么?”听见他的问题,梁心伦扬眸,不解地问。
“既然你连女儿都生了,为什么不愿意嫁给我?”把心一横,温贵爵把心底的疑问直接说出口。
“这是两码子事。”梁心伦轻声叹口气。
就像她爱他,不代表他也一定爱着她的道理是一样的。
温贵爵忍住满腔怒气,拿出豪华座车里的耳机,亲手替宝贝女儿戴上,然后拨放他爱听的柴可夫斯基交响乐。
确保女儿不会听见他们之间的争执后,他才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两人之间的对话上。
“我怎么就看不出这是两回事?”温贵爵冷讽的说话口吻,显示他已经被她的拒绝彻底伤害。
“对我来说,这就是两件事。”梁心伦的火气也冒了出来,怨怪的双眼直盯着他看。
听见她执拗的话,温贵爵忍无可忍地祭出最后一招。
“如果不结婚,我要把孩子的监护权拿到手。”
“你说什么?”她的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我可以给孩子更好的成长环境。”看见她刷白的小脸,他发现,自己其实并不想这么说,无奈话已赌气的说出口,他一时半刻也很难拉下脸收回来。
“你凭什么这么说?”为母则强的梁心伦,一双喷火的水眸直接对上他冷硬的眸子。
“凭我是孩子的父亲。”温贵爵咬着牙,炯亮的眼直勾勾看着她,里头同样冒着愤怒的光芒。
嫁给他到底有哪一点不好?
她想工作,他支持;如果她不想工作,想专心待在家里照顾孩子,他也绝对负担得起。
他不懂,明明有那么多女人想抢温太太的宝座都无法如愿,为什么她却连看也不看便弃如敝屣?
“所以你打算采取法律途径?”
梁心伦看向他的眼神陌生得教他感到害怕。
温贵爵沉着脸不说话。
他从来没有想过要用法律那种冷冰冰的东西来对付她,事情说白了很简单,他只是想好好爱她而已。
“不说话,代表你其实早就这样打算?”粱心伦痛心地看他一眼后,将视线调向窗外。
“我并没有已经决定依循法律途径来解决这件事,但有一件事,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什么事?”
温贵爵的眸子对上她陡然转回来的视线。“你当初既然决定生下虹虹,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并不想阻止你出国念书。虽然这部分你已经在巴黎时跟我解释过了,但,五年前我并不知道”
梁心伦必须闭着眼睛。用尽全身力气,才有办法把实话全盘说出口。
“其实你是愿意带我一起走的。我以为自己根本不在你的人生蓝图里,怕我说出来后,你会逼我拿掉孩子,所以才选择不告而别。”
“可是,我已经跟你解释过,这部分你也了解了,不是吗?”温贵爵皱起英挺的浓眉。
“是,我是了解,但我心中一直存在着另外一个更大的疑问。”梁心伦必须连续深吸好几口气,才有办法把在意多年的事说出口。“你从来不曾对我说过你爱我。”
她一口气说完后,便紧紧地闭上双眼,不敢看见他可能的任何反应。
“那是因为”他说不出口。
温贵爵始终自信的脸上,此刻堆满了浓浓的挫败。
对于无法把爱说出口,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根本不爱,话一出口,有时候反而显得太过虚假;另一种是爱极了,反而难以殷齿。他显然是后者。
听见他开口企图解释些什么,粱心伦缓缓睁开眼睛,充满期盼的水眸直望着他。
温贵爵尝试了几次,最后还是只能颓丧地垂下双眉。
这是多么讽刺的一件事,他可以在谈判桌上以冷静的脑子克敌制胜,以犀利的言词令对手乖乖束手就擒,却无法对最爱的女人说出她最想听的那三个字。
许久后,反倒是梁心伦率先释然了。
“没关系,这种事情勉强不来,你可以很轻松的对虹虹说出口,却唯独我不行,其实,早在五年前,我自己心里就很清楚。”
听见她这么说,温贵爵心中的懊恼更深。
内心又挣扎了好半晌,最后他只能颓丧地轻轻开口“不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里满是深沉的痛苦。
梁心伦朝他安慰地笑了一下,笑容里也有着苦涩。
温贵爵咬紧牙根,握紧拳头,心底很清楚,自己必须尝试踏出这一步,把爱说出口。
因为,他的女人吃这一套!
戴着耳机的梁榭虹,一双大大的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看脸上带着微笑的妈咪后,又转过头瞧瞧爹地脸上很严肃的表情。
不过,她还是很开心,因为她有妈妈,也有苍爸了,他们三个人的生活正要开始。
就在梁心伦以为律师将找上她时,曾经令她一想到便全身发颤的可怕灾难却完全没有出现。
倒是忙碌的温贵爵几乎天天照三餐跟她们母女俩报到。
“爹地,妈咪做的火腿三明治好好吃喔!”
豪华房车的后座,梁榭虹拿起三明治跟她父亲炫耀。
“真的啊?”温贵爵习惯性地摸摸女儿的头。
“真的。”梁榭虹把手中的三明治拿到父亲面前,兴奋地鼓励道:“你吃吃看,真的超级好吃!”
温贵爵迟疑地看了假装看向车窗外的梁心伦一眼,见她没有出言制止,才放心地伸出手,打算拿过宝贝女儿手中的三明治。
“爹地。”梁榭虹对他摇摇头,人小表大地说:“我喂你。”
他愣了一下,又一看眼梁心伦没有特殊反应的侧脸,才低下头,在原本就缺了一角的三明治上咬了一小口。
这是心伦亲手做的三明治。温贵爵一面嚼着,一面兀自感受幸福与平静的滋味。
“爹地。”梁榭虹可爱的软软声音在舒适的空间里轻轻响起,一只小手揽着他名贵的西装外套一角。
“嗯?”他微微低下头,想听清楚女儿想说些什么。她们母女总能轻易抓住他所有的心绪。
“妈咪刚刚也吃过这个三明治。”她另一只小手捂在小嘴旁边,神秘兮兮地偷笑着说。
闻言,她身边的两个大人全都悄悄红了脸。
“阿南说,这样叫作间接kiss。”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梁榭虹再度道出惊人之语。
梁心伦觉得头好像又开始痛起来,她的宝贝女儿会不会太早熟了一点?
“宝贝,你好像跟阿南很要好?”毕竟见多了大风大浪,温贵爵依旧维持他处变不惊的温和态度,轻声问道。
“嗯,我长大以后要嫁给阿南。”梁榭虹单纯的小脸上写满认真。
这下子,梁心伦终于忍不住转过头,诧异地望向宝贝女儿。
“虹虹,你要不要等长大后再来想这个问题?”她平心静气地建议。
“可是我现在就想想啊!”梁榭虹红唇一嘟,显然不认为现在想跟以后想有什么差别。
“为什么你会想要嫁给阿南?”温贵爵轻声问。
“因为他昨天跟我说,他爱我。”她此话一出,身旁两个大人又同是一阵尴尬的静默。
司机再度从后照镜偷瞄这气氛微妙的一家人。
在观察了好一阵子后,司机点点头,发现果然心定下来后,男人就会跟着更加沉稳成熟,也不是说总裁本来不内敛啦,只是总裁身上原本犀利的感觉好像变得更坚定,却让人不再有那么
大的压力。
“爹地。”梁榭虹突然出声喊他“手手张开。”
“嗯?”
虽然搞不清状况,温贵爵还是乖乖领旨照办。
“这个三明治给爹地吃,我不想吃了。”她将刚才口中嚷嚷着超级好吃的三明治放在他张开手掌里。
“虹虹?”梁心伦不赞同地轻轻皱起眉头。“要乖乖吃早餐。”
“我有啊。”梁榭虹从自己的小背包里拿出另一个三明治。那是她原本吵着要妈咪做给阿南的,可是,她现在觉得爹地比较需要。“那上面都是你们的口水,我不想吃。”
闻言,梁心伦咬着下唇,两手开始按摩发疼的太阳穴。
“谢谢你,宝贝。”温贵爵是何等人物,一抹了解的浅笑浮上他的嘴角。
“不客气,宝贝爹地。”梁榭虹嘴里咬着三明治,含糊不清地说着,两边脸颊鼓鼓的可爱模样,让他胸口又是一暖。“可是爹地,你都不吃早餐吗?”
“嗯”他迟疑了起来。
家里是有厨子替他料理三餐,但自从与梁心伦分开后,进食不过只是单纯的解决生理需求,有也好,没有也罢。
毕竟无论是什么山珍海味,都远不及所爱的人为他做的美味,那才是人生中应该追求的东西。
“妈咪,你以后多做一份早餐给爹地好不好?”梁榭虹努力鼓吹。
“宝贝,你爹地的早餐有很多人会帮他准备。”梁心伦试着抵挡野马似的女儿满脑子的怪念头。
“那又怎样?”梁榭虹困惑地问。“爹地一定跟我一样,只想吃妈咪做的早餐。爹地,对不对?”
温贵爵看着眼前两双十分相像的溧亮水眸,一双充满期待,另一双则带着点淡淡的警告意味。
“对。”他决定顺从心里的渴望,如实回应。
然后,统领全球数万名员工的堂堂温贵爵总裁挨瞪了。
“虹虹,乖一点。”
“我很乖呀!”梁榭虹笑得一脸贼兮兮“爹地天天接妈咪上下班,妈咪做早餐给爹地吃,这样刚刚好啊!”听见女儿天真的话语,不忍责备的梁心伦只能在心底轻叹口气,任凭这对父女一点一滴鲸吞蚕食她的生活。
“爹地,你说对不对?”聪明的梁榭虹立刻寻求她的支持者。
“对。”温贵爵真是爱死了这个聪明绝顶的宝贝女儿。
此时,房车在幼稚园外停下,梁心伦率先下车,等着带女儿走进幼稚园。
“可是爹地呀——”梁榭虹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瞧着他,不满意地摇摇头“你要努力跟阿南一样喔!”
丢出爆炸性的话语后,她便被梁心伦从容地抱下车,独留错愕的温贵爵在车上摇头失笑。
“总裁,要先等一下吗?”司机有礼地问。
总裁每天坚持亲自接送这对母女上下课与上下班,梁心伦却不太领情,除非孩子在场,否则她通常自行搭车。即使如此,总裁也从不气馁,有时陪伴她们好一会儿后再回饭店加班,默默
以行动证明些什么。
若工作比较繁忙,日理万机的总裁根本是直接睡在饭店里,然后在饭店跟她们母女之间两头跑。
按照这段日子的惯例,几分钟后,从幼稚园走出来的梁心伦会自己搭捷运上班。
“嗯。”温贵爵隔着车窗,静心等待她的身影出现。
梁心伦一走出幼稚园,看到温贵爵的座车还停在原地,便走到车窗旁,重复着每天都要说两次的拒绝“接下来我可以自己”
“我有事想跟你说,今天可以让我送你去上班吗?”温贵爵坚定的眼神凝望着她。
她想了一下,很快的作出决定“嗯,好。”
梁心伦坐上车后,司机沉稳地将车开走,温贵爵却迟迟没有开口说话,直到梁心伦的公司到了,他依然静默。
“我公司到了。”她暗示“再不说,我就要先下车罗”
“我”温贵爵深深凝望着她,试图把那句话说出口。
“嗯?”梁心伦察觉出他的紧张,原本平稳的心情也随之波动,冥冥之中她有预感,他正努方想说出口的话究竟是什么。
他再次深深吸口气“我”
在他专注的炽热目光下,梁心伦白净的小脸开始微微发烫。
“我”温贵爵注视着她漂亮的脸,心中充满无限挫败。
他气自己,居然连一句“我爱你”都说不好!
就在他又深吸口气,正打算鼓起勇气时,她的手机响了。
“抱歉,我先接个电话。”梁心伦快速从皮包里拿出手机接听“喂?我到了提案在公司共享夹里,你先帮我秀给客户看,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后,她抱歉的眼神飘向他。
“没关系,你先忙。”温贵爵大方地道。
“嗯。”梁心伦点点头,给他一记温柔又戚谢的微笑。
他一时心动,突然伸手扣住她的手腕,轻轻拉回已经打开车门的她,在她额头上印下怜惜的轻吻“别太累了。”
梁心伦扬睫,诧异顿时飞入她亮灿灿的水眸里,下一秒,点点惊讶全被他深邃如潭的柔情眸子完全消融。
虽然他还是没有说出那三个字,但他温柔的眼神代替了那三个字,对她强力放送浓浓的爱意。
如果不是客户已经到公司,时间紧迫,说不定她会就此沉溺在他深情款款的视线中。
梁心伦回过神,想起司机曾经跟她反应过温贵爵超时工作的事。
第一次听到时,她整颗心几乎瞬间融化。
这段日子,他不顾自己的工作状况,尽力配合她们母女的生活,也不管她的刁难与疏远有多明显,他始终拿出绝佳的耐心与尊重,陪伴在她身边。
他以一连串的表现与行动来示爱,虽然仍无法轻松的把爱说出口,几次尝试也都屡屡失败,但他挫败的神情,其实早就已经深深打动她的心。
他原是一个心高气傲的男人,如今却为了她、为了女儿,把自己摆在她们之后。
他所有的付出与改变,她都知道,不管是说出口的或是说不出口的,她心里也全都明白。
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为什么没有看出这一点?是因为还太年轻吗?
幸好,她现在已经开始慢慢懂得欣赏这个笨拙男人满坑满谷的优点!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梁心伦好心情地笑弯了眉眼“别把自己逼得太紧喔!”
温贵爵满心感动地听着她关心的话语,俊帅的脸庞扬起相同的微笑,轻轾点了一下头。
温贵爵要去法国出差,前一晚,在女儿耍赖的要求下,他们一家被迫联手煮出一桌菜。
在梁心伦的租屋处,三个人挤在小小的厨房兼饭厅,一边烹饪,一边进食,接近半饱的时候,他们同时发现了一件事,玩得最凶的人居然不是提议的小丫头,而是温贵爵。
“抱歉,我从来没有自己动手煮过东西,连烧开水也没有过,所以觉得很新鲜。”温贵爵现在已经能够很自然地将自己的感情与情绪表达出来。
母女俩相似的眼神直勾勾地望着他,看见他尴尬地笑了一下,小丫头率先攻击。
“爹地跟阿南好像喔!”梁榭虹指的是他们都可以玩得很起劲。
“因为他们都是男生。”梁心伦好笑地说,漂亮的水眸轻轻睨他一眼。
温贵爵听出来了,她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丝讶异,取笑他原来也有孩子气的一面。
“哈罗,两位淑女,我本人正在现场。”他露出幸福的微笑,无奈地出声提醒。
“可是其实也没有那么像耶!”梁榭虹童稚的眼睛笔直望着爹地脸上多少带点无奈的浅笑。
她的爹地真的好帅喔,连班上的小咪看见她爹地的照片,脸都会不小心伦偷红起来。
“嗯,好像真的是这样喔。”梁心伦也跟着孩子气地玩闹。
她很清楚女儿话里的意思是什么,不过,关于他还是没有办法对她说出那三个字这件事,其实她已经渐渐释怀了。
爱一个人,并不一定非要说出口不可,尤其当他已经尽力表现出这一点的时候,要放他一马好像没有想象中困难。
“抱歉,请容我再提醒最后一次,你们口中正在聊的那个人正好在现场。”温贵爵好气又好笑的再次强调。
“阿南已经跟我约好,在我三十岁的时候会来把我娶回家。”梁榭虹双手撑着下巴,可爱地摇晃着脑袋。
“三十岁呀?”梁心伦顺口应道。
“我反对!”身为人父,温贵爵第一个举反对牌。
“可是他有跟我说那句话,我很开心、很开心。”梁榭虹抓起一个妈咪刚做好的水果塔,放入嘴里咀嚼。
梁心伦拿纸巾擦去她嘴角的饼皮碎肩,母女俩有默契地相视一笑。
“好男人很多,宝贝,别太早决定这种事情,慢慢挑,好吗?”温贵爵一本正经地建议。
“原来要慢慢挑啊。”梁心伦坏心眼地点点头。
“我不是这个意思。”
闻言,他焦急地忙着开口解释。
梁榭虹则发觉自己真的会被她的宝贝爹地气死!
她是真的很期待能参加爹地和妈咪的婚礼,而且她也可以穿上漂亮的花童礼服,到时候,她要把阿南约来,看她穿得很漂亮的样子。
“爹地,你去法国干嘛?”
“工作。”温贵爵轻声叹口气。
一想到要离开台湾将近半个月,他突然很想派手下去搞定。
“那就好,你不可以去那里找美女阿姨喔。”宝贝女儿下了一道懿旨。
“爹地不会。”他伸手揉揉女儿的头顶。
梁心伦听见他的保证,心底却想起之前跟他一起去巴黎的时候,那个对她充满敌意的漂亮法国女人。
倏地,一抹不安悄悄浮现她心底。
“怎么了?”
温贵爵低沉的男性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她猛然回过神,才发觉女儿早就不知道溜去哪儿了,小小的厨房兼饭厅里只剩下他们两个。
“没什么。”梁心伦四两拨千斤地回答。
“嗯。”他并末追问,开始动手清理一团乱的流理台。
“我来就可以,你明天就要出国,要不要先回去了?”
温贵爵俊容一暗,心弦抽紧,以为她是赶他走。
看见他气闷的表情,梁心伦立刻知道他心底在想些什么,没好气地瞋他一眼“我是担心你今天太晚睡,明天精神状况不好。”
闻言,他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些。
“我精神状况不好,绝对不是因为在这里待太晚。”而是因为将有半个月见不到她们母女俩。
虽然他已经从采购部调出她当初来饭店提案的影片,让他在异国想她时可以反复观看,但心中的惆怅还是很深。
原来,思念不是在离开后才开始,而是从“舍不得离开”的那一秒就已经被偷偷启动了开关。
他深情地凝望着她。她没有说话,仅是幸福地微笑着。
同时,偷偷打开房门,躲在门缝后偷看的小女孩也跟着幸福的笑了。
从他们两人的神情,她很清楚的知道。爹地与妈咪都深深爱着彼此!
关上门后,梁心伦看着被整理得一尘不染的厨房兼饭厅,独自开心地笑着。
“妈咪,爹地还是没有说耶。”梁榭虹从房间里溜出来。
真是的,她都留机会给爹地了,没想到爹地不懂,只是很努力地帮妈咪把厨房整理好。
“对呀,爹地好笨对不对?”梁心伦走到女儿面前,蹲下身。
梁榭虹嘟着嘴,一脸烦恼地偏着头。
“妈咪,你明明知道爹地爱你,为什么还要逼爹地做他不擅长做的事情?”这是存在她心底很久的小小疑问。
“宝贝,妈咪不是坏心眼故意欺负你爹地对不起,妈咪是个很笨的女生,如果爹地不亲口对妈咪说爱我,妈咪就会很没有安全感,而且,妈咪好想听到深爱的男生亲口对我说出这三
个字对不起”
“妈咪,我觉得我好像有点懂了!”梁榭虹突然眼睛一亮。“妈咪除了是真的很想听到爹地对你说这三个字以外,你是不是更希望爹地可以照你喜欢的方式来爱你,就像我喜欢吃妈咪做
的火腿三明治一样?妈咪做我喜欢吃的东西给我吃,这样,我就知道妈咪真的很爱我。”
梁心伦闻言,先是一愣,随即露出大大的微笑“唉!以前我总以为你的聪明是遗传到你爹地,现在我突然又觉得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有时候我也觉得爹地好笨喔!”梁榭虹开心地笑开来。
今晚,这对母女说着一个男人的坏话,不过,这些其实并不是真的坏话,因为这些坏话太甜了。
至于那个话题里的男人,则是依依不舍地收拾着行李,他有预感,这两星期将是他生命中最难熬的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