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梁心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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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她不是不思念,而是埋得太深,自以为少了他也能过得很好,刻意忽略那些少了他而难以成眠的夜晚,说服自己那不过是环境作息改变,无法适应所致。

    她一直在等待,一直在赌,赌他究竟有没有心,对她是不是认真的

    “冬晴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终于找到你了”萦绕鼻间的桂花香,令他魂牵梦萦的佳人,他绝对不再让她从他怀抱中溜走。

    赵系玦紧锁着怀中的她,丝毫不留空隙,堂堂六尺以上的男子像只讨宠的小狈一样,蹭着她泛香的颈肩,男儿泪几度欲落。

    “冬晴,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话?你还不肯原谅我吗?我真的没有娶玉儿的意思,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我的妻子只有你!我不能没有你,冬晴——你肚子怎么圆圆凸凸的?”还有点硬。

    周遭传来窃笑声,赵系玦双臂松开了些,重新感受他怀里的女子。好像比顾冬晴高上许多,还瘦了一点,但是这香气是她的没错呀!

    他又多嗅了几口,更迷惘了。

    “冬晴?”他该不会真抱错人了吧?

    “嗯?”

    这柔如春风的嗓音确实是她的不错,赵系玦百般思绪找不到出口,严重乱了套。

    “你先放开我。你中的毒不难解,但还是别拖得好。”多拖一分就多一分危险,她医术再好也不想承担,尤其是发生在他身上的风险。

    彼冬晴正想拉开他紧箍的手臂,他才后知后觉地大叫。“你有身孕了?!你有身孕了对不对?”

    “我有身孕很正常,你先松开我。”结果他抱得更紧,还妄想把她抱起来转圈。

    “我要当爹了,我要当爹了!”他乐得咧!

    多大的惊喜啊!还好他在娃儿落地之前找回顾冬晴,他可不想像岳父一样,女儿二十几岁,自己也都快当外公了,还得不到原谅。

    上天保佑,真的!

    但他还记得一件事——

    “岳母说你中了毒?现在怎样了?解了吗?身子有哪里不舒服吗?”

    “师父说我中了毒?”到赵府的人不是霓裳吗?难道娘后脚也跟了去?难怪回来后对赵系玦总没一句好话,她就觉得奇怪,从旁了解如何知道这么多。“我没事,毒一回谷就解了,孩子也没事,别忘了我的本领,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

    “就算你有本领解毒,身子还是受到了戕害啊!你教我如何以平常心看待这件事?过了就算了吗?我一气之下就离家了,还没给你找出下毒的凶手。你还记得我们在东厢房外撞见过——”

    “好了,都过去了。”顾冬晴拦下他的话,不喜欢见到他自责,拍拍他的手背要他宽心。“往后的日子还长,以后的事比较重要。”

    “冬晴”一股久违的暖流灌入他乾枯已久的心田,他的冬晴回来了,全心全意只为他着想的冬晴真的回来了!“我真的好爱你”“赵系玦,你这混帐东西,你快给我说清楚!”姚凤气冲冲地奔进大厅,恨不得将他千刀万剐!“你跟郑延寿密谋计划了什么?不然他怎么会知道百花谷的位置?”

    “可能是跟着我们后面进谷的吧?我伤成这样,如何替他通风报信?”他从顾冬晴细瘦的肩上抬起头来,无辜地望向火冒三丈的姚凤。

    姚凤眯起了眼。“你们两个该不会是周瑜打黄盖,愿打愿挨地上演苦肉计骗我们吧?”

    “能见到冬晴,你要指责我杀人放火我都认了。”千里寻妻,再卑鄙的手段他都会考虑,更何况是小小的苦肉计?挨几刀换回一个老婆,值得。

    “你给我滚出百花谷!”

    “凤娘——”

    “凤你娘啦!”

    听到郑延寿的声音,她简直气炸,恨不得挖个洞把他埋了,顺便连赵系玦一块儿填进去。

    “凤娘,你原谅我吧,当年我真的——”郑延寿追入大厅,除了姚凤以外,谁都入不了他的眼。

    “住口,谁准你解释的?滚,你有多远滚多远!”结果喊完后,走的人是她。

    “凤娘!”郑延寿立刻追了上去,也不慰问一下赵系玦或顾冬晴。

    这才是真正的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吧!

    赵系玦听脚步声走远,回神想抱顾冬晴时,捞到的是一把空虚。“冬晴?”

    “你躺好,我先帮你洗掉脸上的毒粉。”她虽然震惊赵系玦的行为,也想好好骂骂他,但还知道什么事该先处理。

    她先喂他服下解毒丹,再托衔春到药室里取来药汁为他洗去眼皮上的毒粉,然后请其他师妹帮她将赵系玦抬进她房里。

    “霓裳送完解药回谷后,说赵家拟办喜事,你真娶了赵凝玉,伤好后你就离开,以后别再来了。”真有此事的话,要孩子,赵凝玉会帮他孕育,她不会让肚子里的孩子冠上赵姓,如同她这辈子不可能姓郑一样。

    “我不可能娶玉儿。爹娘筹办喜事,是办我们两个的。”

    她大大吃惊。“我们?”

    “我不是说过要重新迎你入门,让全凤台的人都知道我娶了百花谷大弟子,却意外不断,一延再延吗?”

    “嗯。”其实成不成婚她根本不在意,只要他认真看待这桩婚姻就好,但赵系玦十分坚持为她正名。

    “我跟爹娘说,只要我一天不见你,我就一天不回家,但我不知道百花谷的确切位置究竟在何处,天地浩瀚,我穷尽毕生之力都不见得能找到你的踪影,所以我离家后立刻直奔郑王府与岳父联手,想借助他的力量找寻你的下落。我在凤台默默等着岳父回来的期间,听见了不少爹娘筹备喜事而多方奔走的消息,大概是想透过嫁到凤台的师妹告诉你还有岳母,他们已经诚心诚意地接纳你了,想来是岳母在气头上,以为爹娘是作戏而不愿意相信吧。”

    就算赵家还有人不支持,现在也不敢反对了,要多一个媳妇还是要少一个儿子,不用细想也知道答案。

    “那你也不能用这么激烈的手法啊!别忘了你眼睛受过伤,禁不起你一再摧残。”药量再下重一点、毒性再强一点、他这双眼睛就注定废了。

    “如果要我这辈子瞎眼才能留在你身边,冬晴,我说真的,你就别治了,见不到你,我眼力再好又有什么用?”

    “你先休息吧,我——”

    “不,你别走!我不准你离开我!”赵系玦飞快地攫住她纤细的手臂,心急心疼全搅在一块儿,失去她的恐惧迅速扩大,就像无底黑洞一样把他整个人吸了进去。

    她轻拍他紧握不放的手,柔声安抚。“我拿药,去去就来。”

    误会解开了,她也没什么好气的。倒是衔春,取蚌药怎么这么久?

    在“百花谷”里日夜盼着他来实在太累了,能恩爱互谅地过日子,她自然选择后者。

    “你肯原谅我吗?”可千万别拿完药,治好他后就赶他出谷。

    “早就不气了,你躺好。”

    “衔春不是去拿了吗?就快来了吧?反正你说这毒不难解,不如就留下来陪我,我藏了好几个月的话还没找到机会跟你说。”他站起身,由后圈抱住她倚坐床沿,突然笑出声来。“以前失明时是巴不得你走,现在是恨不得你留下来。”

    经他提醒,顾冬晴也觉得有趣,正想跟他话话当年的时候,有人推门入内了。

    “赵家小子,你搞定我女儿没有?”

    “岳父?”不是追人去了吗?怎么有空绕到冬晴的房里来,而且他怎么知道冬晴的房间在哪儿?“岳母消气了吗?她人呢?”

    “早就消气啦,她害羞不敢进来,在门口等着。我是来看你哄我女儿哄得怎样了。”他满面春风地看向女儿及女婿。“奇怪,你怎么跟我在赵府那天看到的不太一样,你真的是冬晴吗?”

    “不太一样?”对呴,刚刚抱她的时候就觉得她高了一些。

    两名男人,一老一少直盯着她,虽然其中一个看不见,那询问的眼神却是炽热到不行。

    彼冬晴完全不受影响,缓缓地开口解释。“我怀孕后体质稍有改变,孩子大,我也跟着长,没什么好奇怪的。”

    师父担心她吃不够,拚了命地想多喂她一点,她食量是有变大没错,但没有大到一天可以吃下三、四只鸡。

    扁是师父一人已经够她受了,希望不会再有两个人逼着她吃。

    “你怎么让师父消气的?”她问着郑延寿。平常她不可能关心这问题,但她不想每天一睁眼就吃到就寝,能换话题就换话题。

    “怎么解释她就是不肯听,我就把她抱过来亲下去,就好了。”兜了一大圈,还是最原始的方法最好用。

    “就这样?”那他挨刀又中毒的不就是个傻子?

    “姜还是老的辣,年轻人,多学学啊!”“多谢指教啊!”赵系玦咬牙切齿。如果不是他的牺牲,最好他们能进到“百花谷”更别说跟姚凤见上一面了,居然还敢酸他?

    “他需要休息,你去陪师父吧。”她不觉得师父这么好说话,要哄师父开心,连细节都要顾虑得很好,他后头可能还有得受。

    不过这也难说,一个锅配一个盖,他们的相处模式只有他们才懂个中乐趣,只是她和赵系玦不需要天天你追我跑。

    “冬晴,你说你爹娘会不会聚首再婚?”

    “老夫老妻了,不好看吧?”都要当袓父母了还披上红艳的喜服拜堂,外界的嘲讽耻笑应该多于称赞,师父不可能会做有损颜面的事情。

    “很好,我这刀算是没白挨,至少你是我堂堂正正的赵家媳妇!”都忘了冬晴还没答应他要回去呢!他急问:“你会跟我回赵家吧?会吧?”

    “说这个还太早,你先把伤养好再说。”

    “喔”糟糕,他的好像也没比较轻松

    赵系玦过了几天不见天日的生活,幸好他之前被冬晴训练得不错,并未替她带来什么麻烦,甚至他这瞎子还能带孕妇散步呢!

    “看你适应得不错,这布条拆或不拆都没差了,我看与其当个睁眼瞎子,不如当个真瞎子,你说不定还比较得心应手呢!”姚凤还在生赵系玦的气,出口的话酸溜溜的,都是挖苦。

    “岳母太看得起小婿了,我还是当个平凡人最得心应手。”今天就要拆布条了,他要好好地把冬晴看过一回,经过这几次考验,他更懂得珍惜身边的人,最好以后都不要再用这种方式找回娇妻了。

    只是他不懂一点,拆个覆眼布需要劳师动众地来到清心坡吗?

    “我说过要让你看看桐花飞舞的美景,以后离开百花谷,你会怀念这景色的。”顾冬晴带他到树荫下,准备拆下他眼皮上的布条,却被他紧张不已地捉住。

    “如果好了你就要赶我出谷,我决定遵照岳母的话,当个真瞎子。”他不想出谷后回想起白绿相间的油桐花景象,就感慨地红了眼眶,心痛如绞好吗?

    “谁要赶你出谷,我孩子都还没生呢。”草木皆兵,不累吗他?“你看好,现在是油桐花开得最美的时候,过几天开始凋谢可就不美了。”

    她小心翼翼地拆下他覆眼的布条,这次伤势不算严重,为他裹上的布条既薄又透光,解下后,适应一会儿由树荫透下的光,就逐渐能视物了。“怎样,眼睛会疼吗?”

    赵系玦连续眨了好几下眼睛,待他清楚眼前的事物时,一股清幽静谧的气息透过朵朵雪白桐花,传递到了他的身上。

    然而眼前的美景再漂亮,都没有他想再见顾冬晴一面重要,他转过头。“冬晴,你你是冬晴?”

    “不然还有谁?”她知道自己变了不少,但总不到认不出来的地步吧?

    “你你怎么会?岳母替你找来神木胆了吗?”在这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顾冬晴的体型竟然随着她的肚子变大变高了,像脱胎换骨似地褪了一层皮,整个人明亮了起来,细致的五官像用笔描绘过而添加了几分深邃,秋水瞳眸像蕴含了几千卷诗藏般充满睿智,柳眉淡扫,鼻挺唇红,瘦小的身体也比以前丰腴许多,但不是胖,是软玉无骨的完美身形。

    “从我怀孕开始,孩子长,我也跟着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