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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幕
微风轻轻地拂过脸庞,隐隐地带来了泥土和小草的芳香,凌天翼躺在莲花峰的草地上,闭起眼睛,耳边万籁俱寂,真有一种隔离尘世的感觉。
可惜,如此美好的感觉,义母却永远也感受不到了。一想到这里,凌天翼便情不自禁地想要流泪。
昆仑派和魔教的总坛所在地都在昆仑山,再加上昆仑派是公认的中原六大正派之一,因此,两大教派是多年的死敌,一个月前。昆仑派掌门高镇山联络少林,武当,峨眉,华山,崆峒五派高手,一举攻入了魔教总堂大光明顶,同魔教教众展开了一场血战,魔教教徒虽然死伤惨重,但魔教中人向来悍不畏死,再加上大光明顶地势险要,机关重重,六大正派也损折了不少好手,最后双方约定,暂时两相罢手,半年之后由昆仑派和魔教各推出代表在昆仑山公平决斗,若是魔教打败,魔教便自行迁回波斯,永不再踏入中原半步,而若是魔教打胜,昆仑派则从此离开昆仑山,整个西域便全部都是魔教的势力范围,中原其他正派也从此不得干涉魔教的活动,双方答成协议之后,昆仑派和其余五大派撤出了光明顶,在这一役中,高镇山的夫人余洁英不幸与魔教烈火旗郑旗使同归于尽,由于凌天翼从小就被高镇山夫妇收养,凌天翼对义母有很深的感情,因此凌天翼悲痛之至。一个月的时间都是在忧伤和喝酒中渡过的。
眼见一葫芦酒喝得精光之时,一个声音忽然在凌天翼的耳边响了起来。“喂,大哥,师母叫你到她那里去一趟。”凌天翼抬头一看,只见喊他的人是自己的弟弟,也是高镇山的另一个养子高行天。他站了起来,诧异道:“师母叫我,她叫我做什么?”
余洁英死了不久,义父高镇山又娶了一位美貌少妇,这位叫做周仪梅的美貌少妇也就成为了他们的师母,虽然高镇山很疼爱这位师母,但是凌天翼和义母的感情很深,而且他的心中对义父这么快就另娶女人颇感不满,因此,对他的这位师母,凌天翼总是抱着一种敬而远之的抵触态度。很少出现在她的面前,至于话就更少说了。周仪梅对他也冷淡得很,平时基本上对他是不理不睬的,因此,此时听到周仪梅找自己,凌天翼感到非常奇怪。
高天行道:“听师母说,她是准备好好跟你谈谈的。”凌天翼奇道:“她和我谈什么?”高天行道:“大哥,不是我说你,难道你不觉得你对师母的态度不对吗?我知道你和义母的感情很深,我也是一样啊,可是死者已矣,活着的人生活还要继续进行,你不能因为义父又娶了师母而迁怒于师母,她有什么错呢?义父又有什么错呢?如果你真地是爱义母义父,我们做儿子的,应该为义父重新得到了女人的照顾而高兴啊,应该比对义母还要亲近师母才对啊。”凌天翼笑道:“难道我对师母不尊敬吗?”高天行摇头道:“你尊敬吗?你是尊敬,不过你是敬而远之。在心里你根本没有把她当做一回事。”
这样的话,高天行已经不止一次对凌天翼说过了,凌天翼也知道高天行说的是正确的,他也知道自己不应该有那样的态度。有时候也想和师母亲近一些,可是,一旦他真地面对着周仪梅,他却又始终放不开,总觉得自己对她亲近便会对不起死去的义母似的。
“大哥,既然师母不和你计较,主动想和你沟通,你就去吧。态度放好一点,诚恳一点。”高天行又叮嘱他道,凌天翼点点头。“二弟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高天行露出了一丝笑意。“那就好。”不知怎么的,凌天翼总觉得高天行的笑容有点怪怪的。
他根本不知道,有一个巨大的阴谋正在等着他。
1
义父不在家中,此时应该是和三位师伯在开会。商量代表昆仑的决战人选,周仪梅的贴身侍婢雪梅给凌天翼泡了一杯荼道:“夫人正在卧室化妆,请大少爷稍等,我去叫夫人。”凌天翼点头道:“有劳。”拿着荼正喝了一口,忽听雪梅惊叫了一声“夫人,夫人你怎么啦?”然后从卧室里冲了出来。惊惶道:“大少爷,夫人出事了,你快进去看看。”凌天翼吃了一惊,疾步冲进卧室。却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呆住了。
他的师母周仪梅此时竟然是浑身赤裸,正笑吟吟地看着他,见他进来,她一把抱住了他,凌天翼大吃一惊,才喝下去的酒全部化成了冷汗出来,他一把将她推开,叫道:“你干什么?”然而周仪梅竟然往外跑去,并大叫道:“禽兽,禽兽,快来人啊,快来人啊。”凌天翼虽然一时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却本能地知道,如果她这样跑出去自己就完全说不清楚了。他急忙又一把拉住了她。并急叫道:“师母,你-----你这是做什么?你可别害我啊!”周仪梅却乘势又将他抱得紧紧的,然后猛一用力,和他一起摔倒在床上。而这时雪梅则拼命地大叫“快来人啊,大少爷他要侮辱夫人啊。要出人命啊,快来人啊!”等凌天翼终于从周仪梅的怀抱中挣脱出来时,高镇山和三位师伯已经全部赶到了现场,看到眼前的情形时,他们全都呆住了,凌天翼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解释,脑子里乱哄哄的,只是看着他们发愣,周仪梅则躲进了被子里,嚎嚎大哭。叫声和哭声又将别的昆仑弟子都惊动了。纷纷赶了过来。
“你这个畜生东西,竟做出这种禽兽行为。我打死你这个畜生。”高镇山终于象火山一样地爆发了,猛地向凌天翼扑了过去,连连出手,竟将墙壁打破了半边,凌天翼一边左躲右闪,一边拼命辩解道:“不,不,义父你听我说,我没有调戏师母。”高镇山气得发抖道:“这么多人都看见了,你还要狡辩,我今天不打死你这个混帐我就不姓高。”凌天翼双眼含泪,跪了下来,大叫道:“义父,孩儿冤枉,是她叫我到这儿来的,我来了之后她自己脱光了衣服,然后又大叫大嚷,说我对她无礼,义父你要相信孩儿。”他这样一说,高镇山不禁一愣,手中的拳头停在了空中,周仪梅一见,立刻哭得更加大声,简直可谓震天动地了“天啊,我受了奇耻大辱,却还是被他倒打一靶,这世上还有没有天理啊,我不活了。”周仪梅一边哭着叫着,一边用头猛地撞墙,撞得怦怦直响,雪梅急忙抱住她,和她一起抱头痛哭。凌天翼知事关重大,一边朗声道:“义父,孩儿所说的句句是实,请义父一定要相信孩儿。”说罢,重重地向高镇山磕头,一会儿整个额头都磕破了,血流了满面都是。高镇山的拳头握在空中,看看周仪梅,又看看凌天翼,一时不知该相信谁。
三位师伯交换了一下眼色,大师伯肖力子上前对高镇山道:“天翼一向本分老实,对你忠心耿耿,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关重大,还是把事情调查清楚再责罚也不迟。”其余两位师伯也道;“是啊,大师兄言之有理。这件事可要调查清楚。看看到底是天翼心怀不轨,还是被人陷害。”一边说着一边把凌天翼扶了起来。言行之间竟都是怀疑凌天翼被陷害。
高镇山脸色铁青,一掌将桌子拍得粉碎道:“好,我就好好地查清楚这件事。”转头问雪梅道:“雪梅,到底是夫人叫他来这儿,然后夫人自己脱光衣服的,还是他自己闯进来对夫人心怀不轨的。”雪梅高叫道:“当然是大少爷自己闯进来欲对夫人心怀不轨的,老爷,昆仑派所有的人都知道,大少爷心里始终挂念着老夫人,对老爷你娶了夫人心里很是不满,对夫人也一向没有好脸色,夫人怕自讨没趣,平日里连话都不敢和他说,又怎么会找他到房里来呢?分明是他借酒装疯,又知道老爷你正在开会不在房中,所以闯入房中以发泄平日的怨气。”她一张利嘴,分析得头头是道,看来早就做足了准备。凌天翼眼中喷火“你们主婢二人狼狈为奸,想陷我凌天翼于不义,可惜,我有人证,证明是周仪梅喊我来的,”众人齐呼道:“谁?”凌天翼一指人群中的高天行道:“天行。”这一下,所有的人的目光都盯在了高天行的身上,凌天翼心中没有鬼,自然毫无惧色,冲着高天行大叫道:“二弟,你告诉大家。究竟是怎么回事。”眼看周仪梅的谎话就要被戳穿,然而,周仪梅却毫无惧色,竟凛然道:“你说我要天行把你找来?好,天行,你告诉大家,是我要你把他找来的吗?”高天行脸涨得通红,看看凌天翼,又看看周仪梅,却不说话,高镇山青筋直竖,大吼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说呀。”高天行眼圈一红,猛然叫道:“大哥,这次你实在太过份了,我真地没法帮你。”说着,一行眼泪流了出来。此言一出,众人全都一片哗然。连三位师伯都面露震惊和失望之色。凌天翼更是如雷轰顶,指着高天行道:“二弟,你---你说什么?刚才明明是你喊我的,你还劝我要对周仪梅尊敬一些。”高天行苦着脸道:“大哥,我真地不能说假话,否则,我实在是对不起义父的养育之恩,你还是向义父认个错吧。”凌天翼怒道:“我根本没做过,认什么错,你----你居然帮着周仪梅来骗我,我明白了,你们早就串通好-----”话没说完,忽然“啪”地一声,他的脸上挨了重重地一掌,右脸颊顿时肿起了好高,定睛一看时,却是一个少女打的。她也是高镇山的养女,叫做余慧姗,她征征地看着凌天翼,眼中流露出哀伤到极点之色。
也难怪她会伤心,她和凌天翼青梅竹马,长大了之后又互相都有男女之间的那层意思,虽还没有捅破,但彼此已经心知肚明,现在她却发现凌天翼竟然公然调戏师母,做出武林人士最为不耻的事来,她怎么能不伤心呢!
“不,慧姗,你相信我,真地是二弟把我叫来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骗----”话没说完,慧姗竟然猛地又是一掌,他的左脸颊顿时也肿了起来。她指着他,一脸的绝望“你还想骗我,刚才二哥一直和我在一起下棋。根本不曾离开过我。又怎么可能去找你呢?”
此言一出,众人对凌天翼调戏师母一事再无半点怀疑,而凌天翼,却呆若木鸡。他的头脑中乱轰轰的一片混乱,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周仪梅又开始呼天嚎地地要死,而高镇山看着凌天翼,脸上闪过了好几种神情。半响,他才终于开口道:“翼儿,你平日里对师母总是不理不睬,我只当你是思念你与你义母的旧情,不与你计较,可是你现在竟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之事,我如果不惩罚你,如何能对昆仑派有一个交待,如何能给你师母一个交待。如何能对天下武林同道一个交待。”
凌天翼眼含眼泪,跪倒在地“义父,孩儿真是冤枉的,如果义母还在,她一定会相信我的。”高镇山怒道:“住嘴,你还有脸提你的义母。枉我与她白养了你二十年。若她还活着,看到你这样子,她也会被你活活气死。翼儿,你可别怪你义父心狠,你做出这样的事出来,谁也没办法饶你。你死了之后,我会将你葬在你义母的坟旁。”
看情形,凌天翼今日在劫难逃,莫名其妙地要死于一场阴谋之中,凌天翼倒不是怕死,而是不甘心被这样冤死,他握紧了双拳,悲愤道:“义父,各位师伯,各位同门,你们要怎样才肯相信我。”高镇山冷哼一声“不必再狡辩了,你现在无论再说什么也不可能让别人相信你了?”一股绝望涌上了凌天翼的心头,他惨笑一声。忽然一指刺破了自己脐下的膻中穴,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凌天翼修炼二十年的内力在立刻顺着经脉四处乱走。瞬息之间便全部散得干干净净,由于全身的经脉承受不起这瞬间的压力,几乎要断裂,痛苦不堪的凌天翼猛地喷出一口血箭,竟喷出了一丈远,喷得他面前的高镇山一身都是。凌天翼的身形摇摇欲坠,慧姗本能地伸出手去,想要扶住他,高天行和周仪梅立刻看了她一眼,她迟疑着又把手缩了回来,低下了头,凌天翼伤心欲绝,终于瘫倒在地。
“师傅,各位师伯,各位同门,你们都不相信我,我只有自废武功以示我的清白。”说完,他充满了仇恨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周仪梅,但周仪梅竟然毫无羞耻和愧疚,目光与他对峙着,唇边露出一丝冷笑。
“掌门,天翼自废武功,足以表明清白,我相信他。”在这个时候,一直想救凌天翼一条命只是苦于无法开口相求的肖力子将凌天翼扶了起来,对高镇山道:“我看此事我们还要细细调查才是。”
凌天翼的举动显然让高镇山也不知所措了,他侧过头去以征询的目光看着周仪梅,似乎是看她的意思才能决定该怎么办,周仪梅眼珠一转,忽然大声道:“你们不要相信这个小畜生,这个小畜生一向狡猾得很,他是想丢车保帅的把戏。他调戏师娘,罪该万死,所以他故意牺牲自己的武功,想保得一条性命。”她这么一说,高镇山立刻恍然大悟道;“是啦,你这个小畜生,在我的面前还想玩花招,我告诉你,你今日别想蒙混过关。我说了要杀你就一定不会放过你。”说罢,高高地扬起了手掌,就要往凌天翼的头上击落。肖力子等三位师伯急忙挡在凌天翼的面前。苦劝道:“掌门,就算是天翼真地做了不对的事,他已经自废武功,对于一个武林人士来说,没有了武功就已经成为废人,就等于是没了性命,虎毒不食子,掌门还是饶他一条命吧。”高镇山怒道:“如果是别的弟子我或许考虑饶他一命,但这个小畜生自小蒙我收养,不但不思报恩,还恩将仇报,不是我虎毒食儿,实在是我养了一匹白眼狼,今日我不杀他,他日必有祸害。”凌天翼见自己自废武功都不能让义父相信,还非要置自己于死地不可,终于万念俱灰。惨笑道:“三位师伯,你们也不必帮我说话了,周仪梅一口咬定是我想污辱她,又说我自废武功是想丢车保帅,保全性命,义父非杀我不可,好,义父,不劳你老人家动手,我会自己动手来证明我的清白。”肖力子急道:“天翼,不要冲动做傻事。”周仪梅却冷笑道:“动手啊,那你自己动手啊。”
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凌天翼几个踉跄,从墙壁破处冲了出去,到了山崖边,回头再看了高镇山一眼,最后目光定格在慧姗的身上,含泪道:“师妹,我真地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然后转身,纵身跳下了山崖。
“大哥!”慧姗奔到了崖边,泪如泉涌,看着凌天翼的人影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渐渐地,连黑点都不见了。
2
山崖离地面足有数十丈之高,凌天翼人在空中,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只是闭上眼睛任其下坠,山崖间激烈的劲风,以及本身的下坠之力,几乎要把他活活撕裂,使他深深地体会到书中所描述的五马分尸的感觉,再加上先前自残所受的内伤,到后来,他实在是受不了那种剧烈的痛苦,在半空中就晕过去了。
也不知过了很久,凌天翼才悠悠转醒,原以为第一眼看到的会是阴曹地府中的牛头马面,谁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十四五岁岁的少女,明眸皓齿,身上湿漉漉的,一脸的关切之意,正望着他,见他醒来,少女颀喜地笑了起来,象一朵百合花在刹那间开放。凌天翼眨眨眼睛,不相信地问:“我是在哪里,你又是谁?”少女道:“大哥哥,我叫摇花,你刚才从山崖下掉下来,掉到了水潭里,昏迷过去了。好了,你不用担心,没事了。”她年纪虽然尚小,却似乎非常懂得体贴人,凌天翼遭逢大变,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此时碰到一个陌生的女孩对他如此关心,他凄苦的心中,微微感到了一点温暖。他这才开始打量周围的一切,原来四周都是峭壁,形成了一个封闭的山谷,山谷中又有一个水潭,自己正是躺在一个水潭的旁边,身上全都湿漉漉的,看来自己刚才从崖上掉下来,正好掉进了这个水潭里。然后又被这个叫摇花的小女孩救了,也许这正是上天有好生之德,知道他身负冤曲,所以不让他死。
“多谢,多谢你。”他一边道谢一边准备坐起来,可是体内的伤势太重,他根本动弹不得。摇花急忙扶住他道:“大哥哥,你深受重伤,不要乱动。对了,你为什么那么不小心从崖上摔下来啊。”这一问又触动了凌天翼的伤心事,他刚说了一个“我”字,便情不自禁地哽咽住了。摇花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都是关切和同情之色,她忽然跑开,从潭边的一棵大树上摘了几颗不知名的果子,然后又跑回来,将果子递给凌天翼,虽然一句话也不说,但凌天翼却似乎觉得她已经安慰了自己千言万语。他的心中,竟觉得这从未见过的少女是世上唯一了解自己的人。
凌天翼一口气将自己的遭遇说了出来,说完之后,心中竟好受了许多,身体的伤也不那么痛了。在他讲述的过程中,摇花一直专注地听着,每讲到一个变故时,她都睁大眼睛,喃喃道:“怎么这样。”待到凌天翼讲完,她已经说了十多句“怎么这样?”了,而且眼中满是泪水。这倒让凌天翼想安慰她了,只是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也只好由她去哭。
哭了一会儿,摇花抬起头来,对凌天翼道:“翼哥哥你不用担心,虽然你被迫自废武功,又身负重伤,但是我知道世上有一门武功,在只有两种情况下才可以练习,要么是练功者从来没有练过功夫,没有任何内家真气,要么必须是练功者练到一定功力,再自行废去功力后才能够练成,练成之后,练功者不仅内力惊人,而且还可以御气飞行,你现在内力全废,我正好可以教你学会这门武功,到时候你又可以好好的了。”凌天翼一听,犹如在黑暗中陡然发现了光明,狂喜道:“是吗?世上竟有这样的武功?那是什么武功。”摇花道:“天蚕神功!”凌天翼陡然一呆,望着摇花直发愣。心中泛起一连串的疑问。
原来,天蚕神功是魔教的不传之秘,只有历代教主才能够修习,象摇花这样一个生长在绝谷中的小女孩又怎么知道天蚕神功呢?这个时候,凌天翼才发觉摇花是一个谜。他不禁问道:“摇花?你怎么知道天蚕神功?你-----是怎么在这儿的呢?你的爹娘呢?你既然可以教我天蚕神功,那么你一定也会,可是为什么你却象是丝毫没有武功的样子呢?”摇花道:“我的爹叫皇甫英雄----”凌天翼“啊”的叫出声来,原来皇甫英雄正是魔教的前教主,十年前无故失踪了,摇花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翼哥哥你认识我爹吗?”凌天翼怕她起疑,摇头道:“不认识。”摇花“哦”了一声,继续道:“我爹他会天蚕神功,我小的时候,爹常常带我在天上飞,那时我很开心,可是我五岁那年,我爹背着我从那边山下飞下来,”她用手往北边上方一指,那正是魔教总堂大光明顶的方向“在这儿住了下来,一住就是十年,再也不肯飞回去了。我问爹原因爹也不肯说,等我长大些我渐渐地知道,原来娘虽然和爹成了亲,但心里还是喜欢另一个男人,还常常和他一起相会,那一次被爹发现了,爹很伤心,就带我飞下来了,再也不肯回去了,可能是我长得很象娘的缘故,爹还常常骂我,一点也不疼我了,也不教我武功,那时候我就整天一边望着山崖一边喊娘,一边哭,可是山崖太高了,娘听不见,那时我一直想找机会练天蚕神功,想飞上去找我娘,可是爹告诉我说,天蚕神功所产生的真气属阴性,可以在男人的体内存在,而女人是不能练的,若是女人练了,阴阴不相融,就会变成蛾女,不停地朝着太阳飞,就向扑向火光的飞蛾一样,直到被太阳烤死。不过我不在乎,只要能再见到娘,哪怕只能看到她一眼,我就要死,我也心甘,可是还没有来得及练,爹就告诉我,原来娘已经死了,早就死了,在带我飞下来的那天夜里就已经死了----”凌天翼已经被摇花的话深深地吸引住了,他不禁安慰道:“也许是爹骗你呢?其实你娘还没死。”摇花摇头道:“不,我知道我娘确实是死了,有一天夜里,我听到爹一个人在哭,他还叫着我娘的名字,冰冰,我不是真地想杀你的,可是我看到你竟然还和他在一起,看到我要杀他你还要维护他,我就实在控制不住自己,对不起,对不起-----,那时候,我终于知道,原来娘已经被爹杀死了,从此我就绝了练天蚕神功的念头,五年前我爹又得暴病死了,我也就更不会练了。现在居然从天上掉下了一个你,我想这或许是老天的安排,让你学会天蚕神功吧。好啦,不说了,我这就拿书给你。”说完,她向旁边的一间茅草屋奔去,看来,那茅屋正是她所住的地方。
魔教本是昆仑派的死对头,凌天翼从小便在昆仑派长大,一直被灌输正邪誓不两立的道理,更何况他的义母又是死在魔教中人的手中,可是自从遭逢巨变,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之后,又在山谷绝地听到摇花所讲的故事,凌天翼忽然发现,自己对魔教竟然再也没有那种本能的憎恨,基至,对皇甫英雄还生起了几分同情,如果不是摇花,他可能永远也不知道象他这样一个大魔头竟也会有如此的多情。
摇花拿着天蚕神功秘笈出来了,将秘笈递给他。督促道:“翼哥哥,你现在就开始练吧。我希望你越早练会越好。”想到共同生活了二十年的人害他,不信任他,要杀他,而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女孩却如此对他,凌天翼真是百感交集,他哽咽道:“摇花,你根本认都不认识我,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摇花看着他,忽然脸一红,露出小女孩的娇羞之态道:“等你练会了天蚕神功我再告诉你。”
从那时起,凌天翼便没日没夜地练着天蚕神功。天蚕神功异于平常武功的一点就是,练功者即使在睡着了之后,天蚕神功所产生的真气也会在体内自动运行,练功者一天十二个时辰都处于练功的状态,再加上凌天翼求生的意志很强,他的身体恢复得很快,到练功的第十天清晨,凌天翼一觉醒来,就发现他的全身结了一层丝状的东西,将他的身体团团裹住,让他什么也看不见,就好象是蚕结了茧一样。而他也和蚕一样什么也看不出见,他从书上知道这正是天蚕神功有小成的效果,心中不禁喜悦非常,又过了一段时间之后,他体内聚急的真气达到了圆满状态,开始自动地向体外喷发,那些丝状的物体也随之膨胀,胀得圆滚滚的。随着真气越聚越多,那一层“茧”渐渐地承受不了压力,而“茧”内的凌天翼也热得几乎要被烤熟。他不由得本能地发出一声长吼,只听得轰地一声,那“茧”被激荡的真气所炸开了一个大口子,而凌天翼也象破茧而出的蛾一样直飞向天空。同时真气自动回收,全集中在两肋,向外扩展,形成两支如有实质的“翅膀”凌天翼虽然已有心理准备,但当他真正可以在空中飞翔的那一刻,却又手忙脚乱,忘了该怎样调控真气,竟扑通一声从空中摔了下来。所幸飞得并不高,只摔疼了屁股,摇花见到他的样子,指着他咯咯地笑个不停。凌天翼站起来,看着摇花也傻笑个不停。
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凌天翼终于能将天蚕神功真气运用自如,他兴奋地飞翔在天空。时而盘旋,时而俯冲,只觉得自己这些天的经历仿佛是做了一场难以想象的梦。摇花在下面仰着头看着他,对他甜甜地笑着,眼中闪着仰慕的目光,凌天翼忽地飞到她的身边停下,大声道:“摇花,难道你不想飞上去看看以前生活的地方吗?”摇花一征,似被凌天翼说出了尘封已久的心事,她颀喜道:“好啊。可是-----我怎么上去呢。”凌天翼道:“我背你,你上来啊。”摇花听了,向后退了一步,嘴里说道:“不要了。”却忽然猛地一跳,趴到了凌天翼的背上。凌天翼大叫一声,忽地飞上了天空。朝着大光明顶的方向飞去。摇花可能是怕掉下去了,将他抱得紧紧地,凌天翼长得这么大,还从来没有和哪个女孩子如此亲密,就是和朝夕相处的慧姗也不曾这样过,他的心中,又是甜蜜,又是紧张。飞到二三十丈高都不敢讲话,还是摇花主动问;“翼哥哥,你累不累?”凌天翼这才回答:“不累。”又问摇花道:“你不是说等我练好了天蚕神功便告诉我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吗?”摇花嘻嘻地笑了一下,忽然伸过小嘴来,在他的耳边说:“告诉你吧翼哥哥,其实我经常在做一个梦,梦见有一个年青英俊的男人被坏人追杀,从崖上摔了下来,昏迷了过去,而我救了他,又教他学天蚕神功,他以后成为了我的----我的丈夫,他背着我在天空中到处飞,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我一直以为这只可能是个荒唐的梦,嘻嘻。想不到却竟然真地有这么回事。”凌天翼闻言,禁不住心中一荡,一丝真气不畅,身子竟不由自主地下坠,吓得摇花失声惊叫,凌天翼慌忙调息,这才稳住身形,重新向上飞去。摇花受此惊吓,以为凌天翼是故意在跟他开玩笑,忍不住轻轻笑骂道:“坏哥哥。”心中却充满了甜蜜。
3
飞了五六十丈高之后,凌天翼的脚终于落到了实处,他知道已经到了魔教总坛大光明顶的地盘,便拉着摇花的手小心地行进着,不过魔教总坛的人显然对这一侧的悬崖没有采取任何的防护措施,他们俩很轻易地穿过悬崖边的一大片丛林,眼看着就要走出丛林,蓦地凌天翼的脚一紧,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一悬,已被吊在一棵树上。凌天翼大惊,但他反应奇功快,腰脊一挺,倒吊着的上身反卷上去。急运天蚕真气于食指,向绳上弹去。然而那绳却不是普通之物,凌天翼连弹了几下,竟是丝毫无损。
忽听一人哈哈笑道:“小子,别费力了。这绳是天山雪狸的毛做成的,不要说用手弹,就是刀剑都砍不断的,你还是乖乖地吊着吧。咦,还有一个小姑娘。”随着话语声,有一个人从树丛中钻了出来。约有六七十岁,看上去有些傻呼呼疯颠颠的样子,一出手便点了摇花的穴道,摇花丝毫不懂武功,自然一点就倒,老头又惊讶道:“你这小姑娘竟一点也不懂武功!”凌天翼怒道:“你是什么人?竟然使这种卑鄙的手段偷袭我,还对付一个不会丝毫武功的小姑娘,也不怕天下人耻笑,有种的放我下来,我们单挑。”他自负有天蚕神功在身,若打不赢可以飞,至少不会输给对手。
然而这时两位老者的眼中却似乎没有了凌天翼的存在,而是出神地望着摇花,然后,他发出了一声欢呼,双双跪了下来,齐声道:“主母,主母您回来了。太好了。教主呢?教主为什么没有和您在一起过魔教总坛的人显然对这一侧的悬崖没有采取任何的防护措施,他们俩很轻易地穿过悬崖边的一大片丛林,眼看着就要走出丛林,蓦地凌天翼的脚一紧,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身子一悬,已被吊在一棵树上。凌天翼大惊,但他反应奇功快,腰脊一挺,倒吊着的上身反卷上去。急运天蚕真气于食指,向绳上弹去。然而那绳却不是普通之物,凌天翼连弹了几下,竟是丝毫无损。忽听一人哈哈笑道:“小子,别费力了。这绳是天山雪狸的毛做成的,不要说用手弹,就是刀剑都砍不断的,你还是乖乖地吊着吧。咦,还有一个小姑娘。天给你当马骑的,你还经常在我头上撒尿呢!不过,我也不怪你,当年我的头发和胡子都是黑的,现在却全变白了,你当然不认识我了!”若不是为找你的爹娘我们的头发胡须也就不会那么快就变白了,摇花,你的爹娘呢。他们俩失踪了十年,可把我们魔教上下人等都急死了。”摇花这时已肯定这位老者必是自己小时候很熟悉的,只是时间隔得太久自己全忘记了。于是道:“爷爷,我的爹娘他们已经早死了!”冷月呆立半响,忽然又哇哇地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叫嚷道:“教主和夫人死了,他们怎么死的,是谁杀了他们,我身为魔教的护法,一定要为教主和夫人报仇!”凌天翼这才知道原来这位老者原来是魔教的护法。却奇怪怎么从来没见过他们。
摇花摇头道:“不用了,我爹娘他们是一起病死的,他们为能死在一起很----开心,你们快解开我的穴道,再把我的朋友放下来,快呀!”冷月这才想到还没有给摇花解穴,赶紧解了她的穴道,冷月又准备给凌天翼解开绳子,进前几步,忽然又象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郑重道:“小子。你叫什么?你会不会武功?”凌天翼莫名其妙,大声道:“我叫凌天翼,武功我当然会,怎么啦?”冷月冷冷地看着他,忽然一掌拍向凌天翼的脑袋,不仅迅捷无比,而且力道刚猛,完全是准备致凌天翼于死地,凌天翼大惊,急以掌相迎,生死关头,这一掌竟将清风震退了一步,清风却不怒反喜,咧嘴一笑“呵呵,有两下子,不错不错!”旋又扑了上去,眨眼之间两人已交手数十招,凌天翼被倒吊着,行动十分不便,渐呈不支状态,眼见得冷月一拳一掌就要重重地落到自己的身上,在摇花的惊叫声中,他急运天蚕神功,翻身而起,一飞竟飞到了半空中,站在一根大树枝上,离冷月足有几丈高,他的拳掌哪里还能挨得住凌天翼的身子。其实在此之前凌天翼曾经多次尝试过倒立飞行,但却一直没能成功,没想到在目前的紧急关头,他却竟然成功了。这也说明他的天蚕神功又进步了一个层次。
“天蚕神功,天蚕神功,你竟然会天蚕神功?你为什么会天蚕神功?”冷月一时呆呆地发愣。摇花唯恐他还要对凌天翼不利,急道:“是啊,他----是我的爹的徒弟啊!”冷月一听,竟然狂喜不已,然后出人意料地向凌天翼跪了下来,还咚咚咚连磕了三个响头,这一下,把凌天翼和摇花全部都搞愣住了,不知道这个疯疯颠颠的家伙搞什么名堂。凌天翼皱眉道:“冷月护法,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究竟是什么意思?看你也不象是耍阴谋诡计之人,有什么话就痛痛快快地说!”冷月道:“我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就是想请你当我们魔教的教主!你放心,虽然我们年纪比你大,资格比你老,但是我绝对不会以大压小,更不会杀你!”凌天翼一楞,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向冷月望去。却见冷月严肃得可怕,摇花也感到十分惊奇。出言问道:“老爷爷,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冷月道:“是这么回事,我们魔教自从教主夫妇,也就是摇花你爹娘无故失踪之后,我便天南海北地到处找他们,结果找了十年也找不到,教中的事务也乱成一团,几个月前,我们魔教和昆仑派打了一场大架,结果损伤惨重-----”凌天翼也不耐烦道:“说正题。”冷月恭敬道:“是,教主,我说快点,再过三个月,我们魔教和昆仑派将各派一名高手决战,以决定两大教派的生死存亡,听说昆仑派已选定了出战的人,是高镇山的义子高天行,而且,高镇山把昆仑派掌门的位置也传给了高天行,中原另五派也派了高手到了昆仑山,准备将绝技一一传授给高天行。也就是说,中原六大派将宝全押在这一战上,他们是势在必得。”听到这里,摇花向凌天翼看过去,凌天翼听到高天行的名字,心神激荡,脸上却不露声色道:“继续说。”冷月道;“是,教主,自皇甫教主失踪之后,十年来我们魔教之位便形同虚设,而且本门至高绝技天蚕神功已经失传,我为魔教护法。自对本派的兴衰大计忧心忡忡。在大难当前,本想从本教弟子中选拔一名弟子做教主,并传授武功,无奈教中人材凋零,资质奇差,竟无一可教者。我见事情紧急,魔教的千秋大业,万万不能毁于我这个老家伙之手,于是我便又重新下山,想找一个良材美玉赶紧教他,可惜却还是遍寻不获啊!不过我非常聪明,我在玉门关发现了一个算命先生,当时便想到,可以让这个算命先生帮我们占一卦,看看我要找的人在哪里啊,嘿,我把心事对他一说。算命先生一卦一算,便算定今日夜晚,在这个崖边能找到我要找的人,不过我得先用计将你吊起来,否则你会跑,哈,哈,这位算命先生真是了不得。这不,我到这里不过两个时辰。就把你,嗯,教主找到了。这真是上天的安排,不但把一个活生生的教主送上门来,天蚕神功也失而复得,这下子,就是高天行那小子有六大派高手传授武功也必败无疑了。”
冷月的举动固然让凌天翼觉得好笑,但心中却又不禁骇然,他一向是不相信什么命运的,可是算命先生居然算到自己会在今夜飞到大光明顶上。这却又让他无话可说,想想最近所发生的一切,难道一切真是命运的安排,上天注定要让他做魔教的教主?
在下面的谷中隔离了尘世,每日只是练功,这种平静的生活本已使凌天翼忘记了自己所受的冤屈,忘记了俗世的恩怨,但是,上天却又逼着他重新去面对。从内心说,听到高天行当上掌门并成为决战的代表后,他的内心真地有一种冲动,想答应两位使者的要求,坐上魔教教主的位置。
然后,他思索了片刻,最终还是拒绝了。“不行,我不能做魔教的教主。”摇花和冷月全都“啊”的叫出声来,满脸的失望。
摇花叫道:“为什么?翼哥哥,你不是说那个高天行是害你的人吗?这次你正好可以与他对决,你可以制服他,然后要他告诉你为什么他会害你呀?”
凌天翼道:“正邪誓不两立,我身为昆仑弟子,怎么能做魔教的教主呢?若再代表魔教与高天行对决,那更为正派武林所不耻,我和高天行只是私人恩怨。我可以私下里找他解决我们之间的事。决不能因私而忘公。”
摇花道:“可是,你义父要杀你啊,他根本不认你是昆仑弟子了。”
凌天翼道:“可是他养我了二十年,他误会我,他要杀我,那是他的不对,可是我不能因此忘记自己是昆仑派弟子。更重要的是,我的义母是死在魔教中人手中的。我绝不能做对不起我义母的事。”
冷月急得象一只猴子抓耳挠腮道:“既然人家已经将你逐出昆仑派,你何必还死皮赖脸地想着昆仑派呢,难道我魔教教主之位还比不上一个昆仑派普通弟子吗?你说你的义母死在我们魔教中人手中,就算是的吧,可是我们魔教的人也死了不少啊。再说我也没义母,要是我有义母,我一定也让你杀了出出气,可是我真的没我啊。教主你就先答应下来吧,等以后我再认一个义母让你再杀就是。”
凌天翼高声道:“不用再说了,你是魔教的护法,我今天不杀你,已经对不起我死去的义母,我是决计不会做魔教的教主的。”冷月见他说得如此斩钉截铁,想到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找到唯一的希望,但凌天翼却死活不同意,顿时,冷月嚎啕大哭,更跺脚撒赖“教主,你若不肯当教主,不肯替我们魔教出战,那我就不给你解开绳索。”凌天翼心中好笑,脚尖一震,轻而易举地震断了树枝,稳稳地落了下来,自己从容地将绳索解开。
正在这时,一名魔教教徒忽然飞一般地跑了过来,向冷月拜道:“报护法,锐金旗张旗使终于醒了过来,说是有要事向两位使者禀告。是关于昆仑派高天行的。张旗使说,当日与六大门派决战时,他曾亲眼看见余洁英杀死郑旗使后,高天行却忽然从背后一剑将余洁英刺死。接着他被高镇山一掌重创打昏,直到刚才才苏醒,现在闻知高天行做了昆仑掌门,并将成为我们魔教的决战对手,知道事关重大,所以特命属下向两位使者来禀告。”
“什么?你说什么?”听到这样一个震撼的消息,凌天翼不禁狂性大发,几步冲过去,竟将那人提了起来。“你再说一遍。”那人虽然不知所措,但还是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凌天翼心潮澎湃,不能自已,忽然道:“我现在立刻回昆仑调查清楚这件事,如果义母的确是高行天杀的,我会答应你做魔教的教主。并代表魔教出战,你等着。”
4
凌天翼施展天蚕神功,向着对面的莲花峰飞了过去,不知为什么,他越接近莲花峰,就越感到紧张,在中途甚至几度都有回转的念头,但一定要弄清楚事情真相的念头终究还是支持着他飞上了莲花峰。
此时整个莲花峰已是一片黑暗,唯有一处房中还有烛火,凌天翼的心忽然狂跳起来,因为他发现,那正是义父高镇山的房间。也就是上次他被周仪梅所陷害的地方,他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正准备奔过去看个究竟,想想又收回了脚步,因为他知道义父武功高强,若施展轻功恐怕会被他发现,于是他又运起了天蚕神功,静悄悄地向房间上空飞去。然后停在窗处的大树顶上,屏声静气地听房中的动静。
忽听一个声音道:“爹,虽然我名义上是做了掌门,但那几个那家伙都不服我,不如把那几个老家伙都杀了吧。”凌天翼心头一紧,听出这是高天行的声音,跟着他又听到了高镇山的声音“肖力子他们跟了我几十年,一向对我忠心耿耿,若杀了他们,我实在于心不忍啊。”再接着又是周仪梅冷冷的声音“那你同意杀死和你睡了几十年的老婆,你逼死了养了二十年的干儿子时你就于心有忍了吗?送佛送到西,坏人做到底,既然做了初一,那就要做完十五。”高镇山怒吼起来:“这,这些不都是你们逼的吗?行儿杀了洁英,造成既成事实,我能怎么样?如果不是肖力子他们三个都支持翼儿当掌门,代表昆仑出战,而反对行儿,我又怎么会同意你们陷害翼儿,现在你们又要我杀掉肖力子他们三个,再这样下去,你们两个总有一天把我也给杀掉的”高天行急忙道:“不会的,爹,您是我亲爹,我怎么会杀您呢?您也实在太多虑了。”高镇山冷哼一声“哼,亲爹!你义母把你养了二十年,你还是说杀就杀了,也没见你念过一丝情义呢?”高天行道:“这是两回事,她养我再多年,能有我亲娘亲吗?如果没有她,娘早就嫁给你了,你也不用偷偷摸摸说我是个孤儿把我捡回来当做义子养了。娘没名没分地一个人生活了二十年,从没有过过一天好日子,难道我不该杀了余洁英让娘跟你享享福吗?余洁英是老掌门的女儿,当年你为争掌门之位,抛弃了已怀了我的娘而娶了余洁英,这样才坐上掌门之位,当日爹为了她牺牲了我娘的幸福,难道我做儿子的为自己的娘亲讨一个公道不应该吗?你怎么竟怪做儿子的无情呢?就算我是无情,那也是跟爹你学的!”高镇山怒吼道:“混帐东西,你是在教训我了?!”周仪梅跟着冷笑道:“难道儿子说错了吗?”
又一个怯怯的声音忽然响起,是慧姗的。
“娘,相公,你们别逼义父了。他已经够可怜了。”
猛听得啪啪两声,似乎是有人打了慧姗两巴掌,接着高天行喝道:“男人的事,让你女人插什么嘴,忘了什么叫做三从四德吗?贱货!”然后又是周仪梅阴阳怪气的声音“儿啊,这都怪你平日太宠爱她了,我看你有空还是多教训教训她吧。”
屋内,慧姗发出了痛哭之声,而屋外,凌天翼则如五雷轰顶一般!终于明白了一切。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周仪梅许多年前便与高镇山有私情,但是高镇山又想争掌门之位,只好舍弃了周仪梅,娶了余洁英,但暗中依然和周仪梅有来往,由于余洁英不能生养,于是高镇山便把和周仪梅生的私生子高天行故意当作收养的孩子来养,只是瞒住了所有的人。所以在三个养子中,高镇山始终对高天行最为偏爱,毕竟,他是他的亲身骨肉,而在二十年后,高镇山出于私心想裁培高天行上位,无奈昆仑派的三位元老都支持为人最为忠诚厚道的凌天翼,余洁英也是如此,而这时已知道了内情的高天行一不做二不休,先是乘在与魔教的混战之中从背后偷袭余洁英,谎称是魔教中人杀的,后又和周仪梅合谋,欲置凌天翼于死地!
原来义母真地不是魔教中人杀死的,而是高天行亲自下的手,原来义父早就知道自己是冤枉的,而且,周仪梅陷害自己也是经过义父同意的!现在高天行不但做了昆仑的掌门,而且还娶了慧姗!
多么残酷的事实,如果不是亲耳听到,凌天翼怎敢相信,他总以为象这样的阴谋应该只有魔门中人才做得出来了,可是,血淋淋的事实无可置疑的证明,他,实在是太天真太幼稚了!总之,凌天翼心听震骇和恐惧,无法以言语来形容。
瞬息之间,凌天翼一时热血沸腾,一时又冰冷如冰。一时想冲进去大杀一场。一时却又想要立刻逃走。
屋里又传出了话语,是高镇山的:“好啦,好啦,你们要杀也可以,不过还是得象对付天翼那样找一个堂堂的借口,让众人没有话好说,而且,也不能三个人都杀,否则,那也太明显了。”
“好的,爹,你放心,孩儿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让天下人都知道是魔教的人干的。”高天行狂喜的声音传了出来。
看来,三位师伯又有危险了。凌天翼打了个冷颤。
这时,周仪梅冷冷的声音又响起“好啦,你先回去,我们三个还有些事情想说。”接着,房门打开,一脸泪痕的慧姗慢慢地走了出来。却没有回房,而是慢慢地向山崖走去。不知为什么?虽然明明已经知道慧姗也参予了对他的陷害,可是凌天翼对她却一点也恨不起来。不知是直觉,还是有意地为她辩解,反正,凌天翼就是觉得,慧姗当初帮高天行必有隐情。他重又飞到了半空中,静悄悄地跟着慧姗。
慧姗在悬崖边站住,忽然跪了下来,眼泪又流了下来“大哥,对不起啊,我知道我不应该那么做,可是我实在是没有办法。请你在阴间一定不要恨我,我会经常拜祭你的。大哥,其实我真地是喜欢你的,只是我被他们母女合伙下了春药,失身给他,没有办法,只好跟着天行了,既然我决定跟着他,又为了报义父的养育之恩,那我只有什么都听他和义父的了,大哥,其实我真地很怪你,那些日子,你总是只想着义母,天天喝酒,对我不理不睬,如果你那时要是稍微关心一下我,你和我就都不会弄成现在这样子。大----”她忽然住口,惊愕地看着一个人站在了她的身边。
“大哥。”她不敢相信地大喊起来,随即真情流露,猛地向凌天翼扑了过来。紧紧地和他抱在一起。两个人顿时哭成一团。
“贱货,你和谁在一起。”听到动静的高天行冲了出来,凌天翼轻轻地把慧姗推开,冷冷地看着他。
“大哥。”惊呆了的高天行习惯性地叫了出来。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口,又喊道:“凌天翼。你居然没死。”
“是的,我的确没死。老天知道我是冤枉的,所以不让我死。”
“大哥,太好了,是我们错怪你了。我们好后悔。对不起,大哥。”高天行到底狡猾,眨眼之间又显出了亲热的模样,向凌天翼奔了过来。准备给他一个拥抱,其实却是准备向他偷袭。一举将他格杀。但他却不知道凌天翼已经知道了一切。
凌天翼轻轻闪身,仰天狂笑道:“高天行,你想杀我,可以,但请你不要偷偷摸摸。不要耍阴谋诡计。有种的,光明正大地来杀我,如果你杀不了我,那我就要光明正大地杀了你,为义母报仇。”
高天行一听,明白凌天翼已经知道事情的真相,他怒视慧姗:“你这个贱货。你都告诉他了,看我等会怎样收拾你。”
慧姗显然是非常害怕他。一边惶恐地摇头道:“不,不是我,我没有告诉他----”凌天翼一把打断了她的话道:“慧姗不要怕,有我在呢?”转头又对高天行厉声喝道;“不关慧姗的事,是你们在屋内讲话被我听到了。今晚,看来我们是要好好了结一下彼此的恩怨了。”
高天行蓦地发出一声长笑“好,既然你知道了。那就没什么必要多说的了。凌天翼,我早就对你不满了,从小到大,你处处压着我,义母疼爱你。帮中的人都喜欢你。我那个贱人也喜欢你。你有什么好,所有的人都向着你。上次你跳崖居然没事,都老天都向着你,我不服,我就不信治不死你。”他抽出了腰中的剑“来吧。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只见剑影丛丛,两个人同时大喝一声。战在了一处。
凌天翼过去与高天行比试过无数回,知道两人是半斤八两,不相伯仲,但他练了天蚕神功之后,功力不但得以迅速恢复,而且更胜从前,因此他对打败高天行很有信心,此时,他对这个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的兄弟已经再无半点兄弟之情,而是痛恨他到极点,斗了几招之后,他便运起了天蚕神功,准备早早将其一举格杀。然而,出乎他意外的是,高天行竟然也不但功力大进,并且使出的招式精妙无比,不但有自己没有学过的昆仑派不传之秘“移山三式”而且还有很多自己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别派的招式,这自然是高镇山藏私和五派高手所传授的结果,难怪高天行一心一意要除去凌天翼当掌门人和决战代表,一时之间。凌天翼还根本无法占得优势。好在高天行也从来没有见识过天蚕神功,所以也无法打败凌天翼。两个人竟然还是象以前那样斗了个旗鼓相当。
打斗声惊动了昆仑派的人,大家纷纷跑了过来,凌天翼不想再紧斗下去,急催动真气,呼地直飞到半空中,向高天行猛然出手,他的这一招高明之极,高天行只好侧身相避。凌天翼却如大鸟一般地飞速地在空中划了个孤线,又旋了回来,指风如剑,直指高天行的咽喉,高天行根本没料到世上竟然可以有人象鸟一般的灵活,顿时手忙脚乱,虽然用剑挡住了凌天翼的那一指,但剑却被弹飞,凌天翼得势不饶人,在空中不停歇地对高天行连攻了十三下,高天行被迫在地上连打了十三个滚。显得狼狈不堪。凌天翼已存杀人之志,第十四招又再递出,在地上的高天行已是躲避不及,眼睁睁地看着那一指的真气锐利如刀锋刺向自己的咽喉。他的脸上现出了惊恐之色,同时本能地叫出了一句:“大哥,别杀我。”凌天翼虽下定决心,但事到临头,却被这一句“大哥”重又震动,虽然余势不减,但速度和杀气却已减弱了许多。也正是这一刹那的犹豫不决使高天行捡回了一条命,因为这时不但有人大叫一声:“翼儿,不要伤他。”同时还有一物以电光石火般的速度向凌天翼打了过来。凌天翼只能再一旋身躲闪,那一物原来是一柄飞过来的剑,它生生地穿过了一颗两人合抱粗细的树,又深深地钉在了另一棵树上。可见那一掷之力有多大。高天行则乘机爬起来,叫了一声“爹“,躲到了那人的身后。那人急切道:“天儿,你没事吧。
凌天翼看着飞奔而来的人,不知怎的竟然想哭,他面前的这个人,曾经将自己抚养长大,和自己朝夕相处了二十年,他培育了自己,可是也差点毁了自己。他真地不知道该怎能面对这个人,甚至,他根本不知道对这个人该用什么样的态度和表情去对待。
“天翼。”“大少爷。”此时昆仑派的人都看清楚了是凌天翼,都纷纷露出惊喜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向他打招呼,显然,凌天翼当日自废武功,又以跳崖表白自己的清白,昆仑派的人都已经相信他是无辜的,是被陷害的。肖力子更是一把抱住他:老泪纵横:“天翼啊,原来你还活着,那太好了。”凌天翼激动道:“师伯,我很好。谢谢你一直对我那么关心。”看到那么多的人还是相信他,关心他,他的心里才稍微有了一点温暖。
高镇山不知道凌天翼已知道事情的真相,见高天行没事,放下心来之后,又板起脸显示出父亲的威严道:“翼儿,你没事当然好啦,可是你为什么一回来就对你二弟又打又杀啊,这是做大哥的样子----”高天行急在他耳边说“爹,凌天翼他什么都知道了?”高镇山顿时大吃一惊,话说不下去了。
“高天行是你的儿子,难道我就不是你的儿子。”面对着这个不知道是无耻还是道貌岸然的人,凌天翼竟然说了这样一句话。并悲愤地责问道:“你为什么一心要把我逼死呢?”
高镇山当然无话可说,只能气极败坏道:“混帐,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我养了你二十年,你的性命是我的,我可以要你死。“
凌天翼道:”是,你是可以要我死,你养了我二十年,我一直把你当做我的亲身父亲,如果你有生命危险,我会毫不犹豫地为你而死,可是你不能采用卑鄙的手段要我死,那只能让我死不瞑目。可惜,苍天有眼,我跳下崖后不但没死,而且还有奇遇,我学会了天蚕神功,可以御气飞行。也因为如此,我才能听到你们的阴谋。”高镇山怒道:“天蚕神功,那是魔门功夫,你竟然还敢练这种邪术。”凌天翼紧盯着他道:“义父,你还有资格说什么是魔,什么是邪吗?”高镇山一时无话可说。众昆仑门人虽听得一头雾水,但却隐约地猜到是高镇山做了对不起凌天翼的事。
见高镇山不说话了,凌天翼转过头去,用仇恨的目光看着站在高镇山身边的周仪梅“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可以不和你计较,可是我义母的死是因为你,而且是你一手策划的,我必须为义母报仇。”
“什么?余夫人是她-----是她------”昆仑众同门一听这话,不禁议论纷纷。周仪梅见事已如此,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心烫的架式,撒泼道:“好啊,你来杀老娘啊。”凌天翼仰天一阵大笑“你放心,凌天翼决不会象你们那样耍阴谋诡计,我会堂堂堂正正地为义母报仇。”对高天行厉声道:“高天行,还有几个月就是昆仑与魔教的决战之日,现在我告诉你,我将成为魔教的教主并代表魔教出战,和你公平决斗,如果我输了,我和魔教中人将全部在莲花峰上自尽,从此天下再无魔教弟子存在,而若是你输了,昆仑弟子也不必离开昆仑山,不过你和周仪梅就要自尽以向我义母谢罪。昆仑掌门由肖力子师伯接任。”
凌天翼开出的条件自然对昆仑派大大的有利,众昆仑同门顿时齐刷刷地望向高天行,高天行虽明知道打不过凌天翼,可是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又怎能临阵退缩。让本来就对他不满的昆仑弟子更看不起他,更何况,决斗是早就定下来的,到那一日总要有一战的,所以他只能咬牙道:“一言为定。”
“还有,”凌天翼一字一句道:“慧姗本是我的,是你用卑鄙的手段抢走了慧姗,如果你输了,她就要跟我走。”他冷笑起来“不过你答不答应都无所谓了,因为你的人都要死了,也根本管不了身后的事了。”
高天行想要反驳,却说不话来,只是恶狠狠地盯着慧姗,慧姗则低下头去,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
凌天翼又望向高镇山道:“义父,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一声义父,我死而复生,什么债都已还给你了,在这几个月里,请你们停止一切的阴谋行动。如果肖师伯他们三个又有什么意外,请你不要再说我又是什么恩将仇报的话。”高镇山的脸红一阵白一阵,冷冷地哼了一声。
肖力子三人久经风雨,当然很快就听出了凌天翼话中的意思,全都恨恨地看着高镇山。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发,好了,各位师伯,各位同门,慧姗,我要走了。我们会再见的。”说完,凌天翼运起天蚕神功,身体立刻飞了起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他象一只鸟儿一样地飞走了。
5
摇花和冷月依然还在断魂崖边,但却又多了许多魔教的弟子,显然是冷月召来的,并告之了他们关于凌天翼的事,见凌天翼飘然降落,众魔教教众纷纷用渴求的目光看着他,摇花更是飞一般地迎上去,叫道:“翼哥哥,你回来了,怎么样,你探到什么了吗?”冷月也跑到他跟前,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凌天翼长叹一声:“好啦,我义母不是魔教中人杀的,我答应你,做你们的教主,并代表魔教出战。”话音一落,整个大光明顶上响起了一片“教主,教主”的欢呼声。摇花更是一把抱住了凌天翼,但她的举动却让凌天翼想起了慧姗,他轻轻地将摇花推开。摇花一征,有此疑惑地皱起了眉头。
这时兴高采烈的冷月忽然道:“教主,你答应出任教主自然是本教天大之福,不过属下怕你只是一时性起,将来会反悔,因此,属下有个建议,希望能在教主额头上刻上魔教教主四个字,也好让我魔教弟子不再担心。”此话一出,魔教众人无不拍手叫好。凌天翼却吓了一跳,想不到这疯疯颠颠的老头却这时候却又还真是聪明,能够猜准自己的心思,还没来得及说话,冷月却已经拿出了一根银针和一方墨砚道:“教主,属下我别无所能,只有这刻字纹身是我拿手好戏。待我刻好后,再用金色一着,咱们教主可就威风多了。象少林和尚只会剃光头发,烫香疤,又费事又难看,不如我老人家远矣。”说着,径自上前,就要给凌天翼动手。凌天翼一闪,板起脸喝道;“好啦,不要再胡闹啦。”冷月慌道:“是,教主,你既不喜欢刻在脸上,那咱们在背上或屁股上刻也成行。”凌天翼怒道:“哪里也不成。”冷月脸上露出为难之色道:“若不刻上个记号,教主你将来反悔那怎么办,你会天蚕神功,一飞就飞得没影了,到时候我兄弟俩又要象打皇甫教主一样找你十年-----”凌天翼打断他的话大声道:“我已经向昆仑派当场承认自己是魔教教主,并会代表魔教出战,而且,我还把魔教所有人的性命所押上了,如果我输了,所有的魔教弟子,都要死!你们满不满意。”
此言一出,魔教众人先是死一片的安静,接着,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教主万岁,教主万岁!”人人都是兴高采烈。以成为教主的赌注为荣!冷月更是抱住了他的手臂狂摇“教主,你这才是真正的教主风范啊!”凌天翼一时哭笑不得。
虽然对决战很有信心,但凌天翼并没有大意,而是又飞回了谷底日夜的练功,本来他不准备带摇花下来的,但是摇花坚持要照顾他,非要跟着他下来,凌天翼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这一天凌天翼又是练得很晚才回茅屋,见凌天翼练得满头是汗,还在等他的摇花急忙拿出手帕,轻轻地为他擦着汗水,凌天翼有些难为情地道了一声:“谢谢。”脑海中又浮现出慧姗的影子,照理说,,他的一条命是摇花所救的,武功也是因她而成的。摇花年青貌美,天真可爱,对他又是一见钟情,他和摇花是再适合的一对,然则,情这一字却是世界上最没有道理的,他的心中始终忘不了慧姗,或许是因为他是慧姗相处的时间要比摇花的长,又或许是得不到得才是最好,还或许是不甘心,总之凌天翼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原因
猛然间他似乎听到有人竟在叫“大哥,大哥,你在哪儿?”这让凌天翼吃了一惊,细听之下竟是慧姗的声音,凌天翼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呼叫声随即又响起来“大哥,大哥,你在哪儿啊,我是慧姗。”凌天翼再无怀疑,立刻从屋里冲了出去,摇花也是惊诧万分。跟着他冲了出去。
在明亮的月光下,只见一个美丽的少女,身后背着一把宝剑,正在潭边左顾右盼,不是慧姗又是谁?。
“慧姗”凌天翼激动地叫了一所。声音微微地颤抖着。慧姗闻声望来,脸上显露出惊喜之色。飞一般地向他跑来,两个人紧紧地抱在一起。
“慧姗,你怎么知道我在下面,你是怎么下来的?”凌天翼激动地问。
“我听到魔教中人传播的消息,说你在谷底备战,我想见你,就搓了一根绳子从崖上下来了”说着,慧姗用手向崖壁一指,只见悬崖边挂着一根手臂般粗细的长绳。看来她正是用这根绳子攀延下来的。想到慧姗花了那么大的精力,冒着生命危险来看自己,凌天翼的眼睛湿润了,又紧紧地将她搂在怀中。
“翼哥哥。”摇花忽然叫了一声,两人倏地分开,只见摇花站在凌天翼的面前,征征地望着他,又望望慧姗,脸上既是失望,又是伤心。慧姗也没想到山谷中竟然还有一个如此美丽的小女孩,她也呆住了。她是过来人,自然一眼就看出这个女孩对凌天翼的有着什么样的感情。
“她是谁?”两人几乎同时发问,目光都望向凌天翼,目光中都带着浓浓的醋意,凌天翼面上一热,赶紧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先对慧姗道:“哦,慧姗,这是我的救命恩人,叫做摇花,没有她,我早就死了。”又对摇花道:“摇花,这就是我对你说过的义妹慧姗-----”话未说完,摇花便瞪大了眼睛。不客气道:“她就是那个帮着那些坏人来害你的女人。她又来干什么?还和你这么亲热。”凌天翼唯恐慧姗难堪,急忙为慧姗辩护道:“别这么说,她是被逼的。其实她内心很后悔。摇花你别怪她了。”摇花心中更加心酸。跺脚道:“不,我偏不原谅她。”然后又用手指着慧姗道:“你走,你走,我不想看到你,再不走,我叫翼哥哥杀了你。”凌天翼为难道:“摇花,你别这样。”但摇花小孩子性子上来,怎么说都不听,凌天翼虽明知她不光是因为知道慧姗曾帮高镇山他们害过自己,更因为吃醋,但他受摇花恩惠太大,态度也不敢强硬,摇花自然更是不依。
慧姗见此情景,长叹了一口气道:“大哥,我的确是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不想让你为难。”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复杂的东西,从背上解下那把剑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为了即将到来的决战,义父他们也在做准备,他们为高天行找到了可以刀枪不入的软猬甲,找到了绝世名剑倚天。虽然我知道你现在身有奇功,但是-----我想如果你也有一件宝物,取胜的可能性会更大一些,我真地是希望你能够赢,所以我也偷偷地弄到了一柄宝剑,专门来送给你的。”凌天翼接过那把剑,那果然是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轻轻一弹便发出龙吟之声,凌天翼不由得赞叹了一声:“好剑。”但摇花却依然对慧姗不依不饶,冷冷道:“别假惺惺的了,以翼哥哥现在的武功,任凭高行天有什么宝衣宝剑都没有用,谁知道你又有什么坏心思想害翼哥哥,我们不要你的东西,你拿走!”凌天翼实在听不下去,陡然提高了声调“摇花,不许再乱说。”摇花从来没见过凌天翼象这样对待自己,眼圈一红,嘟起了嘴巴。眼泪都要流出来了。慧姗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终于道:“大哥,我该回去了,若被高天行发现就不好了。”转头毅然离去,奔到那根绳子旁,抓住那根绳子慢慢地向上爬去。凌天翼有心用天蚕神功带她飞上去,但看到摇花在一旁委屈难受的样子,他却又说不出口,只能一直看着慧姗就那样慢慢地爬了上去。看了好久好久。
一直到慧姗的影子完全看不到了,凌天翼才回过头来,却见摇花征征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不安和忧虑的神色,凌天翼心中不禁一荡,强笑道:“怎么啦?”摇花看着他的眼睛道:“翼哥哥,能不能不要她的东西。”凌天翼一征“为什么?摇花道:“虽然,虽然她过去是和你很好,但是,她曾经帮着高天行他们害过你-----”凌天翼打断她的话道:“她是爱我的,只是被高天行使用卑鄙手段占有的。然后被迫害我的。至于是什么卑鄙的手段,你是个小女孩,我说不出口。”摇花却道:“不管是不是被迫的,但是,如果一个女人真地爱一个男人的话,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她都应该不会出卖自己心上人。”凌天翼有些不耐烦道:“你怎么知道,你从小一直在深谷中长大,你了解女人的心思吗?你懂爱情吗?你还是个孩子而已。”摇花一挺胸脯道:“我十五了,不是小孩子了,我懂爱情的,不管怎么说,她毕竟已经是高天行的妻子了,就算她心里是爱你的,是被迫的,但一日夫妻百日恩,我想她的心很可能已经变了,现在你要和她的丈夫比武,我担心她会对你不利。”凌天翼更觉得可笑“如果她要对我不利,她为什么还要送我这把绝世宝剑,难道这还不能说明她希望我赢吗?”说着,他用力一挥手中的宝剑,身边那颗百年大树立刻齐腰而断。发出了“轰隆”一声巨响。
摇花被他的举动吓了一大跳,她征征地看着他,心中充满了愁苦,凌天翼看到她这样子,想起她对自己的好,不禁手足无措起来,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一再地那样生气,可能是慧姗在他的心中,有着极其神圣的地位,他不能容忍任何人说她的坏话吧。哪怕他知道,摇花对他确实是真心真意的好。刚才的话,也的确是出自对他的关心,可是他宁愿认为这是摇花的妒嫉。
他觉得,有必要和摇花说清楚了。
“摇花。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就是,我打败了高天行之后,我,我就会带慧姗离开这儿到中原去的。”
摇花如遭电击,不敢相信地问:“什么?你,你不是答应过两位老爷爷,永远都做魔教的教主的吗?”凌天翼道:“是啊,但我并没有说我留在光明顶啊。摇花你放心,不管你以后是住在谷底,还是住在光明顶,我以后都会经常来看你的。”
摇花征征地望着他出神,凌天翼低下头,在心中痛骂自己的虚伪。
摇花的声音颤抖着“翼哥哥,难道你从来没有想到带我到中原去吗?“
“没-----有。”凌天翼故作惊讶道:“我根本没想过,我,我一直以为你喜欢呆在这儿呢?没关系,既然你愿意出去,到时候,你就跟着我和你大嫂----。”话没说完,摇花忽然狠狠地打了他一掌,然后哭着跑开了。看着她凄凉的背影,凌天翼忽然感到一股强烈的悔意,不禁自己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
离决战的日子已越来越近了,一想到慧姗就要和自己永远在一起了,凌天翼练功就更加刻苦,稍事休息的时候,他就将宝剑拿在手中细细地把玩,就好象慧姗时时都在他的身边,但不知为什么,他越练越觉得不对劲,武功不但没有丝毫进步的迹象,还显示出明显的退步,他自己也不但吃不好,睡不好,大把的脱发,还常常无缘无故地流鼻血,最严重的一次,是他在空中飞着的时候,体内的天蚕神功真气竟然无缘无故地出现了滞帐状态,让他差点摔下来。
对于他所发生的变化,摇花看在眼里,急在心头。“翼哥哥,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会这个样子?”
本来摇花打了凌天翼之后一直对他不理不睬,但她到底还小,对凌天翼既然没有真正地恨过,也恨不起来,再加上凌天翼说了几句好话,她又开始理他了,只是脸上比平日多了几许忧伤。
“没事,可能是这些天练功有些过度吧,多休息休息就没事。”凌天翼不想让她为自己担心,因此说得很轻松。
摇花忽然起了疑心“以前你一直都好好的,可是那个女人一来就这样。会不会她又对你施了什么阴谋诡计?一定是她,不然绝不会这么巧。”
凌天翼在一瞬之间也对慧姗有所怀疑,但马上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在目前的情形下,慧姗已成为了他的动力,他绝不能对她有任何怀疑,只能够毫无理由地继续信任她。
“不会的。”他又对摇花怒吼起来“我说过我只是练功过度,我只是需要休息,我不要你再管任何事。”
摇花的眼泪又流了下来“好吧,翼哥哥,我再也不会管你任何事了,你将我送回大光明顶吧。”
看来这一次,凌天翼似乎是真地伤了她的心,而凌天翼也很怕再听到她的唠叨,便把她送上了大光明顶。自己独自返回谷中。
然而情况并没有丝毫的好转,再加上没有了摇花在生活上的细心照顾,凌天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痛苦和迷惑。
忽然之间,他对决斗一点信心也没有了。
尾声
决斗之日终于到来了。整个莲花峰上到处都是人,昆仑和魔教弟子全集于此自不待言,就连中原官府和波斯方面也派出了特使前来观战,由此可见这一战在武林史上有着多么重大的意义。
不知为什么,应该没有丝毫信心和把握的高天行竟然是一派成足在胸的样子,眼神尖锐如刀,并充斥着一丝讥笑,冷冷道:“凌教主,是不是可以开始了。”凌天翼忽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似乎高天行已经知道自己出了问题,事实上,仅仅是从谷中飞上来,他都已经有油尽灯枯之感!
战鼓声在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凌天翼知道千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千万人的性命都在自己的身上,他不由得猛地咬了一下自己的嘴唇,竭力使自己振作起来,猛然拔剑在手,喝道:“来吧。”两人便战在了一处。
令观战的人大出意外的是,甫一交手,凌天翼竟然便被逼得节节后退,险相环生。整个山崖顿时一片哗然。不明白外界一致看好的凌天翼为什么会象一只病猫,只有凌天翼有苦自己知,他现在身体之衰弱,已到了风吹便可倒的地步,此时能与高天行相持,都完全是凭着一股信念在支撑。但绝对支撑不了多久了。
稍许试探之后,高天行看出他已经不行了,再大喝一声,劲力狂吐。凌天翼勉强提气,可是却无法提起来,身体之内的内气好象自动断成为数十小截一样。在高天行的漫天剑影中,凌天翼连人带剑飞出了老远。他的身影就象一个断线的风筝,在空中歪歪扭扭地飞出了好远,然而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高天行的脸上露出了狞笑,一步一步地向无法动弹的凌天翼逼近。手中的剑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大哥,你不是会天蚕神功吗?你不是可以御气飞行的吗?飞呀,为什么不飞。”他仰天狂笑起来“不知道原因啊,那我告诉你,你现在手中拿的,的确是一柄宝剑,但也是一柄邪剑,它能产生一种神秘的力量,使它的主人身体虚弱,功力减退,直至死亡!(注:以现代的解释,也就是这柄剑中含有放射性物质,例如钋这类放射性无素,它可以损害人体细胞)我专门花了大价钱买下来对付你的,不过要让你接受,还要靠你的旧情人。贱人,出来。”
在高天行的狂笑声中,慧姗抖抖索索地走了出来,她低着头,不敢看凌天翼哀伤和愤怒的眼神。
“对不起”慧姗道:“我已经是他的人,我就要帮他,而且,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你们这次决斗是生死相搏,我不能失去丈夫,孩子也不能一生来就没有爸爸。对不起了,天翼。其实,那天我下来内心一直都很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再害你一次,当你抱我的那一刹那,我真的是有决定放弃的念头,准备和你呆在谷中不出来的,可是没想到你的身边竟然还有一个那么爱你的女人,我知道,你已经不可能再象以前那样爱我的,所以我还是把剑给你了-----”听到这里,凌天翼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猛地将手中的剑向她掷了过去,慧姗一闪身,那柄邪恶的剑从她身边急速飞过,掉入了山谷之中。她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凌天翼,明白生生世世,他是永远再不会原谅她了。
凌天翼惨笑着,心如死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大口地吐着血。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只有无尽的悔恨,当日,他为什么不听摇花的话呢?
摇花,摇花,你在哪里。他举目望去,但摇花竟然不在人群之中。她为什么没有来呢?此时此刻,凌天翼忽然好想好想见到摇花。
“哗”魔教教众全都跪了下来,虽然他们根本无法接受自己的教主被轻易打败的事实,但还是纷纷拔出了随身的武器,只等凌天翼归西之后,他们便要按照约定自尽而死。
“哇,哇,哇。”冷月忽然放声大哭,冷月边哭边道:“教主,我们不是怕死,而是死得太不划算了啊。我本已经看中了一对老太婆,准备等你打羸了之后接她过门的。可是现在,我们两兄弟只能到阴曹地府去找女鬼去了。不过愿赌服输,教主我们不会怪你的,虽然马上要死,可是至少我这一生都是玉洁冰清的童男之身,我也知足了。”
冷月的话十分搞笑,可是在目前的情形下,竟然没有一个人笑,而凌天翼更是心如刀绞,情知这一切完全是自己的错,可是错已经无法挽回了。
高天行再度狞笑道:“好了。该说了的说了,该做的也做了,戏到此为止。”他扬起了手中的剑。
“锵,”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颗石子竟然飞来,将高天行手中的剑打飞,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只见一个女孩,身穿着彩衣,象一只彩色的蝴蝶飞了过来。
摇花,是摇花,凌天翼先是狂喜,但转眼,却泪如雨下。
“------天蚕神功所产生的真气属阴性,可以在男人的体内存在,而女人是不能练的,若是女人练了,阴阴不相融,就会变成蛾女,不停地朝着太阳飞,就向扑向火光的飞蛾一样,直到被太阳烤死----”他的耳边响起了摇花曾经说过和话。
她练成了天蚕神功,也就是走上了生命的绝路。
此时的摇花,一直在空中盘旋着,但却一点也不象一只鸟,而象一只发狂的鹰。围绕着高天行连转了三十多圈,一时之间,高天行的四周竟全部都是摇花的影子。高天行根本分不清哪一个是幻影,哪一个是真影,一个恍惚之下,摇花凌厉的一指已经洞穿了他的额头。高天行的身影向后缓缓地向我退了三步,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然而轰然倒地。
“天儿。”“天儿。”“相公”高镇山,周仪梅,慧姗都冲了过去。抱着高天行的尸体痛哭。摇花毫不留情,一击之下,将他们三人全部杀死。整个莲花峰上,又响起了一阵不可思议的惊呼之声。
摇花的眼中,除了凌天翼,其余什么也不存在了,她落到了凌天翼的身边。抱住了他。轻轻道:“翼哥哥,我知道你是一个重感情的人,可是我怕我死后他们还会对你耍阴谋诡计,所以我将他们都杀了。你不会怪我吧。”凌天翼握紧了她的手,深情道:“不,你杀得好。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做就怎么做。可是你一定不要离开我。我现在才终于知道,我真地不能失去你。”听了这话,摇花的脸上泛起幸福的红晕。大声道:“翼哥哥,你这样说,我好高兴,翼哥哥,你曾经问我懂不懂爱情,我真地懂的,爱情,就是愿意为对方做任何事,甚至是生命。”她一边说着,一边将体内的天蚕神功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到凌天翼的体内,凌天翼的脸色逐渐红润起来,而她的脸色却渐渐地变成惨白。
“不,不要。我不要你这样。”凌天翼疯狂地大叫着。“我只要你在我身边就足够了----”然而摇花还是拼命地向他输着真气。并说道:“翼哥哥,反正我是要死的,这些真气都是没有用的。抱紧我,翼哥哥,太阳很大----它在向我召唤了-----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不想死在太阳之下-----我想----死在你的怀中----”逐渐恢复过来的凌天翼也感到摇花的体内忽然有了一种神秘的力量,一心想要使她向上空的太阳飞去,那股力量太强大了,紧紧抱住摇花的凌天翼也渐渐地被带着脱离了地面。
“放手。你放手。”摇花颤微微道。
“不,要死我们一起死。”凌天翼泪眼模糊,紧紧地抱住她不放。他感到,连太阳都在流泪。
“翼哥哥,你向我打开了一扇窗,让我看到了爱情的美丽,然后又关上了。”终于,摇花说出了最后的心里话,忽然反手一掌,击在了自己的太阳穴上,然后再也不说话了,永远不会说话了。
“摇花!”从半空中摔下来的凌天翼抱着摇花的尸体,嚎嚎大哭着,他的心头是无尽的悔恨和痛苦,而这悔恨和痛苦将长伴他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