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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9章 下次不会放过你
幸福来的太突然,何鹭儿一时间都没敢相信,当确认进来的人确实就是冷野后,她才从床边疯跑过去,扑进他怀里。
潘朗星默默地推散棋局,从火堆旁站起身,安静的走出去。
何鹭儿捧着冷野的脸,像是看不够似的。
“这才几日,你瘦了,沧桑了。”她心疼的说。
“不喜欢了吗?”他凝视她的双眼,笑着问。
“喜欢。”她抱紧他的腰,像是要将自己挂在他身上,做一个永久性挂件。“但是我心疼。”她软软糯糯的说。
他用下巴上蓄起的一层的胡茬轻轻蹭了蹭她的脸。她觉得又痒又麻,笑着缩起了脖子。
这一整天,冷野都在营帐里陪着何鹭儿,寸步不离。
他给她削苹果,给她讲打仗时的故事,时不时给她亲亲抱抱,让她偶尔揩揩油。
到了晚上,他依然陪在床边,与她说话,直到她累了困了,闭上眼睛睡了,他才靠在床头休息。
第二天,他将潘朗星请了进来。
“昨日敌军向北方溃逃,军中几位将帅商议过,决定即日穿过柳州城,向北追击溃军。如果能一击得胜,很快就都能回京了。”冷野对他俩说道。
潘朗星没接话,只用手随意的拨弄着沙盘。
德宁郡主完全没听懂冷野话中的含义,还很天真的问道:“那咱们是要行军了对吧?没关系的,我不会拖后腿,放心吧。”
冷野让她安坐在椅子上,握住她的手,看着她的双眼,耐心又温柔的说:“恐怕,你不能随军行动。这次我军开拔,不会再安营扎寨,或是中途停下来休息片刻,而是全力出击。”
她皱起眉头,一脸苦闷的看着他。
“你先和潘少爷回去。等我们得胜回京,我会去你府上,说什么也要把你带走。”他诚挚的态度,让人无法拒绝。
但她还是很不舍,千难万险,好不容易才相聚了数日,这么一走,还不知道哪天才能像此刻这样亲近。
“我舍不得你……”她带着哭腔说道。
他将额头抵在她的脑门上,又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心口位置。“那你就把我的心带走,好生保管。下次见面时,再还给我。”
“不还了!”她撒泼道,眼泪已经渐渐涌了上来。
他笑了起来,说道:“那就不还了。”
收拾好行装,冷野与潘朗星带着何鹭儿走出营帐,营帐外的士兵们来回奔波,像是在收营结队,一派纷忙的景象。
何鹭儿紧紧牵着冷野的手,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她多想把他带走,离开这艰苦又残酷的战场。
终于还是来到了大营出口。
再不忍的分离,也终究要说再见。
身后的集结令,像是一把无形的剪刀,生生剪断这对恋人间难舍的羁绊。
“去吧,一路小心。”冷野很克制的说道。
潘朗星也回了句:“你也是。”便拍了拍他的胳膊,牵马向前走了几步。
何鹭儿咬着嘴唇,憋着眼中的泪意,不想在此时再让他难过。转身前,朝他挤出了一个有史以来最勉强最难看的笑脸。
无言的转过身,却还是被他扯住手臂拉回怀抱。
“我后悔了。”他小声说。
“啊?”她不解。
他没有回答,紧紧的抱了她片刻,便松开怀抱,放她离开。
看着他俩远去的背影,冷野伸出手臂,仿佛腕甲上还残留着她的馨香和温度。
“如果再有一次,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了。”他笑着,自言自语道。
和茶庄老板谈判的日子到了,一大早,映雪和冰雁便穿衣洗簌,和傅云一块儿出了门。
她俩去贡院街方向,而傅云,则是要去药铺抓药。
三人在麻衣巷口兵分两路。
玉和堂是城西最大的药铺。通常在别家药铺买不到的稀罕药品,都能在这里找到踪迹。
傅云已经对这里熟门熟路。走进去配药,研磨,打包,付银子,一气呵成不在话下。
临走时,迎面走进来一张熟悉的脸。她避无可避,被那人一眼就认了出来。
“云大夫!”
“鲁大夫。”她点头致意道。
“你这是病了吗?”鲁大夫憨厚的问,可话一出口,便觉得自己问的很傻。人家不也是大夫吗?
傅云笑了起来,他也挠了挠头,笑了起来。
“鲁大夫也常来这里抓药吗?”她随口一问,其实心里并不在意这个问题。
“哦,是啊。”鲁大夫的回答,也同样不太走心。
本想一走了之,但傅云心里忽然产生一种念头,女儿和襄王分开这么些日子,虽然绝口不提那个人,但她知道,女儿连一瞬间的功夫,都没有忘记过他。不如向鲁大夫打听打听襄王的近况,也是好的。
陪他抓完了药,付了银子。傅云发现,他拿的药,似乎是用来治疗伤风发热的。
“府里有人病了吗?”她装作不经意的问。
“哦,是王爷病了。”鲁大夫老老实实的说道。
“王爷怎么了?”
“受了风寒,发着高热,此刻都还在躺着呢。”鲁大夫说道。
“怎么弄的这么严重?”傅云听了,也不免有些担心。
“前几日大雨,忘了带伞,淋了雨。”鲁大夫说道。
“真是不小心。太不懂得爱惜自己了。”傅云与他一同走出药铺,皱眉担忧的说道。
“可不是吗。太让担心啊。”鲁大夫叹气道。
“娘娘,近来如何?”鲁大夫忽然问道。
“她一切都好,多谢关心了。”傅云说道
谁知这一句话,却让鲁大夫听了有些刺耳。“到底是王爷更在乎一些。”
傅云看向他,不解地问:“鲁大夫此话,是何意思?”
“自从除夕那夜之后,王爷过的日子,就再与好字无缘。但娘娘,竟然还能一切都好,真是让人唏嘘。”虽然语气依然温文有礼,但他的话里,明显带着一些埋怨。
傅云听了这话,立刻感到有些恼火,说道:“依照鲁大夫的意思,我女儿,应该整日以泪洗面,才不让人唏嘘囖?无论如何,我女儿是无辜的。她已经沦落到被迫骨肉分离的地步,却连要强的权利都没有吗?”
鲁大夫顿感自己言语冒失,想要陪不是,但傅云已经不想在与他多说一句,转身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