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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晴双昨晚加班到深夜两点,回家稍微梳洗、小睡一下,早上七点又回到办公室把工作完成。
虽然跟对方的特助沟通过后,知道那位传说中的大老闻今天只是先来聊聊公司的产品,同时参观一下即将交付巨额广告预算的广告公司,但她还是将所有准备工作做得十分完整,包括对该公司产品设计、品质和价格方面的了解,并设计出一套对其形象定位的企画,稍微规画一下此形象要以什么样的广告来呈现。
另外,她今天最想了解的部分,是希望这位大老板可以指点一下其公司在通路方面的销售、服务状况,以及顾客满意度。
玛格丽特在看过所有准备工作后,赞不绝口,直夸如果有天总公司要各分公司派出强棒前去总公司接受训练,一定把机会留给她。
对花晴双来说,这是比巨额奖金更棒的奖赏。
下午三点,玛格丽特亲自迎接这位大客户,领着对方走进会议室。
当同事通知花晴双前去会议室时,她快速拿起数据,起身就走。
她踩着自信的步伐,捧着厚厚一迭资料,胸前挂着存放企画案的随身碟。
在踏进会议室的那一秒,有种奇妙的感受瞬间紧抓住她的胸口,但她没放在心上,毕竟现在有更重要的工作等着她。
她笔直地朝玛格丽特跟正背对着她的高大背影走去。
“她来了。”玛格丽特抬眼看着她,向对方示意。
奇异的熟悉感让花晴双的心跳瞬间加速。难道她真的认识玛格丽特口中的这位大老板?应该不可能吧?
宽阔的背影缓缓转过身,当那双锐利的黑眸对上她诧异的水眸,她忽然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
居然是他!那个她以为两人老死不会再碰面的俊帅男人,阎爵焰!
两人对视,电流再度滋滋作响,身边像绽放着纷飞的烟火,极为灿烂。
这绝对不是巧合。花晴双从他慵懒的黑眸里,清清楚楚看到这一点。
“晴双,阎先生就是莱斯集团的老板。”玛格丽特率先打破僵局,为两人介绍。
花晴双抿紧唇,闪耀着怒火的水眸亮灿灿地盯着他脸上莫测高深的表情。
莱斯集团,光听这个名字,她早该察觉它和这个名字有关,只是她之前一直先入为主的认为,能被李约贝儿高龄八十岁的创始人所欣赏的,应该也是差不多年纪的人,没想到居然是阎爵焰!
她查了那么多资料,就是找不到他的照片,业界流言一大堆,有人说自英国发迹的他,绝对是英国人
最好是!他身上连混血儿的影子都没有,怎么可能是英国人?
“阎先生,你好。”花晴双快速收拾情绪,硬是把愤怒、被耍、惊愕和难以置信统统压进心底,朝他伸出手。
阎先生?她对感情可真是“收放自如”啊。
阎爵焰肃冷地抿紧唇,沉敛的眸子紧瞅着她。
见状,她心底不禁一颤。就在她想收回手的前一秒,他才突然露齿一笑,伸手与她交握。
“晴双小姐,久仰。”
她学着他露出完美的微笑,表面上风平浪静,但两人双手一握,她马上就知道自己不该伸出手。
“久仰?阎先生,请问你为何特别指明由台湾的分公司负责广告?”玛格丽特抓住他话里的漏洞,有礼地问。
闻言,花晴双的心跳猛然加快,看向他的眼神一下子充满戒备。
“我刚好人在台湾,又知道晴双小姐上一支广告拍得很好,才推出没多久,立刻为该产品提高百分之七十的销售额。”
阎爵焰一边说话,一边暗中施力,面带微笑,却不让花晴双收回手,冷眼看着她越来越不安的表情。
他们已经一个星期没碰面,他无时无刻不想起她,但她似乎完全不受影响,照样完美地进行手边的工作。
也是她敬业的工作态度和卓越的表现给了他灵感,因此指示英国总公司把广告预算拨下来,且指明要李约贝儿的花晴双负责广告企画。
他就是想亲眼看看,当她再次看见他,而且是在办公室里时,会是怎样的表情。
他看得出来,除了震惊,还有太多、太多的情绪出现在她漂亮的水眸里。
但这些和他有关的情绪表现,就像是他个人的幻觉,才一眨眼的工夫,就从她眼里消失无踪。
“那是大家努力的成果。”花晴双微笑着说,趁玛格丽特没注意,淩厉地瞪他一眼,暗示他最好快点放开她。
“晴双小姐很谦虚。”阎爵焰不但没有照办,甚至挑衅地扯唇笑了一下,大掌更嚣张地偷偷握紧她的小手。
花晴双浑身一震,痛恨他暗地里较劲的举动,更气自己居然因此心慌意乱,呼吸急促。
瞬间,火气立刻冒上她心口“阎先生!”
听见她带着怒气的低喝,玛格丽特诧异地看她一眼。
阎爵焰却在这时松开手,悠哉地等着看好戏,看她怎么向上司自圆其说。
花晴双努力压抑着怒火,聪明的转移话题“阎先生,谢谢你的厚爱,如果方便,请容我现在向你做些简报。”
“可以。”他坐下来,靠向身后的椅背,那放松的姿态,好像这里是他的私人办公室。
花晴双逼自己忽略他人前人后两种模样的恶劣性格,深吸口气,流畅地进行简报。
简报结束后,她便与玛格丽特一起等待老神在在的他开金口。
“简报很完整。”阎爵焰嘴角勾起轻蔑的微笑。
他这模样看得原本怒气稍微平复些的花晴双再度浑身冒火。
什么?她拼死拼活熬夜准备的丰富资料,居然只换得他一句“简报很完整”?没有见解独到、没有创意、没有用心,什么都没有!
“阎先生,欢迎你亲自指导跟纠正,毕竟你是乐器界的龙头老大,对乐器的见解一定比一般人更为透彻。”玛格丽特隐约察觉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连忙跳出来圆场。
没想到,玛格丽特这番话不但没让阎爵焰开金口指点,反而站起身,直接走向会议室的门。
两个女人一头雾水的瞪着他,直到他双手插在口袋里,懒洋洋的转过身,盯着花晴双,嘴角带笑地开口。
“想要了解乐器的奥妙,不能只是光靠嘴巴说,我正要去巡视销售乐器的据点,晴双小姐,要一起来吗?”
斑级房车中。
“你还要装作不认识我多久?”
上路十分钟后,阎爵焰终于转头瞅花晴双一眼,率先打破沉默,脸色不豫地沉声问。
花晴双深吸口气后才看向他,浑身还冒着怒火,虚情假意地问:“这位先生,您在跟我说话吗?”
“先叫我阎先生的人可不是我。”
“当然,被耍得团团转的人怎么可能是您。”她瞪着他平视前方不动声色的俊容,语带讽刺地道。
她知道他现在手中握有相当可观的广告预算,所以最好别惹毛他,否则她一定会马上从广告达人变成李约贝儿的千古罪人。
但是,当他对她苦心准备的企画案只有一句“简报很完整”的感想时,这梁子早已结下
喔,不,应该说,早在两人对于婚姻的观念互相冲突时,他们就没有和平相处的可能!
阎爵焰沉默了一下,无奈地开口:“晴双,我并没有打算放弃”
“咦,小姐两个字不见啦?”她怒气未消地讽刺。
“你的个性可真够悍。”面对她没好气的调侃,他好气度的潇洒一笑,一脸不受影响的模样,笑看着她。
原来她也会在意称谓上的疏离与否。知道她也在意,让他心情瞬间大好。
“抱歉,工作中的我就是这样,如果你想找个温柔的工作夥伴,就不该特别指明我。”她把话挑明了说。
“我也很抱歉,我只要你。”阎爵焰趁着红灯,紧盯她脸上倔强的神情,同样把话敞开来说。
闻言,花晴双猛然顿了一下,有点反应不过来,接着怒哼一声“你你别故意把话说得这么暧昧!”
面对她涨红了脸的指控,他看得有些发愣,一时之间,心底偷偷期待着她这样的神情里除了愤怒,还能有一丝羞怯。
“我再说最后一次。”阎爵焰停了一下,才以异常郑重的语调开口:“对你,我永远不会放弃。”
心头又是狠狠一震,花晴双的呼吸急促起来,也发出郑重的声明“我不会为你改变不婚的打算,这是你一开始就知道的。”
“我知道,但我还是控制不了自己走向你。”他对自己的“卢”性坚强苦笑了一下。
因为她的出现,他才明白,生命里有些事情不是势在必得就一定能手到擒来。
“你”看着他脸上令人揪心的苦笑,花晴双困难地咽了咽唾沬,察觉心防又轻微地松动了一下,上次是掉了块砖头,这次却塌了一角。
其实他大可不用这样,明明是一个那么骄傲的男人,却在承受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后,不断走向她
片刻后,车子在台北市东区最昂贵的地段停下。
“来吧,你不是想要了解乐器的奥秘吗?我亲自示范给你看。”阎爵焰朝她伸出邀请的大掌。
“讲得好像你的示范很伟大一样。”
面对她刻意贬低的说法,他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花晴双假装没看见他伸出的手,自顾自地下车,走进装潢得很有质感的乐器专卖店。
她倒要看看他要怎么“亲自”示范乐器的奥妙!
走进店里,桧木地板温润的香气立刻扑鼻而来,仿佛瞬间将人们的烦恼尽数拂去。
店员正在讲电话,因为无法立即结束,所以只好先对他们点头示意,然后继续从容不迫地确认订单。
“好的,乔先生,再跟您确认一次订单。令郎乔允恒小弟弟上次来店后,想要的乐器是小提琴,希望本公司于六月十七日,也就是他五岁生日当天,由专人送到府上,对吗好的,我们会准时送达,谢谢。”
店员挂断电话后,迅速地走上前,询问两人的需求。
听到阎爵焰表明想要试弹钢琴,店员不但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反而详细介绍每架钢琴的差异,最后亲切的询问他想试试哪一架。
阎爵焰指了一架纯白的钢琴,店员立刻做出邀请的动作,甚至拿出一迭乐谱任君挑选。
在阎爵焰走向钢琴前,花晴双忍不住扯扯他的西装外套,轻声问:“连你的员工都不认识你?”
“我喜欢低调,低调可以让我得到更多资讯。”
说完,阎爵焰看了一眼她抓着西装外套的小手,接着轻轻握住,将她的手举到唇边,绅士地落下温存的轻吻。
花晴双的心跳瞬间破百,用力抽回手。
见状,他只是不介意地笑笑,倾身贴在她耳边快速且亲密地低喃了句“注意听,这是我为你弹奏的曲子。”
霎时,她浑身窜起一股难以自制的战栗。
看着他落坐钢琴前,绅士又优雅的高傲模样,让她不禁怀疑,如果他有心想勾引,应该没有女人可以逃过他无远弗届的魅力吧?
那么她呢?
花晴双的胡思乱想到此为止,因为,当他修长的手指一碰触到琴键,诱人的音符立刻攫住了她的心。
她无法思考,只能屏住呼吸,傻傻地看着他。
整个世界好像只剩下他们俩,和这段被抽离出来的美妙时光。
直到最后一个音符离开了琴弦,她仍被困在他制造出来的琴音余韵里。
突地,男子的说话声伴随着几道鼓掌声,划破了仿佛被封住的空间。
“lance,我在门外就听到琴声,还想着该不会是你吧?没想到真的这么巧!”刚踏进店门的溥靳龙几个大步走上前,跟正好站起身的阎爵焰来个哥儿们式的招呼。阎爵焰还是挂着一贯优雅的笑容,先将花晴双拉到身边,完全不顾她的扭捏和尴尬,接着向始终被好友牵着的那个娇小女人打招呼“嗨,嫂子,你的好姊妹被我拐来了。”
看花晴双一张小脸涨得通红,更不时推拒着阎爵焰箝制的大掌,杨恬霏只是挑挑眉“嗯哼,一相情愿的追求和两情相悦的相爱是有差距的。”
这句话还真是足以一枪毙命。
阎爵焰看看身旁搞不定的这个,再看看眼前让溥靳龙也深觉难搞的那个,终于知道这两个小女人为何能成为好友——她们一样难追!
一个是疯狂的打工跑给溥靳龙追,另一个是死都不婚跑给他追!
溥靳龙朗声大笑,终于甘心松开紧扣住老婆大人的五指山,让杨恬霏和花晴双到角落讲悄悄话去。
他压低音量对好友道:“听说你把广告预算给了台湾一间广告公司?哼哼,司马眧之心啊!我又听说,我们具侦探性格,善用眼线,喜欢打电话给兄弟嘲笑对方坎坷情史的阎大花花公子,这次似乎踢到一个大铁板?”
一向表现得游刃有余的某大魔男,终于首度表现出“无礼”的那一面,翻了个白眼“你现在是逮到机会报仇了,对吧?”
对于好友吃人不吐骨头的商人本性,阎爵焰可是清楚得很,这家伙还真是见人哪里痛就往哪里踩!
溥靳龙笑着摇摇头“别说我不够兄弟,我和恬霏可是替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大礼呢!事成的话,今天我们帮宝儿挑的礼物,就由你这个干爹买单吧,算起来,这里的乐器都是你自家产的,还算便宜你了!”
阎爵焰捶了好友一拳,再叹一口气。就说嘛,千万别跟奸商做敌人,但当朋友也没能轻松多少啊!
另一个角落,两个好不容易能放风的女人,正吱吱喳喳像麻雀般聊天。
“你又怀孕了?”花晴双惊呼。“宝儿呢?”
“在我公公那儿。”杨恬霏笑得满脸幸福“所以我跟我老公才有办法来这里看乐器,打算买来送给宝儿。”
“现在买会不会太早?肚子里的这个宝宝几个月了?”
“不会太早,其实早就想给宝儿买个乐器,可是一直拿不定主意要买什么好。至于肚子里的这个,也已经两个月了。”聪慧的杨恬霏先抛给一脸得意的夫婿一个小小的暗示眼神,然后开始丢出诱饵“晴双,为了迎接这个小宝宝的到来,我打算坐游艇出海度个假,你愿不愿意一起来?”
“我很想去,可是最近手边有一个大case”花晴双露出略微遗憾的神情。
溥靳龙看准时机,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太座。“晴双,你一定要来,恬霏前阵子因为太热中工作,有点小产的迹象,我很希望这个假期可以让她稍微放松一下。”
“可是”花晴双实在放不下工作。
“去吧,当作寻找灵感,顺便陪陪嫂子。”阎爵焰走过来帮腔,站在她身后。
哼哼,他阎爵焰是什么角色?当然一眼便看穿这对夫妻打的是什么主意,索性一起帮他们暗算呃,是邀请花晴双上游艇一游。
“晴双,我没有约什么人,只是比较亲近的三、四个朋友相聚而已。”杨恬霏一步步撒下网。
看着好友恳求的眼神,花晴双发现拒绝的话居然如此难以说出口,只好无声地叹口气。“好吧”
“耶!”杨恬霏欢天喜地的笑开来,马上转向阎爵焰“我需要你的骚包游艇,别跟我说你不借喔。”
“我很乐意。”阎爵焰轻松的一笑,很感谢好友的用心,另一方面也小心翼翼的观察着误入陷阱的小白兔有何反应。
“等等,恬霏,你说游艇是他的?!”花晴双瞠目结舌,一时之间有种被骗上贼船的感觉。
“对呀,lance很懂得享受生活。刚才你也听见了,他还弹得一手好琴,要不是他耍艺术家脾气,扬言只想弹琴给跟他投缘的人听,他现在搞不好已经顶着年纪最轻就展开世界巡演的光环,在世界各地趴趴走。”杨恬霏好心情地取笑着阎爵焰。
见花晴双想找藉口推托,溥靳龙连忙抢在她之前开口。
“老婆,我们是不是该回去准备度假的事了?”
“嗯!对了,既然你们已经提供最重要的交通工具,餐饮跟船上活动的准备工作就交给我们。先走啰!”
接着,完全不给花晴双拒绝的机会,杨恬霏立刻与丈夫像一阵风似的离去。
看着这对夫妻手牵着手一同走远的幸福背影,花晴双只觉得头痛。
“如果你不想去,我可以帮你跟他们拒绝。”阎爵焰见她脸上仍有犹豫,故意这么说。
丙不其然,花晴双一听见他的话,立刻抬眼瞪他。
“然后害恬霏失望,万一小baby因此”见他又要开口,她乾脆挥挥手,道:“既然我已经答应,就算你的游艇上有一百只豺狼,我也会带着弓箭登船!”
说完,她冷冷地看他一眼,率先走出店门。
一百只豺狼?阎爵焰不禁苦笑。
在她面前,他连努力不要露出深沉的一面都已经很难了,居然还扯什么一百只豺狼。
见两对璧人先后离去,店员傻傻的站在原地,心里思忖着,他们口中的lance,该不会就是那位传奇人物,他的老板吧?
听说老板会不经意出现在各分公司和销售据点,没想到今天居然就这样莅临这里,还证实了老板真的是音乐鬼才的传闻。
包劲爆的是,他好像目睹了一场小白兔被送进豺狼口的戏码!
这时,郑氏财阀的千金郑芸珊从小提琴区走来,双手捧着一把价值五十多万元的小提琴,询问有些发愣的店员。
“请问一下,刚刚那位弹琴的先生叫什么名字?”
店员对她欠了欠身“不好意思,我也不知道他的名字,刚刚只听到他的朋友喊他lance,我想,应该是我们莱斯的老板”
郑芸珊微微一笑。
罢才,她认出了以强硬的手腕并吞企业闻名的溥靳龙,他和那名男子看来是很好的朋友,如果从溥靳龙身上着手调查,应该可以很快的査出那位气质翩翩的先生到底是何许人物。
他的琴声已经炉火纯青,到达接近完美的境界,令她不自觉听得痴了。
她一定要知道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