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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失手了?”
白致弘觑着因连连失利而显得心慌、局促的白天辰。“为什么最近赵氏的底价与我们的价码这么接近?”
这件事太令人不解。他们的死对头赵氏与他们竞标的底价向来相去甚远,何以这一个礼拜来竟都以些微差距拔得头筹。
“我要是知道,就不会站在这里挨你骂了,”白天辰努努嘴。“堂弟,你有没有发觉你最近脾气很暴躁?”
白致弘投给他一记杀人视线。“现在在谈公事。”
“不假借这个机会,恐怕永远也没机会了。”白天辰讪笑。“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怎么老是把自己关在办公室里?连咱们兄弟的感情也疏远了。”
白致弘心烦不已。“现在是讨论事情的时候,不是批斗我的时候。”表情严酷得吓人。
“好吧、好吧!”白天辰无奈地摊摊手说。“既然你不肯打开心门,让我为你分忧解劳,那就放你自生自灭了,堂哥我也算仁至义尽了。”
“难不成你因私忘公,透露了商业机密,奉送了大把大把的钞票?”白致弘一时气急,胡言乱语了起来。
“你真的变了耶!”白天辰促狭地说,对他的指控丝毫不以为意。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白天辰当场掐指算来。“好像是百越工程失标那天哦,那次打击不会太重了吧?”白天辰絮絮叨叨地乱扯一通。
“闭嘴!”白致弘严峻的眸中有两簇火光。“再不闭嘴就给我滚出去!”
白天辰不敢再耍宝,乖乖地闭嘴,敏锐的心思却没有因此而停止,暗忖:正面提问不行,他多得是旁敲侧击的伎俩。
“你给我去查这件事,看看是他们请来了灵媒占卜,还是我们的机密泄漏出去”
“不可能吧!”白天辰一脸严肃地说。“我们的电脑系统有重重锁码,除了操作者和董事级的主管,别人根本进不去,再说,我们那个订做的资料库,十多年来也没出过状况”
白致弘静静地听着,表情愈来愈沉,愈来愈沉,脸上的线条愈来愈硬,愈来愈硬
白天辰滔滔不绝地继续说:“你可能出卖自己的公司吗?不可能嘛,我当然也不可能,既然我们两人都不可能,那么,惟一可能的是”白天辰小心地注意白致弘的反应,因为接下来这个名字将会令白致弘恼怒莫名,他可不想在老虎嘴上拔毛,徒增伤亡。
“说。”白致弘语气平静,表情却阴晴不定。
“只是猜测,她不是惟一的嫌疑者。”白天辰嗅到不平常的气息,连忙避重就轻。“卓纹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卓纹”白天辰觉得自己被他吓得神智不清、语无伦次了。
“闭嘴!”白致弘赫然站起来,指着办公室的门。“滚出去!”
白天辰从未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连忙二话不说的“落跑”以免受到怒火波及。
白致弘跌坐在椅子上,觉得自己心力交瘁,近乎崩溃。
这一切都太乱了!
他无心去改变自己,更无意让自己发火,可是他就是控制不住。
他以为只要自己不去看到她、听到她,就不会想起她,谁知她的一颦一笑、一嗔一怨、一言一行,都如影随形的随着他的思绪运转而出现,迫得他只能更努力、更费心神的去压抑,硬生生地把自己逼到濒临崩溃的境界。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呀?那只是一场试验、一项交易而已;他不是惟一拥有她的,他也并不打算把她放在心上,可他的心
为什么总为她骚动不已?
理论上来说,卓纹这些日子以来,应该过得既惬意又快乐。
其实不然。
卓纹觉得自己的日子,愈过愈差劲了。
这一阵子,电脑老是出错,有些程式一直“秀逗”;秀逗的不只是电脑,连她夜间兼差的领班也常发神经似的找她麻烦;找她麻烦的不只是人,连周公也不正常了,总是让她噩梦连连,睡也睡不安宁。
她头痛、脸色发青、精神虚弱
惟一可堪告慰的是:“飙情大少”如她所愿的没有再纠缠她,这使她的日子不至于太过水深火热。
说来荒谬,她居然为了逃避他,而将自己最宝贵的贞操主动献给了他;这样值得吗?她一直不断地反问自己。
也罢,只要能逃离白致弘那危险男人的注视,她并不后悔做了这件事。
可是理论上来说,她对他的不再出现,该开心大笑、庆祝一番,但实际上,她却陷入了一股莫名其妙、难以割舍的情愫中。
不管是坐着、站着、清醒还是沉睡,他的身影总是无孔不入的掠夺她的心绪,直到她招架不住的投降、继而失神、出错。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百般地想跳离他吗?怎地如此难以自持地想着他?
就像此刻,她的手指在键盘上跳动,心却早已穿越时空,回到她与他袒裎相见的那一天是的,她由他的眸中见到他要她的讯息,可他要的只是她的身体,并非她的人、她的心!不是吗?
她无力反驳,也无力抗议,只是任这无意识的思绪在脑海中翻飞;直到内线电话将她拉回现实。
“卓纹,总裁要你马上去见他。”是天辰董事的声音。
真是稀罕了,天辰董事竟亲自打电话给她。
“有什么事吗?”她询问道。
“当然是天大的事,你的工作出问题啦!你的工程竞标预算结果有泄漏机密的嫌疑,趁总裁还没有将你定罪之前,赶快上去解释清楚,迟了恐怕饭碗不保,快去吧!”说完,二话不说地挂断电话。
什么?!泄漏机密?她泄漏给谁呀?卓纹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这个从天而降的罪名上,脑中迅速的酝酿着被诬告的愤怒。
是可忍,孰不可忍。
她当然要去为自己洗刷罪名,她这么努力的工作,费尽心思想保住这份差事,可不是为了落个泄漏商业机密的罪名。
卓纹来势汹汹地直闯白致弘的办公室。
她双手负胸,采取防备姿态,目光却充满攻击性、灼灼地注视着眼前之人。
“叫你滚出去,你还进来找死!”
白致弘听到开门声,以为白天辰又不识相地找他玩那些穷追不舍的烂把戏,陷在掌中的头抬也不抬,凶狠的口气直要人丧胆。
卓纹被吼得乱了方寸,身形瑟缩了一下,惊魂甫定,她立即还以颜色。
“要我滚出去,丢份革职书给我就好了,何必要我上来?”虽然卓纹平常总显得精神不济,但,一碰到攸关自身权益的事,立即精神百倍。“你以为身为老板就可以不讲道理、滥用职权?好!你要我滚,我就偏不!除非你给我一个心服口服的理由,否则,你休想称心如意。”
她怒气上升,双眼更是死盯住他。
白致弘不敢置信地从手掌中抬起头来,看见他朝思暮想却无法打开心防去触碰的女人就站在自己面前,眼中满是惊愕。
然而,此刻他才知道,这些日子来的挣扎、煎熬全是多余,他是这么强烈的渴望她,渴望参与她的生命,也渴望她走入他的生命
多么可笑,他一直在逃避、压抑的,竟然是这真实而深切的感觉。
他不确定地走向她,脸上阴霾渐失,紧皱的眉心慢慢舒缓,如获至宝似的缓缓走向她。
然而,那个坚定得足以致命的声音又在他心中响起:不管她对你的影响力如何,在你心中的地位如何,她终究只是个送往迎来的欢场女子。
如遭一记闷雷,他的心又被逼回了现实。脸上线条慢慢僵硬,眼神变得又冰又冷。
而他却浑然不觉自己正带着这可怕的气势,一步步的逼向卓纹。
“站站住!”卓纹被他的神情吓得不知所措。“不要再过来!”她只是想澄清自己的清白,不想被杀呀!
“你总是对男人说这句话吗?”他邪邪一笑,心中极为鄙视她的另一个兼差身份。
“不要靠近我!”她说出这话时已经太迟,她已然被困在墙与他的双臂间。
“你那天不是这样说的。”他霸道地把唇凑近她的唇畔,心中渴望再尝她的滋味,但他那高高在上的尊严却不允许。“相不相信我出的价码比别人高?如果你再采取主动的话。”
他难以自抑的以纨?子弟的调情语调来给与她无情的羞辱,他不知道自己是否从中得到什么,或者在期待什么,只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心中泛起一股难以言喻、犹如自虐般的痛楚。
“啪!”一个巴掌陡地落在白致弘的脸上。
“请你停止你的出言不逊,并且保持谈论公事应有的距离!”卓纹硬生生地把心痛的泪水逼回眼眶。“谈论你的公事有你的距离,我的公事有我的距离,希望你分清楚。”
“那么,我约你的时间,在你的地方。”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么做有何意义,或许是想以比较安全的方式再见她。
“嗯?”她哪有什么地方可让他约?
“二十号,下午三点,‘梦希丝’。”他对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记得很清楚。
“什么?”那是那是卓莲约自己去接她的时间地点啊。
“被先约走了?”他阴晴不定的讪笑。“推掉!三点以后的约都推掉,我包下你了。”
看来只好依他了。“好。”答应这种强迫性的邀约没必要坚守诚信原则,就让卓莲那刁钻、桃花命的丫头去与他较量好了,看是他的霸道厉害,还是她的桃花命略胜一筹。
总之,她是打定主意不去了。
白致弘对她爽快的答应有些失望,他以为她至少会矜持一下。
他究竟在期待什么?她是欢场女子,这是不变的事实啊。可是那天真实的接触令他不禁又怀疑起她的身份。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谈这件事?”卓纹挑挑眉想把这一场混事导正。
白致弘静静地观察着她,不想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怀疑她身份的因子令他想更靠近她、细究她,而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发誓他一定要弄清楚。
“你想谈什么事?”他出其不意地轻啄她的唇畔,像个顽皮的小孩般恶作剧。
卓纹如触电般怔了一下,心神恍惚之际,陷入了他留在唇畔的温柔触感中。
“说啊!”他又轻啄她一下,催促她说。
而卓纹皱紧眉心,极力集中她的注意力与思考能力,却发现自己是白费力气。
白致弘霸气十足地把唇覆上她微启的红唇,试探性地品尝她的味道,舌尖挑逗地勾勒着她干涩的唇,直到她呻吟出声,他更大胆放肆地掠夺她口中的甜蜜,她羞怯、笨拙的动作更引发他男性的气概,一种前所未有的驾驭感涌上心头,他极力克制住自己原始的欲望,此时此刻绝不是最佳时机。
许久,他放开她,倏地转过身,想理清自己的感受,却发现只有更困惑。
“我弄不懂你。”他不是羞涩的小伙子,但却发现自己在她面前竟规矩得不像样。
卓纹惊喘着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又迷失在他的激情中,忘了伪装起自己。
“这样是不是成功的吸引了你呢?”她下意识地抚摸着肿胀的红唇,嘴硬地反问他。
白致弘闻言怒火上升,不懂她为何要如此贬低自己,可她那不经意的动作,却又悄悄地引爆他满腔的热情。
“你快走吧!”他粗嗄地低吼了一声。在事情未明朗之前,他不想强迫她、伤害她。
原来他是不愿伤害她的。
待卓纹的脚步声匆匆远去后,他瘫跌入皮椅中,为心中那蠢动的热浪煎熬不已,他何苦要忍受这一切,他只是只是只是想念她、渴望拥有她而已。
她为什么会是欢场女子?
卓纹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显得精神恍惚,连沈菁从电脑里取走了磁片也浑然不觉。
她明白自己的失魂落魄,是白致弘所引起的。
他温柔、缠绵的吻勾走了她的魂魄,夺走了她的知觉,让她捉不住自己的心绪,找不到原本的自己。
他的霸气、冷酷、任性、可恶在不知不觉中竟都变成了吸引她的特质,天呀!难不成她有被虐待狂?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她已陷入了情沼而不自知?这念头刷地掠过她脑海,令她精神为之一振。
此时,办公室门被大剌剌地推了开来,冶艳的阮大倩不怀好意地负手站在她面前。
“别告诉我,你没做什么好事。”阮大倩一脸鄙夷神态。“蒙‘飙情大少’宠幸的滋味如何?”“飙情大少”那美丽的秘书自从上次被卓纹“命令”后,便与阮大倩连成一线,打算适时地给与卓纹这狐狸精一个迎头痛击。
有了美丽秘书的相助,对阮大倩来说,简直如虎添翼,此后,白致弘的行止完全在阮大倩的掌控中,她要制造偶遇、巧合的机会,多如牛毛,她暗忖:如果再结合媒体的力量,她要飞上枝头变凤凰,易如反掌折技。
可是,近来“飙情大少”足不出户,犹如归隐山林的处士,害她多如牛毛的机会全消失无踪。
就在她陷入困境之时,白致弘的秘书打电话到她的办公室,告知卓纹蒙主子宠幸之事。
“这戏码不是早已过时了吗?”卓纹对阮大倩的再三纠缠不无厌恶。“我早说过几百次了,有本事自己去泡他,别来烦我。”
“对,比起你来,我的本事的确差多了。”阮大倩嘲讽道。“我真不明白你怎么还有脸在这里工作,现在大伙都知道你的身份了,你还想以‘白氏企业员工’这个头衔掩饰身份吗?还是想捏造清纯的假象?”
阮大倩的心这会儿已被嫉妒全然蒙蔽,完全忘了卓纹的“身份”全是她一手捏造出来的。卓纹原本散涣的眼神逐渐凝聚,疲累的眼光瞬间变得莫测高深。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阮大倩替她捏造“风尘女子”的身份,不是想单纯让她难堪,而是想利用这种称号来牵制她;或像现在,逼她走人。
哈!这下子有“八卦女”阮大倩的散播,想必流言早已满天翻飞
卓纹紧抿的唇角略微扬起,暗忖:阮大倩想三言两语就逼走她?太天真了吧!她卓纹哪是如此平凡的好女人呢!
“想不到你对我这么关心。”卓纹冷冷地瞅着她。“我的去留,似乎轮不到你来费心。”
她从没想过要离职,好不容易找到一个顺手的差事,她干么要换,更何况她已有三年的资历。
阮大倩没有料到她会回击,仓促之间竟被吓得脸色青白交替,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半晌,待阮大倩回过神来,她快速在心中转了几个念头,暗忖:卓纹为何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莫非白致弘给了她什么承诺?
在事态未明之前,她决定不再轻举妄动,于是她换了一个口吻,讪笑地说:“哎呀!我是关心你啦!都这么久的同事了,感情好比姊妹,你要是走了,我会难过的。”阮大倩软言软语地说。“我们刚才一定有什么误会,才会刀口相向,你一定会原谅我的莽撞,对不对?你知道我最容易冲动,最”阮大倩深谙心理战,预备先松缓敌人的戒备,再一举攻她个措手不及。
“好了好了。”卓纹挥挥手,打断她的絮絮叨念。“没事快出去,别再来烦我。”
阮大倩乘机走人,脸上浮上一抹奸险的笑,心忖:卓纹这么容易解严,她要达到目的想必容易得多。
嘿嘿!卓纹,这就是你先招惹我的恶果。
白致弘从来没这么准时过。
离三点还有十分钟,白致弘便推开“梦希丝”的玻璃门,并找到约定的位置。
他今天全副休闲装扮,意大利手工米黄色毛衣配上进口淡褐色呢绒长裤,使他看起来儒雅可亲,而他刻意戴了墨镜,这可以给自己省去太多旁人的侧目和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有些麻烦似乎长了眼睛
阮大倩大剌剌地在白致弘对面坐下,为了这一刻,她悉心打扮了一上午、失眠了一整夜。
昨天下午临下班前,她的眼线——白致弘的秘书气喘吁吁地专程跑来告诉她:白致弘约了卓纹。
于是,她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因此,她现在出现在这里;奥黛丽赫本头配上那张稍嫌瘦削的脸,再配合今年最流行的叛逆彩妆:银灰色的眼影、腮红、亮绿色的口红
这已经够另类了,她居然还搭配了一身披披挂挂的乞丐装,噢不,也许她称这为吉普赛风格。
白致弘瞪着眼前这个不请自来的怪异女郎,觉得莫名其妙。
“嗨!我是替卓纹来赴约的。”阮大倩摆出自诩最具妩媚风情的一面。“我们见过面的,您记得吗?”
白致弘紧盯着她一会儿,继而为难地把目光移开,这种画面,只消看三秒,他都觉得虐待了自己的眼睛。
“在白氏大楼,你的办公室呀,或许,我该来一个完整的自我介绍。”阮大倩试着想勾起他的记忆。“我姓阮,名大倩,今年二十六岁,目前的职业是白氏企业的资讯部组长,资历五年”
“够了。”白致弘厉声阻止她再往下说,他当然知道她是谁,只是不想与她有任何牵扯,这女人令他觉得烦躁。“为什么她‘总是’不请自来?”他痛恨她这一点。
阮大倩娇笑一声。“我来陪您难道不好吗?”妖娆的媚态,不住地卖弄风骚,频送秋波。
白致弘睨她一眼,随即将脸转开。
阮大倩花痴般的得意娇笑,心中为自己已布好的局兴奋不已。
她部署了一切,记者们两分钟之内就会蜂拥而来,而今天的晚报将会以“白致弘的未婚妻首度曝光”刊登头条,上面还会有她刻意亮出来的钻石婚戒
而现在,该是她与他展现亲密关系的时刻了。
她款摆细腰地把步伐移到白致弘的面前,不动声色的把丰臀放到白致弘的大腿上,把头偎进了他宽大的胸怀,脸上的神情洋溢着幸福、陶醉的模样。
白致弘根本搞不清楚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到底有什么意图,一时之间,还无法做出回应,便听见她嗲声地说:“我好喜欢你送的婚戒哦,这么大又这么漂亮,相信你一定是真心爱我的。”阮大倩眼角余光瞄到餐厅外停下的采访车,开始端上她的戏码。
“婚戒?爱你?”白致弘全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小姐,你是不是在做梦?”
“唔!怎么这样说嘛!难道你忘了我俩六年的浓情蜜意?”她边说,边想着门外那些记者怎么还不进来?“来!亲一个,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说着,一张涂满口红的唇就要往他的脸上贴去。
在白致弘闪躲之际“梦希丝”的大门被粗鲁的撞开,还没看清发生什么事,白致弘就被一个陌生女孩拉着跑了,只留下一脸挫败气恼的阮大倩,随后又有一群人从她身旁挤过,差点把她挤扁。
被拉着跑的白致弘在穿出“梦希丝”的另一扇门后,终于发问:“你到底是谁?”
而在同时,那女郎也问:“你的车在哪里?”
迫于身后那群追逐者锲而不舍的情势,白致弘只好先与她上车。
“先去阳明山。”卓莲快速地发号施令。
算她眼尖,匆匆一眼便认出了这个气质不凡的男人就是卓纹在她的传呼中心里所说的,她一定一眼就可认出来,欢迎她海削一顿的男人。更遑论他正坐在她再三强调的那个位子上。
她当然不认识这个卓纹卖关子的男人,所以,此刻她正猛对他瞧。
哇!真是个出色的男人,是上帝最偏心的杰作。
卓莲此刻才发现卓纹派来的“专任司机”不俗,那张俊美得连女人都自惭形秽的脸不说,那健美硕长的体格,不知蓄了多少连男人都要嫉妒的威仪气势与能量,这么完美的男人,哪个女人舍得放手?也难怪刚才那个“四不像、只能辨识为女人”的人会缠着他不放。
这人如果来当我的姊夫,肯定羡煞整个县市。卓莲想着,有发现瑰宝的兴奋。
“喂!你有没有女朋友?”卓莲问。
“我?”他第一次被简称“喂”“你说呢?这个问题很难有答案,倒不如说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不知是不是等卓纹等得走火入魔了,他觉得眼前这女孩的长相与卓纹颇为相似。
“刚才?”卓莲侧着头想了想,恍然大悟道:“你说那群人?我不知道啊!我只不过才搭了半个小时的火车而已,怎知会有那么多人看上我、缠着要和我做朋友。”
“是吗?”听起来像神话,他不以为这女孩有如此魔力。“那你为什么不在他们之中挑一个,偏挑上我?”
“你?”卓莲觉得诡异,但还是回答道:“因为我知道你是专程来接我的。”
又是一个自动投怀送抱的女人吗?怎么他的声名无远弗届,连初出社会的小女孩也知道他?白致弘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喂!你跟我姊是什么关系?她怎么请得动你专程来接我?还是你欠了她什么?”卓莲好奇的是眼前这超级大帅哥是不是卓纹的男朋友。
“你姊?”白致弘听出了蹊跷。“你姊是谁?”
“我姊是谁?你是不是被刚刚那女人迷昏头了?竟然连我姊都会忘记,看我告不告你的状。”卓莲有捉人小辫子的得意。“我还是先自我介绍好了,我叫卓莲,卓纹惟一的妹妹。”
“卓莲?卓纹的妹妹?她说我专程来接你?”白致弘咬牙切齿地重复她的话,握住方向盘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仿佛忍耐着一股即将爆发的火气。
“难道不是吗?她欢迎我海削你一顿,霸着你大玩特玩几天呢!”卓莲直言不讳。“所以喽!我们先去阳明山,再去关渡,然后去白沙湾、八仙乐园”
“我没有答应要陪你去哪里。”他的口气有压抑着脾气的冰冷,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是回去找卓纹算账。
“卓纹说你会好好照顾我、陪我去玩的。”卓莲嘟起嘴,不依地咕哝道。
不知为什么,一听说是卓纹交代的,他那盛怒的脾气平息了大半,而且还升起了要不负所托的使命感。
“你知不知道,她是送羊入虎口。”他佯装恐吓道。
“你是老虎吗?卓纹倒没说。”卓莲耸耸肩,没有丝毫害怕情绪。
他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你相信她,还是相信我?”
“自从她被拐了两百多万后,只有她不相信我的份。”她把这件事当作笑话来讲,顺口提出。
“被拐?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他急急地问,关心之情油然而生。
于是卓莲像说天大的笑话般,边哈哈大笑边把这件害惨了卓纹的事,交代个一清二楚。
这么惨的事让卓莲说得这么愉快,白致弘差点就想把她当场捏死。他怀疑眼前这个小妮子到底明不明白她把卓纹害成什么样子?
“于是,她就选择了下海当应召女郎?”这是他惟一的答案。
“下海?”卓莲怔了一下,心里快速转了好几个念头,狡侩地反问:“哦!你是她的客户吗?很高兴认识你。”她大方地伸出手,很认真的与他握手。
卓莲一边与白致弘握手,一边想道:卓纹在玩什么花样?莫非她想“猎取”眼前这男人?哈哈!真有眼光,她千万不能坏了卓纹的好事。不过,她最关心的事:游戏玩到哪儿了?她现在加入来不来得及?
心里一面揣测卓纹的心思,一面觉得纳闷,她与这男人独处一车,早已超过半个小时,为什么他丝毫不受她“桃花命”的影响,没有主动与她攀谈的迹象?还要她先做自我介绍?莫非他早已心有所属,而且强烈到不受任何人影响?对象是卓纹吗?
哈哈!看来她的“爱情侦探社”可以在台北开张喽!这会儿,先弄清他是何方人物吧!
“我都做过自我介绍了,你呢?”卓莲单刀直入。
白致弘苍凉一笑。对卓纹现今的遭遇相当同情,而且霎时间对她的怒火全被满腔想保护她的念头所替代。
“我叫白致弘。”他简明扼要,正为卓纹的苦难哀悼着。
“咦!白致弘?你就是富有得令人觊觎的白致弘?”卓莲睁大双眼,大叫。“太好了,既然你那么有钱,当然就不怕我吃喝玩乐了对不对?那我就手下不留情喽。”卓莲的脑筋机灵得吓人,尤其在可以白吃、白喝、白玩时,更显聪慧。
白致弘没有半点心绪搭理她,却被卓莲全视为默许。
于是,一场莫名其妙的旅程就此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