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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为什么命运要如此无情的对待他,给他一个最残酷的打击?!
夜晚,坐在餐厅的一角,周世伦已然半醉的瞪着手里的酒杯,尽管耳边传来轻柔的音乐,心里仍无法从剧变中解脱出来、给自己一个快乐的理由。
他不能否认,初见到云儿的丈夫——莫风时,自己那完全不能够平衡的心态,有多嫉意深重!
因为,撇下一时难以论断的素质涵养不谈,两人在外表上是有那么多共通的相似点啊,同样都高高瘦瘦的,气质华美、风度翩翩。
为什么——云儿能选择他,却不能接受自己呢?他比不上莫风更具拥有她的资格吗?他俩毕竟已经订了婚呀,而且婚期在即。
莫风却还能从他手里抢走了她?这不是一大讽刺是什么?将他原本幸福自信的人生化成了泡影,也使他承受了很多人同情的眼光。
真的,这阵子,几乎所有熟知真相的同事或朋友,见了他,都只能无言轻叹的不知该说什么好;只能尴尬的拍拍他肩膀,就算是安慰了。让他受不了!
只是,尽管如此,内心深处,他仍无法否认最爱的还是云儿。他明白自己的感情一旦付出就没有那么容易收回;何况云儿还是他头一个爱上的女孩,曾经想用生命尽心去呵护的女孩。他有办法照父母的希望,再去交一个女朋友吗?
再去交一个女朋友?!哈!捧起酒杯,世伦又狠狠的喝了一大口,让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麻痹他不愿清醒的头脑。
再交个女朋友,那个女朋友会是云儿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于是,很自然地,他又伸手招来了侍者,要了一瓶酒。
“先生,我看你已经快醉了,还是稍微节制点得好,别再喝了。”一个模样健康开朗,又十分有个性的女孩走到了他面前,善意的劝告着他。
“奇怪?我是走到了托儿所吗?怎么有人唠唠叨叨像个保姆似的说教,让人不得安宁呢?”拿起空酒瓶,他仍努力的想从里面倒出最后一滴酒来,神智都开始有点模糊不清了。
女侍张开口,想说什么终还是忍住了,没必要和这种不懂礼貌的客人发脾气,她还是保住饭碗要紧。
“怎么?你还杵在这干什么?快去拿酒呀。”像赶苍蝇般,他烦躁的把手一挥,见她仍驻足原地不动,始终低垂的头终于肯抬起正视她了。“我叫你去拿酒来,你听不懂吗?你是怎么当waitress的?客人至上,别忘了你的身份。”
“先生,你误会了,我之所以会过来,不是受你的招唤要来服务你的,而是想提醒你本店打烊的时间已经到了,你没发现只剩下你一位客人没走吗?”
他环顾整个餐厅,的确,除了少数几位侍者在做打扫的工作外,是没有任何客人留下了。
“你的意思就是赶我走喽?”靠向椅背,尽管视线都已不太集中了,他仍眯起眼费力去看清她胸前别着的名牌的名字——陆依涵。
“如果我这么婉转的说法你都听不懂,那我只好坦白的告诉你了——是。”虽然是做女侍,但依涵可不像其他人一般,硬挤出满脸笑容来应付这类不受欢迎的客人;尽管她也明白顾客至上的道理。
想不到,在云儿那受挫的他,连出来买酒寻醉,也会被餐厅的女侍赶,他这人——还真可悲啊!世伦不禁在心里发出了自嘲的苦笑声。
“那你去找人来帮我结帐。”
“为什么要另找一个人?这工作我来就行了。”
“很可惜,我讨厌你,这答案你满意吗?”世伦存心刁难的。通常,他不是这么恶劣的人,今夜大概是受酒精与云儿的刺激吧?言行举止才会变得这么的异常。
“先生,我不记得曾经得罪过你,何必给我出难题呢?”她耐着性子,不希望这点小问题还得交由别人处理,显得自己毫无能力。
“那么你要听好了,因为你是女人!这世上所有的女人最好都离我远远的,别来烦我!”他压低了音量喊,把这阵子无从发泄的怨气,全一古脑儿的轰向了她,让她成了云儿的代罪羔羊。
不过他忽略了,不是所有的waitress都能好脾气的忍受客人的无理取闹,至少——陆依涵就绝对不是那一类型。在经过了世伦连续无来由的辱骂后,她终于也忍不住的反击了——
“是!我是女人又怎么样?那也碍着了你吗?难道你不是女人生的呀!况且我又没招你惹你,你发那么大的火做什么?一看就知道被甩了,只能独自藉酒浇愁!”
“说得好!我是被甩了!但你呢?恐怕连被甩的机会都没有,因为根本没有人会想追你!标准的母老虎!”
“母老虎有什么不好的?那也强过你。身为男人,却一点也不具备男人应有的气度与风范!你呀,倒不如去变性算了。”
双方你来我往的,骂到最后,倒有些像是小孩子在互相斗嘴了;不过,这样的情形却对依涵相当不利,非但引来了同事的侧目,连餐厅主任也连带的被惊动过来了。
“这位先生,请问我们有什么地方服务不周,惹得你不高兴了?”
“喔,其实也没什么,她不过是在赶我走罢了。”
“不是的,主任。”瞪了他一眼,她连忙解释:“我是提醒他,已经到了我们打烊的时间,希望他能合作结帐离开。”
“是呀!只不过口气跟态度都相当的冷淡恶劣,只差没开口叫我滚了。”下意识的,他把报复行动全施展到不相干的依涵身上了,藉着七分醉意。
“你别相信他,主任,他所说的话没一句是真的。”她着急的。没有人会明白这份工作对她有多重要,她一定,一定不能失去的。
“陆小姐,我想你应该明白,我们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不能得罪客人,因为那不仅损失了一笔生意,传出去也会影响餐厅的声誉,久而久之,就没有人会再上门了;所以,以你今天的表现,我们恐怕不能再任用你了,你明天到会计部去领这个月的薪水吧,我会交代他们算给你的。”
“可是”依涵的心沉入了谷底,而主任的脸上又是一副大事已决的模样;既然如此,她索性霍了出去,气愤的嚷着:“先生,你不是想喝酒吗?很好,我就先请你喝这个吧!”
然后,拿起桌上的水杯,往那个罪魁祸首周世伦迎面泼了过去,也算是报了仇了。
一大早,当第一道晨曦照进房间时,床上的云儿就已经醒了。
伸个懒腰,她用手枕着头,在窗外啁啾的鸟鸣声中,脑海里很自然的就浮现莫风父母微笑的脸庞来。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对两位老人家,她也有了初步的认识了,这才发现,不仅在外型上,就连性格方面,夫妻俩也是极为相似的。
莫先生幽默风趣、乐观开朗,喜欢说些笑话带动全家人欢乐气氛;莫夫人则恬淡怡然,笑口常开,让人不知不觉就乐于与她亲近,感受她散播的温情。
无怪乎结婚三十几年了,两夫妻的感情仍恩爱如昔,云儿有时甚至还能看见莫先生拥着妻子,在耳边说悄悄话呢。他们果然——就像莫风说的一样,是一对慈祥和蔼的父母。
她翻了个身,目光随意一转,就落到了邻床的他——莫风身上去了。
想起两人第一次迫于现实必须同住这间房间时的情形,云儿就觉得好笑。
那一夜,由于强烈的陌生感与心中极度的不安,她始终不敢合上眼安心睡觉。结果第二天清晨起床才发现,莫风竟与她一般眼泛红丝,双方都有了黑眼圈。
一问之下才明白,他所持的理由竟然是:
“饶了我吧,若不保持清醒,怎么知道你半夜会不会偷爬上我的床占我的便宜。我当然要懂得保护自己喽,否则我签的那本结婚证书岂不等于卖身契?”
呕得她一肚子郁气的,当场说不出话:不过这样也好,确保了以后有觉可睡了;既然彼此都这么迫不及待的想摆脱对方。
看着他的睡容,不知为什么,她的眼里竟泛起浓浓的欣赏之意了。
在这之前,她从不知道,原来一个男人睡觉的样子可以这么好看。他的额前,散落了一绺柔亮的黑发;双眼紧闭着,黑眼中那抹闪动着自信与魅力的光采也同时被掩盖住了;只有鼻子依然高挺,嘴唇看来饱满而性感。
是所有的男人睡觉都这么好看,或是只有俊帅的男人睡觉才好看呢?她好奇的猜测着。一会,当意识到自己的思维时,不禁害羞的红了脸。
唉——瞧她在做什么,竟这样紧盯着他不放?难道才当了几天“假夫妻”神智就开始不正常了?分不清戏与真实?
她坐起来,双脚才跨下地预备起身时,正巧看见莫风脸部的肌肉抽动了下,同时,一抹笑容溜出了唇畔。
“哇!你终于看够了,我还以为不装个十几二十分钟,你不会罢休呢。”他睁开一双带笑的眼,长长的透出了口气。
“你早醒了?!”她吃惊的指着他,惊讶万分。
“是,喔不是,严格说起来,是被你的视线射醒的。你大概不知道,我是一个睡眠很浅的人,不太习惯一大清早就被一个目光奇特的女人打扰,我怕你对我有什么企图。”
明明是一句开玩笑的话,偏偏他说起来就像真有这一回事般的一本正经,叫人气结。
“既然这么喜欢装睡,你就干脆装到底呀,还起来做什么?”她发出怨言,怪他不给自己退路的机会,被逮个正着。
“你不晓得,明明醒了却还要装作一副熟睡的样子,有多辛苦,下次你自己试试看就了解了。”
“活该!谁叫你要耍我!”拿起枕头往他一扔,她进浴室梳洗了,不理会背后的他传来一阵阵的闷笑声。
“爸、妈,早。”在餐桌上摆着碗筷的云儿,与正走下楼梯的莫天夫妇点头问好着。
“早。”莫夫人挂上了满脸笑容。这媳妇真是让她愈看愈满意,打从心底的疼爱着。“怎么不多睡一会?昨晚聊到那么晚才回房,睡饱了吗?”
“够。倒是爸妈,你们也起得这么早,要不要吃饱饭后再去睡个回笼觉?”
“不用了,老人家哪需要那么多睡眠。”莫夫人与丈夫走到餐桌旁,拉了张椅子坐下。“妈宁愿多些时间和你聊聊,难得我们这么谈得来。”
“你们要谈什么无所谓,”莫天猛扒着饭,又挟了一筷子的菜进碗里,口齿不清的含糊说:“只要别怪我三两下就把饭菜给吃光就行了。”
“好呀,我说你怎会这么安静,原来是不等我们,一个人偷偷吃起来了。”她转过头,才发现丈夫不仅吃得津津有味,还很快地又动手添了第二碗稀饭。
“唉——等等,如果你真要怪我,那你是搞错人了,应该怪云儿才是。”他边说话,喝粥的速度可一点也没减慢,不怕热稀饭会一不小心烫了嘴。
云儿与婆婆面面相觑,她有些莫名其妙的问:
“爸,我不懂?我做错了什么,你要怪我?”
“是呀,为什么要怪她?”莫夫人也同样不解。
“怎么?你们没闻到吗?我可是一下楼梯就被这清粥小菜的香味给吸引了过来,当然忍不住就立刻饥肠辘辘的开动喽。”
“你喔,话也不讲清楚,害我差点以为你要露出恶公公的原形了,欺负我这位好媳妇。”莫夫人又笑又骂白了眼他。
“别开玩笑了,要变成恶公公也得有你这老婆大人的调教啊,否则以我敦厚善良的品行,哪里办得到呀。”他用夸张的语调说,为自己叫屈。
“好啊,竟然拐着弯子骂起我来了。”莫夫人的笑意更深了,使她极力板起的脸孔也不成功。“为了罚你,这顿就不准你再吃了,把碗筷交出来。”
“哇!,原谅我吧,别剥夺我这人生唯一的乐趣。”他背过身,把碗筷远远的抱开不让妻子拿到,一张嘴叫苦连天的。
“笑话,哪有人把‘吃’当作人生唯一乐趣的?!快拿来,不然你连晚饭也没得吃了。”
从楼上走下来的莫风,正好看见了这一幕;父亲死命的护着碗筷,而母亲则费力的扯他衣服要去抢,云儿在一旁安静的微笑。
“哗!爸,妈,怎么回事?一早就这么热闹?”把公事包放在地上,莫风也在饭厅里入了座,盛了碗稀饭。
“咦?风儿,大清早就穿得西装笔挺的预备去哪里?是不是——安排了好节目要带爸妈去玩呀?”莫天高兴的问,其实目的是在转移另一半的注意。他心中暗自窃喜:这儿子出现得正是时候。
莫夫人果然上当了,她坐正身子,疑惑的看着儿子问:
“风儿,妈记得你说过今天要回公司上班的是不是?”
“是,我昨天下午是这么说过的。”他拿起筷子,示意全家人可以一起用餐了。“所以刚刚才会在书房整理些开会要用的资料,下来晚了。”
这几天,莫风也请了假在家陪父母聚聚,表面上是共享天伦乐;实际上,是还有另一个原因——审核云儿的演技是否能安全过关。
结果,他只能说,三个月后她一定会赢得那份大奖的——五十万。
“风儿,你若不介意,爸能去参观一下你的公司吗?我也想了解你内部的营运情况,看看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提起正事,莫天就显得正经多了,到底退休前也是在商场上打滚的一分子,纵横了几十年。
“爸在事业上是老经验了,你若有兴趣,我当然是竭诚欢迎,怎么会介意呢?”他也乐于和父亲分享他的成就,以做为他的儿子为荣。
“好,那我们把早饭吃完就立刻走。”大喜之下,莫天又伸手要为自己盛饭,勺子舀下去才发觉。“唉——这个锅怎么这么快就见底了?”
莫夫人没好气的以眼角瞟了他。
“你还说,几乎都是让你一个人吃光的,还好意思问。”
“是吗?难怪我突然觉得自己好饱,肚子都发胀了呢。”拍了拍鼓起的肚皮,莫天在一家人取笑的欢乐声中,也不好意思的抓抓头发,腼腆的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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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陆依涵背上的衣服已全为汗所湿透,整个人闷热得好不舒服。
她用手扇着风。八月,在炙烈太阳的高照下,这点风力也发挥不了多大的作用,依然让她冒了满身满脸的汗,真怀疑是不是才刚从那栋充满冷气的高楼大厦走出来呢。
想起刚才在那间公司的情形,唉——依涵就不禁要皱起了眉头,高声长叹着。
明明是应征一个总机的职位,却噼哩叭啦的来了十几二十个竞争者,而且个个捧着大专以上文凭,直把她这个才高中学历的二十一岁女孩给比下去了。
难道她们也像她一样有着相同的遭遇,才会加入这失业的行列吗?真不明白。
然而,处于这种沮丧的心态中,她很自然而然的就会怀恨起那个害她丢掉工作的男人,诅咒他有天也会尝到同样的滋味!
不过,回头想想,在这场风波中,她也不算毫无收获的。看他那晚被水泼得一头一脸,一副错愕无防备的表情,大概是她活到目前为止,最感到痛快的一件事了。
想到那幅画面,即使一个人站在百货公司的玻璃橱窗前,依涵也能开心的流露出笑容,得意洋洋。
好吧!既然今天的心情这么好,而现在又距离她下个应征工作所约定的时间还早,索性就利用这段空档,去探望一下孤儿院的院长——马修女,和那一群小朋友好了。
嗯,事不宜迟,说走就走。行动派的她立刻就买齐了礼物,跳上辆公车“回家”去了。
说起“圣心孤儿院”是依涵的家,其实一点也不为过。
当年,在一个酷暑的夏季,依涵就是被她的生母像小动物般地丢弃在大门口的,又瘦又病,一副发育不良的早产儿样。
幸亏是马院长捡了她,寸步不离、细心呵护的照顾了多日多夜,才终于把这个濒临垂死的小生命给挽救了回来。
因此在她的心目中,温婉善良的马院长就像她所敬仰的上帝一样,是崇高而伟大的,无人可代替。
拎着大包小包的袋子,才走近孤儿院门口,就看见全院的小朋友都围在马院长身边,听着她弹风琴,和她一起唱歌嬉笑。
她走进去,立刻引起所有小朋友的注意,一窝蜂向她笑着跳着跑了过来,亲热的围住她叫——
“陆姊姊,你回来了!”
“陆姊姊,我们好想你喔!”
“陆姊姊,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看我们嘛!”
“陆姊姊,陪我们一起玩游戏!”
一张张纯真无邪的面庞、稚嫩的童音、可爱的笑容,一下子就把她胸肺中的那股郁气给赶跑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她被动的让孩子们推着拉着,先放下袋子,给了马院长一个大大的拥抱,才带领着院童玩起游戏来了,笑得不亦乐乎。
“小朋友,今天陆姊姊就陪你们玩到这里为止,我们下次再继续。现在,让陆姊姊发礼物给大家,好不好?”
“好——”孩子们异口同声的,在马院长的教导下,个个都听话乖巧,像天使的化身。
一个一个照着秩序,依涵很快就发完了礼物,在孩子们脸上看到了满足的快乐。
马院长走到她身旁,深感安慰的对她点了点头,望着院童们问:
“小朋友,收到礼物后,你们忘记说什么了?”
“谢谢陆姊姊!”童稚的嗓音齐声响起,像银铃般悦耳。
“好乖,那么你们在这里安静的拆礼物,院长有话要跟陆姊姊谈,好吗?杨小姐,接下来就交给你了。”交代了另一位保姆,她带着依涵,来到了院长室。
“孩子,你受到什么委屈了吗?”
从小到大,马院长都是这么称呼着她,让她觉得既温馨又亲切。
“没有呀,马院长,你看我不是很好、很开心?”依涵强装笑脸,她不想让已为她操心得添了白发的院长担忧。
“不要瞒我了,你们哪一个不是在这里长大的,我会看不出你们脸上的喜怒哀乐?”
“我知道,您的眼睛就像x光一样透彻,所以直到今天仍炯炯有神的,不用配戴任何一副老花眼镜。”依涵为她倒了杯开水,说笑的。
“还不错,会说笑,就表示事情不太严重的,是不是?”
“大概吧?”她不实可否的。“反正都过去了,严不严重也都无所谓了。”
“凡事你能看得开最好。”马院长拍了拍她手背。“孩子,你的个性一直是活泼开朗的,我希望能重见你像小时候无忧无虑的样子。”
“但是人长大了,似乎就不可能做到真正的无忧无虑了。”她的眼中蒙上一抹轻愁,淡淡的,似有似无。
“是吗?那就要看你的心是怎么想的了。”
“我不懂,您的意思是”
“把困扰的事找出来,并且解决它。”
“如果解决不了呢?”
“那么烦心又能够帮助得了你吗?”
“马院长”
“孩子,人生在世,就是要面临一重又一重的挑战的。你可以把它当作是一种考验,也可以看作是冥冥中一种定数,更可以说它是一种转机,目前猜不透,却会在日后印证给你看的。总之一切都是主的安排,不会没有道理的。”
依涵认真的想了想,明白了。
“还有,”马院长注视着她,面上是一片慈蔼的笑容。“以后在外面,无论发生了任何不顺心的事,你就回来吧。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我会张开双臂欢迎你的。”
“马院长”她百感交集,像个女儿似的偎进了院长的怀抱,拥着她。“我知道,我一定会回来的。因为只有这里,才是我真正的家,我一定不会忘记回家的,一定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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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马院长和一大群依依不舍的院童,依涵照约定时间,来到了“富华”公司,应征行政助理的工作。
但是,当她一踏进面试主管的办公室时,立刻就转身掉头。因为在那座位上的正是她怀恨在心的男人——周世伦。哈!现在她终于知道他的名字了。
“慢着,小姐,我还没给你面试,你预备去哪里?”才抬起头,就看见她纤细的背影,世伦纳闷的问。
“你不觉得,我们没有必要再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吗?”她依旧是背对着他,不耐烦的。
“为什么?”他的语气也依旧是纳闷的,皱起了眉头。
“为什么?你!竟然还问我为什么?”霍地一个大回转,她立即三两步冲到了他的面前,双手撑在桌子上。“难道你忘记那晚发生过的事了吗?”
“那晚?哪一晚?”他满眼的疑惑,英俊的面孔绷紧了。“小姐,你若是要污赖我曾经轻薄饼你,你是找错冤大头了,我不会接受你的敲诈。”
“轻薄?!做你的大头梦!”她火大了,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只怕你还没碰到我一根手指头,就已经被我撂倒在地上了!我会拿这来胡乱敲诈你?你把我当成哪种女人了?!”
“小姐,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是你自己话意不明误导了我,怎么还能埋怨?”
“是吗?怎不说是你故意糊涂装蒜呢?”
“凭哪点,你认为我需要这么做?”
“凭你精明的外表,我不相信你会这么快就忘记自己那夜做过的事。”
“谢谢你的恭维,不过我的确是不记得了。”
“休想抵赖,我会帮你恢复记忆的。”不多废话,她简简单单就把事情经过给概论了一遍。
在她的述说中,一脸迷惑的周世伦才渐渐想了起来,对整件事有了依稀的印象了。
“哦——原来那个waitress就是你啊,你不是当场就被人家开除掉了吗?”
“托你的福。”依涵皮笑肉不笑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呀?”
“言归正传,我们现在可以开始面试了吧?”
“很好,既然你认出我来,那事情就好办了。”
“怎么个好办法?”他往后靠向椅背,眯起眼,打量着她。
“你必须录取我。”这不是征询而是命令了,她微扬起了下巴。“谁叫你要把我的工作搞砸,你就得负责赔给我。”
“有这种事?几分钟前你不是才正想掉头就走的吗?”
“我改变主意了。”
“这么快?!”他微讽的。“难怪人家会说女人是善变的动物。”他想起了云儿。
“善变有什么不好的?总比一成不变得强,了无新意。”
“你在指谁?”
“别那么敏感。我跟你又不熟,没必要处处针对你、挑你毛病的。你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
“我刚才的提议呀,只要你录取我,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好不好?”
“这你得给我点时间考虑考虑。”
“有什么好考虑的?你一个当经理的连这行事的魄力都没有,还怎么决断大事。别nb462`铝耍明天早上九点我会准时来公司报到,就这样决定了,ok。”
她主导性的说完就走,直把周世伦愣在了原位良久才有反应——他是怎么会惹上个这么奇怪的女孩来呢?不明白。
摇摇头,他竟意外发现嘴角浮现了一丝笑意,在受创之后的这些日子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