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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真是她在这阵子所度过最快乐的一天了。
午夜,直到接近十二点钟时,云儿才与范文滔各自分手,回到了她暂时的住处——莫风的家。
因为知道自己不是个擅长玩乐的高手,于是整个下午及晚上,她都把安排节目的工作交给了文滔来决定。在他的带领下,两人第一个来到的地点,就是某处著名的游乐园了。
在那里,他们除了参观精心展出的物品外,也看了些舞者杰出表演,及一些小动物们的亲耍特技。当然,最主要的,还是要坐坐那些刺激的游乐设施,才不算白来了这一遭。
经过了属动态活动的下午,夜晚的安排则是比较趋向于静态方面了。
他们在一间气氛良好的法式自助餐厅里吃了顿晚饭;紧接着,又去听了场户外演奏却堪称一流水准的音乐;最后则是极有默契的提出了赶部晚场电影的要求。
这样,她才在一种充实愉快的心境下,与范文滔开口道了声“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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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皮包中拿出锁匙开了门,云儿才走进花园,就看见整栋房子都矗立在夜色的黑暗中,不仅一盏电灯都没开,屋内也不像是有人在的样子。一片静悄悄的,了无生气。
怎么?是莫风仍应酬未归吗?或是已经入睡了呢?云儿心中猜测着走进了客厅,情愿答案是后者。
她伸出手,摸索着墙壁上的开关,但是当室内乍放光明时,她猝然地被吓了好一大跳,心脏咚咚咚地乱跳。
原来,莫风正好端端的坐在沙发椅上,一手捧着个酒杯,一手夹着根香烟,制造了满屋子的酒气与烟味,气味呛鼻。
“莫风是你!”她放松的拍了拍胸口,还好只是虚惊一场。“你既然在家,为什么不开灯呢?”
没有回答,他依然目光直勾勾地瞪视着手里的酒杯,像没听见她说话一样,耳朵不发生作用。
“认识你这么久,今晚才知道你抽烟又喝酒。你难道不知道吗?酒是穿肠毒药而烟呢——更糟,吸多了会致癌的。”她放下皮包,忍不住必心的唠叨了几句,在他面前站住了。
仍旧没有回答。不过,这次多了点反应出来——他举杯一仰而尽,又狠狠的猛吸了一大口香烟,似在作无声的抗议。
她摇着头,在心底无奈的叹气。
“我不晓得你为了什么原因变成这样,但你父母今早才刚走,现在就这么的对待自己,一种近乎折磨的放纵应该吗?”
表面上虽仍顽固的不开口,但他心里却受到了微微的震动,只因为她话中的这份了解。
“没关系,你不想讲话就算了,只是——别再烟酒不离手了,那样伤身又伤心,值得吗?我去给你泡杯热茶来解解酒。”她转身欲走,莫风的声音把她留了下来。
“慢着,云儿。”
“怎么?”她回过头,挑了个他对面的位置坐下。“你终于肯谈了吗?”
“今天——你到什么地方去了?”他质问着,语气虽平淡,却有股审问的味道。拿起酒瓶,又为自己倒了杯酒,不听劝的。
她紧皱着眉,心中有些许的不悦,慢慢说:
“在路上遇着个朋友,大家很久没见了,就聚在一起聊聊天什么的,你不用为我担心。”她以为他也持和她那夜相同的理由,才会坐这等她的。“抱歉,因为玩得太开心了,没想过要打电话回来。”她到现在才有丝歉意,勇于认错。
“不用猜,你那个朋友——肯定是个男的吧?”
如果云儿仔细看,一定可以看出他拿杯子的手有那么些儿的颤抖;而如果云儿又仔细听,也必定可以听出他的语气是那么的不稳,透露着一股不寻常的压抑按捺;否则,她的回答就不会是如此轻松了:
“是男是女有什么分别?最重要的,他是我朋友就行了,我不会有差别待遇的。”
“那么我呢?云儿?”他怪异的问,从鼻子里喷了道烟雾出来。“在你心里,又把我放到了什么位置?”
“莫风,你叫住我,该不会就是要讨论这么无聊的问题吧?”她到这时才感觉到他有些不同了,异常的奇怪。
“如果我说——是呢?”他熄灭了烟蒂,又一口干尽了杯中的酒,扬起头来看她。
在这一瞬间,他脸上所有的表情变化就都逃不过云儿的眼睛了,看得一清二楚。
他的面色阴郁而深沉,眼露红丝,目光投露出一种恼怒的怨恨,还有几分复杂的情意,全毫不掩饰的向她射了过来,让她全无招架的能力。
“改天吧,今晚大家都累了,有话改天再谈。”她聪明的采取了拖延战术,逃避的站了起来,要往楼上走。“我先去睡了,晚安。”
奈何莫风不放过她,把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几个大步就已经动作迅速的在楼梯边将她给拦了下来,双手握住她的臂膀。
“改天?!云儿你以为我有多大的耐性,可以等你改天再来答复我这个问题?”!他抑怒的问,有两簇愤懑的火光跳跃在他的眼瞳里。
“好,你要速战速决也行!”她用力的拉开了他的手指,退到了几步远的地方,刻意和他保持着距离。“我现在就告诉,你在我心里,你和其他人并没有什么不同,一样只是朋友;但你若硬要破坏它,我们就连朋友都做不成了,你不信尽管试试看。”
“你这是在威胁我喽?”他深沉的眯起了眼,酒气翻腾,酒精的威力已经在他体内发挥作用了,使他头脑昏沉而胸口郁闷,却还不至于到醉倒的程度。
“你要这么说,也未尝不可。”她掉开了目光,拒绝看他。
“很好!”他冷笑了下,努力使自己的视线集中,对准焦点在她身上。“那么你说,我会接受你的威胁,就此打住吗?”
“那是你的事,我没兴趣研究,至少——我是不会再奉陪了。”她在沙发上拿起了自己的皮包,反身就要往门口走去。
他又先一步把大门给堵住了。
“站住!云儿你又要去哪里?”!他张开双臂,拦阻着不让她通过。“总不会——那个男人还在外面等你吧?”他妒火中烧的,那模样——就像一个吃醋的“丈夫”
“就算是你管得着吗?”她存心气他的,因为她也一肚子火了。“别忘记,我们可是签有协议书的,我要交几个男朋友是我的自由,你都不能干涉,也无权过问。”
“所以——你就利用这点,尽情去施展你的魅力,而让我像个傻瓜似的在家苦等你回来,是吗?”他气息不稳的,胸膛在剧烈的起伏着。
“你喝醉了,莫风,这样的你,我根本不想再谈下去了!”她罢休的叹口气,不愿再与他做这种无谓的争执了。“让开吧,我想你还没有资格阻止我回自己的家去。”
“回家?!有这么简单吗?你也别忘了?我们的协议期间是三个月,三个月不到,你休想走!”
“你”她瞪着他,快气得说不出话来了。“莫风,你不要太过分了!”
“我过分?!是的。因为我还没有办法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人约会,却坐视不管!”他也回瞪着她,互不相让。“云儿,不管你承不承认,在法律上,我们俩都是夫妻,我绝对比任何男人都有资格拥有你的。”
“莫风,我看你已经醉得神智不清,连自己在讲些什么都不知道了!”她转开头,懒得再听他那些胡言乱语了,全是醉话!
“没错我是醉了!但我若不把自己灌醉,怎么会有勇气面对你,说说我根本不敢开口的真心话呢?”他苦笑的,一步步向前把她逼到了墙角,再退无可退了。“云儿,难道你一点都没有感觉我们之间发生了些什么事吗?那种变化是在隐约中的!”
“没没有。”她违心的,带点紧张与慌乱的情绪,逃离了他的目光。
“那么,让我来告诉你好了。”抬起手,他轻轻的抚摸着她的面庞,双眼因酒精的影响而越显迷nb427a恕!霸贫,我不想再压抑,也已经压抑得够久了。每一天,都在与自己的内心交战挣扎;每一刻,也都徘徊在思恋你的痛苦矛盾中。想见又不敢见,那种滋味你尝过吗?渴望的心情都快把我给逼疯了!我不得不向你倾诉,同时也对自己妥协,我是爱上你了——云儿,早在不知不觉中!”
他的表白出乎料想之外,带给她太太太太的震憾。她双眼瞪得大大的,喉头发紧,心脏是那么急速得不能够规律跳动、呼吸短促。不,她不相信!说什么也无法相信他倾诉的这一番话会是事实,他一定是在跟她开玩笑的!
“不,不可能的。莫风,毕竟——我们才认识两个多月呀,彼此还不算太熟悉的,你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就对我动了真情,甚至爱上我呢?你是不是搞错了对象啊?”她慌乱的摇着头,慌乱的去分析两人的关系,最后下了一个比较有可能的结论询问她。
“云儿,这是我第一次向女孩子表露我的感情,你能不能稍微表现得认真一点,尊重我一点?”他黑眼深邃的瞅着她,怒光消失,已为一片柔情蜜意所取代,眼底净是数不尽的温柔。“另外,我必须要纠正你——感情的发生往往只是那么一瞬间的事。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爱上你的,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完全没有道理可讲的;当然,和时间长短也没有任何的关联。所以,千万别再怀疑我的心意了,否则那对我会是一种污辱!”
猝不及防的,在云儿犹沉浸在自我纷乱的心思中,无暇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时,莫风就那么悄悄的俯下头来将自己的嘴紧压在她的唇上了。
在那一刻,她只感到脑中有一阵近乎天旋地转般的晕眩,什么思想都成了空白,什么意识也都模糊了起来,只能被动的任他拥入了怀中,强而有力的臂膀紧紧的环住了她。
不过,这样的晕眩并没有持续多久,当他仍辗转的流连在她的唇瓣间,云儿已清醒的一把推开了他,同时口里气愤的嚷嚷着:
“莫风,我再也想不到,你会这么卑鄙的占我的便宜、利用你的花言巧语!我但愿——自己从不曾走进过这栋房子,和你订那个什么鬼协议书!你真是我所见过的人中——最差劲的一个了!”
她一口气骂完,举起手狠狠的给了他一巴掌。在静夜中,这掌声显得格外的清脆响亮;然后,再也不看他一眼的,大步往楼上跑去,屈辱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
双手枕在脑后,双眼直愣地瞪视着天花板,这样的睡姿,陆依涵已不知在床上度过多少个早晨了,就是懒洋洋的不想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唉其实她比谁都清楚。那夜在阳明山上已经彻彻底底地让她的心起了莫大的变化,面对周世伦时,再不能如往常一般平静了、谈笑自如。
她的脑海总会那么不由自主的回想起那一幕来;在彼此默然相对的瞳眼中,他的目光是那么的深邃幽远啊,像黑夜般,赋予了一股令她心跳的魔力脸红得也就越不能自抑了。
依涵梦般的微笑着。每回想一次,心就与他靠近了一大步,心头泛起一种甜蜜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喜欢上一个人特有的现象吗?她被这个想法震惊得立刻从床上弹坐了起来,双瞳不自觉的睁大了。
这这可能吗?一直以来,她都强调着要与周世伦保持在纯友谊的境界,只分享精神领域,不涉及私人感情。她不仅曾经叮咛过他,也处处提醒着自己。
想不到,还是一不小心就误触了情网,在他无意张网的情况下。
她还真是够可怜的,不是吗?依涵忍不住摇头叹气,为自我不幸的遭遇。
可怜?谁说不是呢?或许在这之外,还要加上“可悲”两个字才够瞧。她屈起双腿,把下巴轻轻的搁在膝盖上,任半边长发披垂的遮住了她那张忧郁的脸。
她明白,也再清楚不过,周世伦是不可能会喜欢上她的。他的心里,尽管再怎么强烈的排挤,她也看得出来,他爱的依旧是那个已嫁为人妇的李云儿,未尝动摇饼一丝一毫。
在这样的条件下,试问,她怎么可能有办法让他把注意力转移到她身上呢?尤其这颗单恋的心只能永远深藏住,而无法向他表达的——她不想既失去了自尊,又失去了这个朋友。
唉,幸亏今天是星期天不用上班,否则她还真不晓得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他才好。
依涵正暗自庆幸着,外面传来了一阵门铃声,而当她打开大门时,却霍然发现,来人正是她此刻想见又怕见的周世伦。她的内心交缠着惊喜与苦闷。
“是你!”她低声的叫,有些意外。“你今天怎么会来的?”
“我也不晓得,只是刚才的耳朵一直发痒,觉得可能是你在想我,所以我就来了。”他双眼定定的望着她,面色虽正经眼中却有笑意,摊开了手。
不!不可能!她吃惊的瞪大了眼,有一瞬间的心慌意乱,呼吸急促了起来。
“你你在开玩笑。”她强作镇定的,极力维持外表的平静,不让他看出已然猜出了她的心意。
他爽朗的笑了。
“当然是开玩笑喽,你那么紧张干嘛?”他粗枝大叶的,是个对感情绝不敏感的男人。“我又不是你男朋友,你怎么可能会想我呢?”
“那么你今天是来”她挑起了眉问,心中松了一口气。
“我是想去那间收容你的孤儿院。自从你跟我提过那位慈蔼的马修女后,我就一直很想找时间去探望她,顺便也看一看你生长的环境,没问题吧?”
“放心,我们孤儿院的人都是很好客的,特别是那群孩子们,他们的热情会今你永难忘怀的。”她笑。毕竟是自己成长的地方,每次一提起,就有一股温暖与亲切感流过了心窝。
“既然这样,你就快点换衣服准备一下吧,我在车子上等你。”他开怀道,注意到她仍是一副才起床的模样,身上还穿着一件非常保守的睡衣。他转身走了开去。
“慢着,周世伦。”她伸手叫住了他。
“还有事?”他回过头笑眼注视着她。“不会想反悔了吧?”
“我是那种出尔反尔的人吗?不过是想问你,要不要进来坐坐?”她主动邀请,这表示他在她心目中的意义已经不同了,这暗示——他会懂吗?依涵有一份紧张的期待。
他侧着头想了想微笑的拒绝了。
“不用了。我记得你说过那儿是男宾止步的,我不想打破这个规矩成为特例。我先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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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边开着车子,周世伦边频频偷眼打量着她。
也不过才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身旁的依涵已带给他一种全新不同的感受了。
她把长发拢起梳成了马尾,一身浅浅的蓝色衣裙,脖子上还系了一条以玫瑰花为图案的白色丝布。看来极其的雅致又具一股清新脱俗的气质,和他平日在公司里见到她的形象很不一样。
只是,她眉梢眼底那一抹淡淡的轻愁,却不是此时该出现在她脸上的。
“什么?”她心不在焉的问,目光朦胧的望着前方,意识停留在某个虚幻的空间里。
“就是你现在的样子啊。”他又瞄了眼她。“从坐上来就一句话也不说的,不太像平常的你。”
“这么说,我平常给你的感觉很聒噪喽?”她的精神集中了些。
“大概吧,所以你突然这么安静,我有点不太习惯。”他半真半假的说,似笑非笑的。“你该不会是和谁谈起恋爱了吧?”
他的话猛烈得吓了她一大跳,神情都变得有些不自然了。
“别开玩笑了,有你成天像个保镖似的在我身边转呀转的,谁还敢追我。”
“既然没有,那为什么一脸的失魂落魄样?”他很坚持自己的看法,又问。
“可能是你的错觉吧,事实上我真的很好。”她强迫自己放轻松,不让他看出些许的端倪来。
“是吗?”他不信任的,瞟向她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当然。”她坚决的否认,努力将性格恢复成先前一般,活泼开朗又带些豪爽的率性。“喂,周世伦你别疑心病那么重好不好?要学着相信别人一点。”
“接受你的劝告,不过我们已经很熟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不觉得很刺耳吗?”
“那你要我叫你什么?世伦吗?我倒觉得这样才刺耳呢,而且肉麻极了。”她故意违心的说。这样才比较符合她从前个性会回答他的,不是吗?
“真的?”他困惑的皱起了眉头,一会又放松的舒展了开来。“哎——无所谓,不管你怎么叫,反正,以后我都会直呼你‘依涵’了,行吗?”
“唉——随便你了。”她假装不耐烦的口气。其实心里喜滋滋的如蜜糖般甜,当他的口中念过她的名字时。
“说实在的,早知道‘圣心孤儿院’会有你这样的一位红颜知己,当年,我真该让我父母去把你领养回来算了。”沉默了几秒钟他,忽然突发奇想的这么说,看了她一眼。
“领养我做什么?当你的妹妹吗?”
“你不愿意?那当童养媳好了,怎么样?”他征询的,促狭的笑。
她的脸不受控制的酡红了起来。唉——怎么在他面前她就特别容易脸红呢?依涵几乎想用双手遮掩住脸颊了。
“你——又在胡说八道了。”她的语气极为别扭的。看样子,只要她不说,他是永远也不会明白她的心意了,也永远不会了解,她这些改变全是为了他。
“依涵,问你一件事,你别介意。”他开了口,果然这么称呼她了。“你到今天——还会恨你的亲生父母把你给抛弃了吗?”
“不会。”她平淡的摇着头,内心已不再会为这个问题起任何反应了。
“为什么?”
“如果一定要有理由,我只能说是马修女改变了我们。”她的思绪沉浸在一种回忆中。“从小,她就教导里的孩子们要学习爱人,以及宽恕的美德;何况,我也感谢他们的抛弃,我才能那么幸运的遇到了马修女。”
“那你会盼望有人来领养,让你能享受家庭的温暖吗?”他小心的问,既关切的想明了她的心底秘密,又生怕伤到她。
车子在圣心孤儿院门前停下了。
她轻声一叹,那抹已然消失的惆怅又重回到了她的脸上,眼中忧郁更深。
他看着,看着不禁有些怦然心动了,一颗心柔软了起来。
“假使我告诉你,我其实一点也不盼望,那肯定是骗人的。因为有好一阵子,我确实很羡慕别人能拥有一完整的家庭、受尽案母的宠爱,在关怀与呵护中成长,但为何我偏偏要是个弃儿呢?”她闭了下眼睛,去阻挡那股热泪涌入眼底。“不过——如今想想,也没什么好觉得遗憾的;毕竟当年若不是马修女救了我,说不尽这个世界上,早已经没有我的存在了,不是吗?我要学着感恩。”
听了她这番话,或许是出于一股怜惜之意吧,周世伦完全不加思索的,就轻轻的把她拉近了自己,吻了一下她的额头,这足以改变两人关系的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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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愤!气愤!气愤现在,在云儿的心中,除了气愤外,再没有其它任何的感觉了。
那夜,哭着跑上楼之后,她就在房间内把自己关了一整晚,并且还在门上上了锁,避免莫风闯进来再与她争论不休。
怎么会这样呢?说真话,她实在想不透,一份明明白白的协议书、一段简简单单的假婚姻,为什么到了最后,反而会变得那么的复杂、难以收拾呢?
是合约约束不了人的心,或是人的心不愿被它约束、恣情放纵?而莫风又是怎么会爱上她的呢?云儿的内心充满了疑窦。
她自认,这么久以来,两人保持着清清白白的关系,既不曾暗示他,也不曾挑逗他,更别提采取主动勾引他了。相反地还处处谨慎提防。想不到彼此间还是出了大问题,一个她始料未及的大问题。
她承认,她同意莫风的观点,男女之间的感情是不能够用时间长短来论断的;否则世上就不会有一见钟情那么美的爱情故事发生了。
但是他他怎么能够爱上她呢?她充其量只能算是他的“出租新娘”啊,一个花钱买回来的假妻子。
真的,出租新娘!
当初,在签下协议书时,她就是把自己的角色定位在这上头的,才能够即使有愧仍和他一起欺瞒着双方的父母,把妻子的工作扮演得这么称职。
现在,他居然说他爱上她了,这不是很可笑的一件事情吗?什么样的男人会傻得爱上自己交易成功的女人,怕也只有莫风了吧?
另外,她固然可以接受他爱上她的事实,却绝对不能原谅他拥吻她的举动!
对她来说——吻——该是一件非常浪漫的事情。所以即使是曾身为她未婚夫的周世伦,最低限度也只是让他亲吻她的面颊而已,点到为止。
然而那晚,他却硬生生的夺去了她的初吻,不仅违反了两人间的协议,更严重破坏了她幻想中那绝美的一刻,叫她如何还能够原谅他呢?
尤其——莫风还不是个她钟爱的男人!
在经过了避不见面,近乎冷战期的连续三天后,这天一大早,当莫风前脚刚出了门上班,云儿的后脚便立刻招了辆计程车,回自己的家去了。
“云儿,你总算回来了,不然妈还以为你有了夫家就忘了娘家,父母都不重要了呢。”李太太说笑的,一见女儿就欢喜。
“妈,你这么说,就太冤枉我了。”她半撒娇的,与母亲并肩坐着,微噘起了嘴。“我虽然嫁进了莫家,但我的心可是留在这里的。你们的地位是任何人也无法取代的,永远排第一。”
“是吗?那妈今天留你在家住一晚,明天才回去,你答不答应?”李太太含笑的凝视女儿,握住了她的手。
“没问题。”她正求之不得能有个好机会能避开莫风,立刻就一口答应了母亲的提议,毫不迟疑。“只要妈你开口,别说是一晚了,就算叫我住一辈子,我也不会有异议的。”
“傻孩子。”李太太感慨的看着她,目光充满了宠爱。“如今你已经是人家的妻子了,妈还怎么能自私的把你留在身边呢?那岂不是成了棒打鸳鸯,平白把你们夫妻给拆散了?”
“妈——”她望着母亲,嗓音低柔的轻唤着,眼里有隐约的忧愁。“自从我出嫁后,你和爸一定很寂寞吧?我看你因为想我,似乎都有些憔悴了。”
她抚摸着母亲的脸宠,一种愧疚的心疼感齐涌而上。李太太淡淡的摇了摇头。
“云儿,对爸妈来说,能亲眼看见你嫁个好人家、受到公婆的疼惜、丈夫的宠爱这——就是我们最感欣慰的一件事了。其它像什么寂寞、憔悴啦,都是可以忍耐的,无所谓。”
“但我总觉得对你们好抱歉,若我当初坚决拒绝莫风的婚事,现在你和爸就会像从前一样,在我的陪伴下过着既开心又惬意的日子了。”而且事情也不会搞成这样,令她后悔不已了。云儿在心底,烦恼的补充了这些话。
“瞧你,又在说些傻话了。”李太太轻叹的,好笑的揉了揉她头发。“在妈看来,你选择婚姻是一条再正确也不过的道路了;否则你要是迟迟不肯结婚,那妈又不知道要为了你的终身,操心成什么样了。”
“对不起,妈。”她满心内疚的低下了头。为她再过不久,就真得让母亲操心的婚事,预先的道了歉。
“不必了,云儿。你跟莫风私自结婚的事,爸妈早就原谅你们了,不是吗?还有什么好说对不起的?”李太太拍拍她,显然误会了。
当然,她怎会想到女儿的心中,竟藏有那样一桩大秘密瞒着他们夫妻俩呢?不知道——还是幸福得多。
“喔,对了,妈,回来这么久,我怎么还没见到爸呢?爸去哪了?”她这时才突然想起来,询问着母亲。
“你爸爸他当然是回学校教书喽,现在除了那,他也没什么地方好去了。”
“那么周伯伯家呢?以前爸不最喜欢约了他一块下棋聊天?”
“云儿,你是贵人多忘事呢?还是年纪轻轻的就记忆力衰退了?”李太太没好气的瞟眼女儿。“你忘记那天在我们家,周伯伯已经当场大发雷霆的跟你爸爸断绝往来了?”
“这么说,爸之后也没再和周伯伯联络了?”
“你想想,以你爸爸的脾气,明明知道错在自己,会不向人家低头道歉吗?”她反问着女儿。“无奈——对方不肯接受,不但登门拜访遭拒,就是托人送去的礼也给退了回来。几次过后,也就识相的不再去打扰他们了。”
“这样说起来,爸他不是太无辜了吗?”她于心不忍的,心中备添感伤,愧疚也更加深了一层。“爸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才会成为周伯伯迁怒的对象,也才会失去了他这么一位好朋友的。”
“说得一点也没错。”为了让女儿明白自己做错事却由旁人受过的后果,李太太并不打算好言安慰,要她记取教训。“你知道就好。”
“那若是我去见周伯怕呢?”她突发奇想的,尽力想做点补救的工作。“妈,你想我能成功的拉拢他和爸的友谊再继续吗?”
“这问题,你不用行动,妈已经看出成功率有多少了——零。”李太太老实的说,不给女儿假象的希望。
“为什么呢?妈?”她几乎是懊丧的问。
“还需要我说吗?”李太太摊了下手。“想想看,你爸爸和他们几十年的交情了,尚且是如此的待遇;若换成你呢?不被他们撵走,爸妈倒要对你甘拜下风了,可别忘记,真正令他们心存怨恨的人是你呀,女儿。”
母亲分析的也有理,于是云儿根本不敢轻易的冒险尝试了,以免自取其辱而回。
“照这种情形看来,妈,难道我们两家真的不可能再和好如初了?”她感叹的吁了口气问,心中颇多遗憾。
“除非——是有什么意外的转变出现,否则确实是如此了。”李太太想了想才回答她。
意外转变?!可能吗?云儿宁愿抱持乐观的态度,相信它是——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