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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州城真是漂亮呀!”齐风身边的得力助手兼随身侍卫白纪羽笑着说。“尤其是美女如云。”“别忘了是来办正事的。”齐风不为所动地提醒着他。
“唉,别老是这么严肃好不好,偶尔也要轻松一点啊!”白纪羽一边劝着面无表情的齐风,一边还不忘向一个对他巧笑倩兮的苏州美女摇手致意。“要不然人很容易老的喔。”“大街上,不要做无聊的事!”齐风还是一脸漠然。
“不关我的事啊,是她先对我笑的嘛,做人不能没礼貌。”白纪羽还是忙着向街上的众家美女们致意,惹得街上的女孩儿们一阵骚动。
“胡扯!别再引人注目了。”齐风的表情竟有些尴尬。
“好,我不引人注目,只引女注目,可以了吧?”白纪羽还是我行我素。“更何况你的要求有点强人所难,像我们俩这样优秀的男人走在街上,想不引人注目好像很难喔!”白纪羽抛出了更多令人目眩的笑容,街上又是一阵骚动。
“”齐风白了他一眼,气得说不出话来。
的确,像齐风和白纪羽这样的男人走在路上,是很难被忽略,更何况是走在一起!两人同是身形伟岸,英俊斑挑,举手投足问都充满着醒目的帅气;不同的是白纪羽身着白衫,玉树临风,脸上永远挂着令女人愿意牺牲一切的笑容,而齐风则是一袭黑衣,冷如冰霜,如雕像般完美的脸上永远都只有五官,没有表情。如果真要比较的话,齐风的长相是略胜白纪羽一筹,但是他永远也不如白纪羽受女性欢迎。
“好啦好啦,不要臭着一张脸,就快到靳家了,你这种样子,会吓到靳府的两位千金。”白纪羽不说还好,此语一出,齐风的表情更像是要杀人一样。
“哇,如果眼光可以杀人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气绝身亡了吧?”白纪羽好像放意在试探齐风的耐性般,还是尖牙利嘴的滔滔不绝。
斜睨着笑得开心的白纪羽,齐风勉强压下怒气,开始加快脚步,一个人走了。
白纪羽见状,急追上前,笑着说:“说不过别人就生气,这么没风度的事,大名鼎鼎的齐家大少也做得出呀?”
“你少胡说。”齐风气得不想再理他,迳自又加快了脚步。
而在同样的时间,大街的另一头——“小姐,-等等我啊。”翠儿跑得气喘吁吁地叫道。
“哎呀,-快点嘛!”青芸边回头说。“这次溜出来绝不能再被发现,所以要赶快找到那个乞儿,要不然就找不到那种吊床了。”
“可是”翠儿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了。“如果他已经离开苏州了呢?”
只好碰运气喽,所以-快哎哟!”冷不防的,青芸撞上了一片坚硬如石的东西。“这儿怎么会有墙啊!”揉着额头地青芸又气又疼地抬头一看,哪儿是墙啊,原来是个男人!
“你这人怎么搞的,走路不长眼睛的啊?”青芸疼的口不择言起来。见鬼了,这男人的身体比石头还硬!
“走路不长眼的好像不是我吧!”齐风看着前面这个霸气的女人。
“不是你难道是鬼啊,撞了人也不道歉!”青芸觉得眼前好像有好多亮亮的星星,正手牵着手在跳舞。
“小姐小姐,什么事啊?”才追上来的翠儿,发现青芸正在发脾气,着急地问道。
“他啦,”青芸一手揉着头,一手指着面无表情的齐风,对着犹自气喘不已的翠儿说:“撞疼了人也不道歉,长得像石头,行为也像石头!”
“小姐!”翠儿望着这个看来可以一手一个提起她和小姐、如霜雪般的男人,怕得想叫青芸别乱说话。
“石头?”白纪羽突然从齐风的身后冒了出来。“形容的还真贴切呢!”说完便兀自哈哈大笑。
青芸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白衣男子吓了一大跳,随即被他的笑容所吸引。“这个男的笑得真好看耶!”青芸暗自想着,愣愣地看着白纪羽,直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了起来--“纪羽,走了。”齐风面无表情地丢了句话,便迳自绕过了青芸。
“喂,大石头你还没向我道歉哪!”回过神的青芸,气急败坏地向着齐风离开的方向大叫,但是齐风连头也没回。
“小姐,算了吧!”翠儿只想息事宁人。这次陪小姐溜出来的事如果让老爷知道的话,她肯定吃不完兜着走。
“可是”青芸才管不了那么多呢,这个大石头的态度那么过分,她才不会善罢干休。
“对不起,小姐,我代他向-道歉好了。”齐风仍然不理会青芸的怒气,反倒是慢两步才跟上齐风的白纪羽回过了头,对着青芸露齿一笑。“惹了这么可爱的小姐生气,实在很对不起,不如-告诉在下-的芳名和住址,改日登门向小姐道歉,好吗?”“我”青芸没料到会演变成这种局面,觉着两颊发烫不知所措。
“你走不走?”前面的齐风侧过了头,冷冷地问白纪羽。
“好吧,那后会有期了,可爱的小姐们。”看到齐风难看的表情,白纪羽依依不舍地往齐风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小姐小姐,”翠儿扯着青芸的衣袖。“-是不是还疼啊?”
“什什么,喔不,我没事了,我只是在气那个大石头的态度。”青芸狼狈地回过神来。“小姐,刚刚好像是-先撞到他的耶。”翠儿若有所思道。
“什么?”青芸魂不守舍的。
“我说,-刚刚好像是为了回头和翠儿说话,没看着前面的路,所以才撞上他的。”翠儿想了想,很有把握地说。
“啊?”青芸因为翠儿的提醒,仔细地想了想。“好像是是耶!”完了完了,真的是自己撞上去的,结果还说了那样的话,哎呀,丢脸丢到家了啦!
“我看小姐好像被撞昏了,脸好红喔,不如我们回去吧!”看着青芸的反应,翠儿担心地说。
“不用啦,”青芸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拒绝了翠儿的提议。“我们还是快去找那个乞儿吧!”青芸为了不让翠儿再继续发问,连忙拉着她的手,逃命似的离开了现场。
没过多久,齐风和白纪羽因为阵阵香味的吸引,离开了大街转入一条小巷,进入一家离刚才的意外现场不远的小饭馆。
“就先来这些好了,不够再说。还有,菜上快一点。”白纪羽吩咐店小二后,摇手示意他退下。“怎么还摆着一张脸?”白纪羽回过头来正视着齐风。
“没有。”
“还说没有,你刚刚的表情,让店小二差点当场成了哑吧!连菜名儿都说不清楚。”白纪羽无可奈何地说。“只不过和你开个小小的玩笑罢了,犯不着气成这样吧,还是说”-白纪羽偏着头猜测着。“是为了刚才的事?”“没有!”
“哈,真的是耶。”白纪羽像中了头奖般的怪叫。“这明儿个怕是要下红雨了!咱们的齐大少爷居然在想女人?太难了点吧?”
“再胡说,我就要你好看!”齐风森冷的眼睛射出了令人胆寒的目光,吓得一旁摆设餐具的店小二险些摔掉了手中的碗筷。
“小心小心”白纪羽眼明手快地接住了一个眼看要粉身碎骨的小碟子,皱着眉将它摆回桌上。“别又恼羞成怒了好不好,以你的年纪,就算是想女人也是很正常的事,更何况”白纪羽又换上了那一脸如正字标记、玩世不恭的笑容。“那位姑娘的确是难得一见的美女,非常之出众对吧?”
“我没注意到。”齐风冷冷地说。
“不会吧,刚才你对那位姑娘目不转睛的,我可是一览无遗喔,虽然你齐风不懂怜香借玉是出了名的,方才的情形要不是我亲眼所见,可是杀了我也不信,你刚刚的确看得那位姑娘脸红耳赤、芳心大乱呢!”白纪羽促狭的语气,让齐风眼中的怒气更盛。
“那是因为你一直朝她鬼笑,不是我的缘故。”齐风露出了难得显而易见的情绪,对着白纪羽发飙。
“不会吧,你这个冷血铁汉今天不但开始会想女人——一个素昧平生,一面之缘的女人--还为她开始学会发醋劲了!天可怜见,”白纪羽夸张地翻着白眼,特意大惊小敝道。“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啊,别吓我好不好!”“你还想留命吃饭吗?”齐风比霜雪还冰寒的语气提醒了白纪羽差点忽略的表情。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吧!”白纪羽了解齐风的性子,是心越愤怒脸越冷静,看到齐风那达周遭空气彷-都随之凝结的脸,连忙识相地将进攻的对象转向桌面刚上的饭菜。
而齐风,不但对热气腾腾的一桌美食毫无胃口,还不由自主地做着方才被白纪羽一语点破、但他却抵死不承认的事--想着刚才那个对他破口大骂的姑娘。
她真的很与众不同!齐风暗自想着:蜜色耀眼的柔肤、漆黑闪亮的长发、丰满匀称的身段,半点不像俗常印象中的女性,刻意表现出自身的柔若无骨,纤细苍白;而且生起气来,像夜明珠一般晶亮的眸子,和略带傲气的微翘红唇,都让她像个淘气的精灵般教人无法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还有,她在骂他时的那股蛮劲,也不像他在京城里见惯的大家闺秀,坚守着礼仪而不敢对世俗越雷池一步他不是一个会逾越传统的人,也不欣赏反抗礼教的行为,但不知为什么,这样一个看起来没规没矩的野丫头,却好像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使他久久无法释怀!
但是,她刚才确实一直着迷地望着纪羽!虽然他知道,几乎没有女人能抗拒得了纪羽的笑容,甚至一个身心正常的男人如自己,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笑实在很吸引人,但是不知怎么搞的,只要一想起那女孩儿对白纪羽的一脸迷醉,心里就像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似地,忍不住发起火来自己是怎么了?如此不对劲?竟一反常态的想着一个没有修养的野丫头!齐风懊恼地想着--一定是白纪羽这小子一路上没个正经的胡话,害得他也发起神经来齐风一肚子闷气无处发-,遂将心绪起伏反常的原因全归咎到正悠闲享受美食的白纪羽头上,还狠狠地赏了他一记大爆粟,弄得白纪羽疼得叫出声来。
“救命啊!快来人啊!”白纪羽正想质问并回礼齐风无缘无故送给他的一拳,却因为一声惊叫而让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和齐风对看了一眼——“在后巷!”齐风根据声源下了判断后,语落身起。刹那间只见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风火雷电般地闪出了饭馆大门,留下一室还反应不过来的食客。
身形快绝的齐风和白纪羽,不消多久便在饭馆后面的一条僻静小巷中找着了发出惊叫的人——“咦,你不是刚刚那位小姐的女伴吗?怎么回事?”白纪羽扶起了满脸泪痕和惊吓的翠儿,一脸讶异地问。
“遇着坏人带带走了小姐快求求你,快点救我们家小姐”翠儿虚弱且凌乱地说着。
“-家小姐?被人抓走了吗?”翠儿困难地对着白纪羽点点头。“唉呀,-受伤了!”白纪羽注意到翠儿嘴角的血迹,和苍白如纸的面容。
“我不要紧求你救救小姐”翠儿急得眼泪又不断地滑落脸颊。
“那贼人往哪儿逃去了?”白纪羽看着翠儿,沈静地问。
“你照顾她,我去追。”自始至终不发一言的齐风,向白纪羽简洁地丢下了一句话,便施展轻功起身向翠儿手指之方向疾去,留下一脸愕然的白纪羽和他怀中的翠儿。
“好小子,这么心急,敢情是腊月里的白菜--动心了?”望着齐风三两下便已无踪的背影,白纪羽一脸若有所思的微笑,半天没有动静,直到怀中的翠儿不安地动了动,才想到身旁还有一位受了重伤的女孩儿。
“来,告诉我-家在何处,我送-回去。”白纪羽无视于女孩儿一脸的惊羞,轻松地拦腰抱起,向着翠儿又露出了他那女人无力抵抗的微笑。
循着翠儿所指的方向,齐风来到近西城门的一处空地。瞧着不远处的城门口一群骚动的过往行人及守兵,和随方向直行而来即见城门之故,齐风推算这伤人掳拐的恶徒,定是个身怀武技之人,想藉武功之便,以武力强闯城门守卫后,将人带至城外荒郊之处藏匿--想到这儿,齐风紧蹙的眉心,略略地松开了点——那姑娘一时半刻间,应是无丧命之虞。因为这恶徒如是欲取人性命,在刚刚的僻巷里就可动手,不必大费周章引人注目地将人劫出城外。而且带着一个女人,一定走不了多远!但即使如此,齐风仍半刻不敢耽搁地提气直追,风也似的穿过了城门和人群。
出了城门不久,齐风便拦下了个过路的老农,了解一下附近的地形。在询及这附近有无人烟罕迹之栖人处所时,得知循小路走去不到十里,便有座废弃土地庙,齐风兴奋地连谢过老农,并打赏些许碎银后,纵身向着深入林子中的小路,急起直追。
一路上速度不减的齐风,不但没因连续的急行而稍露疲态,反而不停地在脑中思索着问题;除了揣测着恶徒的心态,好循线追-外,还不时想着那个令他一反常态的女孩儿。
他是怎么啦?先是茶饭不思地想着她,接着又为了她被掳,而气急败坏地放下正事追至这荒郊野外。这根本不是他齐风会有的作为。难不成他真的喜欢上那个女孩儿了?这、这怎么可能?可是自己这股既担心她安危,又愤怒那贼人掳走她,恨不得将之碎尸万段的情绪,又为何呢?
齐风心乱如麻,却又苦思不解。最终摇了摇头,排开所有的思绪,一心赶路。
在天色近黄昏之时,齐风终于远远看见了在浓密林子中的土地公庙,带着渗着湿气深灰色的断垣残壁,突兀的杂处在一片盎然绿意中。
齐风警觉的放慢了脚步,边调整着自身的吐息,边轻巧无声地闪进了庙外残破的围墙,透过缝洞,探视庙内的动静。
庙堂之中,有个约莫四十多岁,面无表情作乞儿打扮的中年男子,正在整理收集好的柴枝,想是预备起火作饭;而那个令他担忧不已的女孩,正被五花大绑地横躺在破旧的神桌前,口中被塞着布条,头发凌乱狼狈不堪,但一只晶亮的眸子,不但毫无惊惧之色,反而透着齐风不久前才领教过的怒气。
“好一个泼辣的丫头,遇见劫匪还毫无惧色。”思及两人初遇之时,齐风不禁轻笑出声。“难怪敢当街羞辱男人!”
许是见到在意的女孩无恙,齐风心中大石算是放了下来,-赏得笑起她的勇敢,可是这本应教树梢风语盖过的细微声响,却没有逃过庙内的乞丐之耳,他警觉的将手中柴枝朝身后一扔,同时脚一踏,大喝:“什么人?”并顺势身随话起的由内堂的墙洞中,扑向齐风所在的外围墙头,欲越墙伸手抓向隐于墙后的不速之客。齐风见这一爪来的甚是凌厉,又身处敌人之下风处,当下便决定不硬接对方攻势,随即闪身向后,右脚一点的飘出数尺,稳住了自己的脚步,冷静地打量着一爪扑空、但马上翻身落地回防的歹徒。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乞丐样的男子,以不合身分的气势及辞句问齐风。
“以阁下不弱的身手,又似是阅历丰富的老江湖,应该不会不懂得在问人名讳前,先要报上自己的身分才算礼貌吧?”齐风慢慢回着对方的问话,乘机打量着这个貌不惊人却身手非凡的乞丐。
那名乞儿听了朗声大笑。“好样的,有胆量。不过,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最好速速离去,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
“听你这口气,不像为非作歹的无赖之徒,可为何会掳个单单纯纯的姑娘家?”齐风也不打谜语,直接说明来意。
那乞儿一听,神情顿时大变。“哼!原来是靳浩节那个无耻小人的走狗,没想到这么快就追了上来。算你倒楣,我本不欲伤及无辜,但也不想有人碍事。”说完便施展起诡异莫名的拳法,面露杀机向齐风袭来。
齐风早知这乞丐并非等闲之辈,不敢轻敌。以稳健的招势,攻少守多的对阵,谨慎的观察对手那些他从未见过的武功路数,欲找出对方的弱点,一时间,平静的林子因为两名高手的过招,显得地动树摇惊险万分。
双方在拆了不下数十招后,齐风讶异地发现,在齐家自创的武术当中,居然有一路名唤“因果恩仇掌”的阴柔掌法,和对方的招式不谋而合,甚至就像是专门为化解这名乞丐阳刚-狠的进攻般。
虽然这个发现令齐风大吃一惊,但对手武功之顽强,令他无暇思考,只能不动声色的强压着心头疑惑,立时使出适才想起的本门掌法,与之相斗。
“你到底是谁?”被奇特的掌法一堵,不过十招便败下阵来的乞丐,立时收住了攻势,大惊失色地问道。
“那么你又是谁?为何要绑架她?使的又是何种拳法?”早就疑云满腹的齐风,也不甘示弱地反问着。
“哼,原来是个糊涂小子,什么都不知道,就自命侠客-浑水。”乞丐眼见一时半刻也赢不了齐风,耗下去不见得有好处,连消息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当下便说:“爱管闲事的臭小子,这次算你走运,这笔帐咱们下次再算!”说罢便提气飞身,几个起落便已在数丈之外。
齐风并没有急起直追,只是怔怔地在原地望着逐渐逃去无踪的乞丐,想着乞丐所引发出的谜题,半天没有动静,好久好久,才因为四周渐沈的天色,和林中萧瑟的冷风,惊觉到来此的目的,举步走向阴暗的土地公庙。
被五花大绑,似是被所有人都遗忘的青芸,望着周遭渐渐吞蚀着一切的黑暗,暗自诅咒着这些日子来的霉运。
“到底是哪门子的霉运啊?”青芸愤愤不平地想着。
先是被罚抄书禁足,闷得她差点发疯!好不容易逮到机会,溜出来散散心,又碰到了一个大石头!结果撞得她头昏脑胀不说,还害她丢脸的胡说八道!正高兴找着了那个卖她吊床的乞儿,没想到他赚了银子,还要绑架她!最后莫名其妙被丢在这荒郊野外,不但饥寒交迫,连绑她来的乞儿都不知所踪!她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楣了!下次出门前应该翻翻黄历,别再找这种诸事不宜的日子这么倒霉的一天唯一令人愉快的事,大概只有那个白衣男子的笑容吧“天啊,我在想什么啊!”惊觉到自己反常的思绪,青芸今天第二次感到脸上似火烧般的燥热。不解于这种奇怪的反应,青芸不安地动了动被绑得僵硬的身子,心虚的想驱逐那不时浮现眼前的白衣男子还有那坚如磐石的大石头!怎么也想到他了!真是讨厌--青芸越想火气越大。
“奇怪,那个乞儿去哪儿了?还有,刚刚那一阵打斗声是怎么回事呢?”强迫自己别再胡思乱想的青芸,开始注意起自身的处境。愈发漆黑的四周,透着诡异莫名的气氛;只有虫鸣风啸的林子里,没有半点人迹的样子:被绑住的手脚渐渐从抽痛转成了冰冷麻-,又冷又饿的生理反应提醒了今晚餐风露宿的命运因为意识到恶劣的下场,青芸不由自主地开始感到害怕,而这令人恐惧的黑暗,也引得她莫名的一阵昏眩-心突然,从前门传来一阵脚步声。是那乞儿回来了吗?青芸一方面庆幸自己不是独自一人在此荒郊野外,却也担心那乞儿会对她不利。况且,这真是那乞儿吗?还是吃人的怪兽?
靳青芸天马行空的幻想力很快地便将她自己带入恐怖的深渊。她不由自主地想大声呼救,但是被布塞起来的嘴,却让她的呼救变成一声声毫无意义的闷哼,这使得她更加慌乱--平时天不怕地不怕的蛮横劲已然无踪,只剩下冷汗潸潸及胡乱向满天神佛的求助慌乱中,她感到口中的布竟不翼而飞!
她愣了一愣,心想,这肯定是个人。内心笃定一点之后,随即清清喉咙,想以她一向自傲的口才来个先发制人。“喂!你是那个乞儿吧?你什么意思呀?绑架我。亏我还兴致勃勃地偷偷溜出来找你。”
没有回应。只有——找柴点火的声音。
“喂!你变聋了吗?快把我身上的绳索给解了,咱们坐下来好好商量,怎么解决你的问题。”青芸的心理着实有些慌,但她还是强迫自己镇静、镇静。
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青芸-了-口水。心里毛了起来。莫非这不是那乞儿?还是,那乞儿正在打算着怎么修理自己,所以没空回答?
这可怎么办?青芸又是烦躁又是恐惧。好吧!既然软的不成,就硬碰硬吧!
正当她准备破口大骂时,突然“嗤”的一声,材堆处窜起了一簇明亮的火光,而后又微弱了下来。虽只是一瞬间,但青芸可以打赌,那人绝对不是那乞儿,而是她惊讶地想着,应是那个石头无误。
她噤口了,瞪大了眼往那火堆处直瞧,想再确认。那石头像是看穿她心思般,朝她走了来,像是要让她看个仔细似的。
“你你”青芸的好口才在一连串受惊下几乎已丧失了功能。
“-的精神真好啊!”齐风一边解着她身上的绳子,一边面无表情地对着青芸说。
“你怎么会在这儿?”青芸的震惊,并没有影响她发现齐风大半个身子正贴着她的腰上,引得她心中一阵莫名的悸动。“喂,喂你在干嘛?”
“帮-解绳。”
“解绳也用不着靠那么近吧?”青芸不安地蠕动着,想要离开那片黑色的压迫感。“-不要乱动!”齐风一下蹙紧了眉头,沈声一喝。
青芸本是极其不甘的想顶撞回去,但见到齐风比冰块还冷的表情,不知怎的,心中一紧,便不知所措了。为了不让眼前的人看透自己的心思,还是顺着他的话,不敢再乱动,任着齐风解着手脚上的绳结,半晌不发一言。
好不容易,青芸身上的绳结都教齐风解了个干净,她连忙坐起动动就快青紫的手脚,舒畅一下被淤久了的血路,也顺便平复自己无以名之的心悸--好在那个人又面无表情地坐回了火堆旁的位子,没看见自己慌乱的样子--青芸安慰地想着。
揉捏了一阵手脚之后,青芸感到被绑过的部位慢慢恢复知觉,因而逐渐感到夜晚的寒冷,不由得瑟缩了一下,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动作,却没逃过齐风的眼光。
“-冷吧?”齐风看着青芸不安地微动着身子,暗自想着,于是捡了一些柴火丢入火堆中。
一旁的青芸,并不知道自己的反应已尽收那个大石头的眼里,正专心地想着自己的心事--好冷喔,肚子又饿,真是倒了八百辈子的楣才会沦落到这种惨况想着想着,面前温暖的火堆,就像在同她招手似的,引得她想再靠近火堆一些;可是旁边的大石头好像不容易亲近耶,怎么办瞄着青芸脸上天人交战的表情,齐风没来由的笑意,使得他心中一惊--自己今天已是第二次想笑了,怎么搞的?平了平紊乱的思绪,齐风仍勉强自己若无其事地拨弄着火堆。
一旁的青芸,完全没有发现齐风的异样,一心只想能再靠近火堆一点点。趁着齐风转头拿取备用的柴枝之际,她悄悄地靠近了火堆。而回过头来的齐风,也彷-没发现青芸移位似的,还是沈默地往火堆中添加柴薪,拨弄着火堆使其更旺。
两人就维持着这种距离及沈默,过了快半个时辰。
这气氛使青芸感到浮躁。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形并不是一个合理的处境吧?可是这个大石头好像无动于衷似的,除了生火,连句话也不说,就快憋死人了--青芸懊恼地想着;而且这么晚了,城门一定已经关上了,今晚是注定要在这荒郊野外委屈一宿,而不管自己喜欢与否,这个大石头看来就是唯一的同伴了,再怎么说,都得搞清楚他的身分吧?而且被绑架的是她耶,总有资格讨个解说吧青芸想了半天,给自己找了好几个理直气壮的籍口壮胆后,才小心翼翼地对着齐风开口问道:“喂,呃,我是说,大石头”好不容易壮起赡来的青芸,却因为一句大石头而惹来齐风挑高了眉心的怒视,吓得结巴起来。“我是说呃,那个”“我叫齐风。”齐风看着青芸的无措,脸色稍缓了下来。
“喔齐齐风,谢谢你刚才救了我。”青芸小心地说。“还有,我刚才不知道是你,把你误认为是妖怪,真是对不起。”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算了。”齐风平静地说。
“呃,你是说下午在市集的时候”青芸又感到那股燥热回到了脸上。“我又不是故意的嘛,谁教你不先说,是我先撞到你的!”
齐风又挑起了眉毛,看着面前脸红似火烧的青芸,再次惊讶着这个女孩的与众不同:她不但做贼的喊捉贼,还喊的比别人怏;而且她变脸的速度也超乎常人,一层红晕眨眼间就满-脸庞--齐风纳闷着,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让她脸红成这样。
青芸看着齐风的脸色,好半天又说不出话来;心想着,虽然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对他说了奇怪的话、做了莫名其妙的事,但他好像无动于衷似地,除了表情越来越冷之外就没有反应了,真是奇怪的人。
“呃,我叫做靳青芸苏州靳府靳浩节的二女儿”青芸决定要逼这个齐风开口。“你是”
“-就是靳青芸?”齐风数不清是第几次了,好像只要碰到她,就会有不断的惊奇!
“你认识我?”青芸听着齐风的语气,似是认识她一样。“我认识你吗?”青芸怀疑地问着。
“不,不认识。”齐风若有所思地盯着青芸,半天就只说了这一句,便没了下文。
青芸给齐风看得有点不自在,遂低下了头。他还真是不爱说话耶,怎么问都像只闭紧了的牡蛎,死都不开口!不过,他刚硬的脸部线条,看久了还真是好看青芸不禁又抬起了头,望向齐风,有点着迷地想着,那张脸要是能笑一笑,应该会比那个白衣男子还好看吧——一下子,青芸又感到脸上一阵燥热——见鬼了,今天不知道是第几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了“怎么了?”她怎么这么容易脸红?平常就这样吗?齐风被青芸看得浑身不对劲,便开口问道。“没什么喔,对了,你的同伴呢?”青芸慌乱地应答着。
“同伴?”
“对啊,就是穿白衣裳、对我笑的那一个嘛”青芸说的越来越小声,脸也越来越红“-脸红就是为了他?”突然,没有预警的,齐风的表情变得难看,话里也充斥着冷讽的味道。
“什么?没没有啊!”青芸一时反应不过来,因为齐风突然变坏的态度。
“没有吗?-不是因为喜欢他那难以抗拒的笑容,才脸红的吗?”齐风的脸色真可算是难看得无以复加了。
“我哪有脸红啊?”被人看穿了心事,青芸觉得很没面子的反驳道。“而且而且,我喜不喜欢他的笑容,关你什么事啊!”青芸一下忘了一整天莫名其妙的遭遇,现时还不算脱离险境,又恢复本性的骂起人来。
“是不关我的事!”齐风的语气里,透着明白的不屑。“不过我的确没看过能不喜欢他笑容的女人!”
“你在说什么啊!我”青芸觉得这个大石头实在是不可理喻之极。
“算了,先休息吧,明天一早,就送-回家。”摆明了不想再和青芸斗嘴,齐风撂下了这句话后,便自顾自的盘起双腿闭目养神,不再理会青芸。
“可恶,大石头!”
青芸气得无计可施,只好低声地对齐风骂了句大石头-恨。可是看着齐风的无动于衷,再加上一整天累人的行程,青芸着实也困倦了,便也不再说话,自己聚拢着身边的一些干草,将就地侧躺在身旁的空地上。
听着旁边传来轻微的呼吸声,齐风知道青芸已然熟睡,便睁开眼,轻轻起身,脱下身上的黑色披风,慢慢地盖在青芸的身上,并转身回到火堆旁,再次拨大了火。
火堆断断续续地发出一串哔倒声,窜升得更高的火苗,传来温暖的热潮;青芸在熟睡中不知梦到了什么,呢喃着语焉不详的话语,不安地翻了个身,面向着齐风,蜷在他的披风下,兀自睡着。
齐风看着,心中一阵安适--虽然不太明白为了什么,但他想,他还满喜欢这陌生的感觉。
从小,他的父亲,京城数一数二的威远镖局总镖头齐震威,便将他这个镖局未来的接班人,齐家的长子,培育成众所周知的武学高手,并时时刻刻提醒他,身为威远镖局的二世主,为了那嘴含银匙出生的条件,所需要背负的责任有多么的重大,完全不能稍有放松。
所以,毫无间断的练功、各类学问的进修,和管家见习待人接物调度管理的拿捏,不知休假玩乐为何物的童年这点点滴滴的累积,都造就了日后不苟言笑、沈稳内敛的个性。
当然,他的条件如此优秀,自有为数不少的豪门名媛想与之结为亲家,其中还不乏愿意不计门户的王侯显贵,但都被齐风以家业尚未因他发扬光大而婉拒--其实谁不知道这是过谦推脱之辞呢?大江南北,关里关外,只要是道上跑的,无人不知威远镖局齐大公子因着生平第一趟镖,就声名大噪——那是两年前的事了吧,齐风苦笑地想着。
当时阎家的幺女被皇上册封为晋德妃,受宠幸之至,娘家自是少不了父凭女贵,所以皇上御赐碧血龙凤玉-一对、黄金万两及绫罗百匹予关中阎家。可能是这批金银财宝为数实在庞大,招人眼红,而且消息一早便走漏,惹得不少绿林好汉摩拳擦掌,放出了劫镖势在必得的风声,所以京城不论规模大小的镖局,竟无人愿意接镖,视这趟镖为烫手山芋。即使皇上出的赏银再高,都没有人愿意冒着失镖便犯下杀头之罪的危险,自愿接镖。
因着朝中大臣的推荐,皇上下旨命威远镖局护送此批宝物至关中阎家。可是当时齐震威在半个月前因另一趟镖,正在前往岭南的途中,不克赶回。但是圣命难违,不容延宕,所以当时年方二十二岁、身为少主的齐风,只好代父领命,接下此生第一趟镖。
当时,武林之中等看笑话的人多,乐见其成的人少--威远镖局齐家虽是名震江湖,但是这趟镖如此棘手,更遑论出镖的又是毫无经验的生手,就算是齐家少主,怕也不能全身而退吧?
可是,齐风不但将这趟镖完整无缺地送至关中阎家,甚至让整队人马都毫发无损的回到威远镖局这当然不是因为没有人对这趟镖打过主意!
自此,齐家少主的名声便渐渐传了开来,所以在齐风以尚未立业的理由拒绝谈婚论嫁时,大家便揣测,齐家大少其实早心有所属。
其实都没这么复杂。齐风不愿意娶亲,纯粹就是不想而已!
从小到大的训练,使得他没有风花雪月的心思,而且京城多是矫情的富家小姐,她们势利虚假的谈吐,也是令他避女人唯恐不及的原因,再加上他觉得自己尚未到非成亲不可的年纪,又何必急于一时呢?所以齐风对于女人,一向都只抱持着一贯的宗旨——视而不见!
不像那个从小和他一起长大的白纪羽,见了女人就眉开眼笑的,活脱一副**样!
想起刚才提到白纪羽时,靳青芸那副娇羞的模样,齐风就没好气!这算什么?
马不停蹄的来救她,被她当成了石头妖怪!而白纪羽什么也没做,就让她在意至脸红!
而且他从不为了和女人有关的事生气的!可是今天他就是为了这个女孩,不但做了很多反常的事,还反常的克制不住情绪,更反常的是差点克制不住体内的一阵热潮想到在帮靳青芸解绳时,她只是在他身下不安的蠕动,就几乎引出了他的冲动齐风不禁懊恼不已!
青芸又不安的动了动,仍旧没醒,但成功地吸引了齐风的注意,他注视着,脸上换成了大概没有多少人见过的温柔表情。
好奇怪的小东西呵!不像寻常女子,倒似落凡的精灵。而她因熟睡的关系,均匀的呼吸带着长长的双睫,就好像在向他招手似的;齐风困难地闭上了眼,深深吸了口气,再将之缓缓吐了出来,希望能平复想品-那微张的诱人红唇的-望!
但是再度张开的眼,不由自主的又望向了那张娇美脱俗的脸庞;随着摇曳的火光,靳青芸的脸上像洒下了一层闪亮的轻纱,泛着绝美的光泽;长时间受着火堆的烘暖,两颊透着粉嫩的浅红色;而双唇呢,似乎是要滴出汁液般的饱满,因火光的照耀,益发的红-着
一阵熟悉的热潮,又自体内翻滚了上来,使得齐风不得不屏住呼吸:强行将这股冲动硬压下去,随即低吼一声,离开了毫不知情、正熟睡着的青芸,快步走出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