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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栈里躲了三天,辛若打听到路家小姐在比试的当天也没有下决定,而是宣布要各路人马先回家静候,她将于月余后派专人通知对象的消息时,便立刻结清了帐,带着向罄书循原路回江南。
至少,也带回一个勉强称作交代的答案。
至于走得这么匆忙,完全不留机会让难得出远门的向罄书可以在京城四处逛逛的原因,向罄书也心知肚明,没什么抱怨——在他捅了那么大一个篓子后,他和辛若现下可是京城的名人,能减少被认出的机会自然是优先考虑。
而现在他们又再度搭上向罄书一见到便摇头叹气的运河客船——毕竟之前那段记忆实在是太悲惨了,这次再搭船虽说是有了经验,适应力比之从前自是不可同日而语,不过要让向罄书在船上如履平地般地轻松自在倒也不太可能,所以绝大多数的时间,他仍是由辛若陪着在舱房内阁里聊天休息。
另一个原因则是,向罄书已经越来越习惯他的专用靠垫——这自然是指辛若的胸膛;而要“使用”这个靠垫,就必须得避人耳目,舱房自是最好的选择。
“你觉得爹要是知道了我在京城干的好事,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稳稳地靠在辛若的胸前,向罄书微蹙着眉,喃喃地说道。
“肯定大发雷霆。”辛若也闭眼养神,但圈护着向罄书的手臂没有一刻或有松懈。
“这是自然但是我想,不知道他会对我有什么惩处”向罄书不由得叹了口气。
“我想向老爷会言出必行吧,将家业都让令妹继承。”辛若眯起眼,见到向罄书的叹息,便伸手抚上了向罄书的额头,一下下地好似想抹去一些什么。
“这我倒不怕这又不是最麻烦的”但受到辛若温柔抚慰地向罄书,情绪不但没有舒展之势,反而还有加重之趋。
“这不是最麻烦的那什么是最麻烦的?”辛若不解地问问怀中的向罄书——他发现他越来越不了解他的逻辑,即使他越来越离不开向罄书。
有时梦到向罄书莫名地远离了他的异梦,在醒后都还是会让明知是梦的辛若不安甚久。
“呃没什么啦”向罄书报以一个衰弱的微笑——他怎能告诉辛若他觉得两人要永远地厮在一起才是最困难的部分?
辛若最近看来也是心事重重,他不想再加重辛若的负担!这一路上他为他担的责任已经够多了,多到向罄书已经意识到自己是习惯性地在依赖辛若
见了辛若几次不经意的愁容,向罄书告诉自己得学着坚强,别再加重辛若的负担
“嗯”而辛若也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发现向罄书明显的敷衍。
各有心思,尽皆无言。韶光从窗户中划出经过的痕迹;慢慢西移,渐渐黯淡。
“你记不记得,上次你说了,如果两人能够在一起,没什么好怕的?”再次开口,辛若的声音像是有着不同的情绪。
“记得,怎么?”向罄书将埋在辛若胸前的头抬起,不解地仰望着辛若。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你是认真的吗?”辛若低下眼来详视着向罄书的表情,认真的程度前所未见
“当然。”向罄书见了辛若这样的表情不禁坐直了身,不再懒懒地靠在辛若的身上。“你为什么这么问?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只是想确定,你那天不是随口说说”辛若不自在地别开了视线;这是他第一次在向罄书的面前表现了逃避的征兆。
他不想见到向罄书有一丝的犹豫——虽然他真的很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我当然不是随口说说,就算你那天说喜欢我是随口说说,我还是很认真的。”向罄书像是压抑了许久,一口气不停歇地继续说了下去:“我很认真地想要跟你在一起,因为我很喜欢你喜欢到我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不能失去你,不能看不到你。”
宣誓般地,向罄书第一次面对着辛若毫不犹疑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其实他也不是不怕所有的事——只是他更怕失去辛若!
这样的感受促使向罄书有了从来没有的勇气,做了从来也没想过会做的事——向人示爱。
而辛若则是开心到有点不知所以;他欣喜于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惊讶于向罄书反常的行为可是这样的向罄书看来是如此地可爱!
忍不住,辛若拉下了向罄书,结结实实地吻上他的唇。
没料到辛若竟会如此,向罄书呆愣了好几秒才体认到发生了什么事——而随之传来的晕眩感则代替了脑中所有的运作结论
最后他只能软瘫在辛若的怀中任他予取予求。
辛若的舌尖勾缠着他的,他就只能可怜兮兮地乖乖跟随;辛若的唇瓣不放松地霸住他的双唇,他也只能听话地让辛若据地为王汲取笆泉;辛若最后硬是用舌长驱直入他的口中深处翻天覆地地辗转掀涌,他也是只有顺从地任辛若主宰着。但他渐渐地发现,自己一点也不讨厌这样的感觉,甚至还可以说是越来越喜欢——这是一种完全被占有的感觉被自己心爱的人所拥有占有,原来是一种这么幸福的感觉
猛地一惊,向罄书模糊中隐隐地想到,自己刚刚好像想到了“爱”这个字。
但辛若哪容得他分心?下一波更猛烈的攻势随即而来,向罄书又陷落了
许久许久,辛若才依依不舍地放开了他。
而终于被松开了口的向罄书,被放开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还好吗?”辛若笑睇着怀中气喘吁吁的向罄书。
辛若再见到向罄书的唇——已然被他吻得红肿通透的唇,不由得再舔了舔自己的唇,意犹未尽地抚上了向罄书的脸颊,手指贪婪地描画着向罄书的唇形。
“还好”而向罄书只能低着头,呐呐地吐出简单的回答。
这样的青涩和羞赧不啻是诱人动情的最佳刺激——辛若在吻上向罄书之前本以为会尝到向罄书引人暇思的清甜,但吻上后才发现入口的是一阵阵的羞涩。
本以为清甜够引人暇思,没想到青涩更勾起了他征服拥有的欲望——向罄书越是退缩闪躲,辛若则是越想更深入彻底地占有他
所以,抛去了平时的桎梏教条世俗礼教颜面问题,辛若开口要求了向罄书。
“我想要你,可以吗?”
本来只想要一个吻的,但现在他不想也不能打住了
“要我?”向罄书困难地重复辛若的问题。
他不是很明白辛若的意思,但总觉得辛若的口气透着一股窒人的暧昧,让他不由自主地就让脸颊烫了个遍。
“对,我要你,我喜欢你,我要把你变成我的,这一辈子都是我的。”辛若见了向罄书笑得灿烂,不觉低笑出声。
“变成你的”这时候的向罄书似乎除了学舌鸟外,再也不会其它的了。
“相信我,不要怕”辛若轻轻地在向罄书的额上轻轻地印下一吻,再度朝向罄书看去时的眼神有着温柔但坚持地认真。
仿佛在默默地向他承诺着一生一世的爱意情思
向罄书便像是中了魔一样地,沉溺在这样的眼神中,缓缓地点了点头
得到首肯,辛若更是满足地笑了起来,两人缓步移向床边,辛若慢慢地压上向罄书的身
从额头开始,一连串绵密细长的吻迅速地落下,一直到耳际脖侧,才又缓了下来,改以舔舐吸吮的方式游走在向罄书冒起了大片微小突起的疙瘩上。
向罄书忍不住挣扎了起来他觉得自己的体内好像从小肮那儿窜起了一道炙人的火炎,灼得他忍不住想逃离辛若,躲开辛若对他的折磨;但辛若如沉石般的身躯压得他动弹不得——更甚者,他感到辛若正脱去了他的衣裳,大掌抚上了他胸前的敏锐
“喝”向罄书不禁倒抽了口气。
“怎么了?”辛若被向罄书的反应提醒,不舍地抬头问道。
虽然这样的暂停要花他很大很大的力气
“没没什么”向罄书别过了头,红着脸不置可否。
辛若并没有燥进;他细数着向罄书的表情他肌肤上的点点细小突起一直到肩上那道透着新嫩粉红的长条儿
“还痛吗?”辛若掩不住声音里浓浓地心疼,指尖轻轻地从粉红条儿的最顶端缓缓地划下来,像是在品触一片易损的花瓣般。
“还好不会了”向罄书感觉到辛若的轻柔,遂又拉回视线——他微扬着嘴角看向辛若,安慰的笑容反而要辛若别为他担心。
看了这样的向罄书,辛若再也忍耐不住,手指顺势下滑,也顺势换了掌抚而脸庞也深深地埋进了向罄书胸前的另一边
顶不住,一声低吟从喉头深处逸出,向罄书自己也吓了一跳;但辛若及时地解救了他——在第二声还没来得及溜出前,辛若又将嘴完全地覆盖上他的唇
千山万水地回到家,向罄书辛若两人的问题不是告一个段落,而是刚刚开始。
才回到防中由着许久不见的向禺叨絮着稍事梳洗,向罄书连坐下来喝杯茶的时间都没有,便被向老爷派人急召到前厅。
“这趟出去一切都还好吧?”向一展依旧威风十足地坐在前厅的太师椅上等着向罄书的回答。
“还好,虽然旅途不甚平稳,倒也安然度过。”向罄书垂手而立,一如他还没经历这趟京城之旅前就在同一个地点挨骂的样子。
“是么,那就好,那么路家的亲事如何了?”不多废话,向一展马上把问题带至重心——其实这方是他最关心的事情,之前的嘘寒问暖只不过为略尽人父之责而已。
向罄书哪会不懂父亲的心思?他的个性一向与父亲不合是早就发现的事情——父亲喜欢的是向罄沂那样冷酷果决的干练特性。
“比出试完后,路家小姐也没有当场做出决定,宣布要延后一个月才公布人选,希望所有参与比试的人都先回家静候消息所以我就先回来了。”
向罄书照实说出辛若打探来的消息,平板地就像是在叙述别人的事情一样。
事实上也是如此——这件事到现在来说,的确已经不在跟他有任何关系
这个事实让向罄书在垂首前厅任着父亲盘问时,竟然有了些窃喜。
“是这样吗?可是从你们比试完到现在也将近一个月了,京城方面好像还是没有派人捎来半点消息”向一展听了向罄书完整的解释,并没有因此就开心一点,依然板着脸。
也许是向罄书那种说话的声调吧,就像是有气没力地认输投降一样,令人浑身不舒服。
但也不能就为了向罄书的口吻而发作——重点是,路家的亲事的确是到现在也无法取得一个确切的结果。
所以气闷了半天的向一展,最终也只好放自己儿子一马。
“好吧,事已至此,我们也只有等了不过我的警告已经放在前头,要是你没能娶得路家小姐的话,那么家业是不会有你的份的!”
为了表明决心,向一展不厌其烦地再度重申他的威胁。
而向罄书则是忙不迭地点完头后,便借个机会开溜,省得再继续听训下去。
家业?哈,随便他吧!
他现在拥有的东西,比什么劳什子家业还来得丰富珍贵得多
同一时间“翡翠谆缘”中的辛若也没有闲着;辛誉收到两人回来的消息,趁在两人还没有进门前就已经到“翡翠谆缘”中守株待兔了。
“一切还好吧?”一见面,辛誉便巴巴地迎上来,满脸关怀地问着。
这使得辛若有点措手不及;他没怎么试过一回家就有人对他嘘寒问暖——这样的感觉之于辛若,的确是陌生的。
“还好,没什么事。”辛若的面部表情有些扭曲——他对辛誉从小抛弃他的怨忿依然存在,但不知何故,他现下就是装不出冷酷无情的样子,可又强迫自己接受,也算是一种考验。“那就好,平安就好了”辛誉的脸上有安慰也有放心;放心的是儿子平安归来,看来并没有什么大碍,安慰则是,这好像是第一次,席若以比较平和的脸色对他
其实,话说回来,他对儿子又有什么了解呢?
觉得他没事,也不过就是看着表面上的完好无缺罢了;一思及此,辛誉脸上的皱纹看来更是深刻,让人觉得好像一下子老了好几岁的感觉
“还有什么事吗”见到辛誉怔住,也发现了辛誉的老态,辛若发现自己没办法忍住不开口问出声——好像不再有那么深的怨恨
声音中带有的关怀,就算只有一丝丝一点点,也令辛誉听了出来。
辛誉感激地笑了很讽刺,但的确是以感激形容
“你出门前,我听你妹妹说了”沉吟了半晌,辛誉小心地开口。
听到这样的开头,辛若也知道辛誉想说些什么——不同以往地,他现在没有任何特殊的情绪,也没有不耐,只是默默地注视着自己的父亲,等着他的下文。
而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一个奇怪的念头:跟向罄书锦衣玉食的生活比起来,他的成长之路是天差地远了;但如果以眼前这位老人对他溢于言表的关心,他和向罄书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幸福的人?
想到那天向罄书站在前厅让向老爷逼迫着的样子,再见到眼前自己的父亲,辛若的心中突然充斥着一股复杂的感受
“也许我的做法真是错了”辛誉见儿子这次并没有驳斥他或任何不耐抗拒的迹象,便又接着说了下去。“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再有什么天大的理由,也是不该把那么小的孩子送到那么远的地方也不知道自己的孩子过得究竟怎么样”
辛誉红了眼,声音也颤抖了起来;他老觉得出人头地是重要的,但再见到自己已长大成人的儿子,表面上看来虽一表人材,却和自己一点交集也没有,甚至可以说是对他一无所知这样的情况让辛誉不禁怀疑,当初付出了这样的代价,是否值得?
但悔恨已晚,现时的辛誉只想用尽办法补偿,希望儿子可以再回到他的身边。
“我过的并不好,也没有人会关心我过得好不好,我从小就学会一件事,在我的身边,没有一件事是属于我的,没有一个人是和我站在一起的凡事我都只有自己,也只有靠自己我才不会受到伤害。”
听了父亲的话,辛若第一次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感想,算是对辛誉的回答,也算是说出一种控诉——但现时今日的他,在叙述这些时已不再有什么激越的情绪,不过就是表白而已。
在那样一个孤军奋斗的岁月里,让自己觉得没有亲人,会比其实知道自己是有亲人却没在身旁帮着他要来得好过些。
“我知道我知道”听了儿子的话,辛誉不禁老泪纵横,半天说不出个完整的句子。“我知道对不起”
虽然名为望子成龙,但实际上他的行为就是将孩子丢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不闻不问。
他是真的没有尽到做为一个父亲保护照顾自己孩子的责任,也不能怪辛若会怨他,更没有办法将想要重新开始的要求说出口
可是他是真心地爱自己的小孩啊真心地想要再得回儿子“我想,我会从现在开始去习惯有人是和我站在一起的我会开始习惯不是一个人我会开始去习惯有个父亲和妹妹”辛誉本来已不抱任何的希望,兀自用袍袖在擦拭着泪水泛滥的脸,也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得不回儿子,面子又有何用?但在听到辛若接下来的话,他不禁瞪大了眼,一时间泪忘了流,嘴也忘了闭上。这景况让辛若突然想起,好像他第一天回到这儿,第一次见到向罄书和自己多年没见的父亲时,两人也是这么一先一后地让他见到这种合不上嘴的呆样。忍不住,辛若笑出来——十多年来第一次见到自己儿子的笑容,不一会儿,辛誉也笑了。
“幸福双苑”中,向家正用着晚膳。
今天算是有些特别;因为个把月来,今晚是头一次人到得这么齐——出远门的,耍脾气的,身子常不适的今晚都没有状况地出席了。
所以倒也不经意地造成了些许热闹的感觉。
辛誉父子看来是前嫌尽释了;虽然还不到和乐融融的地步,倒也不似之前那般针锋相对。
而向罄沂照例把向一展哄得高高兴兴地开心极了。
辛岑则是不停地在向罄书的旁边劝着菜,还边用着一向都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他。
这一切都让向罄书很受不了!
不经意地,他和辛若的眼神相通,向罄书的眼中忍不住流露出求助和情意——自从回到家后,他一直都没能有机会和辛若碰头,更遑论是交谈了。
他发现,就算是这么一时半刻的,他就已经好想他
而和他隔桌而坐的辛若,则是回给向罄书一抹温柔的微笑;虽然一闪而逝,但也让向罄书浮燥的心绪慢慢地沉稳了下来。
不多会儿,向罄书便推拖已经吃饱,要回屋里歇息。
走出了“幸福双苑”向罄书故意遣开了向禺,然后朝着“翡翠谆缘”的方向慢慢走去。
就在快到那片竹林的入口时,他便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令他雀跃不已的声音。
“一个人散步?缺不缺伴儿?”
辛若带着温柔的笑容从后方缓缓而来。
“我很想你”向罄书迎了向前,脸上的笑容灿烂地令人几乎招架不住。
一个不稳,却跌进了辛若的怀中,惹得辛若笑声不断。
“我们好像才一个下午没见到面吧?”搂住向罄书的腰,辛若低头先索了一个轻吻。
“还要再加上半个早上。”向罄书忍不住抗议。
“这么计较?”辛若发现,他好像只要跟向罄书在一起,就会永远止不住笑。
“这当然要计较啦。”向罄书摇着头,一脸顽皮样。
“好好好你说什么都可以”辛若揉了揉向罄书的头发,宠溺地笑着,将他拉到附近的一块大石上坐下。
“那当然”看辛若对自己如此地珍惜,向罄书的甜笑一直停不下来。
见到这样的情况,辛若忍不住又覆上了向罄书的唇,贪婪地想亲口尝到甜蜜。
许久,辛若才放开了照旧气喘吁吁的向罄书。
“不要每次都以大欺小啦明知道比力气我绝对敌不过你”向罄书狠白了辛若一眼,不过他实在板不起脸孔,低声笑了出来。
“有什么办法,”辛若笑着继续追寻向罄书的唇,惹得向罄书左闪右躲地。“谁叫你老是那样笑给我看”
“好啊,那我不笑。”向罄书贼贼地瞄着辛若。
“不笑也行,这样亲起来别有风味”辛若开心地和向罄书玩了起来——不过没多久,辛若的脸色突然一变,就连圈着向罄书的双臂都突然松开。
“怎么”向罄书差点跌到地上,不明所以地开声询问。
不过他的问话还没说完,便被辛若的一声大喝给打断:
“什么人?鬼鬼祟祟地,出来!”
辛若的眼神一下变得阴沉,焦聚对着前方不远的暗处。
然后,就在向罄书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一个娉婷的身影渐渐从暗中浮现。
“是你?”向罄书一见来人,大吃一惊。
“两位晚安希望我没有‘打扰’到两位。”向罄沂又是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语气也照旧一派尖酸刻薄。
“你跟踪我们?”辛若为自己刚才的不小心而扼腕——他怎么这么没警觉性?竟然让一个女子尾随着他而不自知。
“辛公子,您言重了自家园子,随意游逛,没什么跟踪不跟踪吧。”向罄沂微微一笑,艳得能让群芳失色,只不过实在冷得很难让人想一亲芳泽。
不过向罄沂可不管这么多,兀自为自己的聪慧笑得开心——早在晚餐时她就看出了这两人之间不寻常的气氛;然后一个前脚走,一个后脚跟怕是瞎子也闻得出有问题吧?
只不过她没想到这趟的收获竟有这么大。原来她这哥哥竟然爱上
“你倒底有什么企图?”辛若没什么好脾气,沉了声就直接问。
这女人虽然脸蛋酷似向馨书,甚至比向馨书更绝艳,可惜就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怎么看怎么不舒服——辛若的心中没有好预感地想着。
“怎么?现在辛公子已经可以代替敝兄发言了么?还是觉得我和他自家人说话,应该不要受到干扰才好?”受到了粗鲁的待遇,向馨沂不但不生气,还更笑脸迎人。
只不过这话中的刺尖棍棒,要再听不懂,就别怨下场难看。
辛若是个明白人,这时也只有忍着气,闷声不吭,让向馨书自己面对这个问题。
“你倒底想怎么样?”向馨书此时惨白着一张脸,声音微微地发颤。
他还没有准备好要接受别人的非议啊——这样的情况下,第一仗就碰到这女人,实在让向馨书在心中叫苦连天。
“好,很干脆。”向馨沂又笑了笑,朝向馨书再走近一步。“其实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想跟你谈个交易。”
“交易?”本以为会有什么不堪入耳的风凉话会由向馨沂的嘴中说出,但向馨书没想到对方竟会提出这样一个名词。
“我有个办法可以让你们俩在一起,也不用昭告天下,既轻松又安全。”向馨沂美目流转,拨去了肩头不小心沾上的一片竹叶。
“什什么?”向馨书简直不敢相信他所听到的事。
回过头去,向馨书发现辛若也是一脸的震惊,这才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很简单,我嫁给辛公子,但实际上是你跟他在一起。”向馨沂仿若完全不知道自己所造成的影响力,依然一贯地怡然自得。
“这”而向馨书则是早就吃惊得完全说不出话来。
“那么你有什么好处?”在一旁观察了半天,辛若大概了解了向馨沂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也大概知道了该用什么样的方式与之相处。
“我要所有产业的主控权和经营权,不能有任何的干涉。”微扬起头,向馨沂优雅地朝着辛若送出一抹和善的浅笑。“至于哥哥你一家人一辈子相依到老,也不是什么怪事。”
“原来”辛若现在才真正明白了向馨书为什么每次在提到这女人时会以“魔头”来形容了,因为向馨沂这号人物即使身为女流之辈,也不可小觑。
办法是不错,可是,放弃家业,这辛若担心地看了眼犹自惨白着脸的向馨书。
“好,就这么办。家业全都归你。”向馨书突然地开口,虽然脸色不好,但声音却是出奇的稳定坚决。
“难得原来爱情是真的会改变一个人”向馨书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却好似没有多大的喜悦——其实这早在她的意料之中,她算准了她这个哥哥的个性是不会选择家业的
虽然可爱,可是还是个笨蛋,无庸置疑
“好了,那就这么决定别忘了向爹说,说你要放弃继承的事儿至于我的婚事部份你可以放心,我自有安排,你就安心地谈你的爱情吧”
向馨沂笑了笑,也不多做逗留,转身便离开还在震惊状态的两人。
直到她走出了数步后,向馨书才反应过来。
“等等”向馨书慌慌地开声叫道。
“怎么?还有问题?”一半的身躯已隐在阴影之中,却不损半回身来回眸的向馨沂丝毫美丽。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其实你要另找夫婚控制家业也不是件难事儿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向馨书从刚才便一直左思右想,就是想不通这整件事——也许她可以得到整个家业的继承权吧,可是这样也算是帮了他的大忙呢
这不合理啊——他和他这妹妹向来都是不对盘的嘛
忍不住,在向馨沂走前叫住了她;向馨书坚持要问出一个答案。
但向馨沂听完了向馨书的问题后,只是露出了“没什么好说”的笑容,便转身走了。
而下一秒,向馨书唯一想做的事,便是扑到辛若的怀里放声大哭。
“你这个不肖子、败家子,没点出息的东西”
内室里的嚣骂还正大声呢,辛若就见向馨书吐着舌头从门口快步的跑出。
而向馨书一见辛若,则是马上笑了开来,开心地把辛若拖往一旁的小路上。
“怎么?已经跟你爹说了?”辛若拼凑着刚刚得到的画面和消息——一早就见不到向馨书的辛若,由向禺的口中得知他前往父亲的书斋,而循线追来,便是见到适才的情景。
“你看他那破口大骂的样儿也该知道了吧?”向馨书无所谓地一耸肩。
“其实他也许是真的希望能由你来继承家业。”辛若若有所思:最近他和自己的父亲与妹妹相处甚欢,已经颇能体谅父亲当初的心态。
“算了吧我自己的亲爹我怎会不了解?”向馨书苦笑了下“他其实是在扼腕没讨到那房可以让他当上皇亲国戚的儿媳妇儿而已。”
强自着无所谓的面具下,向馨书其实也有些没藏好的落寞泄露了出来。
“别难过”辛若见了这样的向馨书,满是心疼,一伸手便把他勾进怀中。
“我才不会呢”突然被搂住,惹得向馨书心中一阵酸楚——但最终他还是给了辛若一个大大的笑容要辛若放心。
其实,他只要有了辛若就真的很满足了真的
甜蜜而幸福的两人结果被一阵仓促的脚步声给打断。
“少爷少爷不得了老爷发了好大的脾气”
向禺又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照旧又是满脸的惊慌。
“我知道给我气得嘛”向馨书不甘愿地回答——好不容易能和辛若独处,做什么拿这些旧闻来烦他?
“不是啦不是啦”向禺忙不迭地摇头,一口气怎么也顺不过来。
“慢慢说,别慌。”见了向禺这个样子,辛若也开口劝慰。
“谢公子”向禺感激地看着辛若——而这一眼自看下去就没动过了“老爷老爷是在发辛公子的脾气嘛”
“吭?”听见向禺的话,向馨书整个人跳了起来——该不会
“嗯老爷接到京城的消息说路家小姐选了辛公子做夫婿老爷就发了好大的脾气呃,少爷少爷你等等我啊”没等向禺把话说完,向馨书马上抓着辛若的手往来时的路上跑去。
而只得在后面追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则是倒霉的向禺。
一前一后,三人跑得鸡飞狗跳的,再加上四周本就热闹不已的鸟叫蝉鸣,这个多事的夏天,看来不这么容易就结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