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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自睡梦中惊醒,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带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
是梦,一切都是梦。
可是她仍急遽的心跳和急促的呼吸都告诉她那是一个恍若实境的梦。
她伸手轻触自己的唇,似乎还留有那个男人的余温。
天啊!难道她下意识中已经开始渴望有个男友?可是在今天之前,别说是作梦,她连想都没想过。
身为云伦高中学生自治团的领袖,光是处理那一连串大大小小的事务都来不及了,又怎么有时间想男孩子的事?更何况,她自小就不喜欢他人的碰触,只有父母亲的拥抱例外。
直到上了高中,她才开始对同性间的碰触不再闪避,但是对异性的碰触仍觉得讨厌,她一直认为自己一定有某种程度的洁癖--心理上的洁癖。
但她却作了那种梦?不但不会觉得讨厌,反而有种期待和--熟悉?
她试着回想那个男人的长相,却发现是一片模糊,甚至连他说些什么,她也想不起来。
“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才会作这种奇怪的梦。”小黑反复地深呼吸。
然而她昨晚的运动量在过去两年里,只能算是小case,哪有可能太累?
“算了,懒得想了,不过是一个平常的梦,有什么好紧张的,就算我是思春期到了,也不用大惊小敝啊!这是很正常的事。”小黑朗声安慰自己,这场梦明天一早就会忘得一干二净,她绝对有信心。
翻个身,她拉起被子蒙着想要再入睡,脑袋却是一片混乱,怎么也无法睡着。无奈地,她只有起身扭开桌上小灯。
好吧!既然睡不着,就当一次用功的学生来温习功课吧!
小黑坐到书桌前打开课本,一边读一边在纸上画着,等她停笔时赫然发现纸上写满了“安”
盯着纸张看了半晌,她终于承认那个梦中男人对她的影响真的是太深了。
小黑骑着她的自行车,呼啸地进了校门。
她一向以变速单车当作交通工具,而且技术之佳,可能比自行车选手还好。
一来因为睡眠不足,老觉得眼皮要往下掉,再则一早就遇上个开车的疯子,让她险些跌倒,所以今天她的脾气随时可能爆发。
当她拉长脸,一副“谁惹我谁倒霉”的神情,识相者早早闪得老远,生怕遭受池鱼之殃。
“小黑姐是怎么了?一大早拉长着脸,是在生谁的气?”皮宝小声地问周遭的同学。
“谁知道?我们一瞧见她全身上下发出不准惹我的警告,跑都来不及了,哪还有胆问她。”
“你们这群弱鸡,有什么好怕的,小黑姐又不会咬人。”皮宝取笑他们道。
“对!你最有胆,有胆你去问啊!”有人出声激他。
“问就问,谁像你们。”皮宝扬眉道。转身走向小黑,但是每走一步,他就后悔一分。
小黑姐鲜少发脾气,所以当她不高兴时,可是比一条毒蛇还毒,比一头狮子还猛。
无奈后面数双等着看他出糗的眼睛盯着他,为了这张薄面皮,他只有硬着头皮上了。
“小黑姐--”皮宝才一开口,就迎上一对不怎么友善的眼睛。
“我今天情绪不好,识相的少来烦我。”小黑不耐烦的说。她也知道不该迁怒无辜,所以拼命压抑自己即将爆发的坏脾气。
“小黑姐,我只是想问你是谁惹得你不高兴?我们帮你修理那家伙。”皮宝鼓足勇气把话问完。
“没有人惹我,我只想安静一点,请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行吗?”她的声调愈说愈高,最后一句,她是先深吸口气才能保持平和的语气说完。
“可是--”
“陈家宝,你没看见小黑姐心情不好吗?你还来烦她,是想讨打吗?”何勇强一掌打在皮宝身上,连忙拉着他离开。
“勇哥,你打我干什么?我还没说完啊!”皮宝嚷着。
“你想死啊!再说就小心这身骨头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们,绝对不要在小黑姐心情不好时还火上加油,到时候会死得很难看。”何勇强拍他的头道。
“小黑姐才不像你说的那么可怕呢!”
“浑小子,是我认识小黑姐久,还是你?我跟着小黑姐已有两年,我还会不清楚她的脾气吗?”何勇强又一掌劈向他的脑袋骂道。
“我只是想为她分忧解劳啊!”皮宝不服地抱着瞪他。
“分忧解劳?别作梦了,于分有‘四根手指’帮忙,于私轮不到你,你就省省力吧!”何勇强取笑他的用心。
“谁说的,说不定我就是能帮是上忙。”皮宝嘟着嘴叫。
何勇强以一副“孺子不可教”的神情看着他“懒得理你了。不过我要告诉你,小黑姐是咱们的头,大家都喜欢她,但没有人有私心想将她据为己有,你最好记住这点!”
皮宝脸上一红,瞪着何勇强道:“我才没有那种意思,我只是只是崇拜她,将她视为偶像罢了。”
“偶像?那我劝你迷偶像不要太疯狂了,省得给小黑姐带来困扰。”何勇强撇嘴道。
皮宝闻言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不知该如何反驳。
“瞧!四根手指来了,你放心吧,有事他们会解决的。”何勇强用下巴微指向走进教室的四个人。
走在前面的两人是他们称之为“小指”、“食指”的双胞胎姐妹厉秋和厉夏,后面跟着的则是“无名指”林潮风与“中指”尤东涵。
他们四人分别在小黑的前面和左右坐下。
“小黑,一大早就听人说你绷着一张脸,怎么了?是你老爸又逼你‘继承家业’了吗?”厉秋关心地问。
小黑摇头“我早就不会受老爸影响,不是他的问题。”
“那是谁的问题?”厉夏马上接着问。
小黑瞪了她们姐妹一眼,没好气的说:“你们能不能不要那么好奇?”
厉夏扬眉道:“我们可是好奇其次,关心才是重点,能惹咱们的黑天使生气的人,必定有其过人之处,所以我们才想知道啊。”
小黑翻个白眼,淡淡地道:“是我自己的问题,与其他人无关。不过早上遇到一个开车的疯子,的确也够呕的了。”
“慢着,咱们先谈你自己的问题,再业说那个开车的疯子。”尤东涵推推银边眼镜,慢条斯理的说。
林潮风扬起一道眉,帮作潇洒的说:“说吧!小黑,有我林潮风在,绝对没问题。”
小黑瞥他一眼,嘲弄地道:“你什么都没问题,就只有女朋友有问题。”
林潮风笑了笑“我的女朋友也没有问题,比较麻烦的是她们个个争着要做老大,让我有些头疼。”
厉夏一掌劈向林潮风,冷冷地道:“少罗唆了,谁要听你那乱得可以的情史。”
林潮风一手挡住厉夏的手,嘻皮笑脸的说:“怎么,吃醋了吗?如果你想,我就勉为其难的收你当二老婆,大厉是我的大老婆了。”
厉秋闻言朝他拱手一笑“承蒙你看得起,我可是敬谢不敏。”
厉夏则是瞪着他骂“不要脸,想要我们姐妹当你女朋友,你等着吧!”
林潮风耸耸肩“我多的是时间,而且耐性也不错,当心真被我等到哦!”小黑看着他们一来一往的抬扛,顿时觉得心情好多了。他们几个从很早以前就知道林潮风相中厉夏,他之所以老是和她斗嘴,还不是典型的欺负自己喜欢的女孩手法,所有人都知道,就只有厉夏这个不解风情的女孩不知道。
“喂!我们是在谈小黑的事,你们要打情骂俏等正事完了再继续。”尤东涵叹了口气道。
“打情骂俏?”厉夏沉下脸,跳起身揪住尤东涵的领口“你说谁和谁打情骂俏?”
尤东涵无惧于厉夏母夜叉似的面孔,平静地道:“除了你和风公子外,还会指谁?”
厉夏涨红了脸“谁会和那家伙打情骂俏?!秀才先生,你是不是读书读得变白痴了?”
尤东涵笑道:“我白痴?至少还比你聪明。”
厉夏听出他语带玄机,瞪着他问:“我哪里笨了?”
“你--”
“喂!秀才,你不是才说我们罗唆,怎么你也变得罗唆了?”林潮风怕尤东涵会扯出他喜欢厉夏的事,连忙打断他的话。
“对。小厉,放手啦!”厉秋扳开妹妹揪着尤东涵领子的手。“你们都不要吵了,现在听小黑一个人讲话。”
她一说完,四双眼睛不约而同地望向坐在一旁的小黑。
小黑见自己变成注目的焦点,不由得笑着说:“你们瞧我干嘛?我的脾气已经被你的搞笑演出逗得转好,别再问了。”
“都是你啦!害我们到现在还搞不清小黑为什么心情不好。”厉夏立刻将过错推到林潮风身上。
“风公子,劝你一句话,‘及早回头’吧!”尤东涵看着厉夏,摇头对林潮风说了一句肺腑之言。
此话一出,除了厉夏仍一脸茫然外,林潮风露出无奈的苦笑表情,而另外三人则是既为林潮风叹息,又被厉夏的迟钝搞得好笑又好气,这对欢喜冤家恐怕有得拖了。
林潮风见厉夏埋怨他,只好对小黑说:“拜托你,快把原因说出来,否则我会被这只小母鸡的聒噪吵死。”
小黑本来不想将那件糗事拿出来讲,但是拗不过他们的要求只有公开了。
“要我说可以,可是我先约法三章,你们听了以后绝不能笑。”小黑扬眉盯着他们道。
四人同时点头,一脸期待的神情望着她。
“我心情不好是因为我作了个梦。”小黑目光扫过四人,慢条斯理的开口“梦中我被一个男人亲了。”
四个人听着,兴致高昂地望着她,以为她会说出更精采的内容,却不料小黑只是耸耸肩道:“完了。”
他们失望地“啊”了一声,厉夏还不死心的追问:“就这样?”
小黑点头“就这样。”
“唉!我还以为是什么有趣的事,原来不过是个梦而已,真是让我白好奇了。”厉夏嘟着嘴道。
“这件事虽称不上有趣的事,但也有个意思。”林潮风笑得神秘。
“什么意思?”众人问。
林潮风一本正经地回答:“这表示小黑长大了,开始思春。”
他的话才说完,另外三人不顾和小黑的约法三章,全笑得眼泪直流。
厉夏边揉着肚子边笑说:“死疯子,这是你最幽默的一次,笑死我了。”
“很好笑喔!”小黑扬起眉,淡淡地嘲讽。
她真是交友不慎,这几个损友只会火上加油,不见他们援水救火。
厉秋见小黑一副快爆发的模样,连忙清清嗓道:“小黑,我们不是故意要笑的,真的不是--”
“算了!反正遇上你们,我也只有认了。早就知道不能,算我多嘴。”小黑撇嘴道。
“别气,别气,只是一个joke罢了。”林潮风有些歉疚地说。
小黑咧嘴一笑“我才不会傻得生你们的气。”
“不过,小黑,你也真是的,现实生活中你不喜欢男子子碰你,怎么连作梦都有洁癖?你不怕嫁不出去吗?”厉夏摇头道。
小黑苦笑着了她一眼“我不是因为梦中被亲生气,而是没睡好又遇上一个开快车的疯子,差点被挤得翻车,这才是我生气的原因。”
“原来如此,你有没有看清楚是谁开的车?车牌号码呢?”尤东涵推推眼镜,镜片下的眼睛炯炯发光。
“没注意。”其实小黑看得一清二楚,但她这几个朋友是逮到机会就要捉弄他人一番,她不想惹出无谓的纠纷,所以立刻说没有。
尤东涵狐疑地看着她问:“真的没有?”
小黑面不改色地看着她问:“真的。”
“可惜!”
短暂的早自习就在他们谈话间过去,当上课钟响,分属不同班级的四人这才姗姗起身,挥挥手回自的教室上课去了。
在等待老师进教室的时间,小黑只觉得浓浓的睡意袭上大脑,不同得闭上双眼,不知不觉间就跑去和周公下棋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她像只是一瞬间,又像过了很长的时间,当有人站在她桌边,伸手拍她的肩膀想叫醒她时,小黑天生的警觉性立刻觉醒,她睁开眼直视对方,手也挥开对方的手。
这只是一眨眼的事,其他人并没有注意到,但是站在小黑桌旁的男子却是再清楚不过。
小黑一看见对方,整个人都怔住了,这个男人分明就是她梦中的男子。虽然她曾经忘记,但是只要一看见他,她马上就认出来,他就是夺走她的“初吻”的男人。
男子深黑而冷漠的眼睛直直望着她“这位同学,你终于醒了。”
小黑毫不退缩的回避他“你是谁?这堂课应该是英文课,你是不是走错教室?”
“我确信你是真的睡着了,连我的自我介绍都没有听到。”
“小黑,他是代课老师,林老师生病了,所以暂时由纪老师来教我们。”坐小黑后面的同学着急地说。
小黑微微扬眉,这才收起被人扰清梦的坏脸色道:“对不起,纪老师。”
纪老师淡淡一笑“晚上要早点睡,才不会在上课时打瞌睡。”
小黑扯扯嘴角,表示听到了。
以往林老师的英文课是她休养生息的时间,谁教英文课老是摆在第一、二节,如果她前一天晚上和同伴做了些“健身”运动,通常都是凌晨一、两点才上床,而六点半就得起床,只好利用早上的课补眠了。
林老师慑于她的名声,加上她就算睡死了考试照样及格,也就任由她爱睡多久就睡多久。
不过,看来天堂结束了,这个代课老师一副毫不妥协的样子,为了顺利毕业,她只有牺牲自己的补眠计划,只希望林老师早日康复回来上课,否则她可能会过得十分痛苦、悲惨。
“对了,谁是学艺股长?”纪老师走回讲桌前问。
所有眼光全投向小黑,小黑见状只好举手。
纪老师的眼睛闪过一丝戏谑的笑意。
“下课后到办公室来,我有些讲义要发给同学。”
“是。”小黑简单的回答。她现在能够肯定这家伙绝不是梦中的那个男人,绝对不是那个温柔地亲吻自己的男人。
要在昏昏欲睡之际保持一丝清醒是相当痛苦的事,每当小黑的眼皮不自觉往下掉时,她总能感受到一股灼人的视线,逼得她努力睁大眼睛,以维持片刻的清醒。
甜美如天籁的下课铃声终于响起,小黑解脱地吁了口气,待纪老师一跨出教室,她立刻趴到桌上补眠。十分钟的下课时间,她只睡了八分钟立刻苏醒,起身前往办公室。
进办公室前,她站在门口盯着纪老师和一名女老师说笑,情绪莫名的受到影响。
哼!扁靠一张俊脸就在办公室内和女老师打情骂俏,迷惑单纯的女老师。小黑冷冷地想着。
她对这个纪老师是既看不顺眼却又莫名的在意,这两种极端的感觉,对她而言是陌生的,更加不受欢迎。
小黑走进办公室,朝纪老师的座位走去。
冷漠地扫过正在谈话的两人,她沉默地站在一旁,等待他们自停止说话。
女老师望见小黑冷淡的容貌,立刻借口有事先离开。
待女老师离开后,纪老师才转向小黑,并对她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和在教室中不苟言笑的形象迥然不同,小黑觉得有片刻的迷失,但她从来不是那种会为男性的外貌所惑的女孩,所以只是一眨眼又恢复原样。
纪老师将讲义交给小黑,没有多说些什么就让她离开。当小黑离去时,觉得背后有一双灼人的眼睛紧盯着她,她蓦地回头,发现纪老师正是那对灼人眼眸的主人。
他的眼神充满力量和恣意的掠夺,还有一抹怀念。
小黑从来不逃避危险,但是这一次,她选择了逃避。
她的本能叫她快逃,却不知道理由,小黑决定听从她不出错的本能,尽可能地远离。
佛拉斯望着小黑挺直而又充满防备的背脊,知道她一定感觉到了他对她那一份热切且深沉的渴望,所以才会在冷漠的转身离去后,却又仓皇地回首。
他撇撇嘴想,如果她知道他有多渴望将她拥入怀中,攫取她的唇,恐怕她连最后一丝冷静都会化为无形,飞奔着逃走吧!
安!他的安就沉睡在那一具躯体之中,在小黑冷漠自持的表情下,存在着安的甜美笑容。他浑身的血液都在狂喊着安的名字,他要得到小黑,不,要得到小黑体内的安,属于他的天使安。
“纪老师!”
一个不受欢迎的声音打断他对安的思念,佛拉斯转头望着打他一进入这所学校即对他献殷勤的女老师。
“纪老师,你是新来的老师,所以对学校的一些事还不清楚,我劝你最好不要招惹黑安琪。”女老师刻意压低声音说。
佛拉斯微扬眉“哦?为什么?”
“黑安琪不比一般的学生,她是云伦高中的学生组织的领导者,说明白一点,就是坏学生的老大。不光如此,她父亲还是黑社会老大,要是惹得她不高兴,恐怕吃亏的是你自己。”女老师好心地提醒他。
佛拉斯不以为意的说:“难不成她会找人来揍我一顿?”
“这个我可不敢保证。”
“她以前曾对老师动手过吗?”佛拉斯问。
“没有,可是那不代表她不会,而且以前也没有老师会管她。”女老师连忙摇手。“再说,她上课睡觉,功课还是不错,这也是我们不去管她的原因之一。”
佛拉斯不置可否,他对小黑当学生的情形并不在意,毕竟他也不是真正的老师,只要能达成他的目的,其他的事他根本不在乎。
女老师仍然滔滔不绝的对佛拉斯说着该注意的事情,但他的心思却早已飞到百里外。
小黑一整天都被那对热切的眼神困扰着,整个人显得坐立不安,每当有人从教室外走过,她的神经就绷紧,直到确定那人不是纪老师才松口气。小黑对自己这种近似神经质的反应颇感不悦,却不知道该如何制止,也只有继续懊恼下去。
好不容易熬过一天,小黑拿起背袋就冲出教室。
从停车棚牵出自行车,才刚踩上踏板,眼尖的她就看见一辆眼熟的车子自停车场开了出来。
是早上那辆差点把她挤出车道的车子!
本来没看见也就罢了,但现在再度看见那辆车,她的火气又往冒。
小黑以惊人的速度在车子开出校门前,把自行车横在那辆跑车前面,逼使车主紧急刹车。
当车门打开,驾驶者下了车,小黑愣住了。她没想到会是纪老师,而他一脸阴沉的表情,使得小黑有种想丢下车溜之为妙的冲动。
“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如果我没有紧急刹车,你早已躺进医院了!”佛拉斯对汴黑突然冲到他车子前面的举动,吓得心脏差点停止,所以一下车就忍不住咆哮。
小黑握紧自行车把手,抬起下颚不甘示弱地道:“如果你技术那么烂就不应该开车。你知不知道你早上差点把我挤出车道,我要你停车是要向你讨回公道,否则我才不屑站在你车子前,傻得让你撞。”
佛拉斯眯起眼盯着她道:“我没有印象曾差点将你挤出车道,一定是你眼花了。”
小黑冷冷地看着他“我的视力好得很,既没有近视也没有散光,而且我还记得你的车牌号码,绝对错池,就算你是老师,我也不必忍气吞声。”
佛拉斯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笑了起来。“好吧,就算是我,你想怎么样?”
“我要你道歉。”小黑直言,毫不妥协。
佛拉斯嘴角忽地浮起一抹诡异的微笑,瞥了她的自行车一眼问:“你骑车的速度如何?”
小黑对他突如其来的问题皱了皱眉“好得让你咋舌。”
“很好,如果你要我道歉,就先追上我吧!”佛拉斯嘲弄地一笑,钻进车子,俐落地绕过她的自行车,呼啸一声驰出校门。
小黑目瞪口呆地看着车子离开,好胜心和自尊心使得她跳上自行车尾随而去。
小黑将车子转进一条巷子,立刻看到佛拉斯的黑色跑车停在一家不甚醒目的咖啡店门口。
她将自行车随意地往墙上一靠,气冲冲地推开玻璃门走进咖啡店。
果然,罪魁祸首就坐在吧台前,悠然自得的和两个男人谈话。
小黑一双眼冷冽的盯着佛拉斯,走到他身边道:“我跟来了,道歉吧!”
她的眼里只有佛拉斯一个人,所以旁边两人的诧异表情,她完全没看见。
佛拉斯微勾起嘴角,似真若假地说:“对不起,我道歉。”
听到想听的话,小黑的脸色这才稍微转好,也在同时,她发现另外两个男人一脸兴味的盯着她笑。
小黑毫不退缩的回瞪,心中却讶异在这间小巷内的咖啡店中,竟有如此出色耀眼的男人。
浅笑的银发男子和淡漠的红发男人,明显的是这家店的主人,但是小黑敏锐的发觉,黑发的纪老师坐在吧台前时,那两个男人眼中有着无法言喻的关心和尊敬,好似在看着一个伟大的人物。
“他们是你的朋友吗?”小黑盯着他们,却是问佛拉斯。
“不,我们是他的部属。”贺贝城摇头回答。
“部属?”小黑扬起一道眉,疑惑地看着佛拉斯。
“他们是我父亲的旧属的儿子,一直称自己是我的属下。”佛拉斯对她的疑问,只是简单的一语带过。
小黑心中仍有些怀疑,却不再多问,这本来就不关她的事,只是她怎么对这两个人也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呢?
她对两人淡淡一笑,转头对佛拉斯说:“纪老师,现在我们是两不相欠,希望你不会在成绩上为难我。”
佛拉斯抿着嘴笑得有些无奈“我从来不会挟私怨报公仇,你尽可放心。”
对小黑直来直往的个性和毒辣的言词,佛拉斯再次深刻感受到她和安的不同,既觉得新鲜,又感到难过。如果他不知道她是安的转世,绝对不会相信眼前的女孩是他那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爱人。
小黑看着他半晌,才点头说:“我相信你不会言而无信,否则也不会有人自愿臣服于你。我先走了,纪老师,还有红银先生们,再见。”
红银先生?
三个男人像是被人揍了一拳般,露出痛苦的表情。
果然是她!她的记忆并没有完全消失。
三人盯着小黑,既欣慰又哀伤。
“红银先生”是天使安戏谑安培与贺贝里时的称呼,她总是微笑地说安培是戴着天使假发的魔鬼,而贺贝里则是用火焰薰红了头发。他们虽是冥界的左右将军,也是她最爱的黑情人的最佳助手和朋友,自然也是她的朋友。
“安--”佛拉斯情不自禁地喊出声。
小黑先是一愣,继而转头看着身后,以为他是在叫自己后面的人,但是店内除了她就没有第二个女人了。
“你是在叫我吗?”小黑蹙着眉问。
佛拉斯自觉说溜了嘴,连忙扯出个笑容“我在外国待久了,习惯叫英文名字,你的名字是安琪,所以我才会叫你安。”
小黑听见自己的名字,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老师,你还是叫我小黑吧,我不喜欢安琪这个名字。”
“不喜欢?为什么?安琪的意思是天使,很美的名字啊!”佛拉斯不解地问。
“就是因为太美了,美得让我浑身不舒服。”小黑固执地摇头。
佛拉斯笑了出来“那我就叫你安吧。安算是满中性的名字,应该不会让你那样不舒服。”
小黑奇怪的望着他问:“为什么不能叫我小黑呢?每个人都这么中叫我。”她并不特别喜欢安这个名字,因为梦中男子曾经喊过这个名字。
小黑耸耸肩,很奇特的没有反对。“只要不是叫我安琪就行了。”
安培和贺贝里相视一笑,冥王总算踏出第一步了。
望着清秀的小黑和俊伟的冥王站在一起,两人都有一种感觉,他们是如此的适合彼此,就像是水和鱼般的合适,冥王孤单了那么多年,现在该是他得到幸福的时候。
“安的转世似乎还留存着少许的记忆。”贺贝里低声对安培说。
安培点点头“没错,天界那些天使还说安经过十世轮回后,会把对陛下的记忆和爱全部清除,看来他们是低估了安的深情,也错估陛下的耐心。”
“可是这个地方,师生恋似乎不容易被认同接受。”贺贝里有些担心的说。
安培笑得像偷吃鱼的猫。“天使和冥王的恋情也不是那么容易发生的啊!”贺贝里会心一笑道:“没错,陛下根本不用理会规矩、条律,他也不会管那些事。”
“陛下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了。”安培望着仍和小黑在一旁谈话的佛拉斯,有感而发的说。
贺贝里眼眸一黯,脸上的笑容消失,换上坚定的神情,似是发誓般地道:“所以我们要不择手段让安的灵魂觉醒,只有天使安才是陛下的快乐泉源。”
安培俊美的容颜有着同样的坚决,毫无异议地点头。
佛拉斯的快乐永远是他们努力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