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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炎炎的夏季,我独自一人坐在罗山半腰的游乐场,一种从没有过的感觉袭上心头。这种感觉是那么新奇古怪,以至于我不得不重新调整自己的思维方式;这种感觉又是那么的强硬固执,以至于我在过后的一年中,时时回味。
造物弄人!是啊,冥冥中仿佛有一种安排。做梦也不曾设想,一天我会在距家乡近两千公里的温州,品这里的山泉,嗅这里的山风,观这里的风景,叹这里的人勤。这座城市三面环山,一面临水,自然资源极为困乏。可这里的人民却以勤劳的双手,智慧的大脑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奇迹。“中国服装之都”“中国鞋都”“中国电器之都”“中国制笔之都”等等的称号都成了温州的城市名片,温州在短短的几年建成了中国轻工产品的生产基地。而这一切都源于温州人吃苦耐劳的精神,战胜困难的勇气和他们“上善若水”的本质。
“不讲吃穿,不图安逸,只要活着就要奋斗”这是他们常说的一句话。是的,走在大街上,娱乐场所与设施很少,衣着光鲜打扮入时闲逛的人很少;倒是身着工作服,浑身油汗脏污的身形随处可见,他们的面容是那样的乐观坚定,他们的身形是那样的矫健迅捷。在任何一个不起眼的屋子里,都会有一群人忙着他们认为可以创造价值的工作,因为他们坚信,即使今天在受苦,总有一天他们的事业会做大做强!温州人认为,要想生存就要像水一样能适应环境,水本无形,也可有形。人只有善于随着周围环境改变而改变,随行就市,不断调整自己,改变自己才能在激烈的竞争中立于不败之地。许多大老板们个个都能“吃得剩饭,打得地铺”同时也能一掷千金,挥金如土。水的精神赋予了温州人“一有土壤就发芽,一有阳光就灿烂”的生存内涵。
头上顶着伞状的浓荫,看远处一片葱郁的山谷,我的双脚竟有机会踏在这片神奇的土地上,任习习清凉的山风沐浴。对面的山岩耸入云霄,脚下的土地坚若磐石。在这样的环境中生长出一片片碧绿的草,一棵棵茁壮的树。在这一片葱绿之间,在向阳的山坡上,装点着太师椅一样的坟墓。
活着的人奋斗不息,死去的人微笑而眠。这是温州人用坟墓的方式送给我的另一个惊人启示。
在我的记忆中,坟墓是个阴冷荒凉的圆型土冢,是个让人不禁感觉阴森严肃的地方。可是,当我走进青山绿水间,看见一把把白色大理石制成的太师椅傲然镶嵌在山坡上的时候,我的心头却袭过了气派敞亮的滋味。太师椅的椅背上雕刻着各种人物鸟兽,椅座仿佛平展的舞池。两边的扶手,左为“土地”神位,右为“宝库”牌坊,都取荫庇子孙之意。座椅前方多掘地为池,既取依山傍水之意,又蕴水财聚盆之形。你看,苍天为屏,绿地为毯,繁华茂林作会场,鸟鸣虫吟来伴奏,单等一个个重要的客人入座,笑谈生死禅机,这是何等大气磅礴的聚会呀。你再看,在一个夏日的清晨,一身白衣的鹤发童颜的老者,神定气闲得在太师椅上舞着太极,在老者脚下的水池中,几个顽童欢快的游弋时,你敢想象这是在一座坟墓上吗?孩子和老者的衣物就搭在椅子的扶手上,墓中死者如若有灵,是欣喜于生者的陪伴,还是怒目于他们的惊扰?我无法去揣测死者的感受,只是觉得,对生者而言,这倒真是生死之间最淡定从容的一种交流呀。死即生,生即死,生人与死者之间就以如此近的距离相隔,生死复何求呀?
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让我如此淡定的思索生与死的问题。刚刚读过一位西藏大师的生死路,对其中的观点还有些模糊。当这些画面一次次在脑海中复制的时候,生亦死,死亦生的话题就变得清晰起来了“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却活着”哲人的名言清楚地告诉我们只有活得有价值有意义,才是真正的活着呀,也只有这样,才能笑对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