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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苏若夏不再发表任何话题,她当然不会在顾慕琛面前说这些藏在心里的话。有些事,藏在心里就够了。
没等顾慕琛说什么,苏若夏便背过身去,闭上眼,似乎真的很累的样子。事实上,她也真的很累,从西藏回来她便没睡多少个小时,一直都在想着孩子的事,以及——顾慕琛。
可她没有睡,也睡不着,因为顾慕琛的体温若有若无地传递过来,让她觉得有点渴望又有点想逃离。她很矛盾,算了,不再去想其他的东西,竭力放空自己。
不一会儿,顾慕琛听到了苏若夏均匀的呼吸声,以为她真的累坏了睡过去了。念念又瘦了,他看着背对着他的苏若夏,这个姿势,是那么长久以来,苏若夏生他气的时候才有的。
念念,还是没有原谅他。顾慕琛突然感到有些烦闷,便轻轻地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只点亮,走向阳台。
苏若夏并没有睡意,她侧耳倾听顾慕琛的动静,只听得打火机的声音,还隐约闻到一丝丝烟味儿。
顾慕琛在抽烟?苏若夏眯着眼,只留一条缝隙。阳台上的顾慕琛果真手指夹着一根烟,背对着她,苏若夏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哥,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她不知道,因为自打她有印象以来,顾慕琛从没抽过烟,今天倒是苏若夏第一次见。
顾慕琛狠狠地吸了一口烟看着阳台外的树影婆娑,遍地霓虹闪烁,胸腔压抑一腔烦闷,不知如何宣泄,他不想靠烟来缓解烦闷,更不想在苏若夏面前抽烟。
可是,太苦了,顾慕琛不能说,身为一个男人,无论多苦都是要打掉门牙往肚里咽的。
他突然想起了可悲的母亲,和他那可笑的父亲,一个深爱着他却为不值得的男人抑郁而终。而他那个人渣父亲,却到处拈花惹草,还想吞噬爷爷打下来的江山。
他不想跟苏若夏变成这样,即使他不是他父亲那样的风流,可是他还是让自己爱的人受到了压抑,显现出轻度的抑郁。
虽然性质不一样,但是他确实对苏若夏的身心造成了一定影响。顾慕琛掐断了烟,不再让那些问题在困扰自己。
眼见顾慕琛要转身,苏若夏赶紧闭了眼装作若无其事的熟睡,顾慕琛走到跟前,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苏若夏额前一湿,柔软的触感很快带离了疲惫,苏若夏心里软了几分。
顾慕琛悄然越过苏若夏,缓缓躺下身,把手轻轻地放在苏若夏的腰间,慢慢闭了眼。
或许是顾慕琛最近真的太忙了,不一会儿,他就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顾慕琛是被九月的凉风唤醒的,他睁眼时,身旁的苏若夏早已不知道哪里去了,顾慕琛一摸,床都是凉的,他睡得太沉了。
他茫然地看着周围,什么也没有改变,只是苏若夏的包不见了,他这才猛然回神,连鞋子也没顾得上穿赶紧跑了出去,一边跑一边喊:“念念?念念!”
没有。他跑到大厅,只看见爷爷、楚南蔻和顾念箐在吃早餐,三个人有说有笑。顾慕琛看到他们几个眼前的早点,一看就是苏若夏的杰作。
顾慕琛什么也顾不上了,直接冲下楼梯,跑到厨房去,没有看到苏若夏的身影。
其他几个人起初还有点莫名其妙,但是一看他焦急的样子,便马上意会到了。
“别找了,有那个时间找,还不如好好洗漱完下来吃早饭上班。”顾老爷子已经享受完他孙儿媳妇的手艺,优雅地用餐巾擦着纸,一边对顾慕琛说道。
“爷爷,你一定知道她去哪里了,对不对?”顾慕琛期待地看着顾老爷子,希望爷爷能给他一个满意的答复。
“不,我不知道。”顾老爷子声音不大,气场不小,好似让人看出了点什么。
顾慕琛知道爷爷是不会轻易告诉他信息的。他还记得苏若夏走的那天,顾念箐呼喊着找妈妈的时候,还向顾老爷子“告了一状”,说他顾慕琛赶走了妈咪。
顾老爷子马上大发雷霆,一个劲要顾慕琛给解释,还给他下命令:孙媳妇儿不回来,他就一天不和顾慕琛说话!果真不再和顾慕琛说过话。
但是他顾慕琛现在没有心思跟他们开玩笑,顾老爷子不愿意说,他便看向楚南蔻,“南蔻,你告诉我行吗?”
正在狼吞虎咽的楚南蔻摇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喊道:“慕琛哥,我是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吃瓜群众!”
“小念。”顾慕琛走到顾念箐的身边,蹲下来异常温柔的看着顾念箐,顾念箐也猛的摇头,不是她不想说,而是妈妈千叮咛万嘱咐叫她不要说出来,不然就见不到妈妈。
具有强大的母爱依赖感的顾念箐当然是宁愿“背叛”爸爸都不愿意告诉顾慕琛真相。
“好,既然你们不说,我自己去找!”顾慕琛恶狠狠地说了这句话,头一次,顾慕琛在长辈面前那么任性,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如果自己这次不留住苏若夏,他便自己也很难再和苏若夏和好如初。
“站住!”顾老爷子的威严一下子出来了,他沉稳有力的声音把顾慕琛震慑住了,一直以来,顾慕琛最怕的就是这样子的爷爷。
“你觉得你还是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可以说爱就爱说不爱就不爱?”
顾老爷子不怒自威,对他的孙子,他觉得真的是越老心中越狭隘。
“慕琛小子,以前的你,可是十分果断的,怎么?越活越回去了?现在你可知道,你这个鬼样子,真是像东北棉花糖,扭扭捏捏,成何体统!”顾老爷子有些激动,情绪也就上来了。
在顾慕琛记事以来,基本上都是他在教育顾慕琛,儿子不争气,他把家族的希望全部倾注在顾慕琛身上,他不想百年以后,顾家的短暂的辉煌便随着他的逝去二毁于一旦。
所以顾慕琛是他最大的希望,而顾慕琛自打他懂事以来,也没让他失望过,学业还是谈吐,做事风格都是他所赞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