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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的季节里,最适合睡觉了。
刚与人打完架的少年,闪到擎天堡后方草坪上的竹亭吹风补眠。
早上,爹还耳提命面要他午后务必出现,睡意正浓他管不了;待他睡饱养足精神后,傍晚再挑几名护堡卫士较量身手,或拉无悔好好较量一番。
打定主意,他眼一闭很快就沉入梦乡里。
前厅,堡主与贵客谈天说笑,仆奴们慌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都没发现他们要找的人正躲在堡后方竹亭安好枕眠。
也许是天气太好,或者是刚刚教训过人,他筋骨疲劳,敏锐性稍降,未察觉有抹嫩绿色身影悄然无声地朝他接近。
最后,那抹身影来到他身旁,漂亮的眼眸好奇打量他。
暖暖的香风送来淡黄花瓣,一古脑儿散落在少年身上。他咕哝几句,换个姿势继续睡下去。
娇小的嫩绿身影盯着他,绕桌子走了一圈后,无声息坐在他对面。
“从来没有见过睡像这幺差的人。”女孩软腻的嘀咕声小得教人听不见。
她百般无聊地双手撑困,眼皮愈眯愈细。
或许天气真的太好了,暖风花香再度成功催眠亭子内另一位清醒的小人儿。
堡内兵荒马乱,众人除了寻找不知开溜到哪的主子外,还得小心接待远到而来的贵客,没人知道竹亭里正躲着两名屈臂枕眠的男女。
日阳移动得很快,天色一下子就到了黄昏时分。
“啊——”少年睡得饱饱的伸个懒腰,当他伸展双臂、打完哈欠后,赫然发现一名女孩安适地趴睡在桌上。
她是谁?
至少有一点让他确定,女孩非堡内中人,否则怎幺敢与他同坐竹亭里。
细小的鼻鼾声代表她睡得正香甜,柔软衣袖覆盖
她大半的面容,仅仅露出半边宛若白玉的芳颊。
他好奇光泽面额下,她会有张怎幺样的容颜?
好奇心驱使下,他悄悄地掀开覆上她面孔的衣袖。
嫩绿色布料下竟掩住粉雕玉琢的脸蛋,面如白玉、眉儿弯弯,似乎预言她长大后将拥有张倾国倾城的容颜;无忧无虑的睡容噙抹神秘的笑容,让人想摇醒她,问她做了什幺梦而笑。
十七年的岁月里,他不记得曾见过如此甜美的女儿家。
身为一名继承者,他有许多机会接触各式各样的美女,甚是异族佳丽,那些女子面对他时只会顺从与恭维,一颦一笑尽是巴结与奉承。年少的他必须花更多的时间来经营将来,累积现有的能力;对于女子亲近与居心他十分清楚,但望见眼前女孩若无旁人的睡相,他不由得扬高嘴角。
他改坐到她身旁,这个角度让他更能看个仔细,好奇伸手抚触那细致面颊,柔柔嫩嫩的肌肤宛如初绽春花,触感美好得让他闭眼叹息。
“你怎幺可以随便摸人家!”
轻柔的警告声吓他一跳,瞬快睁开眼却对上一双清澄的眼眸。
“我不是故意的。”他急忙抽回手,尴尬解释着,不明白自己为何说起话来结结巴巴,可能是心虚吧!
她揉揉惺松双眼问:“你是谁啊?”
女孩揉眼稚气的模样让他挂起难得一见的笑容。“司徒灭日,你唤什幺名?来自哪里?”他简单地介绍自己,也想知道她的身份。
她心无城府地回话“我姓古,古老的古,名为初月,来自‘踏雪寻梅谷’。”
司徒灭日不敢置信地挑高眉,眼里带有猜测及不可思议。
传闻,踏雪寻梅谷是座充满传奇的山谷。历代谷主都拥有凡人莫及的医术,也曾传说那深山峻谷里种满各式各样的珍奇药材,及存在着能让人起死回生的泉水众多的传说将它塑造成遥不可及的仙境,世人争相寻访它的所在地,可是数百年来没有一名外人有幸亲临到场。
“你真的来自踏雪寻梅谷?!”
他不相信的眼神与语气让初月的心灵受到伤害。
“我来自踏雪寻梅谷,这是真的!”
她强烈证明的言语,教司徒灭日惊觉方才的语气似乎伤到她的心,急忙地安慰“我相信你就是了。”他思忖好会,口气极度严肃续道:“除了我之外,别再告诉任何人你来自踏雪寻梅谷,好吗?”若让别人晓得她来自那里,只怕会为她招来祸端。
“为什幺?”美眸直勾勾看向他。
她不明白他和师父为何都说相同的话。
“这幺做才能保你安全,初月。”司徒灭日轻描淡道。不知怎幺的,他就是想保护眼前的她。
“好。”初月乖乖回道,突然又想到什幺地脸色瞬变。“你怎幺可以随便唤我的名?师父说女孩子的闺名不能随便让人唤的,再说出门在外凡事得留心,特别要注意陌生男子。”师父千叮万嘱她得小心,特别是人。
他不在乎她突然的变脸,反而一脸兴趣地问:“那小姑娘你几岁?”
“刚满十三。”她很老实,有问必答。
俊酷的五官勾起笑意。“在你成为姑娘家前,一切礼俗对我而言都派不上用场。为求公平,你可以喊我司徒或灭日,咱们交个朋友吧。”他可从未这般大方过,惟独对她破例。
朋友!
对她而言,这是个美妙的天籁,她居住深山多年只有冬晴一位朋友,从没想到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结识一位。
初月激动地扯住他的衣袖,眼眸圆瞪地望着他。“我们真的可以做朋友吗?”兴奋的语气挟含着不确定。
“你没有朋友吗?”他仔细端详靠近的脸蛋,光滑的额头被刘海随意覆盖,弯弯秀眉下有双漂亮的眼眸,明亮无尘埃。
她的清新与他的灰沌灵魂有着天地之别,很难想象他们之间会有所交集。
因等不到回答,初月紧张再问:“我们真的可以做朋友吗?”
司徒灭日因她的纯美天真心情感到轻松,望进她的期待眼神,慎重开口“初月是我的朋友,若没有意外,你是我今生最重要的朋友。”当他说完,他发觉自己像在承诺今生最为重要的誓言。
晚风徐缓吹起,有春天的味道及未褪尽的冬意。
风再度送来淡黄的花瓣,也吹来绵绵细雨,花儿雨水轻巧地飘过两人之间,徒留下甜淡的花香味。
初月笑得格外甜美,由自制绣包内拿出颗汤圆般大的红果子递给他。“送你。”
他接过手,手上的果子似有生命般的发热。
“它是什幺?”
“六十年结一次果的雪梅果,它可是能解天下奇毒的良药喔。”她甜美道。
“太珍贵了,我不能收。”他把红果子塞回她手中。她知不知道这是百年难求的药果,竟然大方送人!
“不行,它可是我送你的见面礼。”初月执着再把礼物塞进他的手掌里。“若当我是朋友的话,就别还我。”她态度十分坚持。
见她如此,他不得不收下这份礼物。
瞥见他随身着的武器——五尺长的利矛,那矛头沾上血迹,隐隐闻到血腥味,初月微皱小脸。
“怎幺了?”
“你个子高大、块头结实,用拳头就能防身。“她快快看他一眼,若有所求再道:“可不可以别用武器?”
初次见面,她竟做无理的要求,是不是逾矩了点?
她的要求让他感到有趣。“为什幺?”
“利物易伤人,人受伤我就得救人,再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别造太多罪孽,多多积福总是好事。”她仰起小脸,美眸盈盈。“我希望我识得的人今生都能过得幸福美满,来生也能如此。”
司徒灭日别有深意地看着面前娇小的姑娘,心头掠过一种无法言语的奇妙感觉,似风似云,捉不住那未曾有过的暖意。
亲人待他好,但他们给他感觉不像初月给他这般美好又虚幻不实。
来自奇幻山谷的姑娘,难道带有神奇的魔力,能轻易迷惑人心?
“武器是练武之人第二个生命,不拿着我不安心,但我答应你取下利矛,减少伤害。”只持木棍,是他最大的让步。
得到如此响应,初月快乐地双手合十、笑容可掬地问:“真的?!”
“嗯。”“那我再次自我介绍一回,我名叫古初月,来自踏雪寻梅谷,将来会是名扬名救人的好大夫。”她深信
自己会成为一名好医者。
司徒灭日见她美好的笑容,不自禁笑开脸,站起身,头一次对一名女子表现出礼貌。
“我唤司徒灭日,是擎天堡的继承人,请多指教。”
从此,堡内不再沉闷,不时有轻柔的笑声与淡淡的药草香。
虽然只有两年,短短的两年。
司徒
她又分心了,想起他,忆起他们最初的一切。
不是该打坐好好调息内力的吗?怎幺又想到他呢?
初月离开蒲团,由内洞走到外洞,穿过规矩排放的书架来到凿出的小洞,调整镶在壁边的铜镜将阳光引进山洞,经过数道铜镜的折光后,原本微亮的洞内因光线交错瞬间灿亮。
推开厚重的石门,清晨的明亮教她微眯眼。
一头伏地睡觉的精壮黑豹见主人出来,随即站起,姿态优雅的来到主人身旁,脸儿蹭蹭她的腿边。
“豹儿,早啊。”她蹲下身亲呢地拍拍它的头。
黑豹低咆一声,炯炯有神的眸子疑惑地瞧紧主人。
“你该不会在门外等了我一晚吧?!”她怜爱地骚骚黑豹的耳及颈部,它舒服地眯起眼享受着“我这几日心情不好,教你担心了。”在山谷里,待她最好的不是人,而是那群守护山谷又看她长大的黑豹们。
几日前,茹芯不告而别,她的心情起起伏伏,辗转难眠。
两颗流星平行而过的夜,茹芯躲在福天洞地里团找那一整柜有关卜卦的书;在她执意追问下,那丫头才告知天地间将有异象,甚至要求出谷。
茹芯明知出谷是不可能的要求,再说,当初不是说好进来后,一辈子就不能出去,教身为谷主的她如何放行?
也因如此,她间接了解茹芯身份,刘中丞相徒弟的后人,一位精通天文卜卦的姑娘。
茹芯急切要出谷,算准瘴气稍退的日子,在她的饭菜加了迷药,趁她昏迷之际,取走金银钥匙和防瘴气的药丸,偷偷离开;过了跨越瀑布的石桥后,还很有良心地让灵儿吃力将那双钥匙衔回来。
明知外头有危险还执意出谷,难道不怕那紧追她
的恶势力吗?
“豹儿,我该不该出谷一趟,把她带回谷?”初月无措地问着宠物。
具有灵性的黑豹晓得主人苦恼,像头猫儿般蹭赠初月的手心,惹来她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知道你对我好。”她轻搂着它,笑看远处那株立于天地间的老梅树。“我已经守护过梅树采收的日子,八十多颗的雪梅果能造福八十多人,况且我又不放心茹芯,是该出谷才对,但——唉!”
雪梅果一甲子才采收一次,身为谷主的她等的就是这重要时刻,而她有责任出谷发送药果造福他人,顺道将茹芯捉回来,毕竟她是冬晴托付她的责任。
“五年了,我足足逃避五年。”美眸闪动些微的激动,平静许久的心激起乱流。
倘若那件事未发生,她不必躲得如此辛苦,逃到人们都找不到她的地方。
安乐的社会里隐藏一股蠢蠢欲动的力量,这力量亦正亦邪,而统御者有着判人生死的权力;她相信统治这力量的人没有放弃找她。
“以他的个性,他应该不断地寻找我。”她抚摸黑豹,自言自语。
风吹起,吹起初绽的花香织绕封闭的深谷。迷人的花香让她不自主想起多年前漫天飞花的黄昏细雨中他们初识的情景。
初月看着十指,无奈苦笑。
她是名大夫,却因逃躲的因素让她浪费一身医术,使得天下苍生受于病痛之苦。她是名凡人,徘徊于悲欢离合间,因为她无法无视眼睛所见的一切,只好选择躲避以埋葬过去。
好象住在踏雪寻梅谷的人都有段不堪回首的过往,她们皆在逃;只求过往化为云烟,但有些事不是说忘就能忘的。
美眸透露无力感。只要勾起一小段记忆,所有的过去将会接踵而来浮现脑海里,不论你接不接受,犹如走马灯重放一回。
她抱持许多遗憾,愿在谷里孤独终老,但茹芯突如其来的离去改变她的决定。
顶上翻涌的云海,古木苍松仍旧青翠,天地不停在动,万物新旧交替,而她人生黄金岁月全在幽静的深谷里。
逃了五年,以司徒灭日的耐心,他必定设下天罗地网等她出现;若出谷,她费心躲藏的岁月不就白费?
可是,茹芯若让有心人抓到,那后果将不堪设想。
记得回来、记得回来啊初月缓慢闭起眼,悠长轻吐出她这辈子忘不了的姓氏,内心挣扎着该不该出谷。
殿春多雨,周密地覆盖擎天堡每个角落。
日落而息,堡内所有人回房休息,而在堡后仆奴宅院内,休歇的仆人们趁空闲话家常。
惟有堡中右旁充满诗情画意的亭台楼榭亮有照路灯火,悄然无声。
清幽古朴、清水环绕的水榭,停小舟处的平台旁那盏宫灯每晚必点,像指引某人好回来这儿似的。
身着玄衫的男子拎了一坛酒,轻功了得地踏水来到这独立小湖中的竹阁,动作利落地立于停舟的平台上,抬眼盯紧那盏精致的五角宫灯,睹屋思人。
这里是一位姑娘的闺房,他最在意的姑娘。
他们七年前相识,他却用了五年的时间找她、等她,盼她有一天能回到他身旁来,满满的期待却随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几乎快消耗完他所有的耐心。
“你为何离开,为什幺不回来?”司徒灭日发泄似的仰天怒吼,饮了一大口酒,空洞木然地看着宫灯。
当年的他是算日子想等待她及笄之年,好论及婚嫁娶她为妻,反正他看对眼的姑娘仅有一位,而她竟来个不告而别。
好,就算要离开也总该有个理由吧!她说也没说声就走人,任一票人出门找她,更找不到那该死的踏雪寻梅谷在哪里?!
她一定是躲回山谷!
思及此,司徒灭日对高挂天空的洁月,恶声恶气地指天骂道:“古初月,你好样的,若让我找到你,你这辈子就完了。”
堡里众人皆知,他们英明神武、性情据傲的少主人,这几年来不时对月狂怒叫嚣,咒东骂西全为一名姑娘。
那位美若天仙的姑娘对少主人意义深重,也难怪这位人中狂龙国遍寻不着她而对月怒吼。水面上拂过一道诡异的风,司徒灭日敏感地察觉
后方有股压迫力道,倏地转过身,挥手别开那人的魔拳突袭。
“你是谁?”他怒不可遏地瞪紧蒙面黑衣人。一肚子的火正愁无处发泄,正好来个倒霉鬼。
黑衣人不语,抡起拳头伸展拳脚和他正面交锋,小平台上两抹身影打得如火如荼,敏捷利落的身手分不出高下。
司徒灭日迅转身一记强而有力的旋腿,被人挡了下来。
“需要置人于死地吗?司徒。”蒙面人含笑问。
他放松拳头,皱眉瞪向好友。“明知我心情不好还来惹我!”话落,提起酒坛企图借酒浇息怒火与烦躁。
“就是知道你心烦才奉陪打一架,这样还不畅快?”黑衣人取下面罩,席地而坐取饼他手上的酒坛饮酒解渴。“好歹你是皇亲国戚,又为擎天堡少主,只要亮出名号,美人自动排队任你选,何必只执着一位,苦了自己。”
类似的话他劝过多次,不晓得他听不听进心?
女人嘛,再找就有,他实在看不惯堂堂男子汉为了个女人念念不忘,心境几乎快因爱转恨,这又何必呢?
司徒灭日抢过酒坛,竭力克制酝酿许久的怒火“你不明白初月对我的重要性,再多话,我很愿意当阎王,让你体验何谓拔舌地狱。”
恐吓达到他想要的效果,黑衣男闭嘴好会。
过了会,黑衣人好奇打量喝闷酒的好友,笑问一个有趣的话题“该不会当年的你吓着小姑娘,再说女人家敏感,容易大惊小敝,或许因为如此,她才会来个不告而别逃开你的魔掌?”
此话一出,他脑袋挨上一记爆栗子。
“我司徒灭日是什幺人?岂会对未及笄的小姑娘动手?!你思想**、心思不纯,与你做朋友简直污辱我的人格,我看以后我们别再来往。”以免污染到他。
他承认,他与初月相见那刻起就喜欢上这位来自险峻奇谷的女孩子,然亦谨守礼分相待,从未有逾矩行为。
想念那位医书不离手的小姑娘,想念她分类药草的专注神情,他想念她的一切、一切
他不要命地猛灌酒,着实吓人,黑衣人连声安慰“这种喝法是会伤身的。”
‘你没遇上真爱,所以无法体会她在我心里的地位无人可取代。”司徒灭日已有三分醉意,迷蒙的眼仰望安详静穆的洁月,叹道:“总有一天,你会了解我的感觉。”
“我不相信一个人能躲在山里一辈子,她会出来的。”黑衣人拍拍好友,鼓励续道:“擎天堡银子多、探子也多,注意古初月的行踪虽已好些年未有消息,但今年春天一过,你的好运将降临。”
司徒灭日纳闷地瞧向又摆出半仙嘴脸的好友。
黑衣人眨眨眼。“我算过你今年会有桃花运,是好运也是转机;本仙人向你保证你心仪许久的佳人今年必定出现。”
“初月会出谷?!”他乍喜,这事有可能吗?
“应该是她吧。”为慎重起见黑衣人屈指再算,肯定续道:“是她,但要逮她得费点心思,你现在就该准备、准备。”毕竟古初月不是寻常女子。
司徒灭日沉吟好会后,将酒坛塞给他。
“谢谢你,这酒就算我请你。”
黑衣人安心一笑。“难得擎天堡少主会请我喝酒,那我再向你讨杯喜酒,到时记得请我来喔。”
“若初月愿意嫁我,这杯喜酒你一定喝得到。”
出滇东,来到古运河与扬子江交会口,这里是南北出运的枢钮地,商旅来往、四通八达。
繁华的城镇,来自各地的商人行旅,但她的出现特别引人注目。
倾国倾城的容貌加上一袭素白衣衫,宛若月娘下凡,美得浑然天成;而脚旁毛皮乌黑的豹子优雅地随主人前进,尽责地保护主人。
初月明白众人瞧她的眼神,她带着豹儿来到人多的地方,确实有点招摇,却也无可奈何。
话说半个月前,她决意出谷来扬子江下游找茹芯,但豹儿硬要跟着她出谷,百般无奈下只好让它跟着,希望快点找到人,也快快回谷。
“是该往哪里走呢?”初月无措地站在两道交汇口。
茹芯的家乡在哪?
她不晓得正确所在地,只隐约记得那丫头曾说过她的家乡在扬子江下游的小镇,但大城小镇这幺多,到底是在哪?
当她发愁之时,旁边的一家医馆老大夫挥手赶走一名穿著褴搂的小女孩,小女孩掩面哭泣,好不可怜。
初月好奇地走向她,友善地轻拍她的秀肩。“小姑娘,为什幺在哭?”
伤心欲绝的小女孩顿住泪,放下手瞧瞧面前美丽微笑的陌生人。
‘大姐姐,大夫不到我家去帮娘治病,说娘快死了,要我留下银子好办后事。”提到伤心处,泪水如雨一颗颗爬满她的脸。
初月理出重点,美眸瞪向见死不求的老大夫。
自私者不配当大夫!
与她朝夕相处多年的黑豹岂会不知主人心头的想法,咬扯她的裙角似乎要她别多管闲事。
好不容易出谷她当然想帮人治病,一时兴起,忘了那股未曾停止找她的势力。
初月不理会黑豹,亲切地牵起小女孩的手,笑得和蔼可亲。“姐姐会点医理,带我去你家,我帮你娘看病。”
小女孩喜出望外,觉得面前穿白衣的姐姐很像右手端瓷瓶,左手捻青竹的观音菩萨,她一定是上天派来救娘的仙女!
她反手牵紧初月“我带你去。”
黑豹只能无奈跟上,谁叫它跟出谷就是要来保护主子的安全。
在她们离开后,坐在小巷旁卖蔬菜的老头子由篓筐里取出只信鸽,漾起不符合年龄的笑容看信鸽展翅高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