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芫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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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要闹、要吵,绝对要让他们没有宁静如意的生活。

    昕香坐在沙发上,手里抓着一包安眠药,她非常确定这样的剂量只会让她昏睡,而不会致命。

    约略等了十五分钟,她才缓慢地-一吞下药丸,坐在门口等他。

    她知道他一定会来,他虽然对女人一向无情,可是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六年了,在他身边待的够久了,久到对他几乎了若指掌,所以他会有什么反应她太清楚了。

    尤其现在他又急欲保护蓝素梅那贱丫头,为了她,他一定会跑这么一趟的。

    这只是开始,从今尔后,她将不断发出状况来骚扰他们,就算真的争不过蓝素梅,她也要让过得很痛苦、内疚。

    头开始有点晕,也有点想吐了,她让头垂着门柱,自怜自艾地笑着:

    “爱一个人爱到要以死相逼,想来也很惨了。”

    仰着头探望星空,她哀叹呻吟:“放不开呀,就是放不开呀,我有什么办法?”

    无法再假装不在乎,无法再做不出声的旁观者,她压抑的极辛苦,情绪即将引爆开来了。

    如果最终一定要失去仕伦,她情愿是轰轰烈烈、热热切切的表现她的感情,而不是闷声不吭地离去。

    “不甘心哪,老天爷,我好不甘心哪,我百般委屈忍耐,为的就是能够留在仕伦的身边。我可以忍受他去亲近别的女人,可以忍受他对我视若无睹只求肉体享乐,我也可以忍受他的无情,但我就是无法接受他把我当垃圾般一脚踢开,粉碎了我最卑微的希望。”

    她开始迷迷糊糊、细碎地边说边哭,她好苦、好苦哪。

    “昕香!”车子“轧”地一声停住,跳下一名男人,他三步并两步地冲到几乎躺在地上的昕香身边,看着她那张黄腊的脸,忍不住吼了出来。

    “该死!你真的吞安眠药?蠢女人,你真是个蠢女人!”

    昕香已呈半昏迷状态,她又哭又笑:“对呀,我好蠢喔,守着一个没有心肝的男人整整六年,他再野、再花心、再无情我都承受下来了,这世上还有谁比我更能容忍他、更爱他?可是他一点也不感激,有了新欢就抛弃我,我呜心好苦哇”

    “昕香”

    他难过地抱起她,她一向坚强,一向懂进退,一直以来他以为她跟他是同类,属于不会被爱牵绊的人种,不料他陷落了,却是为别的女孩,而她根本只是在强撑坚强不在乎的假象。唉!她为何不早表现出来呢?否则他也不会留她在身边这么久,耽误她的青春,让她愈陷愈深

    “告诉我,你爱我吗?”声音微弱的如梦呓。

    故意忽略她的问话,仕伦不想再刺激伤害她。

    “昕香,你吃了几颗安药?”将她抱到车上,他边倒车边问。

    “你爱我吗?仕伦。”她固执的像头骡子。

    他沉默不语,只是一迳催紧油门往医院飞奔。

    “你不爱我,我知道。”她想哭却没力气,因为好困,好困喔!

    “没关系,你不爱我没关系,只要我是爱你的就好了就好了。”勉强说完,她立即沉沉睡去。

    眉头深锁,仕伦只能尽力把她送到医院急救,陪伴她直到她清醒。

    “仕伦”意识恢复的她张着哀怨的眼,神态疲惫地瞅着他看。

    隐忍着脾气未爆发,他只是冷硬着脸好言相劝:“我只能救你一次,若你还爱惜生命,你就不该以死相逼。你我早已无缘,苦苦相逼只会断了我们的朋友情分,你——”

    “我不要当你的朋友。”她厉声打断他的规劝:“我要的是当你的情人。”

    “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想她断念,所以严厉而无情”我要的人不是你。”

    “她有什么好?她比我美吗?比我爱你?比我更了解更懂你吗?”她的脸色苍白,更因为激动而显得脆弱。

    “她或许没有你美、没有你懂事,但她却是为我所爱。”他平静地说。

    “你爱她?怎么可能?你怎可能会爱人?”她唾弃他的说法:“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世事就是这么无厘头,你我相识多年,即使肉体再贴近,你也无法进人我的内心,但我与她头一次碰面,我对她就产生不可能会有的爱怜与惺惺相借之感。从那一刻开始我的心就深植着她的倩影,即使我想否认,想抗拒都没有用,因为事实就是——我深受她所吸引,无法抗拒地爱上她。”他严肃地说道。

    “我不接受这说法。”她不平道:“如果她长得比我美比我更优秀、比我更懂得迎合你的心,甚或跟你在一起比我久,那么你选择她,我输的心服口服,但是现在她根本无须努力就只靠一个缘字就把我辛苦维系六年的感情破坏殆尽,这教我如何忍得下这口气?”

    “如果你要的只是一个理由,我或许可以满足你。”

    “什么理由?你说。”

    他定定地凝望着她:“她是处女,而你——不是。”

    “该死!”她痛苦地呻吟着:“因为她是处女,所以你选择她而放弃我?”

    “是的。”他部分承认。这是男人自私的心态作祟,但并不是他选择素梅的主因,可是为了断绝昕香的纠缠,他情愿让她恨他。

    “你给了我一个无法反驳的理由。”她仰头大笑,笑的连眼泪都流出来了。”我恨你!麦仕伦,你太可恨了!”

    “我本来是卑劣之人,你实无须浪费生命在我身上。”站起床侧,他袖手旁观于她的痛苦。

    流着泪、红着眼,她咬牙切齿地说:“你要我放过你好跟那贱人双宿双飞?你痴人作梦!”

    说着她用力拔掉手上的插管,奋力坐起。

    “昕香,你做什么?”他趋前想按住她,但昕香抗拒地疯狂挣扎着。

    “我要让你一辈子内疚、一辈子良心不安,即使跟她在一起也永远无法获得快乐,看到她就会想到我。”她疯狂的如母夜叉,令人无法置信。

    “昕香、昕香,你冷静一点,冷静一点。”趁隙按了叫人铃,什伦是无论如何也不放她走出病房做出伤人亦伤己的憾事。

    “冷静?冷静?你叫我怎么冷静?这六年来你知道我是怎么走过来的吗?眼睁睁看着你女人一个换过一个,你从不担心、在乎我怎么想,心会不会痛,现在你竟然还叫我冷静?你要抛弃我,另结新欢,你竟然还要我冷静?”她尖声吼着,奋力踢打。

    没办法,什伦只好挥掌打了她一巴掌,打散了她的疯狂与不理智,她呆楞地看着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敢动手打她。

    “我从未给你承诺,从未告诉你除了性以外我对你还有其它奢想,我以为你够成熟,玩得起不负责任的游戏是你改变了自己的游戏规则,是你自以为是以我女友的身分自居。事实上,我从未瞒骗过你,而且我一直不断在告诉你,你对我的意义跟其他过往的女人是相同的,你们都只是我的床伴而已,仅只是床伴而已。”

    “如果我不是特别的,为什么你要留下我达六年之久?”她面容呆滞。

    “我没有特别留你记得吗?当初我们说好的是不合即散,那是很自由意愿的,虽然我没有提出分手的话,但我也没有留恋于你。我依旧照着当初的约定,自由选择喜欢的床伴,让彼此的关系只单纯建筑在肉体上。所以我不懂,我这么自私的作法为何还会让你以为我对你是特别的呢?有哪一个男人会这样对待他在乎的女人?”望一眼飞奔前来的护士,他依旧坦诚不讳地说。

    小护士见昕香手上的插管被拔起,很不高兴地想拉她的手重新插管,但被昕香不合作地甩开。

    “小姐你”“不要理我,让我跟他把事情谈完。”

    反正三更半夜也没多少事可做,小护士索性站在一旁看他们谈判。

    “好吧!等你们谈完我再动手替你插管。”她手插腰站到窗户旁。

    没人理会她说什么,昕香继续先前的话题:

    “虽然你的行事方式特异,但我以为那是你天生就如此,你对每一个女人都很好,即使不干涉到感情范围,可是我不信没有爱会有性,你到底是喜爱我的,所以才会与我持续维持的,不是吗?”

    “你错了。”他摇头:“我确是可以把爱欲分开,且分的极清楚,我有爱,可惜不是对你或任何女人,唯独对‘她'是如此。我对在乎的女人是极具占有、保护的,我只会把'她'包覆在羽翼下照顾,而不是成天不闻不问,只在肉体需要被满足的时候才会出现,为了我爱的人,我也是懂得收敛、牺牲的,所以在考虑到'她'的心情后,我决定要放弃以前的荒唐行为;只守住'她'一个人这样的态度和心情才叫**,你了解吗?昕香。”

    “我不了解,我不想了解。”她惨兮兮地哭着,拉起白色被单缩在床上哭泣。她好嫉妒、好嫉妒啊!

    “昕香,感情的事是完全无法勉强,你放弃执念吧!让你自己去享受真正的爱情,去找个正常的男人爱人也被爱,苦守着我完全没有好处,因为我已打定主意,除了”她',我不会再碰任何女人了。”他温和低语。

    “求求你,不要放弃我,我情愿当小,情愿一辈子做没有声音的地下夫人,只要你不说,她永远不会知道的,好不好?好不好?”她拉下床单,苦苦哀求。

    “昕香”他很为难。

    “你可以同时拥有她和我,我发誓我决不跟她争,也不再吵闹,你爱她也好,不爱她也罢,我完全不干涉,甚至甚至你们将来结婚了也无所谓,只要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就足够了。”如果不是身体太虚弱了,她真想仆倒在他脚旁哀求他。

    “昕香,你怎么说不听呢?”她的条件很诱人,老实说他是有点心动,但他理智的抗拒诱惑不肯屈服。

    “失去你,我一定会死的,一定会死的。”她修兮兮哭着。

    “唉!”看情况,再谈下去也是惘然,只好先安抚她别想不开再说了。”这件事你让我想一想好吗?”

    “真的?你真的愿意考虑?”

    “让我想一想,你唉!算了,反正过几天我会给你答覆的。”应付女人真的很累。

    “好,这几天我会好乖、好乖,不吵你,让你慢慢想。”她满心欢喜的破涕为笑。

    看看时间,仕伦假借出去抽烟好打电话给素梅,让她安心。

    仕伦前脚一走,小护士就靠过来,一脸不以为然地边替昕香打针,边说教:

    “为这种没心肝的男人自杀,实在太傻,太不值得了。”

    没想到原本哭的可怜的昕香竟然冷着脸笑道:

    “自杀?你以为吃那几颗安眠药真能死人吗?”

    小护士闻言为之一愣,顺口问道;”难道你不是存心想死?”

    昕香冷眼脱着她:“你看我像是个白痴吗?”

    “不像!”事实上她看起来倒像是个很会算计人的阴谋者。

    “白痴才会自杀。”她冷哼。

    而只有聪明人才懂得以死要挟好达到目的,但前提是,她得非常有勇气,拿捏尺寸得当才不会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小心别弄假成真了。”小护士听懂了,依旧不以为然。这世上有太多自以为聪明人,却往往聪明反被聪明误。

    真正聪明的人是该见苗头不对,立即抽身闪人的不是吗?死缠烂打是最愚蠢的事,既浪费青春,又浪费精力,很不划算。

    “真如此,死了也活该!”她的眼神好冰冷好犀利,像把刀。

    这种人是劝不醒的,小护士懒的再理她,反倒是同情起被玩弄股掌间的仕伦。

    谁对谁错在这两种人身上是无法真正厘清的。

    “你好好休息,别再乱拔针管了,小心弄破血管可是得不偿失。”小护士好心警告着,说完也没理她就走了。

    “哼,拔针管可是很痛的,我才没这么自虐呢!”昕香想了下,合上眼认真休息。

    没多久仕伦回来了,见昕香闭眼休息,心想也该回家洗澡换套衣服准备上班,只是才转过身想离开,昕香却开口说话:

    “你可以在医院陪我吗?”

    以前她从不作要求的,现在她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我还有工作——”他想拒绝,不愿浪费太多精神在她身上。

    “求求你,只要一天就够了,我会怕、不敢睡。”

    她看起来仍苍白而虚弱,仕伦并不觉得内疚或愧对,只是单纯的同情心作祟,心想:她跟着我不论公私已有六年的交情,撇开私事不论,就以身为她的顶头上司的身分来说,照顾一下助理应该也不为过吧!

    “那好吧!我就在这里陪伴你,你安心睡吧!”走到一旁沙发椅坐妥,他很认命地说。

    “谢谢。”她露出欣慰的笑容,果真极安静听话的睡着了。折腾了一个晚上,她也累了。

    “孝智,你看我该怎么办才好?”素梅趴在自家阳台,隔着些微距离询问一脸严肃的孝智。

    他俨然已成为她的知己,感情上的军师。

    “你要盯紧你的男人,千万别让对方有机可趁。”拨弄着头发,他说。

    “怎么盯?自昕香吞药自杀那天开始,只要有事没事她就会出一些状况来让仕伦收抬,而且常常在三更半夜打电话要仕伦过去陪她,不是喝醉了酒,就是遭小偷,要不干脆说看到鬼唉!般得仕伦有觉没得睡,白天上班又担心她在公司疯搞垮他在工作上的努力。看见他为了她精神不济,显露疲累,我看了都心疼不已了,哪还忍心增加他的压力或负担呢?”她哀叹。

    原以为得到仕伦的爱,从此就该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谁知道这才是恶梦的开始。

    “其实对付这种人的最好方式就是不要理她,要死也让她去死,免得惹人厌。”孝智翻着白眼,他们就是太仁慈了,所以养刁了对方。

    “仕伦也是这么说,可是他有他的顾虑,譬如工作、譬如我。”

    “很简单嘛,叫你的爱人同志把她给辞退,然后又搬家,看她还能怎么办。”

    俗话说——遇人不淑,大概就是此景最佳写照吧!

    “事情没有你说的简单,家是可以搬,但工作呢?辞退了她并不能保证她不会到公司闹。仕伦他毕竟是个男人,他好面子,除非他也辞去他的工作不干,否则这件事就要没完没了的牵扯下去。”意兴阑珊地摆着手,她反靠着墙壁说。

    “要他也辞掉工作似乎很不理智,可是除此以外难道已无他法了吗?”孝智也跟着她反靠墙壁。

    “仕伦是说,也许跟她长期拖战反而会把事情淡化,所以他情愿让事情就这样拖着。”素梅表情呆板,似乎这件事对她已不再影响;事实上,那只是表面,还有一件事始终困扰着她。

    “位置占久了就是她的,你不担心会发生情况逆转吗?”看着她的反应,他反而有些替她着急。

    “我担心啊,可是又怎么样?她就是不放手,唉——”叹了一口长气,她趴在阳台,将下巴靠在矮墙上。

    “你可以跟仕伦马上结婚啊!般不好她反而会死心哩!”他像发现金矿般叫了起来。

    “仕伦跟我也讨论过这个可能性,可是他说这么做有潜藏的危险性,怕一下子激怒她又疯狂傲出什么事来伤害我们,而且仕伦也认为这么做会委屈我,所以情愿耽搁。”

    话是这么说,但有先入为主的观念存在,素梅怀疑这只是仕伦逃避婚姻的另一项借口罢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好吧!你们只好带着这个拖油瓶一辈子生活在三人世界中吧!”将手一摊,孝智也没辙了。

    三人世界?素梅苦笑说:

    “你形容的真是恰当,这个礼拜六,仕伦就要跟这个拖油瓶去香港出差三天,只要一想到他们就要朝夕相处整整三天,我就——”

    “你也跟去嘛。”他建议。

    “对喔!”她眼睛一亮,随即又灰黯了下来。”不行呀!我如果提出这个要求仕伦一定会马上捉狂,说我又不信任他了。”

    “你可以假借想出国游玩啊?”

    “是权宜之计没错,但我可以次次都跟着他们出差吗?可以为了怕他们孤男寡女的发生什么事就常向公司请假,好让我的老板有借口把我踢出去吗?”

    “你太忧柔寡断了,再想这么多,当心你的男人被拐走。”伸出手敲她一记,孝智很不欣赏地说。

    “可是”

    “有什么好可是的?这个世界早已是弱肉强食的世界,谁够狠,脸皮够厚,世界就是他的,像你这种宅心仁厚的家伙只有被欺负、被掠夺的分。”说这话的孝智一点也不秀气,像极有担当的粗犷男子汉。

    她沉默,她应该学习昕香的精神不顾一切去争夺吗?可是这么一来被伤的遍体鳞伤的将会是仕伦一个人,她舍得吗?

    咄咄逼人的女人绝不受仕伦认同,她相信仕伦会喜欢她是因为她有悲悯他人的特质吧!

    她应该相信仕伦,对,应该更相信他才是。

    “我不会去的。”最后她决定道。

    “为什么?你这个笨女人。”他哇哇叫。

    “我应该以行动来支持他,而不是扯他后腿,我要信任他,要让他知道我有”一双厚实的手悄然揽上她的腰,她惊讶地住口,转头却跌入仕伦温柔的怀中。

    “谢谢你的信任。”他含情脉脉。

    “你不是在加班吗?”攀着他的脖子,她喜悦地问。

    “提前把公事办完就赶回来了。”他笑着亲了她一下。

    “咳、咳!”孝智在一旁羡慕的眼都红啦。

    仕伦挑眉戏谑问道:“你没事干吗?”

    “咦?噢,对了,我想起来了,我明天要交作业晚安,两位。”对他就是又爱又怕,没办法。

    见孝智火烧**地逃开,素梅有些于心不忍地责怪仕伦:

    “你对他就不能和善一点吗?他是我的朋友耶!”

    “除非他变性成为真正的女人。”没有商量余地,他揽着她走人屋内。

    希望孝智没听到这句话,否则他可能为此而真跑去变性,那可就糟了。素梅担心地想。

    电话响起,两人不自然对望一眼。心知肚明那一定是听香打来的,她就是存心不给他们在一起的机会。

    素梅偏过头不发一语地看着仕伦,那眼神有委屈、痛苦、不舍与坚定的信任。

    仕伦突地抓着她的手往外走,今晚他不希望让昕香夹在两人中间,他只想与她度过一个不受打扰的晚上:

    “走吧!我们去看电影。”

    “可是”回头看了一眼仍在响的电话。

    仕伦捂住她的耳朵,低头亲吻她一下”就让今晚只属于我们俩好吗?”

    “仕伦”她眼红了,他的选择如此明显,她还需要怀疑吗?

    朝他一笑,牵着他的手,两人抛下多日累积的阴霾,轻松喜悦地出们去。

    手擦指甲油,弯着脖子夹住话筒,昕香让电话一声又一声地响着。

    没有人接?没有人接?为什么会没有人接?

    气怒地把电话扔在床上,没两分钟,她又拿起电话试了一遍,还是没有人接。

    “想甩开我?”她冷笑,拿起车钥匙就冲出门去。”别以为你们不接电话,我就拿你们没有办法。”

    凭着一股气,她冲到仕伦家,也不按门铃,拿起仕伦向她讨了多次的钥匙就开,这才讶然发现:“该死的麦仕伦,竟然把大门的钥匙给换了?”

    跳脚已无济于事,耐着性子,她猛按门铃不放,就不相信他们能够躲多久。

    “喂,小姐,你找谁?”被门铃惊扰,孝智禁不住好奇地探头一望,心里已然有谱。

    收敛凶相,昕香温和有札地笑问:“小弟弟,这家主人不在吗?”

    “好像出去了喔!”孝智故意迟疑了下才说。

    “真的呀!这么不巧。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我有要紧的事找他。”昕香笑容亲切地说。

    “我不清楚,我跟他们不熟。”他无辜摇头,鬼才告诉你啦。

    “那打扰了。”一转头立即冷了脸部笑容,她知道他们肯定是为了回避她的打扰而出门的。二话不说,她马上打仕伦的手机号码,果然,连行动电话也没开。

    “可恶!”她生气地直跺脚。

    为了安抚她,这阵子仕伦都在跟她打烂仗敷衍她,不再严厉拒绝她的要求,却也不肯正面答覆她,他就这么跟她耗,企图想把事情淡化。

    哼!她是白痴吗?难道会看不出他的企图?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当一个人是豁出一切、打算连命都不要时,事情就绝不会简单收场的。

    “躲!我看你能躲到什么时候。”低啐了声,她心里有数地又回头望了一会儿仕伦的家,确定里头真无半个人后,才不甘愿地离去。

    这个女人好悍哪!书呆美人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嘛!惨了,我看不久的将来,素梅一定是哭着被赶出麦家的那个人。躲在窗帘后偷窥,孝智不由得替素梅担心。

    不喜欢女人是明智的。他真替自己庆幸。

    一连六天,都没有接到昕香骚扰的电话,在公司,她的表现除了称职以外几无可剔,就在仕伦以为她已然死心的当口,她突然委婉相约:

    “麦先生,今天下班后你有空吗?”

    面对她的和善有礼,仕伦却是满心警戒:“对不起,我有事。”

    他的拒绝是意料中的事,昕香露出尴尬万分的笑容解释道:

    “对不起,我只是有事想请教你,不是——唉!”

    宛如变成另一个人般,仕伦更加疑心地盯着她瞧:“是什么事?”

    不料她竟脸红羞涩轻笑:“最近有个男人在追我。”

    “真的?”是喜事,大好的喜事呀!

    “在pub内认识的,他对我很好,我对他的印象也不错,只是——”说着她眼神一黯,未再说下去。

    “只是怎样?”听说她有新男友,仕伦高兴都来不及了,多盼望她能因此而撒除对他的迷恋哩!

    “只是有过前车之鉴”她怨嗅他一眼,低下头说:“我已经丧失正常的判断力了。”

    “你希望由我来评估这个男人?”他了解她的心情。

    “我只是不愿再重蹈覆辙,我想要一个真正爱我的男人,可是我又怕那个男人只是想玩玩而已,所以我希望你能帮我评估看看。听说男人看男人是最准了,也许你可以帮助我认清那个男人的真正面目。”

    这两个月来的经历明显已削弱她的光芒与自信度,她看起来不再如以前明艳亮丽,也不再是眼中闪着怨火的可惜女人了,她看起来成熟依旧,却显得小心翼翼且内敛。

    “我当然可以帮你这个忙。”他并不排斥帮她。

    “真的?那今天晚上——”她笑着。

    “我可以陪同你,不过我希望能携伴参加。”

    她无所谓地笑着,面容平静地说:

    “本来我是不反对你带女朋友一起来的,但在此敏感时刻,我希望你能退一步替我着想。我对你,你应该还看得出是余情未了,只是爱上你太累了,我想跳离,却只能借助外力的帮忙,所以我不排斥让别的男人追求我,说是利用也好,反正我只求能借此而逐渐放弃对你的感情,目前我最不需要的就是接受刺激又勾引出别的情绪来。所以你要嘛就干脆一点的帮助我,要嘛就拒绝我算了,无须再做别的事来伤害我。”说到最后她又露出悲伤的表情。

    “昕香,我也希望你能够找到真正爱你的人,所以好吧!我就答应你的要求。”仕化被她的话打动了,毫不犹豫就点头。

    “谢谢你。”她红着眼却是面露感激。

    “是我欠你的。”他诚挚地说道。

    低着头,她将一间pub的名片放在他桌上,只简单说:“今晚八点见。”

    “好,我会准时的。”他应允。

    “那我去忙了。

    “嗯。”整天,仕伦都在偷偷注意昕香,但见她工作态度认真,不再有意无意走进他的办公事假借公事之便想接近、挑逗他,也不再露出痴迷的眼神追随着他的身影,仕伦这才真正放下心头的那块大石,诚心祝福她。

    “我一定要把这件好消息告诉丫头,让她也开心一下。”仕伦立即拿起电话拨接到素梅上班的地点。

    “真的吗?”素梅一听并未显露兴奋之色,反而有丝焦虑:“这会不会是她新发明的花样?”

    “本来我也在怀疑,可是看了她最近的表现,我实在有理由相信她已经放弃再纠缠我了。”只要是人都有自尊,他相信昕香是不可能放任她的自尊被人长期践踏的。

    “真是如此就好了。”她可没有什么信心。

    “丫头,咱们姑且相信她这一次,今晚我就陪她去pub见她的男朋友,到时候事情自然真相大白。”

    仕伦都这么说了,她还能反对吗?

    “无论如何,你千万要小心行事,别上她的当喔!”

    “我有这么呆吗?”他笑,笑的自信满满。

    “唉!我真不愿你再跟她私下会面。”她烦恼地前咕。

    “丫头,你这是又不信我了喔?”他戏谑地说。

    “才不是哩!”她赶紧澄清:“我是不信任她,怕她又在耍诡计陷害我们。”

    要他替她的新男友作评估来约他私下会面,理由确实薄弱,教素梅怎么也无法信服。

    “丫头,我只想尽快将此事做个了断,再来好好地谈谈我们的事。”不愿再谈论昕香,他转开话题说。

    “我们的事?”她的心狂跳着:“我们有什么事?”

    “经过昕香这一闹,我突然厘清了很多先前错误的观念。我想,是时候我们该找时间会见见彼此的家人了。”他笑着想像她此刻的表情。

    “你你是说真的吗?”她突然口吃。

    “嫁给我,小处女。”他温柔低唤。

    紧握住话筒,她已经高兴的说不出话来,只是不断地哭着。

    “你怎么了?不愿意吗?”他急急追问,莫不是她已改变主意了吧!

    “不是,不是。”她哽咽道:“我只是觉得太突然,太突然了。”

    “那么,你愿意嫁给我吗?丫头?”再一次,他求婚。

    “愿意、愿意,早八百年前我就说我愿意了!”不顾形象,素梅高喊。

    “丫头,我爱你。”

    “我也爱你,好爱,好爱你。”

    人生至此已是心满意足,唯一的遗憾就是——他脱了一眼仍沉浸在工作中的昕香,低声说道:

    “今晚等我的好消息。”

    “嗯。”也该是苦尽笆来的时候了吧!素梅天真地想。

    这下子她有脸回家见母亲了,要是母亲看到带了个如电影明星的男朋友回家,不高兴的晕倒才怪。

    结婚,不再是遥不可及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