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微服私访的巡抚?

淡烟笼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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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差厌恶的一推,老人一个趔趄,摔到了地上。

    夏侯宁心中一惊,毫不犹豫的上前,去搀扶老人。

    那些官差没有阻拦;反而是嫌弃老人动作慢了,有一人等的不及,抬起腿一脚便踢在老人的后腰上,

    “快着点儿!”

    “你要干什么?!”

    夏侯宁对他怒目而视。

    “哟!还真有管闲事的,敢给官爷叫板!”

    那个官差叫嚣着,向着她凑了过来。

    四周很快围了一圈的人,不敢对官差怎样;反而对着“管闲事”的夏侯宁指指点点的。

    “喂,你瞧!”

    有一个官差发现了夏侯宁额头的花钿,招呼着别人看过来,

    “她头上……这不是……”

    那个官差的话还未说完,郦昭煜已经怒了;他闪身上前,挡住夏侯宁身前。

    这道疤已经成了他心底无法弥补的伤!

    那官差惊异的目光中还透着嘲弄,让他再也无法镇定,刚要上前给那人一点教训,夏侯宁连忙起身,拉住了他。

    她有些担心的看了看那些官差,冲着他摇了摇头。

    她的意思他明白,他的身份特殊,一暴露将是无尽的麻烦。

    面对她关心,他满心的欢喜,唇角上勾,彰显出他此刻心情良好;看来不白替她出头一次,也算小小的有个回应啊!

    “不服啊,兄弟们,他想闹事儿!”

    那个官差仗着身份,仗着人多,立刻炸了毛。

    “各位官差大哥,你们抓差办案,我们没有阻拦的意思;老人家上了年纪,行动有所不便,请各位大哥多多担待一些……”

    夏侯宁一手扶着老人,一手紧紧地攥住了郦昭煜的衣袖。

    郦昭煜几时受过这等的挑衅,一时怒火上攻,却是脸色猛的苍白起来。

    “主子!”

    田青及时的赶到,掏出一粒丹丸塞到他的口中。

    “原来是个病秧子,要是被我们气死了,岂不被讹住了……”

    “走吧走吧……少惹点事,老爷再三嘱咐让安分些……”

    另一个官差打着圆场。

    “就是就是……听说,太子爷还没离开益州呢,咱还是少给老爷热麻烦吧……”

    又过来一个官差,帮着之前那人,架起老者就走;一个跟在官差身后的穿紫色绸缎衣服肥胖的中年人,不屑的瞅了他们一眼,也紧紧跟在后面。

    “君扬……”夏侯宁搀扶住他,他的样子明显的病得不轻,她再是狠心,也强硬不起来了。

    “我没事……”他心情极好,满眼都是笑意,及时的握住了她的小手。

    “主子……”田青冷眼看着那一队官差离去,扬手招呼暗卫。

    敢这般的忤逆主子,他们找死!

    “先打听一下是怎么回事。”有宁儿的关心,什么也不重要;那个官差再怎么嚣张,他还没放在眼里。

    说着话,不动声色的,又将那纤细的五指和他交握,拉住她,随着人流跟着官差而去;抑制不住的笑容从唇角、眼角不加掩饰的流露。

    刚到县衙门口,田青也跟来了;望着县衙门口一圈一圈看热闹的人群,他头痛万分。

    这么多的人,鱼龙混杂,让他怎么能护得了主子的周全?

    招招手,几个暗卫不动声色的融入人群中,站在了郦昭煜的身旁。

    郦昭煜不悦的蹙起了眉头,微微一侧头,田青便凑到他的耳边,

    “主子,问清了……”

    “讲!”

    “老头是一个赶车的,刚才不小心撞死了一头猪;就是那个刘财主家的……”

    他指了指堂上坐在一旁,穿紫衣的肥胖的中年人,继续说道,

    “有人建议老头把马赔给刘财主;不料,两人都不同意;刘财主嫌马瘦,要老头额外再赔五十两银子;这个老头家里全靠这匹马拉货挣钱,不同意赔马,又出不起银钱,这才经了官……”

    郦昭煜一边听着,一边观察堂上的变化。

    老头跪在堂上,苦苦哀求:

    他的家中有老人,还有孙儿;儿子身在军营,每个月就靠儿子捎回的二两银子,还要加上每天他给人拉脚挣点散钱勉强度日;这要把马也没了,以后的日子真是不堪设想;所以,这一时半会儿的实在出不起……

    刘财主冷笑,

    “你要没银子,你的孙子还能念书?分明是狡辩!老爷,这等刁民,不用刑是撬不开他的嘴的!”

    “老爷,不是啊……”老人慌乱地冲着堂上解释,“孙儿只念了一年书,那是碰到了个好先生,以后不做睁眼瞎就好;可那是前年的事了,跟这没关系啊……”

    “……”

    刘财主和县令又在说什么,夏侯宁是一点也听不下去了;看那个刘财主在封平是有一定影响的,那个县令的话不多,几乎全是那个刘财主在“审”;这样下去,那个老人肯定吃亏!

    担忧着老人,望着堂上,另一只手用力的拉了拉郦昭煜的衣袖,

    “喂,你有办法么,帮帮他……”

    “你求我?”郦昭煜宠溺的望着她,扬起一个笑容。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对他来说是多么的亲昵和依赖,一时红了脸;却又不甘心,微微撅起嘴,白他一眼,

    “讨厌!现在哪有心情开玩笑!你帮是不帮?”

    帮!怎能不帮!

    心情愉悦的把他们相握的手,用力的捏了一下;在她发出不悦的嗔声时,这才踏步走了出去。

    “我的老天爷!”田青心里暗自叫苦,紧紧随着走了出去;先偷眼扫了一下四周,没发现什么危险,暗自长出一口气。

    “大胆!哪里来的刁民,竟敢扰乱公堂!”

    那个县令终于开口说话了,却是对着郦昭煜猛地拍下了惊堂木。

    “彭县令说话可要小心了,若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到时……”

    田青一边说话,一边走向县令;他背对着百姓,除了彭县令,没有人看见他从怀里抽出了一件东西……

    那是个金色的,象征身份的腰牌,上面清清楚楚的刻着“郦”字,让县令登时瞪大了双眼,惊住了。

    “彭大人,我家老爷可是‘刁民’?”田青皮笑肉不笑的凑近提醒。

    “啊……”县令激灵灵打个冷战,回过神来,立刻从椅子上弹跳起来,绕过桌案,撩衣袍冲着郦昭煜匍匐跪倒,

    “下官有眼无珠,叩见……”

    “嗯——”

    郦昭煜威严的一声冷哼,县令的后半句话生生的卡在了喉咙。

    “巡抚……我家老爷是微服私访……”田青“好意”的提醒,

    “是是是……是巡抚大人,下官叩见巡抚大人……”

    他还算机灵,没有透露郦昭煜的身份。

    “你就是这么审案的?”郦昭煜走到前方,边问边回过身来;一股天然的贵气和威严自然的散发出来。

    彭县令更不做怀疑,连一旁的刘财主也被吓得从椅子上出溜到了地上。

    “小的无能,还请劳烦……巡抚大人……”彭县令一急,差点叫声“太子”;心虚的又望了一眼郦昭煜,垂下头哆哆嗦嗦的直擦冷汗。

    “主子……”

    郦昭煜看一眼担忧田青,又看看堂下仰望着他的夏侯宁。

    心爱的人正用企盼、信任的目光望着她,鼓励他,他还能说什么呢?

    本来只想对县令授意一下,没想到,这个县令竟把他推到了出来。

    他可真是聪明,以一般审案来看,错在老者;这个案子怎么审,也是老者吃亏;怎么审,恐怕也是不能令这个“主子”满意;所以,他直接的把他推到了前面。

    郦昭煜只犹豫了片刻,凤眸凝望过去,宁儿给了他莫大的鼓励;他转身一甩衣袍,不再推脱,直接大大方方的做到了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