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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儿抬起手胡乱抹了抹自己脸上的泪水,摇了摇头:“不小主,您现在要做的是保护好您自己。以后珠儿不在您身边服侍了,您自己要处处小心,一定要再找一个得力的贴身侍婢,但要好好甄选,找个确实忠心的……”
珠儿一番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李婕妤打断了:“珠儿你别说了……你今日到底为什么要那样做?你完全没有和我商量过就突然那么做,你怎们能那么冒险赌上自己的性命呢?”
珠儿依旧紧紧地拉着李婕妤的手:“小主,反正珠儿下毒的时候已经被人撞见了,是一定活不了的了,而且珠儿一定不能拉您下水。珠儿死也不能白死啊,就拉上夏静篱垫背,提您除掉您的眼中钉肉中刺,岂不是正好?”
李婕妤苦笑着问:“你为何对我如此忠心?只要当时秋雨指证你的时候,你说一切都是我指使你去做的,你说不定就能逃过一劫。”
珠儿望着李婕妤:“可是奴婢怎么能那么做呢?小主您待我像是对待自己的妹妹一样的好,我怎么能为了自己苟且偷生就害了您呢?
你一会儿回去之后,记得想个法子放一包七步散的毒药到椒房殿去,这样奴婢的计划才能成功,才能保证太后会认定夏静篱,而不会怀疑到您头上来。”
李婕妤严寒热泪,没有想到珠儿本身都已经性命不保了,在这种危急的关头,还在为自己这个主子考量。
主仆二人互相感谢对方的话说了很久,外面的狱卒又进来了,走到了李婕妤身前:“这……小主,您不能再待下去了,已经很久了……”
李婕妤收起了脸上悲痛的表情,对着那狱卒说:“知道了,我这就跟你出去。”
珠儿眼看着李婕妤越走越远,在走到走廊尽头的时候回头看了自己一眼,这一眼,是在道别吧。
李婕妤走在回去的路上,悲伤的心情依旧没能完全平复。没有了珠儿在她身边,她连一个能带着出门的合适人选都没有,一个人走在小道上,走几步就晃一下,看起来是已经哭泣到快要虚脱了。
她一个人在路上踉踉跄跄地走着,忽然瞧见不远处,好几个太监中间押着一个人在向自己这边走。
等到那一群人走近了,李婕妤才看清楚,他们中间押着的是一个小宫女,那宫女看着十分面善,一定是在哪里见过的,可她现在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了。
一行太监走到了李婕妤跟前,都停下脚步单膝跪在地上给李婕妤行礼,中间那个小宫女却直直地站在中间,没有一点儿要行礼的意思。李婕妤自己倒是不介意,可那些押着她的太监们却训斥她:“没长眼的东西!见到小主还不赶快行礼?”
可是那个宫女依旧不动,其中一个太监就扬起手来要打她了。
“算了!”李婕妤出声制止,“行不行礼没有什么大碍。”
那个太监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是,多谢小主宽宏大量。”
李婕妤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不过几位公公,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啊?这位小宫女要被带到哪里去?”
那个太监回答道:“回小主的话,这是皇后娘娘宫中不听话,坏了规矩的宫女,现在正要送到慎刑司去领板子,然后带去辛者库呢。”
李婕妤一听到是夏静篱宫中的人,顿时就一扫之前的萎靡,浑身都有了精神:“哦?是要受罚之人啊,怪不得连行礼的心思都没有了。不过不知道她是犯了什么事?”
那个太监张开嘴刚刚准备回答李婕妤的话,就被一直跟在后面的小德子打断了:“小主,咱们做奴才的能知道些什么啊,我们啊,只知道这人如果没有按时送去慎刑司,那我们就都要倒大霉了!”
李婕妤这下子才注意到一直在旁边的小德子,敷衍地朝小德子笑了一笑:“这样啊,那你们赶时间的话就赶快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