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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靠在风潇然的胸膛上,一种失而复得的珍惜心情充斥着水凌的胸臆。她不停汲取着他的气息,感受着他的存在,唇边是掩不去的笑意。
但她却忽略了风潇然不停冒出的汗珠,几乎湿透了他的发丝。他的呼吸紊乱,脸色呈现青紫色,他仍然狂奔着,用尽全身的最后一丝力量,也要带着水凌脱离是非之地,要带她到安全的地点,他才能安心。
蓦地,一口气岔了他的呼吸,风潇然停下脚步,开始莫名地大咳起来,那声音惊心动魄,水凌被放下,这才注意到风潇然的青色脸庞以及黑色的嘴唇,唇边还不断地渗出黑色的血液。
水凌大骇,不安地询问着。
“怎么啦?是不是施功岔了气,你休息一会儿就会好的,是不?”她原来天真的以为风潇然没有中毒,但此时此刻看来,他的确是中了那该死的归魂散了。
风潇然闭上眼,大口大口地喘息,他的五脏六腑像是火烧般的疼痛,他吸着清冷的空气,希望能够平缓那种锥心的痛楚,他的五官扭曲在一起,汗水像瀑布一样不停掉落,硬是从他身体挤出来似的,他摇摇头,说不出话来。
“相公,你别吓我了,你不是好了吗?你不是没事儿了吗?怎么会这样子呢?你别吓我,我会害怕的。”水凌紧张地里着他的面容,自我安慰地道。“我知道你只是喘不过气来对吧?我帮你拍拍,顺顺气息,你就会没事的,对不对?”视线被泪水给模糊了,她不敢相信这场按活记竟只是一场梦,而她,即将要梦碎。
“没用的凌儿”风潇然睁开眼睛,望着水凌清丽的容颜,他心碎,只能充满歉意地凝视着她。“我用内力克制毒性但是毒性毕竟太强归魂散果然名不虚传’他挤出一抹苦笑,声音已经粗哑的听不出他原来的嗓音了。
“不会的,不会的,我去找人来救你,你不会死的。”水凌说着,就要跑开,她不能放弃一丝一毫的希望。
“凌儿别走”他拉住她的手,声音中是深沉的绝望。“没用的你别走让我好好地看看你你别走开我怕我再无法见你了”
水凌捂住嘴,她不愿意见到风潇然边说边涌出的血液,鲜血流不停似的,汩汩地从他的唇边流下。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她不相信风潇然会这样轻易地死去,她不愿意相信。
“你不会的,你会好好活着的,我不准你死,你知道吗?刚刚你已经抛下我一次了,这一次怎么忍心呢?我不许你走,你是我水凌的丈夫,我们说好要相守一生一世的,你不能丢下我,知道吗?我不许!”
望着他的痛苦,水凌多希望可以融人他的身体之中,代替他受过。
风潇然看着她,柔情地抚弄着她的发丝,他摇头。
“我们不是夫妻我们没有遵循古礼不是真正夫妻你去找水柔或是嫁给另一个人说你没有丈夫只是被坏人糟蹋了”
水凌拼命地摇头,泪水四处飞散。
“我们是夫妻,你是我的丈夫,我是你的妻子,咱们有天为媒地为证,风府传家玉佩为聘,我的一缕青丝为嫁妆,怎么没有遵循古礼,我们也拜过堂,我们是真正的成亲,你怎么可以抛下你的结发妻子,你怎么忍心?你得活着,知道吗?”
风潇然动容地听闻着她的话语,他静静地瞅着她,半晌,突然一把扯下了水凌腰间系着的玉佩,用力一摔,玉佩裂为两半,他又掏出怀中原来珍藏的一包青丝,迎风一甩,只见缕缕青丝随风飘扬。
“玉已碎青丝已散你我夫妻情缘自此恩断义绝”
他冷冷地说着,说到了最后,一口鲜血涌出,他颓然倒地。
寒风中,只见青丝随风飞散,他呕出的一口鲜血与飞扬的发融合成一起,然后落地,形成斑斑腥红,此情此景竟有种莫名凄艳。
水凌不可置信,她哭嚷着拾回了玉佩,看着玉佩断成两块,她将玉佩抱在怀中,还一边捡回散乱的发丝。
“不,就算玉佩碎成千万片,青丝散落千万处,我们夫妻情缘永不灭,永不灭!”她跪倒在风潇然的身边,看着他的生命力一点一滴地逝去,她喊着。“相公,你不许死,我不允许你死,你给我活起来,振作一点儿,不许死,知道吗?不可以丢下我啊!相公”
水凌束手无策,突然想到解药国魂香,只有对着天空不停地嚷嚷着,凄厉的声音响彻云霄。
“秋妙音,妙手观音,你在哪里?我求求你出现吧!秋妙音,你在哪里,我求求你”她狂喊着,多希望有奇迹出现。
“凌儿别喊了别浪费力气”
他有气无力地说着,伸出手想触摸水凌的脸庞,却感觉她愈来愈远,他逐渐见不到水凌悲伤的面容,也逐渐听不到水凌哀痛的叫嚷。
“凌儿你在哪里我看不到你”“我在这里!”水凌抓住了风潇然冰冷的手,将他的手贴近自己的脸颊,为他带来一些些暖意。“我永远都在你身边,我是你的妻子啊!无论你到哪里去,我都会伴着你的,这是我对你的承诺,我说过我们生死与共,你记得吗?你休想甩掉我,娶了我,就注定你一生的麻烦了。你要好起来,咱们生几个风家传人,好好地过生活,你的仇都已经报了,我们该有新的人生了,不是吗?不许死,不许丢下我。我不准!”
水凌静静地道着,泪水无声地落下。
风潇然没有听到,他只是吃语喃喃,那是他这生最后的请托。
“我很抱歉只能送你到这里找水柔她会照顾你我不是你丈夫忘了我”他的声音愈来愈微弱,最后,只剩下嘴唇蠕动,连一丁点声音都已经听不见了。
幸而已经看不到、听不见,他无须目睹水凌的心酸,徒增心里的不忍。他沉沉地闭上了眼,让身体任由痛苦吞噬,一步步走向死亡。
“不!不要闭上眼睛,我求你坚持下去!不要!”水凌喊着,他无力的手颓然地握在她的手中,她不妥协地摇头。“绝对有救的,我相信绝对有救的,你等我,我去找秋妙音,她有回魂香,一定可以救回你的命!”她轻轻放下了风潇然的手,转身奔进了森林之中。
水凌对着天空,对着远处,竭力地狂喊着。
“秋妙音,你出来!秋妙音,我要回魂香,你出来,我求求你快出现吧!秋妙音!出来!出来”
这样绝望的呐喊,连北风都闻之鼻酸,呜呜地咆哮着。
森林中回应她的也是一径的无言,她的声嘶力竭没人了天空里,只有狂风同情,牵动了枯黄的枝叶,沙沙作响。
任凭她喊破了嗓子,叫哑了声音,老天爷仍然没有给她一点点的回应,吝啬给她一丝丝同情。水凌不肯放弃希望,她仍然狂嚷着,她在森林中奔跑着。如果让她遇上了奇迹,她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突然间,寂静的万籁仿佛给她一点点的声响,她隐隐约约听到了动静,她屏气凝神,不敢动弹,静静聆听。
“哎!这是什么鬼地方?居然有具死尸出现在路中央,简直是引人晦气嘛!小王爷,您要不要改道而行啊?”
“呸!你这个饭桶,这里是去丞相别庄最近的路程了,我们要早点去拜访他,攀点交情,那啥劳什子死尸就把他扔到溪里头去喂鱼算了。”
闻言,水凌一骇,她迅速从森林中奔了出来,她不能让风潇然莫名其妙地给人当尸体一样处理了,不能让任何人伤害他。
“不!他没死,别动他!”她狂奔出来,以身子护住了风潇然。
她看到前头有一行人,豪华的软轿后跟着一群护卫打扮的下人,那一行人见她突然闯出,全都傻愣住。怔了半晌,从轿中传来一声怒喝。
“怎么不走了呢?不是派人把那具死尸随便扔掉就得了,你们敢要耽误本王的路程,本王必要你们好看!”
轿旁一名护卫恭敬地启禀。
“禀王爷,刚刚又跑出一名疯妇护住了那名死尸,他们同时挡在路中央,实在难以起轿。”
“疯妇?本工瞧瞧!”软轿轿帘一掀,露出了一张令水凌恨得牙痒痒的脸,原来轿中人正是赵庆章。
赵庆章一眼便瞧见了水凌,他眼睛一亮。没想到才多久未见,这原来看似不解人事的丫头竟然多了些少妇的妩媚风韵,眉宇之间带着几分凄楚以及愤恨,搔得他心头痒痒的。他扬着眉,惊艳地说着。
“水姑娘啊?没想到咱们真是有缘极了,到哪儿都会碰上,还真巧呢!”他呵呵地笑着,并不确定眼前的究竟是水凌还是水柔,无论是谁,都让他涌起满腹的yin思。
“老天真是有眼,上回没让你死在我剑下,这一次,我定要让你命丧黄泉,魂归西天!”水凌抽出风潇然的长剑,一脸凛然地望着赵庆章。她紧紧地护住丈夫,恶狠狠地盯着他。
“还是这样泼辣,我喜欢!”他涎着一张脸,暧昧的眼光交缠住水凌的眸子。“反正你也不会是个清白的大姑娘了,本王爷也不嫌弃,只要你肯跟了本王,必定有你享用不尽的富贵荣华。本王也跟你保证,绝不会输给你身旁那个奄奄一息的男人,必让你欲仙欲死,回味再三的!”
他的话令水凌作恶。
“呸!满肚子脏水!在我眼里,你连条狗都不如,更别想和我相公相提并论。”
“相公?”赵庆章冷冷地哼着。“口口声声说相公,充其量不过只是一对奸夫yin妇而已,本王看上你是你天大的福分,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你还以为你真是天仙下凡转世啊!不过只是个婊子”
“住口!”水凌大喝,听着赵庆章的话,她恨不得一剑狠狠地刺进他的喉咙。“你有胆就一刀把我给解决了,在那儿又叫嚣又怒吼的,根本就像个无赖!”
“无赖是吧!那我就做做真正的无赖.好治治你这个放肆的小泼妇。”他举手高呼,唇边溢出了冷邪的笑容。“来人啊!将这个小泼妇给我拿下,至于这具死尸,就随便扔掉也罢!”
几名护卫上前,水凌豁出去地不停挥舞着手上锐利的刀锋,像是发疯似的。
“走开!走开吓要靠近我!你这个无赖,就算你抓了我回去,我一样会要了你的狗命,你勒紧你的皮好好等着吧!不然有种的话,你就一刀杀了我,不要这样不干不脆的!”
她一再挑衅的话语,惹得度量狭小的赵庆章也燃起怒火,他习惯于众人的奉承,哪里禁得起水凌一再辱骂。
“好好,你既然要死,本王就成全你好了,让你下黄泉去会会你娘!”他邪恶地看着身旁的护卫.狠狠地说。“射箭,一箭一箭地穿过她这个贱人的身体,让她尝尝万箭穿心的滋味。哼!敬酒不吃吃罚酒!”
水凌无惧地望着他们,她牢牢地抱着风潇然的身体,眼中明显的憎恶望着赵庆章。
弓箭手的箭上了弓,但对着水凌,却没有人愿意当那第一个发箭的人。
赵庆章对她的眼神感到一阵莫名的心虚,他气急败坏地夺过身边一把弓箭,对着水凌就是一箭。
“给我射,一箭箭地射,我不要让她死得这样痛快.好好地折磨她,给我射!”
几把箭齐发,一会儿,水凌身上已充满了箭柄,她依旧无畏,任由鲜血渗透了她的宫纱罗裙,任由这种痛苦椎刺着她的心灵。她紧抱着风潇然,让所有的箭穿过她的身体,不让风潇然受到一点伤害。
他以生命保全她,她以她的身体回报他。
一把箭刺透了她的右肩,水凌再也背负不住,她倒下,倒在风潇然的胸膛上,她的脸紧紧地靠着他的脸,她绽出一抹浅浅的笑意,无力的小手抚摸着他青绿色的脸庞,抚摸着他的疤痕。
她以性命相许的丈夫呵!
她细细地勾勒着他的面部线条,一点一滴地将他的模样烙印在自己的心头。今生今世不能相守,就盼来世,他们都有着最最平凡的人生,相遇相恋,然后相知相伴,一辈子,过着最淡然的日子,也是最幸福的。
水凌欣喜地想着,眼中凝出了泪。
泪水顺着她削尖的下巴,带着她的鲜血,滴到了风潇然的脸上,冰冰凉凉,流到他的唇边。他尝到了一丝血腥,原来已飘忽的意识突然迅速凝聚,他心神一震。
他的凌儿,哭了?流泪了?受伤了?
他发誓,没有人能够伤害水凌,除非踏过他的尸体!
谁敢!谁敢伤害她?他必不轻饶!他要以生命守护着她,永远永远!
“禀小王爷!他们都不动了,好像是都已经死了!”一名不忍心的护卫见了他们的处境,轻轻地道着。
“哼!活该这一对奸夫yin妇,死有余辜!”
赵庆章丝毫没有愧疚之心,他走上前去,正要探查,谁料风潇然突然睁眼,一双暴突的眼恶狠狠地瞪着他,赵庆章吓得跌到地上,指着他,只听到喉咙里喀喀作响,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风潇然像是负伤的狂狮,蓦地从地上一跃而起,因为中毒,他看不见听不到,只能背负着水凌,他的眼会喷火一般,慑人的威势令现场所有人都呆愣住。跳动的青筋让他脸上那条疤痕更加狰狞恶心,他抓着原来水凌握住的长剑,发狂地舞动,黑色的嘴唇发出惊天动地的粗哑叫声。
“不许伤害凌儿,谁伤害她,就得死!就得死!”
没有人想到原来死尸般的风潇然突然又跳起来,见到他惊人的气势,竟无人敢上前。风潇然最后一喝,从腹中涌出了大量的污血,血溅三尺,沾污了每一个人的衣裳,其中,以离他最近的赵庆章为甚,整身都是黑腥的血渍,赵庆章不知他眼不能见,只是屏住呼吸,不敢说话。
风潇然背着水凌,凭着感觉,开始狂奔。他必须带着凌儿走,最后最后
见他离去,赵庆章才回过神来,他吆喝着那一群饭桶。
“不赶快去追!还不快去!”他虽然是皇亲贵族,但是江湖轶事也听闻不少,方才和风潇然一会,他几乎可以断定对方就是官府缉捕的“冷面阎王”
奔跑中的风潇然不知道方向,不知道速度,他只知道要保护他的凌儿,就算死,也不该落人贼人手中。
感觉到一股从下方传送上来的寒风,风潇然断定眼前必是深崖断各,他带着一抹笑,抱着水凌,纵身一跃,跃出了红尘之外
追到断崖边的一行人,只有愣愣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逝。赵庆章静静望着,嘴唇一扬,这江洋大盗也算是他将之歼灭的,若是上呈皇上,说不定他能够捞到不少好处呢!他开怀不已,扬起手,一行人打道回府。
寒风悲呜,断谷之中,一对有情人即将断魂。
生不成双,死不分!
黄昏的阳光有如金粉洒落在他们的背上,天地万物之间,突然起了些许动静,一名粉色彩衣的少女出现,正专注地采集谷中的草木。然后,她发现了他们,脸色微变,立刻上前端详一番。
命运天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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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间人声鼎沸的茶楼。
在这热闹的小镇之中,这茶楼是当地人喜爱在此交换许多消息的地方。各式各样江湖上的小道消息,只要细细聆听,必可以在此地打听到。
此起彼落的声音嚣嚷着,仔细一听,坐在一楼正中央有三位男子,正大声地高谈阔论最近发生的大事。
“嘿!近来京城里发生了两件大事,你们知不知道啊?”一名八字胡的男人啜了一口酒,故意神秘兮兮地轻道。
“哼!你说的是不是史行之被人刺杀一案。”旁边一名鹰勾鼻的男人说着。“我前些日子还听说那些去验过丞相的件作说啊,丞相死状十分恐怖,五脏六腑全都腐臭烂了,让他好些天吃不下饭呢!”
“喔!有这等事儿,我居然都不晓得呢!”一名体格粗壮的男人皱起眉头。“不知是谁做出这等事,真不要命了呢!”
八字胡连忙又接着往下道。
“这么大的一桩案子居然你会不知道啊2刺杀丞相的就是江洋大盗‘冷面阎王’啊!他好像和丞相有些过节。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丞相给杀了。我还听说啊!他所使的那种毒可是天下至毒,从关外传来的,叫什么归什么散的。”
“归魂散。”鹰勾鼻道。“不过那个风潇然不是也死了吗?这就是发生的第二件大事。他这一生也算是作恶多端了,总算是得到报应呢!”
“什么?连他也死了啊?”体格粗壮的男人大惊小敝,然后有些惋惜地摇摇头。“我听说他也算是个汉子,虽然杀人如麻,不过杀的都是一些为富不仁的家伙,也没听说他滥杀无辜,不是?”一股英雄惜英雄的情怀在他的心头滋生,他叹口气。
“唉!是这样说没错,不过毕竟王法是王法,他这种处以私刑的举动毕竟不安,理应伏法谢罪!”鹰勾鼻心中也升起了几分感叹。“不瞒你们说,自从那赵庆章赵小王爷杀了冷面阎王之后,因为他代替朝廷解决了一名钦命要犯,皇帝老子竟然对他更加礼遇,原本他就已经无法无天,现在更是气势凌人,我那些在京城里头的亲戚部直嚷着要回乡呢!”
“这年头仗势欺人的人就是这样多,真正为人民说话的好官又有几个呢?”粗壮的男人长长地喟息着。
“呵!瞧你这样子感叹万分的,不如你好好读书中举,当个好官为咱们这些可怜的老百姓好好地出一下头吧!”八字胡笑着调侃他,拍着他的背哈哈大笑。
“哎呀!老大哥,你就别糗我了,谁都知道我大字不识几个,还考试中举呢!我看我还是安安分分地当我的庄稼汉,娶个妻子,生几个孩子,以免我娘老是说我不孝有三,无后为大。”粗壮的男人呵呵笑着,打着趣儿。
“说到了娶亲,对了,你们可知道,那冷面阎王也有个结发妻子喔!据说长得十分美丽动人呢!让赵庆章看得垂涎不已呢!结果她抵死不从,就一并被赵庆章给送人了地府。”鹰勾鼻的男人突然又说着,然后可惜地摇摇头。“我真不大明白,跟着冷面阎王,会有什么前途呢?落了这样的下场,真是红颜薄命呢!”八字胡眯眼笑。
“你这个色胚子,只要说到了女人就一副同情万分的模样。不过我听说,那赵小王爷还真是狠,好像是让她万箭穿心而死,对待这样一名弱质女流,他居然忍心!”
“万箭穿心?唉!这小王爷未免也太没人性,一点都不知道怜香惜玉啊!”粗壮的男人皱起眉头,开始想像着那残忍的景象。
“唷!怜香惜玉呢!我这个小老弟居然还懂得怜香惜玉,以后真不知道哪一家的姑娘这么好命可以嫁给我这小老弟咯!”八字胡逮到机会,又趁机消遣了粗壮男人。
“老大哥,你又笑我了。”
三个男人登时仰头大笑,笑声一下子淹没在滚滚的声潮之中,他们马上换了其它话题,反正只是茶余饭后谈天而已。
一楼的角落坐着一名独饮的男子,他默默将杯中物一饮而尽。
管笑天此时心中有几分的唏嘘怅然。追踪风潇然走过大半江湖也好些日子了,每次总让风潇然轻而易举地从他的手上逃离,让他实在咽不下那口气,誓言一定要亲手逮捕他归案。
但是他万万也没料到,风潇然竟然轻易地死在赵庆章的手里,看着赵庆章在皇上面前绘声绘影地描述着杀害风潇然的一切,管笑天只觉得一阵荒谬,他知道事情不是这么简单,其中必有内幕。
于是他前往出事地点探查,虽然没有寻获他以及他妻子的尸体,但从现场的血迹斑斑,可以看出曾经有过一场混战,而风潇然也真的自此消失无踪,好似江湖上从来不曾出现过这样一号人物。
“冷面阎王”风潇然,似乎真的死了!
管笑天长长地吐了口气。其实这风潇然也算是个铁铮铮的汉子,自己游走江湖一向遵循着他自己的原则。只是自己是个捕头,本来正邪就是对立,否则,或许他们可以当一对志同道合的好友。
如今,一切已然成风。
管笑天将瓶中的酒全都倒进喉咙之中,感到一阵烧辣。他站起身子,继续与邪怨对决,继续他的捕头生涯,继续他缉捕罪犯的工作。
管笑天离开了茶楼,同时间,一双锐利的眼从二楼静静地凝视着一楼正中央处那三个男人高谈阔论的地方。
那眼神属于一名清丽的少女,她优雅冷静地凝神聆听着那三个男人所说的一言一语,然后,唇边渐渐带起了一抹噬血的笑意,冷峻的目光足以将人冰冻。她轻轻地抚弄着手中的短剑,一遍一遍。
该死的赵庆章!
一次次地伤害了她至亲的家人,先是她的娘亲,然后又是她的孪生姐姐!只可惜,她水柔并不是他想像中那般好惹的。
之前没有去寻他,只是因为答应了娘亲,不随便运用一身的武艺伤害他人,辱没了爹娘在天之灵。
但士可忍,孰不可忍。在赵庆章一遍又一遍地杀害她亲人之后,她又如何遵从着娘亲的交代?她水柔一向不喜遵从以德报怨这种傻瓜心态,人家敬她一尺,她必还对方一丈。如果有辱了祖先,就等她水柔将来下了地府,再负荆请罪吧!
招惹她的人,必定付出代价!
水柔将手中短剑一拍在桌上,清雅秀丽的脸上充满了阴鸷的杀气。
就在几天后,京城内又发生了一件轰动的大事。
原来赵庆章赵小王爷因为皇帝的受封,更加趾高气扬,他大摇大摆地搬进了皇上御赐的城外西郊别庄之中,还带了一干心腹仆役,掳走了许多少女供他玩乐享用。
只是就在他住进别庄的第二天,那山庄莫名地燃起了大火,火势恍若波涛汹涌,放肆地燃烧着别庄的每一个角落。
所有人都顺利地逃出了,只有赵庆章被烧焦地死在他自己的床上。
传说中,那一夜有人看到了一名身形纤细的人物出现在别庄附近,却没有人知道那把火是谁放的,一切都只剩下了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