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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茹姐,施总有事找你!”
丁雨茹一早才刚踏进办公室,湘湘就过来告知她。
“找我?”丁雨茹愣了愣。“你知道什么事吗?”
向来施丽茵只会找一些资深建筑师过去开会,像她这种新进人员根本没什么机会见到顶头上司。
湘湘摇摇头。“不知道耶!刚刚施总打分机过来交代我,要你一进办公室就去找她,其他的什么也没多说。”
“这样那我现在就过去。”她沉吟著,转头向她道了声谢谢,立刻就往总经理办公室移动。
会有什么事?难道是客户不满意她的东西,向总经理抱怨了?
她惴惴不安地来到施丽茵豪华的办公室里。
“雨茹啊,这边坐。”
出乎意料之外,施丽茵居然笑眯眯地招呼她坐下。
施总不是一向很严厉的吗?所有和施丽茵正面接触过的员工每个都这么说,可是她今天却一副和蔼可亲、平易近人的模样。带著满腹疑惑,丁雨茹乖乖地坐好。
“今天找你来,是想麻烦你一件事。”不再赘言,施丽茵直接道出目的。
“您请说。”她礼貌地回话。
“齐氏集团的董事长你应该听说过吧?”施丽茵微笑道:“他最近买了一块地想盖房子,所以要请你帮忙画设计图。”
并未留意到丁雨茹的惊愕,她接著又道:“这个房子是他要当成结婚的新居,所以请你一定要特别用心,知道吗?”
结婚的新居?血色迅速自丁雨茹的脸上退去。
他真的要结婚了吗?
她不愿意相信。
可是施丽茵都这么说了,难道还有假?尤其她满面春风,全身上下满足幸福的光彩,一副待嫁新娘的模样,在在应证了外头的传言,齐少晏似乎真的打算和她结婚。
他要结婚了
明知道不该,丁雨茹却抑制不住满心的惆怅。
“可是施总,为什么是我?”公司里头多的是资深建筑师,如果这是他们结婚的新居,施丽茵理当万分重视,没有理由找她这个菜鸟来设计。
“因为我很欣赏你的个人风格,所以才打算请你帮这个忙。”施丽茵刻意隐瞒事实,生怕丁雨茹因为齐少晏的一句欣赏便往自己脸上贴金,还以为齐少晏喜欢她。
原来如此
她略略松了口气,至少这不是齐少晏的意思,否则她真要怀疑他指定她为他设计新房的动机。
“可是齐、齐、齐董事长会满意我的资历吗?”费了很大的劲,她好不容易把齐董事长几个字说出来。
“放心,我已经跟他提过你,他表示信任我的眼光。”施丽茵再次撒谎。
这么说来
丁雨茹心头一跳,齐少晏已经知道房子要交由她来设计!
可是他居然完全同意,而且没有反对?
为什么?是因为他完全没把她放在心上?或者是他根本就忘了她这个人?
“谢谢总经理给我这个机会。”胸口一阵酸涩,说什么她都不要接这个案子。
“可是我怕自己经验不够达不到您的要求,能不能请总经理另外指派资深的建筑师帮忙?”她不方便直接拒绝,只能拐弯抹角的拒绝。
虽然事情已经过去三年,可是那道伤疤依然存在她胸口上,要她若无其事地为曾经深爱过的男人设计结婚新居,她委实做不到。
“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也要相信自己。”
“可是”怎么办?她该怎么拒绝?她完全没有勇气潇洒地对施丽茵说:对不起,如果你一定要我接这个案子,那我不干了!
个性温顺的她,断然说不出如此决绝的话。况且她好喜欢这个工作,难道要为了这个case而放弃现有的一切?
“我已经和齐董约好时间,今天下午就带你过去一趟。”施丽茵完全不给她考虑的余地。“到时候你再仔细了解整个案子的内容。”
什么?丁雨茹听了险些昏倒。
“我、我也要去?”她还以为施丽茵会把资料直接交给她,她只要负责设计就可以了。
“当然。”施丽茵点点头。“当面沟通比较清楚,省得到时候有些误会反而浪费许多时间。”
这个新居是越早完成越奸,那就表示离婚期越来越近。
“这样”丁雨茹苦著脸,-时间全然没了主意。
怎么办?
她该用什么心态去面对齐少晏?
面对他就等于面对过去的伤痛,她著实不愿再去触及这段悲伤的往事。
她能够若无其事地将他当作未曾谋面的陌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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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氏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施丽茵的办公室已经不算小了,可是和眼前这个齐氏董事长办公室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坐在这问豪华办公室的会客沙发上,丁雨茹根本没有心情打量周遭的布置,眼睛死瞪著桌上的咖啡杯,隐隐只听到自己加速的心跳声响。
不似她这般紧张兮兮地正襟危坐,施丽茵轻松地靠著沙发,随手拿起一本杂志翻阅,如同回到自己家中一般自然。
他怎么还不来?
不过才进来五分钟,丁雨茹却仿佛等了一世纪,她巴不得齐少晏快快出现,然后快快谈完,接著快快放她走,奸早点结束今日的酷刑。
咿呀一声,办公室大门被推开。
丁雨茹不必抬头,她光看施丽茵的动作就知道进来的人是谁。
“少晏,你总算进来了!”施丽茵高兴地迎上去,可能今天有下属同来,她的动作倒是相当收敛,没有当众给他一个热情的亲吻,只是勾著他的手臂一起走过去。“雨茹,我跟你介绍一下。”
闻言,丁雨茹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鼓起勇气抬起始终低垂的螓首。
她终于再次看见分别多年的男人。
没有太多的表情,齐少晏的脸上只有一抹淡笑,眼神却有种说不出的炽热。
仿佛被火烫著一般,她不自然地避开他的目光,全数将视线集中在施丽茵身上。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齐少晏齐董事长。”施丽茵愉快地介绍著,完全没有感受到两人之间的不对劲。“这就是我们公司的建筑师丁雨茹,之前跟你提过的。”
“丁小姐,你好。”顺势从施丽茵的臂弯里抽身,齐少晏率先向她伸出手。
“你、你好。”瞪著他伸出来的大手,她心底一慌。为免在施丽茵面前失礼,她只得勉强伸出手轻轻地和他一握。
握住她柔软的小手,他脸上的笑容加深,不过这个动作并没有持续太久,他很快就放开她。
“丁小姐,请坐。”他的语气带著一丝无法察觉的温柔。“以后房子的事就麻烦你多费心了。”
“这是我的荣幸。”低著头,她呐呐道。
“你放心。”施丽茵在一旁帮腔。“雨茹一定会全力以赴,当然我也会帮忙注意进度,保证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有新房子住。”
“那就多谢两位了。”他轻声一笑,跟著转头对施丽茵道:“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投资案还记得吧?”
“当然。”怪了,他怎么这时候跟她提这个事?施丽茵满头雾水。
“我已经请那家生化公司的专业经理人到楼下的会议室,五分钟后他就会为你解说该公司的一切,我想你应该多少了解一下状况,再决定要不要投资比较好。”他语气诚恳地建议。
“可是我”怎么会这样?她也想参与房屋建筑的讨论,那可是她结婚的新居耶!
不会吧?听他这么一说,丁雨茹不禁骇然。难道这个男人打算和她单独留在办公室里讨论房子的事?
齐少晏一眼看穿施丽茵的心思,他出言安抚。
“这个投资案对你来说十分重要,至于房子的事就交给我,目前你不该浪费时间在这种小事上。”
“那好吧!”明白事情的重要性,施丽茵只得勉强同意。毕竟把新都会建设的财务状况搞定是她当前的首要之务。
然而她的妥协却让丁雨茹暗暗叫苦。
噢,不要,她不要和齐少晏单独待在这里!
本以为有施丽茵夹在中间,多少有个缓冲,现在施丽茵-走,那她就得从头到尾独自应付所有的状况,那是何其的尴尬和难堪?要是他不识相地提起往事,她又该如何自处?
偏偏她完全不能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齐少晏将施丽茵送出门口。
“帮我送施总到楼下会议室。”
门外隐隐传来他交代秘书的声音。
怎么办?该怎么办?施丽茵这下真的走了。
丁雨茹心下十分不安,一双小手死命扭著腿上的裙子,当大门再次叩的一声合上,她险些跳了起来。
他、他进来了吗?
丁雨茹忍不住放眼偷瞧,就瞄见齐少晏正跨步向她走来。
突然间她有股想逃跑的冲动。
不!不行!
她暗暗告诫自己绝对不能逃走,这一走只会显得她还在意他、在意以前的事,也一定会让这个曾经玩弄她的男人得意万分,并将她看扁。
她要冷静,一定要冷静,就把他当作一般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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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茹,好久不见了。”他的声音好似春风拂过。
看出她的紧张,他并没有立刻接近她,反而选择离她较远的单人沙发就座,希望藉著距离让她逐渐习惯自己的存在。
“嗯,好、好久不见”她的声音含在嘴里,小声得像猫叫。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没变。”他贪恋不舍地凝视她清丽如往昔却多添几分成熟韵味的容颜。
“你、你也”这个男人亦始终没变,还是跟以前一样英挺帅气,如果说有什么变化,那就是多了几分自信的霸气。
天哪,她这是在干什么?
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间注意到对方,她警觉地闭上嘴,一个不小心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
“你说什么?”他听不清楚。
“没、没什么”她当然不会让这个男人知道她对他的注意。
“不过”他蹙著眉看她。“为什么把头发给剪了,还戴上那副眼镜?难道你不知道这样会遮住你那对漂亮的大眼睛吗?”
“呃,我”在美国读书期间,她毅然决然地将长发剪成清汤挂面头,然后摘下隐形眼镜换上普通镜架,不再以美丽的面貌示人。
过去那段感情伤她太深,她害怕自己的美丽会为她招来另一次伤害。
她完全没有勇气再次碰触感情问题,因而才会躲著凌海威、躲著其他企图追求她的男人。
三年前那道伤口虽然结疤,却一直无法愈合。这是她内心深处的秘密,她不会透露给任何人知晓,尤其是眼前这个曾经重重伤害过她的男人。
“要怎么打扮穿著,那是我的自由,就算你是我的老板也不能管我,更何况你又不是。”她装得一副理直气壮,好掩饰内心的脆弱。
“是吗?”他不禁莞尔。“无所谓,不管戴几副眼镜,你都是我的茹茹、都是我最心爱的茹茹。”
“你——”讶异地听他吐露爱语,下雨茹的心头闪过一阵被羞辱的痛楚。“你说错了吧?齐董事长。”她咬著唇,尽可能平静地道:“你最心爱的人是施总,绝对不是我,请不要拿这种话侮辱我的智慧。”
他含笑依旧,全然没有辩白。“以后你就会明白我有没有说错。”
齐少晏过去分明不把她当一回事,今天又来说这种话是什么意思?
“我现在不明白,以后也不想明白。”她为他莫名其妙的话语感到气愤。“我只知道我今天来是为了替齐董事长和施总两位打造结婚的新居。”
她立刻从手提包中拿出笔记簿和铅笔。
“请齐董把想要的style告诉我一声,让我可以”
“把东西收起来。”齐少晏骤然来到她身前,迅速抽走她手中的笔记簿和铅笔扔在桌上,跟著一拾腿就在她身侧坐定。
“你做什么?”他的靠近令她头皮发麻。
他倾身向她,英俊的脸庞离她的粉脸不到五公分。
“你,你”虽然她力图镇定,身体却慌得向后退,纤手在挥动中竞将桌上的咖啡杯给扫下地板。
落在地毯上的咖啡杯发出沉闷的声响,深褐色的汁液洒得到处都是,包括她的左手和衣袖全数遭到波及。
“你还好吧?有没有烫伤?”他的笑容消失,眼眸闪现关心。
“我没事”咖啡已经放了许久,早就失去先前的温度,问题足她整只手腕湿涤涤的,看起来好狼狈,偏偏桌上又没有面纸盒。
“来,我帮你擦擦。”就在她准备起身到洗手间清理时,他已经掏出口袋里的手帕,在完全没经过她同意的情况下,就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擦拭起来。
“你怎么”她惊慌地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却被他紧紧握住,无法动弹。
“别担心,手帕是干净的。”为了让她安心,他特地解释。
丁雨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才不是担心手帕的问题,她只是不喜欢被他握著。
这样的亲昵接触会让她想起过去,再次触及旧时的那道伤疤。
齐少晏却完全没有放开她的打算,他小心翼翼一下又一下地为她擦拭著。
“知道我今天为什么找你来吗?”他的动作依旧,眼睛却瞟向她写满不自在的面容。
“当然是为了房子的事。”
“不只是这样。”他淡淡一笑。“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还、还有?
她有些诧异,却没有问话,只是疑惑地望着他。
“我想跟你道歉。”他柔声道:“请你原谅我当年让你把孩子拿掉的决定,虽然一切都是不得已,可是我还是要跟你说声对不起。”
他还是提及当年的往事了。
伤疤再次被撕裂,她的胸口揪痛了起来。
“这都是过去的事,请你别再提了。”够了!她不想再听,他的一句道歉并换不回什么,只会让她再次尝到心痛的滋味。
“事情并没有过去。”他否认。
“你到底想怎么样?”她气愤地抽回自己的手,为他的纠缠不清而烦乱。
“我想请你给我一个机会,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好吗?”他终于说出今天真正的目的。
“什么意思?”她真的听不懂。
“就是让我照顾你、让我爱你、让我对你好。”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就是要她再回到他身边、再次接受他的感情。
他以为他在做什么?他以为她还是过去那个少不更事的丁雨茹?
他口中所谓的爱、所谓的好,多年前她已经深刻地体验过,那种撕心裂肺的痛楚她不想再体会一次了。
“齐董事长,真的很抱歉。”她咬著牙。“你的爱和你的好我承受不起,请把它们收好,完整交给你的未婚妻吧!我相信施总不会希望看见自己的未婚夫背著她玩脚踏两条船的把戏。”
齐少晏八成认为她很好骗,所以想藉著几句甜言蜜语看能不能再次把她骗上床。
“未婚妻?”他笑了起来。“是谁说我要娶施丽茵的?”
她愣了愣,忿忿地道:“大家都这么说的,不是吗?”
“大家都这么说?”他眨眨眼。“那你告诉我是谁说的?是我?还是施丽茵?”
“是”两位当事人似乎谁也没对她说过这件事情。“反正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买地盖屋摆明就是要结婚,又何必在我面前睁著眼睛说瞎话?”
她真的生气了,气他在多年之后还是将她看成笨蛋,藉著几句谎话就想唬弄她、欺骗她。
“你说的没错,我是要结婚。”他扳过她的柔肩,定定地望着她。“可是我要娶的人是你,不是她。”
他石破天惊地对她表示,她却没有因为他的话而表现得欢天喜地,反而悲愤地质问他。
“我看起来很蠢、很好骗是吗?为什么你要这样一直玩弄我?是不是骗到我这样一个平凡的女人让你很有成就感?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请你不要再做这种事每个人都称赞她善良、她乖巧,难道这些优点竟是用来给男人欺骗的?她欲哭无泪地想着。
“我没有骗你。”他轻轻叹了口气,却不企图辩解。所谓事实胜于雄辩,他明白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是多余,只有以行动证明才能换得她的谅解。
看着她因悲愤而泛红的眼眶,他心疼地想将她搂进怀中安慰,却担心吓著她而作罢,只得强迫自己的双手从她的肩头挪开。
“这就是那块土地的所有资料,你先做个参考,改天我再带你到现场去实地探察一下。”他走向大办公桌拿出一叠新购上地的相关资料放在她面前,绝口不提感情方面的事。
他不急,今天只是个序曲。
未来他还有很多时间和这个小女人相处,哪怕是倾注自己的一生,他都会设法挽回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