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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苏感觉自己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男子就坐在一旁，她一脸笑意的抬起男子的手，手中一道光芒闪过，男子的手臂上就嵌了一只栩栩如生的红色小狐狸。
“记住，你生生世世都是我的了。”刘苏心满意足的看着自己的杰作，两眼一眯，笑成了月牙，大红的衣衫映了脸上的妖媚，眼底却格外的清纯。
那样矛盾，却又如此和谐。
视线渐渐模糊，刘苏猛的惊醒，自己竟然又做这样的梦了。
不好的预感袭上向心头。
睁眼，四周冰雪依旧，床前，竹青正眯着眼睛斜斜靠在那里，一身慵懒。
他永远都是这个样子。
梦中那个男子的脸一阵清晰，刘苏心底一阵迷茫，抬手扯过竹青的手臂，快速撩起他宽大的袖子，上面红色的小狐狸赫然就在眼前！
大脑一阵晕眩，刘苏的脸色瞬间没了血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竹青……菱菱是谁？”
不由自主的问出这句话，刘苏按在竹青手臂上的手在颤抖。
那红色的小狐狸，栩栩如生，和梦里那样吻合。
是巧合吗？
本来笑意阑珊的竹青也一瞬间冷了脸，反手握住刘苏的手腕，十分用力：“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
手腕上传来刺骨的痛，那是离玄夜留下的伤疤，她可以用法力抹平的，可是她不想。
闷哼了一声，刘苏倒抽一口冷气，下一秒，竹青已经松了手，双眼灼灼的瞪视着刘苏，在等她一个答案。
看着竹青，刘苏心底长叹一声，她不知道自己要如何说出来：“那天，大师提过，你忘记了吗？”
竹青似乎松了一口气，放开刘苏的手，低了头：“对不起！”
刘苏揉了揉手腕，发现所有人的温柔都与自己无关。
心底有些悲凉：“我……改变主意了，不要嫁你！”云淡风轻的笑了，心底就是不舒服。
“与我回天荫寺养伤吧。”罗尘不知何进走了进来：“这里……不适合你。”
那边竹青的脸色再次苍白，他没想到刘苏睡醒一觉就反悔了，竟然说不嫁了，而罗尘此时又参和进来。
看向罗尘，刘苏知道一切的一切，这个人都是知道，只是从来不说出来罢了，真不懂，他在想什么。
“不过，琉璃佩我还是会交给你的。”刘苏没有看罗尘，而是看着竹青：“我说到一定做到，这一次，不是你威胁我的。”
刘苏的原则。
他们是条件交换的。
“苏苏！”竹青愣住了，一时间心底百感交集，竟然不想再伤害她了。
那……也是一种伤害吧。
其实，如果可以有其它方法，他一定不会缠着刘苏要娶她的，可是，要得到琉璃佩只有这个方法！
“小狐狸，你是真傻吗？”罗尘咬牙：“或许，你已经知道了吧。”
摇头：“我不知道。”刘苏说得很坚决，不看罗尘：“即使知道又如何。”
“你！”罗尘握着佛珠的手指就紧了紧，他早晚会被刘苏气到吐血身亡，又偏偏拿这只狐狸没有办法。
他要说出来吗？有必要吗？
“我累了，想睡觉，你们都出去吧！”刘苏再次侧过脸，刚刚的梦让她的情绪还是恍恍惚惚，她知道，那片竹林便是成岭，没有冰天雪地，四季如春。
罗尘冷哼一声，转身出去，竹青坐在床头，却迟迟没有动，望着自己手腕上的小狐狸，陷进往事里。
一千年了，他整整等了一千年。
只是，现在，他竟然想不起程菱的样子了，雪山下面压着的水晶棺材里，就是他的程菱！
“菱菱是我未过门妻子。”缓缓的说着，竹青的面上十分柔和。
“我很爱她……”没有等刘苏回话，竹青又继续说：“她是我活了一万年里唯一的记忆，可是，这段记忆太少，少到，我几乎忘记。”
“她……现在在哪里？”刘苏终于问了一句，她刚从梦中惊醒，当然不困，只是心里很乱罢了。
五万年间，她从未离开过狐狸洞，只有最近几年才出了洞口，才发现，人类社会已经翻天覆地，她从不知道自己到了成岭，认识了竹青。
可是那个梦……
那样真实。
“在雪山下面。”竹青说得很轻很轻。
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
“为什么？”刘苏突然觉得，或许梦里的不是自己，只是自己走了进去。
不然，自己不会在这里！
竹青没有再接话，似乎是很遥远的记忆，让他的眉心狠狠的纠结在一起，掩不住的心痛，再没了那份慵懒。
扯了扯嘴角，刘苏知道自己问得太多了，或许，竹青没了内丹，也与此事有关吧。
“放心，两年后，离玄夜的病没有发作，我一定将琉璃佩给你。”她也突然明白，竹青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那个叫菱菱的女人。
然后，刘苏就真的侧过身，睡觉了。
养伤，当然要好好的休息。
没了琉璃佩，她刘苏还是刘苏。
竹青只是深深的看着刘苏的背影，没有离开，也没有再开口说话。
他等了一千年，两年并不长，只要得了琉璃佩，成岭便会从这世上消失了，从此还是四季如风，万倾绿竹。
眼神穿过窗子，看向远方，这些年，他再没有任何追求。
多年以后，他看着依然红色长裙的刘苏，才知道，竹子不应该配红色！
他的等待终成了空，成了错，成了往事如风。
一场情劫，他成了仙，却失了心。
成岭冰宫，日复一日，没有任何变化，竹青日日替她换药，动作竟然出奇的温柔，温柔如水。
罗尘每日都会静心打座，然后坐在刘苏床前念一段佛经，阳光般的柔和笼罩着刘苏，让她慢慢的平心静气。
将所有的烦恼都忘掉。
关于程菱的话题再也没有人提起过，三个人只是很默契的等到刘苏的伤痊愈。
那个梦，自从有了开始，便始终折磨着她，日日都会梦到，有时候得身在其中，有时候是站在远处看着，看着红绿相交的人影嬉戏在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