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浮华见诺言 2

浸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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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尘亦辞。”顿了顿,他答道,随后便是看到媸舞渐渐转为阴沉的娇颜,静了片刻,随之而来的又是嗤笑。

    “古之帝王见心之所好,都是这般像强盗般强取豪夺的吗?或许皇上你一道圣旨就能让舞儿无从反抗,但高墙深锁,宫闱争斗,从来不是舞儿之所望,皇上见谅。”半是认真,半是玩笑,立场、态度,媸舞表露得清清楚楚,随后便是怒气。起身,她毫不犹豫的朝屋外走去。

    “婆婆,今日起,尘公子的一切由你照顾。他伤若好,便送他出谷,有任何事都不必惊动于我。”木门外,传来媸舞有力的话语,听罢,他凝视着手中的瓷碗,不由的陷入沉思。她不似一般女子,后位都撼动不了的,只有两个可能,一,仇恨,二,心有所属。答案是一,她是苍耳,入宫是为复仇,但她失忆拒入。二呢?

    她是媸舞。但这一切,都还有待证实。她不懂武功,伤是因为摔得太重所以步伐不稳,脉搏为她做出了解释,但是那般的不顾性命,她根本不需要欠他任何的东西,不知道他身份之前,她是不是也在心底存在一份期盼呢?

    夜深而凉,黑而静,留春风独舞,幽寮空寂。谷内再无杂人可入,放眼一看,蜿蜒的小路依旧静静的躺在地上,果真不出她所料,师父,封了进谷的路。是因为害怕什么吗?

    她不得不去猜师父和奕皇的关系。

    静静的思索着,站在夜空下,看着这满谷的鸢尾,媸舞挂满恬淡的表情。手里紧握着汉白玉石,这玉,是印。她不懂稻宇是何意,当真让她统摄六宫?严家会肯?若不出所料,不过一月,他定当来取回白玉。

    回想起他信上所言,一年,果真是假,一月才是真。他到底玩什么把戏?基于开始累积不多的信任,直觉稻宇不会伤害于她,但是,也应该不是真心在待她。轻叹一声,媸舞不禁苦笑摇头,乱世之中,走得如此举步维艰,如履薄冰的人,又岂止是驰骋沙场的男儿?

    收好玉石,她迈步回屋,准备掌灯歇息。这是稻宇住过的厢房,昏暗的书桌上,赫然的躺着一方白纸。走进细看,漪涟顿起。

    一场寂寞凭谁诉。算前言,总轻负。

    一世情长任谁懂。论半生,无尽头。

    寂寞,帝王的命,高处不胜寒的痛。

    “小姐。”门外忽的传来了囚婆的唤声,放下白纸,她蹙起细眉,轻步开门,却是看到囚婆一脸为难的神情。

    “就坚持不下去了?”勾起嘲笑,媸舞问道。

    “小姐,对不起。”躬下僵硬的细腰,囚婆一脸复杂的致歉。

    “亡家的不是你,何必要此般的介怀?我不会同情于你,若想报仇,杀了他便是。”唇畔满是讥笑,依旧是不肯让步半分,只要有关仓国皇室,那么囚婆所作的一切她都不会相助。

    “太子殿下还在主人手里。”习惯了她的冷嘲热讽,囚婆直起腰板说道,仿佛打心底就认定救出苍术是她理所应当的事情。

    “仓国灭了,苍术何以再是太子?就算如此,与我何干?”不想再谈论下去,媸舞朝屋内走去,论固执,谁有这个在阴皇后身边伺候了二十年的囚婆厉害?

    “他是小姐的哥哥。”跟进屋内,囚婆随即便关上木门。

    “十年前,可没有人这么承认过。难道囚婆认为,今日我会认?死这个惩罚,对于苍术太轻了,若苍术在我手中,我不但要他死,还要剜去他的双目,斩去他的手脚,让他永世皆为人雉。”侧躺上榻,她平静的说道,背对,却是寒气愈显。

    “小姐,太子殿下是无辜的……”

    “滚。”怒声打断囚婆接下来的话,她的耐心显然已经到了极致。

    这个不知进退的老太婆。

    若不是因为师父的安排,她根本不会敬她,重她。在阴皇后身边当差二十年,母亲之死怎会跟她没有一点关联?若真要执着复仇,她最先应该报的仇,不就是杀母之仇?

    身后一片沉默,许久之后才有吱嘎的开门响声,转头看向门口的方向,媸舞若有所思的怔了好久,苍术只怕也是师父的棋子,除非死,不然终身没有自由,何以救?这样想来,师父对她是不是已经够仁慈了?至少,给了她最后的自由,虽然那可能到死后才会得到。

    苍术,她没有见过,不管仓国灭前,还是灭后。

    “师妹真狠。”黑暗中,传来略带埋怨的嗓音,媸舞并不起身,却是淡然的一笑。

    “师兄何时也关心起苍术的事了?”

    “总有一天,你会了解到你心里的苍术。我来就为一句话,师父出关了,命令你抓紧时间。”说罢,黑影立即消失在木屋之中。

    总有一天,你会了解到你心里的苍术。

    苍术还有什么地方是值得她了解的?仓国覆灭,难道不是他的无能所致吗?

    师兄了解苍术?还是,师兄就是苍术?不可能,师兄几乎陪伴她一起成长,而仓国覆灭却还不到两年。是因为最近烦恼的事情太多了么?居然变得这般的喜欢猜疑。现在的她,似乎百事都要先想很久,然而思索到最后却还是决定不了信与不信。

    那只是因为师父、囚婆、稻宇、尘亦辞、暂时围绕在侧的人,谁都没有跟她说过一句真话。全都是利用,然后还剩什么?

    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夜在兰凤居的那个俊逸男子,他呢?第一个占了她身子的人,她却不认识。

    只记得,他的怀里很暖,他的口气很不善,他很霸道,他自称孤。

    若他真是奕国的皇,那她要何去何从?报恩之后,她需要一个归宿,那时候,谁还能怜惜她的残破。

    生于乱世,她可否保全性命得到最后的自由?十年了,一日喘息的机会都未曾有过,唯一轻松的时日便是在于兰凤居,可惜那是青楼,她不屑青楼,却也不是厌恶那里的女子,而是,憎恨那里的男人。

    给读者的话:

    晚了,呼呼,今天断网,对不起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