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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瞬间捕捉到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怎样呢?对,就是那样……就像是那黑夜中有一双眼睛,正在她身后静静地看着她,默然不语。
那样奇异的目光再次落在她身上的刹那,发觉到危险临近,她凭本能霍然回头,眼神冰冷。身侧纯钩剑似受到了她如电心神召唤,在同一瞬间跃入她手心,铮然半身出鞘。
身后蔓延无边的黑暗中,一双清澈的眼睛从暗色里徐徐浮现出来,如此宁静又如此安详,带着如此熟稔的气息。
那双长安夜空中曾见的眼睛,原来……就是他么?
“玄卿!”四目相对的一刻,她惊喜地笑起来,雀跃唤着那双眼睛的主人的名字,迅疾向他奔去,“是你么?”
但是,还不及她扑过去触到他,那双眼睛却凭空消失了。下一个瞬间,从黑暗里浮凸出来的,是另一双陌生的眼睛。
“阿曼拉,你认错我了。我不是……不是玄卿。”
随着那双陌生眼睛的出现,石室的黑暗里隐隐约约浮凸出了一个高大男子的轮廓,却是影影绰绰的看不分明。
就在那一瞬间,她所有的动作都凝住了,无数即将从唇边涌出的话语蓦然间停滞流回心底,连那雀跃欢喜的笑容亦冻结成冰。
是那个声音,那个从千里之外遥遥呼唤过她多次的声音。但据眼前所见,那个人的眼神和玄卿是不一样的……不,他不是玄卿!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明明不是玄卿,可她怎会认错?
“是的。你猜对了,我不是他。”
那个人低头,默然注视了她良久,待她心中的激烈争斗逐渐告一段落,他方徐徐开口。
仿佛能看透她一切心思,不等她真正发问,他就以柔和带微笑的声音一句一句说着,解开她心中万千疑惑:“你想知道,自己的感觉分明那样准,为什么会把我错认为他吧?就让我来告诉你罢。”
“在长安公主府的时候,你看见了那双眼睛对么?而同时你又听见我的声音。两种印象几乎同时作用,你自然而然就会把他的眼睛和我的声音认定是属于同一个人。这很自然。”黑暗中,男子低声喟叹。他的声音低沉柔和,没有了此前他出现时候的诡异感觉,“不过,毕竟已经过去了一千三百年。那么多次的转世轮回都结束了,你尚还记得他的名字和眼神,这已经是一个奇迹了即使在轮回辗转里,你早已经遗忘了我的存在看来这么多年里,你不曾有一刻忘记过他啊。”
“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此前从未见过你,可是你怎么会认识我,对我做过什么事情都这样清楚?”她惶恐抬头看他,忘记了自己的公主之尊,下意识脱口问,“你说,我……我忘了你……遗忘了你的存在?……可是、可是我从来都不记得,我认识你这样的人啊……既然根本就不认识,我又怎幺可能会……会忘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