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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军中树立威望么……
啧。
其实人家细染早先也想的是远离杀手生涯，也想好好在这边过一辈子闲云野鹤的生活。
但其实闲云野鹤的生活只是她上辈子的期望，而真的过上了这种生活时，她便会发现这种生活不是真正属于她的。
她闲不住，闲得筋疼。
她看到气势磅礴，像杀器一样的将士方阵不会想赋诗一首，只会想做杀器的主人。她看到美丽的景色也不会想到水墨丹青，她会想坐拥这帝国江山。
人如果心底长着野心的种子，迟早还是会发出芽来的。
倒没成想现在剧情变了，有些人的野心也长得早了一步。
对于现在的季暖而言，这还真是一个好消息。
……
只短短的两个月，将士们便凯旋而归。
这次的战果很是让人瞩目。
除帝国之外，其实南边还有几个小国，那些小国总是拧成一股绳，防范着帝国这个庞然大物。
这次南征，将士们直接将那一片小国全部拿下了，这个世界基本统一。
那场王宫大火仅仅才过了两个月，但对于臣民们来说已经恍若隔世。
没有人再多提起，这件事就这样被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尘封了起来。
现下将士回归，大家也都当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些事一样，欢欢喜喜地迎接，欢欢喜喜地庆祝。
民众们一整天都沉浸在喜悦之中，所有事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只不过在晚上，大家便接到了一个通知，在城门处集合。
今天，也注定是一个不眠夜。
高高的城门上，各个权爵分列两侧，一如出征之前。
只不过站在最中央的不是季暖，而是一身骑士服的柏尼细染。下面站的也不是将士方阵，而是列不出什么队形的民众。
柏尼细染英姿飒爽，周身气势凛冽，站在那里就像是一棵傲立雪中的青松。
她说话的时候有条不紊，语气平静，但每一句都能让在场的所有臣民们听的一清二楚。
“大家。”
“我，原本是柏尼家族的女儿，行三，唤作柏尼细染。”
“想必对于这个名字，大家已经有所耳闻。”
众人只不过听到那个名字，便不由得跟着激动了起来。
“听过！”
“听过！听过！”
细染又道：“我此次带兵出征，在兄长回帝都料理事物的时候配合各个将士一起，将所有大小事务全部处理妥当。扪心自问，我尽力了，也成功了。”
“后来因为所立功劳居多，所以即便是罗拉子爵，也愿意以我为首，虽责任重大，但我引以为荣。”
“最后，我没有辜负所有人的希望，我们……赢了！”
底下的人也是一片沸腾。
“柏尼细染，是我们帝国的大英雄！”
“因为您的指挥才会让天下统一！”
“巾帼不让须眉！”
“您一定是得神女庇佑的人……您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女人！”
“！！”
柏尼细染低眸看着下面的人欢呼追捧，脸上并没有什么得意或者骄傲的神色。
她始终平静。
缓缓抬手，示意下面的人稍安。
“我本以为自己只是没有辜负兄长和大家的托付，将自己的责任尽好。”
“我以为，依照我的功劳，回来定时能被加封爵位。”
“然而……”
底下的人以为然而之后是对于爵位的推辞，于是便十分有眼色地附和。
“能！”
“您这个功劳，同明风伯爵平起平坐都可以！”
“在我心中您是最大的英雄，无法被替代！”
“神女大人会眷顾您的，您什么爵位都配得上！”
“……”
结果，远没有那么简单。
等待他们的，是一件到死也难想象的大事。
柏尼细染再一次制止了他们的沸腾，她的双目古井无波，淡淡地吐出来一些让人目瞪口呆的话。
“事情远不是我能预料的。”
“在回归的途中，我做了一个梦，又一次梦见了神女大人。”
“这并不是第一次了。”
“远在两个月之前，前女王大人那时候正要出事。在梦中，神女大人说了些话，也透露出女王大人的近况，并说……”
说到这里，她十分恰当的停顿了下来。
然后跳过了一些东西，继续道：“我不知为什么这些话神女大人要同我讲，但有些事是我，相信也是帝国所有人都不愿见到的。”
“我便在梦中祈求神女大人，祈求神女大人保女王一命。”
“神女大人便笑着离去。”
“我本以为这就只是一个寻常的梦，却不成想第二日，女王大人死……而复生。”
“从那以后，我便愈发敬畏神女大人，也会日日为神女大人祷告。”
在场众人纷纷傻眼。
也终于再一次提起来他们缄口已有两月的女王陛下。
这次依然不是什么好话，甚至隐隐又有些全民激愤的味道。
“……想不到，原来之前的那件事也是真的……原来，神女大人真的托梦过。”
“女神大人真的托梦了……不过确实托梦给的细染大人……”
“我一直想不通，一个目无神女，心无天下的人为什么能够被神女大人托梦并且赐予了第二次生命……原来，神女大人的确是托梦了，却不是托给她的……”
“原来前女王陛下的那次命是细染大人救的。”
“……前女王陛下原来早在出征之前便已经在拿神女大人当玩笑了……竟然敢谎说神女大人托梦……”
“可惜苦了细染大人和神女大人的一番心意。前女王后来竟然做出那等荒唐的事情……”
“……”
众人纷纷“醒悟”，像是将以往想不通的事情全部想透。
然后，有人蓦然点到了点子上。
“那是细染大人第一次梦遇神女……那第二次呢？第二次又梦到了什么？”
众人恍然。
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或许是事情临到眼前气氛太诡异，所以他们心底都隐隐有些不安。
他们心底有一个难以置信的猜测。
这个猜测让他们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城墙上像青松一样立着的，从容不迫的细染。
大家也是现在才发现，她站立的那个位置，是……属于历代王座之人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