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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天气还好好的,今天就下起绵密的细雨来了。
天气阴冷又潮湿,方凯渊为了她好几天没去公司了,早上说要去公司处理事情,但他会早点回家。
王慈韵跟方母两人对坐了半天,因为没有可以共同回忆的事,所以可以聊天的话题有限,最后两人只有尴尬地笑着。
看电视时也是一样,那些应该大名鼎鼎的明星和新闻人物她都很陌生,她心想她一直这样好奇地东问西问一定让婆婆感觉很累,因为她发现婆婆不时地打着阿欠,而胖胖早就很不给面子地打呼了。
王慈韵歉疚地跟方母说:“妈,我大哥昨夜送上来的行李还没整理好,我先进房整理了。”
方母慈蔼地拍拍她手背,笑着说:“慈韵,你去忙吧,那么多东西,妈也不知该怎么帮你。”
“妈,谢谢您,我一个人慢慢整理就可以了。”
妈妈要大哥送上来的行李真的好多,甚至连布偶都有。聪明的王慈韵心里想,她的妈妈会特地把这些东西也装进箱子带来,应该是这些东西对她具有特殊的意义吧,所以除了衣服,每样小东西都让她看了好久,整理起来也就特别地慢。
最后,她看到一册一册的相片,从她童年到最近都有,她坐在地毯上看了一个晚上,直到方凯渊把她抱上床睡觉。
王慈韵坐在窗台上,膝上放着她与方凯渊和另一个女孩一起拍的相片。这张照片纪录她和方凯渊真的有过去,但旁边那个女孩并不是凯渊的妹妹凯琪,她们一人站一边,脸也一人转向一边
很明显地,她和那女孩子不是朋友。
不是朋友又怎会和凯渊一起合照?
王慈韵重重叹口气。像她这样脑筋清楚,却没有过去的记忆,虽然方凯渊很爱她、待她很好,但她却深深觉得自己像个白痴似的在过日子,心里是万分惶恐气忿的,她真怕有一天她会受不了而疯掉。
方凯渊蹑手蹑脚走进变得拥挤的房间,悄悄把手上的小狈放在地上,小狈不合作,用全身的力气摇着尾巴连叫几声。
“叮咚!”王慈韵回过头,快乐地跳到地上。
昨晚方凯渊陪王慈韵看照片,指着可爱的小狈说那是他第一次拜见岳父岳母时带去送给她的,叮咚的名字是她取的;王慈韵就说上次小谦将它偷渡到医院,她和叮咚玩得好开心,好想把叮够带上来。
叮咚看到久违的女主人,马上激动得前腿低匍,翘起尾巴用力地摇,喉咙发出叮咚真的好滑稽,王慈韵笑着将它抱起来亲亲;叮咚的大红舌头则不客气地将她的脸当牛肉舔。
“够了。”方凯渊伸手抱开叮咚。“占我老婆便宜,小心我把你送回去。”
“神经,只不过是一只狗。”王慈韵笑睨他一眼,再把小狈抢回来。“凯渊,你不是去上班了吗?叮咚怎么跟你回来?小谦没有叮咚怎么办?”
“我早就该想到带叮咚上来你才不会无聊,所以公司的事处理完,我就下去把狗狗带上来。小谦说只要对水姑姑有帮助,就没关系。那孩子真懂事,我答应再找一只漂亮聪明的小狈送他。”
“从台北去我家可远了,真不好意思,让你这么费神。”
“慈韵,夫妻间不可这么客气的,为了让你证住,我要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方凯渊说完就扬起王慈韵的脸亲。
王慈韵憋着气,吃吃笑说:“凯渊,你亲的地力是刚才叮咚亲过的。”
“嗯,难怪不香,我吃到它的口水了。”方凯淋捧着她的脸看,然后视线停在那向上扬得弧线优美的双唇上,黑黝的脱眸温柔地笑了。
“它刚才有亲这里吗?”方凯渊心动地点点王慈韵的香唇。
王慈韵和他瞳眸相对,笑着摇头。
“那只好亲这里了。”方凯渊低头吻住她的双唇。
“唔——”王慈韵放开叮咚。真不好意恩说,她喜欢凯渊的惩罚。
呜——
王慈韵双眼睁开,一对咕噜咕噜转的大眼睛,咧嘴侧头看着他们,她笑着将下巴搁在方凯渊的肩上。“凯渊,叮咚在看。”
“我把它放到客厅去。”方凯渊说做就做,抄起来成年的叮咚往外走,然后容厅就传来猫狗抢地盘的吵闹声。
王慈韵急着赶出去,就见当公亲的方凯渊一手压着猫、一手抓着狗,灰头土脸地向她求救:“忘了猫狗是世仇。”
“祖先们几百年以前的恩怨应该牵扯不到它们。”王慈韵站一边风凉地摇头。
“你不来帮我?”
“我看它们喵来吠去的,只是在虚张声势,不过是想把对方压下来罢了。我记得一句话说“不吵不相识’,所以我们要民主一点,不要干涉它们的发言权,等它们把话谈开就没事了。”
王慈韵摆明了是幸灾乐祸,完全不同情他的处境。
“也对。慈韵,我耳朵好痒,替我接着它们,按好——别让它们打起来了。”
“喔,好。”王慈韵不知道这是方凯渊的计谋,老实接手。
“很好。慈韵,我只负责让你开心,排解它们恩怨的事就看你的功夫了,我回公司转一转。”说完,方凯渊对王慈韵挥挥手,提起公事包笑着走人。
“凯渊!”胖胖是凯琪的宝贝,叮咚是她的宝贝,两只谈不拢打起来的话怎么办?
好狠他真的关上门逃走了?公亲变事主,王慈韵没辙地看着水火不容的猫狗,用眼神和感情哀求它们,为了家里的和平,请它们摒弃没有理由的仇恨,和睦相处。
大概她诚意够、用心足,一个小时后,两只毗牙竖毛的宠物,终于态度和缓,不再紧张兮兮。王慈韵伸伸酸麻的腿,满意地拉着它们的前脚相握。“这样才乖,晚餐加菜。”
在宠物店工作的方凯琪回家后,看到脾气不好的胖胖竟然把它的椅子让给一只小狈,啧啧称奇,兴奋得嚷着说明天要说给龚医师听去。
“嫂嫂,你是怎么做到的?”
“我要它们互看,看到觉得对方顺眼。”
“这么简单?唉!它不是我送给哥的那只秃毛狗吗?变得这么可爱,毛都长出来了那。我明天可以说给龚医师听了。”
方凯棋说起她的老板笑得特别娇羞,无意中,王慈韵窥见她的秘密,笑着追问。
方凯棋红着脸,轻轻点头。‘傻嫂,这是秘密,不要告诉爸妈跟大哥。”
“不会,我保证守口如瓶。”很荣幸,凯琪当她是心腹。王慈韵俏皮地举右手发誓。
方凯琪笑了,家里有个年龄相近的女生真好,她开始低头跟嫂嫂交头接耳。
“反了,我回家竟然役人理我?老婆,别和你小泵变成‘三姑六婆’。”方凯渊一回家看到这情形,马上提醒王慈韵。
“借你老婆说话不行吗?小器鬼。”方凯琪鼻子皱得怪可爱的。“妈说近日难得少爷吃晚饭时不缺席,所以要我们等你,肚子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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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她不该不知足的。两边的家人都对她很好,凯渊照顾她更是无微不至,简直像捧在手心理的宝贝。只是,日子一天天地过着,累积有关她过去的故事也愈来愈多,但不知为什么她心理就是很闷,好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王慈韵跟妈妈说要去百货公司买东西,她一个人去就好。从新光百货出来后,看到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匆忙地出人捷运站
要是没有凯渊陪伴的话,她一个人会去哪里呢?有了这个想法,她毅然走下捷运车站的地下道。往哪里去?站在售票机面前,她抬头细看路线图。木栅?淡水?新店?想了一下,她投下五十元硬币买了淡水的车票。
看看海、看看渡轮,视野宽阔。她又不赶时间,遂沿着店铺随意走、随意吃,有些地方看起来亲切,她就停下把它记进脑子里。随着时间消逝,手上的士产渐多,她忽然觉得有点寂寞,自然想起现在要有凯渊陪伴在身边就好了
回家吧,没说要出来这么久,妈妈会担心的。
*****
岂止担心,方母着急地打电话跟儿子说王慈韵失踪了。可想而知,方凯渊赶回家时的脸色是一片苍白。
“妈,有没有报警?”
“怎么报?她失踪才几个小时呀。慈韵说她想一个人去逛百货公司,我想新光又不远,何况她也说我们常和她去,她知道路,没想到等了三、四个小时还不见她回来,所以我才赶快打电话找你。”
“她会不会突然回台中去了?这几天,我常看她半夜悄悄起来,一个人静静地坐在窗前。妈,慈韵很想恢复记忆,一个人拼命地努力想过去,看得我好心疼。”
方母眼眶红了:“既然这样,那就赶快打电话去问呀广
这时——
“妈,我回来了。”去淡水踩街的王慈韵不知道有人为她急坏了,声音轻快地叫着。
“慈韵!”
“慈韵!”方凯渊丢下电话,箭步上前将教人担心死的王慈韵紧紧抱住。
“你怎么了?凯渊,放开我,在妈面前不要这样。”王慈韵红着脸,举起双手要推开方凯渊。
方凯渊等抱够了才放开她,然后黑浓的眉纠结成丘陵,焦虑的情绪还是需要宣泄一下,他大声责备:“你去哪里了?让妈担心死了!”
“妈,对不起,我忽然想到淡水去”王慈韵不安地跟婆婆道歉。
“回来就好,妈真怕你走丢了。记得以后不要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嗯?”
王慈的知道婆婆的关心是好意,她只好点头笑笑,把手上的鱼酥、铁蛋提起来。“我买了一些特产回来,我先拿去厨房。”
方凯渊刚才在妈妈面前大声凶她,让她心理觉得委屈。所以王慈韵经过方凯渊时,故意看都不看他一下。方凯渊察觉王慈韵的异样,跟到厨房,从背后抱住她,手掌轻轻摩擦她的手臂问:“生我的气?”
“我哪敢。”胖胖远远闻到腥味摇着尾巴进来,叮咚自然跟着它。王慈韵推开方凯渊的手,蹲下来打开鱼酥喂胖胖和叮咚吃。
果然在生他的气。方凯渊楞了一下,跟着蹲在她旁边语气和缓地说:“我声音大是因为我当时很着急呀,慈韵,你要知道,你从来没有单独出去过。”
“所以我才需要向你们证明。”
“证明什么?”
王慈韵叹了口气。“凯渊,你还不懂吗?我只是‘没有过去’,你不要以为失忆的人连生活能力都不会好不好?像现在,‘食衣住行’你们都先替我想、先替我做,我真的很感谢大家,但我不要当个废物,变成大家的累赘。”
方凯渊一时哑口。稍后才解释:“慈韵,为了你,我心甘情愿这么做,你不是我或是任何人的累赘。”
王慈韵看着吃相优雅的胖胖;胖胖只会睡觉吃饭,出了家门胆子就很小。王慈韵轻按眼角,缓缓说道:‘凯渊,就当我任性吧,不要为我做太多了。”
他一直在努力的,没想到他的“完全呵护”竟然错了方凯渊下巴顶着主慈韵的发顶,痛苦地问道:“慈韵,告诉我,我该怎么做?”
“不要管我——”
方凯渊才听一句,就以为王慈韵要和他分手,他断然打断她的话。“我做不到!慈韵,不要太狠心了。”
狠心?王慈韵本来看着猫狗的黑眸转向方凯渊,他苍白痛苦的神色令她心疼。地一定误会她的意思了,王慈韵握着他的手。
“凯渊,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想要充实我的生活。”
“你不满意现在的日子?”方凯渊不解地看着她。
“凯渊,我爱你,但是你每天回家只能听我谈猫狗经、陪我看不知来龙去脉的相片,天天过这样的生活我都替你叫屈,何况那对我也没有帮助。凯渊,我好想回台中家住几天,回来后找一份工作。你该记得医生怎么说的吗?他说多接触外面对我有好处的。”
方凯渊双手耙过乱发,摇头站起来坐进椅子里。“我不是不让你接触外面,我只是认为时间还没到。慈韵,你知道吗?我担心你还没有准备好,我担心你又出意外。”
“凯渊。”王慈韵能感受方凯渊的不安。她站到他背后,双手环住他的肩,脸颊贴着他的和他磨蹭:“再心爱的小孩也要让他学习独立,把我当成长大的女儿好不好?”
王慈韵的比喻里提到小孩,提醒了方凯渊一个可行的办法!也许他们该有他们的孩子了
方凯渊和王慈韵耳鬓厮磨,来回抚摸她的手臂。“慈韵,我们以后不要生女儿,只生儿子就好。”
“为什么?”王慈韵被他答非所问弄糊涂了。
“那天我自私地带你私奔,现在我才真正了解你爸妈当时追上来的心情。”
王慈韵好笑地问道:“老公,那你是答应我的要求了?”
“虽然舍不得让你回家,但是不答应,你又会不快乐。正好下个礼拜我需要再慢慢替你找。”
“也不能太慢哦。”
方凯渊用力地把王慈韵拉到他腿上坐。“今天去淡水好玩吗?”
鱼酥吃完了,胖胖带着叮咚坐在他们面前叫着,表示还要吃;慈韵弯下腰和猫狗讲话。
“吃太多会口渴,这块吃完就出去。”然后再各给一块鱼酥才挺起身来,面向方凯渊回答他的问题:“你说过我们一起去过淡水,所以我才去走一走,希望能记起什么。”
“其实我一直都想找时间陪你去淡水,我们两人边走边看,然后我把我们在哪说过什么话、吃过什么东西说一遍给你听的,没想到你一个人先去了。”方凯渊为年底前的忙碌叹了口气。
凯渊忙得连重要的结婚照都排不出时间去拍,她怎敢奢望他会有时间陪她游山玩水?王慈韵忽然想把那件事提出来问问。
‘凯渊,我发现我和你还有薇薇安合照的相片,背景就是淡水的街道,你都没说她怎会和我们一起去约会?”
“因为她也喜欢我。嘿,真神!慈韵,胖胖和叮咚智慧变高了,你看,吃完真的相偕到外面去了。”
方凯渊看到王慈韵眼底迅速闪过不悦的光芒,知道老婆吃味了。不过她表现出的醋意,让他洋洋自得地笑了。
王慈韵双眼微眯,再把话题带回来:“那你怎么没娶她?”
“没办法,我先爱上你,那时我心里就决定要娶你了。”
“你很傻那,老板的女儿你不要。”王慈韵趁机亲了一下方凯渊的脸颊。
“这时候才说大话。你当时妒嫉得乱整人家,还跟她一路从淡水吵到台北,”点也没体谅我是领人家老爸薪水的人。”就是那一晚,慈韵把第一次给了他,方凯渊想起来就笑得一脸幸福。
“这是两码子事呀!你能做事,人家才会把薪水给你。后来你是怎么摆平她的?”
“我用情专一,她只好知难而退唆。不过,你们后来成了好朋友,她一直要你去英国找她玩。”
讲实话的人应该眼神坦荡才对,凯渊刚才一直眨着眼皮,故事恐怕没有他说的那么简单,唉!她要是能恢复记忆不知该有多好?王慈韵心里再度叹气。
美丽含笑的眼眸看着方凯渊的黑瞳,手指懒散地在他俊脸上勾划,沿着宽额浓眉鼻梁下领到双唇分明是一道阳刚逼人的轮廓,但她看到的却是柔和的线条。
方凯渊低头含住她的手指。“你在想什么?”
“想我们的爱情竟然没有一点波折,真无聊。”
什么叫没有波折?是他eq高才能逢凶化吉呀!方凯渊生气地露出森白的牙咬住她的手指,让王慈的笑着缩紧身子。
“噢!”
听到吃惊的叫声,王慈韵赶快从方凯渊的腿上跳起来。叫声来自方凯琪,她大张五指掩着眼睛,却明显见到指缝间的眼眸黑白转着,说话的速度比倒退着走的拍子快许多:“继续继续,我什么都没看到。”
“凯琪!”王慈韵红着脸叫住她。
“妈妈担心你们吵架,叫我进来看看。呃,如果吵架像你们这样抱着亲亲,呃——很文明,很好。”
方凯琪清脆的声音加上夸张的笑声,教王慈韵红着脸直跺脚。“看,都是你啦!”
“我们是夫妻,又有什么好害羞的?我保证这招数她早晚会学去用。老婆,我丢下一场会议跑回来,现在要赶回公司收尾,送一下你老公吧?”方凯渊嘻皮笑脸走到王慈韵旁边,潇洒地将手插进口袋等她勾住。
王慈韵白了方凯渊一眼,笑着低头勾着他的手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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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被方凯渊接到台北以后,王慈韵每次回娘家,都只是蜻蜓点水似的早上回来、下午就回去,只有这次才有时间和全家人畅游她长大的台中宝地。那种感觉就像是一个离开故乡很久很久的人,带着惶恐的感情回到成长的地方,只是原本该熟悉的景物变得遥远而陌生,不免让她在心里暗自嘘啼。
亲情最伟大,每当她不知觉地蹙着眉不说话时,大家就开始使劲地劝她、安慰她,尤其是爸妈紧张她的表情更让她难过,常常是要她反过来安慰他们。
“我很好的,你们别担心我呀。虽然少了一截过去,不过也不会影响我未来的生活,所以我不会傻得去拿棍子敲醒自己的,因为我怕搞不好用错力气了,到时失忆症变成植物人就亏大了。”
“你这孩子,还说笑话逗我们开心。”王母被女儿逗得又哭又笑的。
“本来就是嘛。”王慈韵抱着妈妈的手臂。“爸。妈,凯渊只要听说哪个医生高明,他就会抽空带我去看,‘医生们’都说我的情况不错呢。”
王云鹏点头,只要方凯渊对女儿好,他就放心了。“我们回家吧,明维说晚上狮子星座全体员工要欢迎他们老板回家。”
“好,正好体会一下当老板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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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恢复到过去追王慈韵的时候,方凯渊又开始每天晚上打国际漫游电话给她了。而每次籍着电话谈情说爱时,他总会突然中断话题,心血来潮地大声对王慈韵说:“宝贝,我好想跟你**。”
王慈韵忘了过去,所以第一次听到方凯渊发神经的乱喊,盖得面红耳赤,急忙以手遮盖话筒。“小声点,你在哪里说话?”
“天安门广场。”
“你疯啦!”王慈韵刻意压低的声音骤然拉拔成尖锐的女高音。
“附近五星级大饭店的客房里。哈”方凯渊说罢,哈哈大笑。
“讨厌,我不理你了啦。”
方凯渊想像得到她的表情,一定是有点愠怒,然后伴着想笑又羞的表情。他忽然乱设精神地问说:“慈韵,我想你想得睡不着觉,怎么办?”
“外面天气怎样?”
“很冷清,没有下雪,星星很亮。”
“那——拉把椅子安静地坐下来。”
“我坐了。然后呢?”方凯渊的声音充满期待。
“看星星。”
慈韵学得真快,方凯渊笑得震动胸部,接着故意装傻问说:“宝贝,我们看的是同一颗星星吗?”
王慈韵好得意地打碎方凯渊浪漫的梦幻。“呃不可能,这边在下雨。”
方凯渊叹口气。“好可惜,这里没有下雪。”
“为什么这么说?”
“上次我在伦敦,我们两个就像今天这样谈话,我说外面正在下雪,你知道你说了什么吗?”
王慈韵好奇地追问:“我说什么?”
“你说好想看看雪飘下来的样子,所以,我就半夜跑到零下十几度的街上拍完一卷照片,手都冻僵了。”
“结果,你得了重感冒。”
“慈韵,你记得?”这段故事的后半段他并没有告诉她。方凯渊的声音充满兴奋和激动,手机都差点被他捏碎了。
王慈韵错愕地想了一下,然后回答:“我只是随口反应。凯渊,这段故事你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你真的为了拍照生病了?”
王慈韵被感动得声音里有说不出的轻柔感性,方凯渊想像着她的表情,抱着电话不停地说:“你才知道!我自小就讨厌上医院看医生,所以宁可拖着病情也不肯踏进医院,那次感冒还是被你强送去医院的。记得那个医生当时口气很老大,骂我说再拖下去就准备住加护病房,结果把你吓得小脸像颗葡萄干似的。我还赖皮,一定要你喂我吃药哩。”
“老公,你没有骗我吗?我怎么可能爱上一个这么粘人的小男孩呢?”王慈韵听罢,笑糗方凯渊。
“我是看对象才会变成小男孩的,所以你这辈子是被我赖定了。”方凯渊答得理所当然,厚厚的脸皮可不会变红。
“奇怪了’王慈韵声音变低。
方凯渊把电话换到另一边耳朵,紧张问道:“奇怪什么?”
“嗯——被你赖定的感觉很幸福,听你讲情话也不会起鸡皮疙瘩,你是怎么办到的?”
方凯渊朗朗笑声宣传两岸,他愉快地说:“慈韵,这次回去就准备过农历年,我们趁着长假去英国补度蜜月。”
“真的?不能骗人!”
没想到一听他要带她去度蜜月,王慈韵精神马上好得很。方凯渊笑着保证。“傻老婆,去英国又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我是怕去了那边又是一堆公事,到时候把你冷落了。”
“没关系,到时我会自己找消遣,去逛名店把你的卡刷爆当报复,这样你就不用良心不安了,你说好不好?”
“老婆真狠。”王慈韵轻快悦耳的笑声让方凯渊只能一直笑着。
举凡为人妻子者,当然对丈夫的“女朋友”特别地好奇,所以说王慈韵期待方凯渊早日回国,然后他们快快去度蜜月;不如说她想快快看到悬在她心中、她最好奇的人——那位老板的女儿,薇薇安本尊是也。
“哈哈,还好啦。你明天还要跟人家谈生意,早点睡才有精神。”’
“我一个人很无聊,在我耳朵吹吹气好吗?”
听起来可怜兮兮的,王慈韵舍不得地顺着他的意,鼓起腮帮子对着话筒吹气。方凯渊心里暖洋洋地忘了窗外的低温,王慈韵笑着问他:“老公,这样可以吗?”
好像满意了,方凯渊叹了口气。“宝贝,晚安。”
"嗯,晚安。”
有时候,某些事很容易让人忘记,但习惯却不容易改变。就像此刻,他们同时候着电话,等着对方挂上电话。
“凯渊?”没有声音,王慈韵柔柔地轻唤一声。
方凯渊对着话筒用力“啵”了一声,笑道:“宝贝,我数一二三,我们同时关机。”
“好。”王慈韵收到亲密“传真”用手按着嘴唇,甜蜜地笑着。
方凯渊开始数了。“——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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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次,她都相信他们是同时挂上电话。方凯渊关掉手机后,脸上的笑容因想到王慈韵急着回想超过去而渐渐敛去。
她一直对失忆感到痛苦,在一旁的他感受最深,也很难过。
老天在上,他愿意尽一切可能帮她恢复记忆,但一方面又担心王慈韵若发现他利用她最无助的时候骗说他们结婚了,到时她大发雷霆将他抽筋剥骨他是甘愿受的,就怕她一怒拂袖而去
想到这,他又矛盾地希望她不要恢愎记忆,永远只记得他们是恩爱夫妻、永远依偎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