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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光光身上不再泛冷,屋内新添加的两个火炉便搬出了房间,寒毒已清但肺腑被伤到,一时半会儿的身体还无法恢复如初,遂又昏昏沉沉地在床上躺了两日,这一次是她有史以来伤得最重的一次,差点儿就走进鬼门关了。
弥留之际时,郝光光见到老爹和美丽的娘来接她了,两人向她伸出手笑着说要带她一起走。
终于见到了思念着的亲人,被折磨得痛不欲生的郝光光毫不犹豫地做出了选择,迈出脚步就要向一脸亲切的父母走去,眼看就要远离伤痛与疼她宠她的爹娘团聚了,结果不知怎的一股大力突然出现,愣是将她扯了回去。
挣扎间,郝光光看到慈祥的爹娘笑着对她挥了挥手道别,随后消失不见,急得她又喊又哭,无奈就是再也唤不回爹娘的身影。
“爹娘”昏睡着的郝光光梦呓着,眼角挂着泪,削瘦了一圈的俏脸儿因点点泪渍居然显出一股子我见忧怜之意,若非受了重伤,此等情景怕是根本不会自向来不知娇柔为何物的郝光光脸上看到。
叶韬站在床头抿着唇看着在睡梦中哭得伤心的郝光光,眉头轻拧:“赶快醒过来!我们马上要动身离开此地,若你到时还是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休怪我无情扔你出去任你自生自灭!”
仿佛感觉到了威胁,未自噩梦中醒转过来的郝光光哆嗦了一下,眼泪稍止。
“爹爹,你看她怕了。”叶子聪指着不再说梦话的郝光光惊奇地道。
“别在这里停留过久,你还要回房喝药。”叶韬对站在身边的儿子淡淡地交待道。
“子聪知道。”叶子聪因为服用了甲子草,过于年轻的身体有点难以承受甲子草霸道的能量,是以每日都要喝两次药,并且有人以内力相辅助,以便能快速安全地将其能量容纳吸收。
叶韬看了郝光光一眼后转身离去。
得了自由的叶子聪忽闪着大眼轻轻凑近郝光光床前,盯着她紧闭的双眼道:“喂,你怎么还不醒?”
郝光光没回应。
“告诉你哟,再不醒你那八哥的毛就要被我剥光了!”叶子聪学着刚刚叶韬的语气威胁道。
睫毛动了动,扰了睡眠的郝光光脸上涌现出一丝不耐烦来。
叶子聪眉一扬,板着小脸儿气呼呼地道“敢嫌我烦?你等着!”说完后匆匆跑出去。
终于清静了,郝光光松开眉头再次沉睡,只是没睡多会儿,那恼人的声音又来了,这次不仅有小孩子,居然还多了只鸟。
“你到是醒不醒呢?”叶子聪提着鸟笼蹲在郝光光床前问,见郝光光依然不理人,嘴角扬起一抹恶作剧的笑,眯着眼扫向瑟缩成一团正可怜巴啦地望着他的八哥。
“饶命,饶命。”八哥吓得大声求饶。
“这话还是喊给你那只睡猪主子听吧。”语毕,叶子聪双手抓着鸟笼恶劣地开始上下左右大力摇晃起来,被摇得命快丢了半条的小八哥凄厉地叫起来。
叶子聪的笑声和小八哥的尖叫声夹杂在一起,令屋内一时间吵作一团。
郝光光被吵得头昏脑胀,抗议地摇了几下头,在声音不但没停反到有变本加厉趋势之时终于皱眉睁开眼醒转过来。
“醒了?我还以为你不管小八哥的死活了呢。”叶子聪见郝光光醒了,露出得逞的笑来,好心地放过被折磨得趴在笼里站不起来的八哥,将鸟笼子放在床头。
郝光光昨日清晨才苏醒,但因身体虚弱,除了吃药与吃饭时偶尔醒来片刻,大多时间都是昏迷着的。
“你”郝光光嗓子很干,声音发出得有些艰难。
“来人啊,她醒了。”叶子聪冲外喊道。
守在门外的丫环闻言立刻走进,体贴地将桌上一直准备着的温开水端起喂郝光光喝下。
“小姐先别睡,奴婢这就去端些饭菜来。”丫环语气恭敬得出奇,只是一直处在发呆中的郝光光没有察觉到异样。
“嗯。”郝光光轻轻点了下头,睡得太久猛然醒来,思绪大多还沉浸在刚刚的梦境之中,加上头疼眼睛又酸胀,神情有些恍恍忽忽的。
“你这模样真呆真丑。”叶子聪嫌弃地打量着目光发直一脸呆相的郝光光。
“主人救命。”小八哥哆嗦着小身体可怜巴巴地望着郝光光,声音颤得比身体还厉害。
郝光光寻声望去,见到像刚打完架似的八哥眼神终于清明了一些,不高兴地瞪向叶子聪,嗓音沙哑地抱怨道:“你又欺负我的八哥。”
“谁让你要死不活的?就你这风一吹就能倒的模样还想护着你的马和八哥?”叶子聪仰着头一脸高傲不屑地道。
郝光光此时只着一件白色中衣,头发披散着,脸色憔悴双眼红肿,因肺腑还未休养好,连动一下都要小心翼翼的,这副弱不禁风的病态样子连自己都保护不了,何谈保护宠物?
“也不想想我这副样子是为了给谁偷甲子草弄的!”郝光光轻声说道,现在她连说话都不得大声,否则会牵动胸腔疼得她直冒泪。
叶子聪闻言小嘴嘟起,收起嚣张样儿,别扭地抿了抿唇轻哼:“说得好听,还不是因为你自己想离开才那么不要命的?”
郝光光气得瞪大眼看着叶子聪:“真是一只小白眼儿狼!”
被说得有点不高兴的叶子聪张口想反驳,瞪向郝光光时看到她红肿着的双眼泛白的嘴唇,到嘴边的话立刻变成了:“哼,瞧着你还挺有精神,我寻爹爹过来。”
看着匆匆跑出去的叶子聪,郝光光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寻叶韬过来做什么?正思索着时突然听到八哥叫:“主人、主人。”
“怎么了?”郝光光抬手想去提鸟笼,无奈全身无力,只得作罢。
“我病了、病了。”小八哥想爬起来,但脚打颤头犯晕,一爬就倒,急得哇哇大叫。
“呵呵,别急,过会儿再爬起来吧。”郝光光沉闷的心情因为八哥终于好转了一点点。
八哥听不懂,只知道自己爬不起来,扑腾着翅膀哇哇叫:“救命,救命!”
“什么东西这么吵?”叶韬大步走进,冷淡的视线射向八哥沉声道。
八哥闻言吓得立刻闭嘴,安安静静地趴回鸟笼里垂下头装死。
“你、你怎么进来了?”见到神色自若地走进来的叶韬,郝光光大惊,咬着牙慢慢躺下身缩回被子中一脸防备地望着走近的男人。
以前不知道她是女人就罢了,现在明明知道她是女人,而且此时她卧病在床只着单衣,他居然不让人通报就直接闯进她的房里,不知道什么叫作男女有别吗?
叶韬走到床前站定,定定打量了会儿面露不悦的郝光光,见其精神不错,料想说几句话应该无碍,于是在旁边的软榻上坐下问道:“那夜究竟是怎么回事?”
问及当日的事,正因自己女人的身份不被尊重而生着气的郝光光表情顿时严肃起来,这两日都昏昏沉沉的,睡着的时间比醒着的时候多,无暇想这些,此时记忆被叶韬问的话立即带回了差点儿令她命丧黄泉的那夜。
郝光光打起精神开始将自与左沉舟分开后发生的事简略地叙述了一遍,越往后越是气愤,毕竟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说到后来气喘吁吁,一句话要分两次甚至三次才能说完,好容易将该说的都说完后捂住胸口难受地咳嗽起来。
叶韬看着郝光光咳得差点儿要背过气的模样皱了皱眉,难得好心地站起身倒了杯水端过来,扶起背后汗湿一片的郝光光将水喂进她嘴里。
被叶韬“伺候”着的郝光光水喝得一惊一乍的,身子僵得厉害,喝完水被对方称不上轻柔的动作扶着躺回床上时眼睛犹不可置信地瞪得溜圆,像是见了鬼般看着僵着脸一副不耐烦模样的叶韬。
被看得眉头皱得更紧的叶韬手轻轻一抛,将茶杯稳稳抛回桌上,避开郝光光惊魂未定的视线继续问:“你确定那个伤了你的人就是王小姐本人?”
“不是她还能是谁?那蛇蝎女人就算化成灰我都认得她!”喝了水感觉好受了些的郝光光说话不那么费力了,顾不得理会叶韬喂水的诡异行为,愤恨的表情再次涌现。
叶韬得到了答案便不再问,换了个问题问:“你何以会破解‘阵’?”
“什么阵?”
“就是困住王小姐的那个阵法!”叶韬强忍着不耐解释道。
“那个啊,我老爹教的。”
“你爹为何会破解阵?他是何方高人?”比起王小姐的事,叶韬与左沉舟对这件事更为好奇。
“我爹只是个普通粗人,哪是什么高人不高人的。”郝光光皱眉,不耐烦地回道。
叶韬仔细打量着郝光光的表情,见其并非有意隐瞒,狐疑地皱起眉,难道她真的一点都不了解自己父亲的事?
郝光光说了太多话,情绪又起起伏伏的,早累了,疲乏地闭起眼喃喃道:“我困了。”
该问的都已问完,没有再待下去的必要,叶韬转身要离开,走出几步时突然道:“你的已被我看过,几日后随我一同回北方,我收你作妾。”
被周公拉着要走的郝光光突然被叶韬的话吓得困意尽失,结结巴巴地问:“你、你说什么?”
已走至门口的叶韬回过头淡淡看了眼吓得魂都要飞了的郝光光,眸底颜色渐沉,什么也没说转身便出了门。
“肯定是听错了。”郝光光睁大眼瞪着床幔喃喃自语着。
小八哥这时终于将头抬了起来,望向郝光光抖了抖羽毛带着惧意地道:“吓死了、吓死了。”
郝光光侧过头望向被一大一小两父子吓得还在发着抖的八哥,同病相怜地接口道:“我也吓死了,希望是听错了”
叶韬出去时有下人禀报说白木清又来了。
自送亲的人传出王小姐失踪的消息后,白木清便一日三四趟地往这里跑,说是要寻“前妻”问问她他的准新娘哪里去了。
王小姐的丫环香儿后知后觉地想起女扮男装的郝光光与当时随叶韬一起去的“郝英俊”长得几乎一模一样,还有她在林外等着自家小姐时有听到一个男人在叫什么“郝光光”
这两点讯息连在一起,白木清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什么叶韬“表弟”根本就是假的,那人分明就是他的前妻郝光光!想到在王家见面之时郝光光种种不自然的举动,分明是心虚怕被认出来的表现!
如此,白木清便日日要求见郝光光,但次次都被拒之门外,起初还因为惧怕叶韬的势力不敢放肆,但一次次地被拒绝轻视令他的大少爷脾气顿起,后两次再来时对门卫威胁说他知道甲子草在叶韬手中,因为偷甲子草之人就是郝光光,不想将事情闹大的话就让他进去。
这日,白木清再次前来,此时正在门口恼火地与门卫理论着,口口声声说郝光光是他前妻,叶府根本没有什么表弟的存在云云。
叶韬听完属下的回报,俊眸微眯,冷酷地道:“去‘告诉’他叶府没有他‘前妻’,一次解决,我不想再有闲杂人等前来胡说八道!”
“是。”
傍晚,白木清被不明人士袭击打至重伤的消息散播开来,有人称白、王两家不宜结亲,两个新人一个下落不明,一个差点儿致残,勉强联姻后果恐怕会更为严重。
谁打的白木清,到底是怎么回事无人知晓,白木清自己什么都不说,众人只知几日后他休养好了身体便像是躲着什么可怕的人或事似的急匆匆离开了。
什么前妻、未婚妻、甲子草的事白木清全然不顾了,哪里还敢再说一句类似叶韬的“表弟”是他前妻的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