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凡的生活

淡水吕志强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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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社会并不太平,假设你醉卧街头。我想你绝对不会被人送回家,反而你得小心你的财物,并包括衣服与鞋子。

    和我们住在一起的有一个叫阿丽的女孩子。应该说她长相一般,能力一般,样样都是一般的水平。我这样说是因为对她的印象并不是很深刻。她其中的一叶眉毛被拦腰截为了二段,使她看起来有些滑稽。

    这天晚上,先前回来的闫婷说,阿丽的包被人抢了。大家正在看电视,一听此言,电视中的打打杀杀顿时失去了色彩。大家纷纷地倒出了自己的询问,有的问,怎么被抢了?也有人问抢了多少。闫婷说,大概也就几十块钱,说阿丽是要去买什么东西,结果一不小心,全军覆没。大家都为她感到叹惜。张姐就说,现在这世道,就不太平,况且是在晚上,还是个女孩子。胡姐却说她的运气太差,她说自己都来深圳几年了,还从来也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阿丽回来的时候,恹恹的。我们问她话时,她的声音明显哽咽。真是个可怜的孩子,瘦弱的马大娘说,好歹也是钱,这钱也不好挣。

    大概已有半个月没有上班的阿丽现在正到处找工作,原来她在关外,听朋友说,市内繁华,事情好找一些,于是就来了。她没有读过什么书,就初中毕业,加上在学校里也没有那么刻苦,学习的东西现在已所剩无几。所以找工作也很难,基本上就是找服务员之类的做一做。可是因为她的相貌并不出众,找服务员都有些困难。

    现在钱丢了,她就赶紧打电话给关外的大姐,让她尽快地给她汇钱过来。闫婷先借了一点钱给她,在这儿她是她唯一的朋友。其它的人只是说一说,问候问候。要是真拿钱出来救济一下,是基本没有可能的。

    这几天阿丽总是吃方便面,而且还是最便宜的。住在一起的湖北老乡们生活也是一般,他们在必胜客餐厅做事,也是做服务员,洗碗工。每个月工资不高,就一千块左右。要是遇到过年过节,才是她们高兴的日子,这几天她们的工资是三薪。张姐就是在洗碗,每天回来都抱怨说活太累。可是她还打了另外一份工,替一家小公司打扫卫生。

    胡姐也是,除了餐厅的工作,同样去家政公司登了记,说是也还是要找一点活干。大家住在一起时间久了,说话也就多了起来。张姐说家里有两个孩子读书,大的读初三,小的读初一,每年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自己的老公呢,要建筑工地。有时她的老公会过来,住上一晚第二天早上就走了。搞建筑是个辛苦的活,每天风吹日晒,且还有危险,可张姐说,他只有这个命,其它的他能干什么?她说要是自己老公有出息,谁愿意千里迢迢出来打工找罪受,好日子谁都会过。一说起别人的风光,她的赞叹就溢于言表。

    阿丽默默地呆了几天,准备再回到关外的厂子里。她姐也把钱给她汇过来了,可她依然还是吃方便面。别人笑话她,她就说是方便面的味道香。

    大家住在一起,难免也有一些不愉快的事儿。胡姐那天的洗衣粉掉了一些,当时她就气了。但是她没有骂,至少这儿还是城市,与大山里的对骂与空吼还是有一定的距离。事实上,大家的东西都小心地放了起来,连油盐酱醋都放在了自己的床头。厨房里看似很拥挤,其实也很空旷。有时候你要是放上一包盐,等到第二天,保证就只能看见一个空塑料口袋。

    当面虽然谁都客客气气的,只是一到了背后,谁谁谁的缺点错误就会像风一样蔓延开来。张姐每天很忙,刚刚下班又要上班,整天很少看见她的影子。只要一看见,就是一幅疲态。胡姐也找了一份钟点工,忙忙碌碌的,一天的时间也排得满满的。尽管如此,她们真正的纯月收入也不到一千五。张姐有时候就无奈地说,别人一个月四五千甚至上万,而且工作还异常轻松。可是自己呢,辛辛苦苦拼死拼活地干,却没有别人的零头多。

    近来,带小孙子的马大娘好像也找了一份事儿,也是清洁工。每天几个小时。她确实很瘦小,但是每次一出门,回来的时候手里总是满满的。瓶瓶罐罐,破纸废书的什么都捡。张姐胡姐有时也会顺便带回一些,可以卖点零花钱。阿丽回关外去了,走的时候听闫婷说,她挺舍不得这儿,市区里确实要热闹一些。可是她还是有一些害怕了。张姐和胡姐是个大忙人,现在马大娘也忙起来了,仿佛这个世界都在快捷地运转。还有我们这些平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