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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穆敏后,杨雄和林海大声的商量,“……现在好了,只要王妃回来,王爷的相思病可解,这身体肯定能立刻好起来……”对穆敏就有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蓝蔻从阴影中走出来,见王府的府臣们对穆敏不仅改变了态度,竟然和那些女人一样,都示穆敏是那高高在上的女王般的敬畏时,她原本阴冷的眼睛里更显阴霾。
在杨雄大声的正说的起劲时,阴沉沉的蓝蔻就这么突然出现,目光渗人的直视杨雄,仿佛和杨雄有仇似的,目光极为锐利。
众人一惊,全滞住了脚,甘罗便替送穆敏的一众家臣,与蓝蔻笑道,“……夫人就算再担心王爷,可也不能不顾你自己的身体……”就有意协调突然紧绷的气氛,穆敏回到寿王府,估计最有意见的就是蓝蔻。
她若不表现出醋意大增的样子,甘罗反而会对蓝蔻的态度有些深究,而他却不明白,蓝蔻此时的不舒服,并非因为穆敏又要与寿王府扯不清楚。
而是让穆敏回来的那条导火线……
她的目光只落在杨雄身上,其他人只当视而不见,直到甘罗说完话,现场又片刻的空白后,杨雄的粗神经,才觉出了些不对劲,哪知他未质问蓝蔻夫人要对做什么?已听到蓝蔻开了口,“杨大人可否留一下,本夫人有要事与你商量”。
王府的府臣一般是不会和、李衍的后院女人有所纠结的,毕然还要避些嫌才妥,再说杨雄从来就低看女人,对穆敏那样不凡的女子,也是才有了些改变,更何况只是以色侍人的姬妾蓝蔻。
他眉心一皱,反而还觉得蓝蔻这话过于轻浮,将他堂堂大将军没放在眼底,脸色都变了变,“夫人有什么事,直管问来就是。”厉来直撇的语气,就分明多了丝烦燥。
好像很不耐烦应付蓝蔻,并且丝毫不在乎,将这种不耐烦表现出来,这让处事厉来圆滑的甘罗,当即暗哼了一声,提醒杨雄注意语气。
蓝蔻冷淡的声音就转向了甘罗,“本夫人有关王爷之事,需要杨雄人从旁协助,可看杨大人顾及本夫人的身份,那可否请甘大人先给本夫人作个鉴证……”谁也没有想到,蓝蔻当即上了气,并直接指责杨雄对她态度的无礼。
现在李衍病重,众人心思难免浮燥,甘罗作为众臣之首,又岂能再看着王府另生乱子,于是忙打和场,“既然是王爷有事交待下来,杨大人还不快随夫人前去……”
但众人都觉得可疑,李衍就算有什么事,也只会交待林海,甚至直接找甘罗或者杨雄,怎么会让蓝蔻来传话?于是杨雄尾随蓝蔻离开前,甘罗就多提点了他一眼。
杨雄这人虽然秉性刚直,可是一些处事的弯弯绕绕他还是知道的,平常不过是不屑于去做罢了,蓝蔻分明一副要找他麻烦的样子,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可什么事,却让蓝蔻夫人看他不顺眼了呢?
杨雄到底不够世故,怎么也想,也想不透彻……而他胡思乱想的时候,竟然没有发现蓝蔻竟然带着他,直接往听雨楼而去……
当他随蓝蔻一起站定之时,他才愕然发现,“这是……这怎么是前王妃的屋子?”这曾经是寿王府的禁地。
直到现任王妃进府后,李衍才仿佛将禁地解封,现在也会让人时时进来打扫,王府众人便都有一个认知,他们的王爷好像终于走出了前王妃过逝的那个阴影。
“你还知道有前王妃这么个人?”蓝蔻阴森的一句话还未结束,杨雄只觉脑门儿一阵清凉,当他感觉到不对时,却在蓝蔻冷笑声中,渐渐失去意识,他顿时惊恐,“夫,夫人你这是要做什么……”
蓝蔻阴冷的盯着他、摔在了她早就准备好的褥垫之上,这个强壮的男人除了意识不能作主外,身体情况全无然无异,也就是说一切都准备好了,可是蓝蔻却半晌没有动手……
她在迟疑,或者叫做哀悼……仿佛眼下正要进行的事,就是她与她对李衍这份情的一个绝断仪式。
既然要绝断,要将这份心意生生的掐断,她当然要用足够的时间来进行准备……
当然也有可能,她会临时改变计划。
随着时间的流逝,不管她是月容时,还是蓝蔻的脸,月容与蓝蔻的俩个灵魂相融的现在,与李衍的一幕幕相处情形,就在她眼前连篇的翻来覆去……她突然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对着躺下来的杨雄,莫名其妙的摇头,猛然的摇头。
“我不能这样做……”在杨雄惊异的寻问当中,蓝蔻的确是退缩了,她受不了将要发生的事,即便李衍那么的对她。
可就在她心思浮动,纠结复杂情素几乎要将她击得崩溃时。
她身体又赫然发冷,就像与李衍一起的这段时间那样,她冷,骨子里透出的冷,身体开始虚弱,或者叫做萎缩,这情形已经在告诉她,她终究难以在蓝蔻的这俱身体中生存,她做人的日子到头了。
可就算不管,她也做回不了鬼……
最后,只会变成没有血脉,没有心跳,没有常人所拥有一切的活死人……
这让大受情伤的蓝蔻,又如何忍受这样的结局!
地上躺着这个高大男人,就成了她生存下来的另一种方式,既然李衍不准她噬人为生,而长时间噬人也的确会出事,说不定李衍发现了还会将她法办,所以蓝蔻想到了只取男子精息的方法。
而她刚刚就是为取精息的这个方式,而纠结……但是当她身体又一次发出异样的信息后,她终于再也无法克制自己……
“夫,夫人不要,不要,不要啊……”
她也不想要,但对别的男人,总比对李衍忍不住出手好对……
因为那个男人就算要死,也绝不能深爱着别的女人去死。
他不以爱样对她,她不准,绝对不准!!
穆敏每天都要进宫,一方面与李景密谈,一方面又应太皇太后的邀,继续虚应这位老谋深算的深宫贵妇,总是下午出宫去寿王府,李衍一直处于昏迷当中,小杜大夫每天都要给他扎针,又内服汤药,但毕竟要以调养为主,这药效一直见得很慢。
直到深夜了才能回穆府,甘罗曾经提出让她住在寿王府,可均被穆敏回绝,有一次林海跪在地上,死求穆敏,还遭来穆敏一顿好训,并且大动了甘火。
甘罗等人都以为她不会再来寿王府,可是穆敏隔日仍旧又会来,问过李衍的病情,又看过李衍的面色,督促侍人们一些注意事项,就像她每日的必做之事似的,天天都如此。
只是自此,再没有人威胁穆敏留在寿王府。
跟着穆敏像陀螺一样成天转的青荷和南音,却终于忍不住问她,“……小姐怕是对寿王动了真心了吧?”南音私问时,青荷正在给穆敏盘头发,刚刚宫里送了消息,皇太后要穆敏立刻进宫,说是有要事相商。
可哪一次,不是要事找她,穆敏对皇太后所谓的重大事件,都有些麻木了,多半又是被太皇太后给挑衅了……
穆敏有时也厌烦天天去两个老太婆中间周旋,到底没有将南音的怀疑放在心上,“我和他怎么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南音暗笑了一眼,扫了青荷。
“我们怎么不知道王妃你了……”青荷只是笑,“都说我们王妃的护花使者每天都在换,可是咱们姐妹却清楚的很,王妃又将哪一个男人真的打上眼过,就算是那上官羽,也不过是挑衅太皇太后故意做样子的……”上官璃秀未婚先孕,李廷之的正王妃之位,估计是跑不掉了,面对太皇太后这一方占尽了优势,皇太后又怎么可能不做些动作。
只是穆敏接到任务时,只当是一场游戏罢了,对那些不用上心的男人,她到底没有多少感觉。
俩个丫头列出一条又一条,就明显在暗示穆敏,她对李衍那默默的照顾,就是心之所向,都认为她硬不承认罢了。
穆敏并没有纠结为什么会照顾李衍。
“西京若真有异动,我们最大的同盟就是李衍,我对他和气,难道不理所当然吗?”这事情本身,到没有让南音和青荷觉得理所当然,反而是听出了穆敏这口吻很是理所当然。
只是过于理所当然,反而显得有些牵强。
她们都看出穆敏去寿王府,也有时为露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纠结……她估计连自己都还不清楚,对李衍到底是个什么心态?
一个女人被丈夫伤透了之后,回过头来却愕然发现,竟然用不了手段对付那个丈夫……这种事,放哪个女人身上都够难为的了,南音和青音只顾私笑,再没为难她。
绝儿却靠在小榻上,陷入了沉思,直到穆敏装扮好了时,她才像想清楚了什么似的,“……我觉得寿王的病,好像不那么简单……”她站起来与穆敏商量,“这几次我也在旁边观察,就觉得蓝蔻夫人那眉眼间,越发邪气了些……”
自从上次绝儿差点被李衍的法器所伤,穆敏就不准绝儿跟她进寿王府,只有实在扭不过绝儿相求,穆敏才不得不答应,让她变幻成绿玉手镯相随。
终究来说,穆敏对李衍这个人,仍有保留。
对蓝蔻就更是防备了。
穆敏想着见蓝蔻时的情形,就陷入了沉思。
知道她今天还要去寿王府的南音,就忙附和着妹妹提议道:“小姐若真的对他无意,还是不要再去寿王府。”那个蓝蔻曾经吃人喝人血,这些事穆敏跟前的人都知道,难免有几分畏惧。
可她们不知道,李衍对于李景现在来说太关键,她之所以没有与李衍彻底分手,都是因为不得不在意这里。
穆敏心中所想,绝儿又怎么会不知道,“姐姐去也没有关系,但必须我跟着你去……”绝儿也不愿意南音受惊吓,就故意做出赖皮的样子,和以前一样来求穆敏。
穆敏也是从来对穆府中人,报喜不报忧的,相对于绝儿的能力,和寿王府的不确定,穆敏立刻绝定,“那以后青荷和南音就别跟了,就让绝儿跟我同进同出吧……”
不管是进宫做事,还是去寿王府都有危险,她和绝儿本就是一体,如果真有什么事,南音和青荷反而成为问题。
俩个丫头虽然没有打消顾虑,但都是明白事理的人,知道有些事,她们再怎么想帮,可也力不从心,那又何必再拖累穆敏和绝儿。只是南音最怕失而复得的妹妹出事,仍是忍不住含泪叮嘱她一番。
穆敏看着她们姐妹情深,也是打心里为她们高兴,便说了些高兴的话题,“等到局势安定下来后,你们对将来都有些什么打算。”她将她们当成朋友,从未当下人看待。
青荷几个想到将来,都不禁抱以兴奋的心情,一时间争着说了些不太实际的幻想,南音最大,她最后开口,“我就想和妹妹,还有小姐一直生活在一起,过一些安静的日子。”这倒是说到了穆敏的心坎上去了,平静又平安的生活谁不向往。
她就拽着南音和绝儿的手笑道:“这一天终究会来的,我就给你做下这个保证,如果我做不到的话……”她拖着声音就想,绝儿最会来事,忙叫着问,“就怎样,快说快说……”气氛一下子就热络了起来,却难免冷落了青荷。
她嘟着嘴抱怨,“你们快计划吧,好生计划吧,反正没有人想到我,也不关我什么事……”青荷身体一侧,明显对拉成团的三人,有些伤心了。
穆敏顿时眼目奸诈的一笑,给了南音姐妹一个眼神,然后哈哈大笑不止,指着青荷调侃,“……我要真的乱留你,要是贺瑛一个不如意娶了别人,你给我哭也没有用了哦……”
青荷脸皮一下子烧了起来,追着笑话的最起劲的绝儿就打,“死丫头,你们也敢和小姐闹我,看我不撕你们的嘴……”南音和绝儿又笑又跑,穆敏看着她们这样子欢快,她心情突然大爽,对今天要进宫一事,到底敛了些不快。
可是进宫后,她却得到了一则意料之外的消息,“李廷之不愿意娶上官璃秀……”,皇太后与她说这件事时,非常的幸灾乐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