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真相大白

草食性恐龙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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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4。真相大白

    “这是你不对劲的原因?”安宁觉得,眼前的一幕,狗血的让她想吐。

    “小宁,我”安静正在穿衣服,一旁站着的,是他这几日私下里联系最多的人──他未婚妻云云。且不论两人刚做了什么需要换衣服,单就安静肯在她跟前赤裸身体一项,便足以让安宁咬牙切齿愤恨不已。

    安静已多年不曾在她跟前裸露身体,纵是欢愉时刻也一样!

    “你让我把一切交给你,不要出面的原因,是因为她?”安宁气得手指发颤,整个身体都剧烈抖动着。这几日的不安似乎在当下应验,她不过只是他的妹妹,哪里比得上他心爱女人。想到自己还巴巴的望着他为母亲平反昭雪,望着他为她重登族谱,母亲牌位回归祠堂而努力,他却总是讳莫如深的模样安宁便浑身发寒。

    “小宁,你别乱想,我只是”安静说不出话来,因为他无法承诺与云云毫无干系。

    “我不会乱想,我相信自己的眼睛。安静,我现在明白了,一切都得靠自己,只能靠自己!”安宁猛的从曾文怀中取出那张关系重大的破旧纸张,安静双眼瞪大,还想说什么,却拼不过安宁两个高壮保镖的拦截。这几天他的刻意回避,已经让安宁对他失了信任,现在纵是能言巧辩几句,对方也不会相信。

    眼睁睁瞧着她走出办公室,再看了眼一旁惊慌失措的云云,安静明白,事情根本已朝着他无法掌控的方向开始运转,无法挽回。

    看来,老头子们已经出手,不愿再等待了。

    “阿文,你们在这里等我。”股东大会向来只有族人参与,当然也会邀请见证人,旁的绝不许进入。

    “主人”阿文与黑子自是不肯,但守卫的保镖也不是吃素的,如果不掏枪,他们只能乖乖在外面等。

    “没事,我与父亲有过约定,他应该不会对我怎样。”上一次的家宴,因发现了母亲房间易主的问题,安宁主动提出了与父亲进行交易。她希望母亲能够继续拥有谢家正室的位置,她与安静再不用唤那填房为娘。虽然,那个女人对他们兄妹也算不错,但终究不是他们的亲妈。

    “可是”曾文还想说什么,安宁摇摇头给阻了。

    父亲虽说这些年一直对她是不喜的,但说过的话也都还算了数。这次答应若是她交出申通文化的全部股权,以及那笔海外基金,他就会让母亲进入族谱与宗室牌位,想来也是个顶划算的生意,断不会反悔。

    再则,魏家少爷那天的暗示,也让她明白,就算此刻不转让出来,四大家族也都是看着的再过些时日,她能不能掌控,也都是个问题。与其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强的些许先机。

    深呼吸一口,安宁握紧了手中的基金持有证,推开会议室大门迈步而入。

    “各位叔伯,各位族人代表,各位见证人你们好。”安宁落落大方的像所有人行礼。

    “安宁来的正好,大家都在聊着呢!”与族长毗邻而坐的谢家家主,安宁的父亲,难得摆出一副慈父模样,笑意盈然的朝她招手。

    “是,父亲。”一身清爽裤装的安宁,目不斜视的走过去。

    她看着一脸坦然的族长,试图从他眼中瞧出点儿暗示与私情来。可惜,纵然偷偷把老屋里的那间房子私赠给了她,在一众的族人面前,他却仍是滴水不漏的。果然是个厉害的老狐狸!

    “安宁来,这次给族人找了什么宝贝,还特别召集家族会议。”她见父亲的表情诚恳又慈爱,不由心头发冷。咬咬牙,还是乖乖摊手把那东西展示了出来,尽量微笑着道:“不过是母亲留于我的几个小钱,想说既然族人看重,拿出来也没什么,只是母亲的身份”

    “小辈的事我们本不应该出手,但是,念在你身为外族人,都有如此孝心的份上,有些合理的要求也是能通融的。”族长的话,分明是把安宁整个摒除在了家族之外。安宁也不恼,相较于母亲所在族谱地位来说,自己的身份为何又有什么干系?她只想让大家承认母亲没错,让母亲死后有个依凭罢了!

    “谢族长通融。”安宁郑重的跪下地去,双手呈上那张破旧的持有证。

    代表几十亿美金的神秘基金,就这样,被毫无眷恋的呈了过去。

    “等等!”突然开口的是安宁堂叔,平日里不多话,却明显觊觎嫡子之位的阴险男人“这笔钱,本应是我们这房来指导使用的,宁儿怎的交到了族里?”

    “长青!”族长冷然的杵了杵拐杖,却完全喝阻不了谢家堂叔的狼子野心。

    “啧啧,堂叔这话说的真真见外。”安宁撇撇嘴,假意撒娇,实则却是在偷瞄父亲的脸色,看看下一步当如何。本以为,她爹再不喜欢她,也不至在外人面前全然无视,眼睁睁的瞧着她受辱。但现下瞧过去,老爷子一张冷脸全无表情,与安静平日对待外人时一般无二,安宁便心冷的明白了。人家老爷子,这是在弃车保帅呢!

    “你叫我声堂叔,我却觉着愧了。谢家左右不过安静一个孩子,你身份一直未明,我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今个儿难得孝心满满,我自是应该成全你。”谢长青一脸阴沈,斜眼扫了现场诸人后,招手低喝道“来人──”

    安宁发现,他的目光有不断关注某个特定角落,顺势望去,她看到了一个极为面熟的男人。尚不及多想,一干的保镖便押了安静过来,另外还分出两个绞了她的手,看来,是打算做些什么了。

    “放开安宁!”不断挣扎的安静,让安宁有些心慌。

    这一幕,并不是最初商谈好的。

    撕拉──

    背部衣衫被大力扯开后,她有片刻怔忪。瞧见安静也被同样对待,心陡然飞快的跳动起来。嘴里被塞入了一粒味道诡异的药丸,腰背处被抹上了冰凉的药水,安宁在身体开始发热时,明白了几分。

    转眼,看着双眸泛红的安静,当下才知道,这些年他承受了多少。

    “果然秘密在这里。”堂叔的声音,像是源自地狱深处的召唤,随着她身体内部升腾的欲望而飘扬。若是在其他地方,安宁会很享受这种滋味,但此刻,周围围绕着的都是族中长辈,而身体的这种感觉,也是因那特别药物所致:“你想干嘛?”

    “证明你交出东西,不过是对我们谢家多年来养育之恩的回报。”堂叔的话,分明是把安宁说成了全无谢家血脉的陌生人。气急的安宁刚想撑起身说什么,却被哢嚓的拍照声所惊扰。瞪大了眼,回望那个保镖打扮的男人,正把拍摄了她背部画面的相机插入到投影仪之上:“看看吧!美丽的小姑娘,你身上长着一个,谢家人不会有的东西。”

    “天!那是什么?”

    “胎记!我们谢家人可没这玩意儿!”

    “胡闹!简直是胡闹!”

    “请非谢氏族人离场。”

    “怪不得她与安静长得不太像”

    “嘘──这话可别再说了,大家都懂得”

    简易的图腾似纹样赫然出现在屏幕上,场中喧哗的声音,就像是助燃的干柴,引得质疑之火更为猛烈的燃烧。

    安宁瞪大了眼,不敢置信的转而望向安静。那个纤细光裸的背脊上,纵是因情欲而染上了点点汗渍,却仍是干净的宛如一张白纸。所以,这才是他一直隐藏的真正秘密所在?这才是他总是不肯在她面前脱衣服的原因?

    一时间,脑子里嗡嗡作响的她,再寻不出自己的丁点儿声音。

    本以为,交出那笔巨款,换得族长的几句话,她母亲便能顺当回归宗室可谁曾想,竟因为她的存在,而全然抹去了这所有的一切盘算。

    嘀嗒的泪水,毫无预警的滑落面颊。

    得意洋洋的堂叔,与一直板着脸的父亲一同离开了。谢家此次的宗室股东大会,完美谢幕,族长已拨给了足够的封口费给众人,借以稳固安静的嫡子身份。是的,这位十八岁甘愿冒死脱离家谱的男人,为了妹妹与母亲不被病诟,仍是乖乖回去当他的嫡长子去了。

    “所以,这才是你一直不想母亲的事被摊开来的真正原因?”安宁觉得,自己傻得可笑。

    “小宁,不要难过,你永远都是我的妹妹。”安静没有整理两人衣衫,只是伸手,把她揽得死紧,就像多年前,她刚患上肌肤饥渴症时一般。

    “原来,父亲不喜欢我的原因,是我的血统。”一个绿帽子的证据,怎么会招人喜欢?安宁垂了垂眸,突然想到什么的急急发问“八爷当初好像也说过,我背上这东西你确信不是纹身?你当初用药水给我掩住的时候,供药的人是怎么说的?”

    “不是纹身,是天生的胎记。具体的,那人也没多说,我与他相识也是因缘际会堂叔,应该也是找上了他才知道一切的。”安静吻了吻她的额头,不再隐瞒的告知一切。这些年,他背负着母亲不贞的枷锁,实在太过沈重。这一次,原本就掩盖得分外困难,被揭穿,兴许也是上天的安排“乖,小宁,你别多想,无论如何”

    “无论如何,你仍是申家女儿。”领了人来的舅舅舅母与表兄们进了会议室,很快帮着身体发软浑身发热的两人换好了衣服,服下了解药。

    “谢谢舅母。”安宁愧疚的搂着舅母胳膊,想起其不止一次阻拦她去取那基金持有证的场景。原来,他们都是知道的,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宁儿乖,没事的,你母亲的事都是有缘故的。这一切,都怪你那反正谢家说什么不重要,我们申家,总是向着你的。”舅父的安慰,让安宁感动得无以复加。申通文化虽然一直是母亲所持股,但一直以来依仗的还是申家这面大旗。现在,最大的海外基金被她私自转赠,安宁只觉得自己过去实在太傻,反倒把真心待她的家人给累了。

    “那钱”她想努力做写弥补,舅母却摇头捂了她的嘴:“宁儿别想那些了,你现在身体那笔钱本就是外人赠予的,你母亲宁儿?宁儿?!”

    断断续续的言辞,根本无法进入安宁脑际。

    在这一瞬,她似乎是看到了母亲的微笑,又像是,看到了来自天国的召唤。

    神智恍惚间,她只觉着,这天地间的一刻都不再重要。她过去所坚持的,所希望的,所爱怜的,统统化作了泡影。如果不是今日的任性,安静也不会被迫回归族谱,还能继续与她当一对“落难”兄妹。而那位,二十年来一直被她唤作父亲的男人,也仍能继续当她父亲。

    泪眼摩挲的她,懊丧的发现,那些个引发此次事件的关键场景,一幕幕飘浮在脑际,涨得她本就发疼的脑子一阵生疼。

    原来,今日请了鉴证的人与她全然不相熟的原因,是堂叔早已安排好的局;原来,父亲这些日子的示好,只是族长的示意,并非他本人意愿;原来,哥哥总是对她躲避,而且三番五次软弱听命家族的缘故,是为了保护她与母亲的名声;原来,母亲身份回归的事仍然需要仰仗安静的牺牲,而她的一切努力,不过是无用的作为,是族人眼中可笑的挣扎;原来,她所有的坚持,在事情真相面前,终是溃不成军;原来原来真的有命中注定这句话,她与安静,就算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妹,也终归没法在一起当身体的极寒遍布骨血,侵袭入脑际时,安宁觉着,自己的一切仿佛终止在了这一刻。

    也许,她应该离开?离开这个不属于她的家族,离开这个根本未曾让她真正快乐的圈子,离开这些记载了她苦痛与可笑身世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