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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翘点头示意苍耳继续。其余众人也都是一脸好奇。
原来,当年的锦南王在黄龙郡调查‘河道案’时,巧遇了当时豆蔻年华的岳贵妃,两人一见钟情很快便私定了终身。只是……锦南王还未带着心上人回京,因河道一事治罪的圣旨便传了下来。圣旨一颁,受牵连或斩或发配或降职的官员就有一百二十人之多。而当时被斩的七名官员当中项睚县令便是岳贵妃的父亲。岳贵妃早年丧母,父亲续弦之后也无所出。父亲一被问斩,姨娘便捐款外逃。岳贵妃自然是不会再受锦南王恩惠,孤身上路,前往老家。只是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孤身一人便被歹人惦记上了,后遇当时并不得志的先皇得救。先皇见岳贵妃也是一见钟情,一路上悉心照料。家破人亡又前情难再续,一年后先皇前去提亲,岳贵妃也应承了下来。只是,此事传到了锦南王耳里,一怒之下,夜程千里,在先皇新婚之夜大闹洞房,误杀三十余人,此事震惊了朝野。而后五年间,先皇渐渐得势,最后得了皇位,而锦南王被封王,属地便是曲水与上京之间的襄阳。又是三年,锦南王娶亲,传闻王爷夫妇恩爱有加。次年便诞下了龙凤胎。
苍耳拿起茶杯喝了口水,润了润喉:“坊间有关锦南王的传闻也就到此为止,锦南王封王后深入简出,就是连王府也很少出。”
皇室的感情恩怨比比皆是,故事听完连翘也未有言语。只是,那岳贵妃……。连翘眉头皱得更深一分,儿时听‘那人’说过的温良美人,却不想,竟然还牵扯过这场风波。先皇当年突然开始得势,锦南王最终失了王位,只怕,岳贵妃在其中,是那不可多不可少的关键。哪怕,非她所愿。
“啊~嚏~”一声喷嚏突然响起,打破了屋内的安静。
众人皆循声望去,海藻小小身影,头高高扬起,一手捏着鼻子。“啊~嚏~”又是一个喷嚏打出。
“海藻,受凉了吗?”连翘一脸担忧:“过来我瞧瞧。”
“应该没有。”海藻边走边答,手仍旧捏着鼻子,说话时的声音鼻音浓浓:“没有发热,就是老想打喷嚏。”
苍耳起身让海藻坐着。连翘细细把脉一番,
“确实没有伤寒症状。”此话一出,除了连翘众人皆是扭头向着龙齿望去。
龙齿被这突如其来的视线一惊,就从藤椅上弹跳了起来。
“你……你们看着我干嘛!菖蒲让我别欺负海藻,我就没下过药什么的了,再说了,我哥可是一直看着我的。”
随后,龙骨也是一点头,认同了龙齿所说。
连翘皱眉。不是伤寒却又不停打着喷嚏,这症状像是……
“海藻,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打喷嚏的?”连翘突然一问。
“就……就刚才……麦冬哥哥和……龙骨哥哥……教我……教我写字的时候。”
连翘一听,略一点头,拿过海藻手里握着的圣旨,双手展开。那圣旨上的字迹倒很是刚劲有大家风范,连翘身子前倾,将脸凑到圣旨前一指距离。众人见连翘动作很是纳闷,一脸的不明所以。只见连翘在那圣旨前轻轻一嗅,一顿,而后又是一惊:“寒水石!”
“寒水石?”众人一问,皆不知其为何物。
“拿两碗白水来。”连翘侧头一说,便起身向内间走去。
只见连翘一直走到书架面前,在其中一个空的木格里,左右各拍了几下。‘咔嚓’一声,现出里面一个暗阁。又从暗阁里端出一个木匣放在书桌之上,木匣打开,里面竟然密密麻麻排着三十来个形状不同颜色各异的瓶子。
众人皆是好奇,跟着连翘进了里间,在那书桌前围了一圈。
“老大。”龙葵凑到连翘身边,疑惑得问:“你这是在做啥?这些瓶子都干啥的啊?”
“这是宁气丸,专治因为某些物什引起的不适之症(其实就是过敏)”连翘从匣里抽出一瓶翠绿色的玉瓶子,也不抬头。将瓶上的木塞一抽,从里倒出两粒如珍珠般色泽的丸子。此时,麦冬正端着两碗白水过来,连翘一手接过一碗。
“海藻,忍忍。”连翘一手递水一手递上丸子:“来,将药吃了,就不打喷嚏了。”
海藻一口吞下,连翘连忙将她扶到软榻之上躺好,自己也上了软榻,跪坐在塌上。连翘伸出双手,在海藻头上轻轻按摩,各个穴位或轻或重都按上了几番,足足用了一炷香的时间。
“海藻,好些了吗?”连翘收手,下了软榻,轻声一问。
“嗯嗯,已经不想打喷嚏了。”海藻此刻立马有了精神,身子还半躺在塌上就直接将面前的连翘环腰一抱,力气稍有些过,险些将连翘跌在塌上。
海藻年幼,虽名为连翘丫鬟,可众人都是将她当做自家小妹一般,哪怕是最爱作弄海藻的龙齿,打心眼里也是对海藻很好的,如今见海藻无事,也都安下了心。
“老大。”龙骨想起方才连翘的话,很是疑惑:“你方才说那药丸是专治不适之症的,难道海藻是因为什么东西才不适,老打喷嚏的吗?”
“对啊,还有刚才老大捧着那圣旨说是什么‘寒水石’这又是啥玩意儿?难道就是这东西在作怪?”龙葵为海藻再递上一杯热水,也是一问。
“是。”连翘点头:“早些年我便发现,海藻对于一些药物或者特殊的气味会有不适之感,这‘寒水石’便是其中一样。”
“这‘寒水石’究竟是做什么的?那圣旨里,又怎么会有这东西?”
“你们随我来。”连翘领着众人又走到书桌前,伸手将圣旨展开铺在桌上。复又取出两只大号狼嚎笔,和两个作画时调色的碟子。连翘在木匣里抽出两支稍大的玉瓶,一白一青。将那青色玉瓶上的木塞一抽,那木塞下端竟然镶着一段玉石。连翘将青玉瓶中的液体倒下十滴左右在碟子之上,麦冬方才端来的水还放在桌上,连翘又将那水倒出些许,一边用狼嚎轻轻调匀,一边将另一只狼嚎往身侧一递,龙骨便是接过。
“用这水将这圣旨上下左右都刷上一边。”连翘将碟子放在圣旨下方:“避开字就好。”
两人细细刷了一遍,碟中水用去了大半才算完毕,连翘将笔一搁,一看圣旨上却未有任何不同,就连边边角角也没有一个哪怕印章记号之类的东西。
“老大?”龙骨一问。
连翘抬手示意却并未说话,眉头一皱。伸手将那白色玉瓶的液体也倒了十滴在碟子里,和方才一样,用水调匀。
连翘提笔轻沾了一点,转手到圣旨上方,笔尖用力,在圣旨上轻轻一划。呼吸之间,被笔尖划过的地方就褪变成了白纸。不知是连翘有意还是无意,此刻那圣旨上的‘皇帝’二字从中而断,被化去了一小半。看到此处,众人也才算看明白。
连翘当年跟着神医时,一个师父加上三个徒弟捣鼓出许多稀奇古怪的东西,眼前的想必就是其中之一吧。
“哎。”连翘一叹:“果真如此。”
“当年师父偶然得到一组药方,名为‘若隐若现’。”连翘搁笔,对着众人一番叙述:“药方共有四种。其中两方,皆是用十余种药材炼制而成,只因炼制顺序不同而有不同效果。其名为,‘青墨’与‘白墨’。其色泽与寻常墨色很是相像,若非其中有一味‘寒水石’而恰巧又被对它不适的海藻闻出,只怕我也不会想到此处。其三便是那青玉瓶中的‘若现’。只要用‘青墨’写出的字,在其上涂上‘若现’便能隐去,而后再涂上‘若现’便又会显现。其四,就是那白玉瓶里的‘若隐’只要是用‘白墨’所写,一遇‘若隐’便会消失于无。而最最特别的是,除了这‘若隐’‘若现’,其他物什都不能窥查‘青墨’与‘白墨”其中奥秘。”
“真的?”龙葵听完就是一阵欢呼:“这么好玩。”
“这药方无论是那一张配置起来都十分不易,药材难得不说,炼制时还特别麻烦。可不是敢拿给你玩的。”连翘笑着一阵摇头。
“老大!没错!”连翘方才一番叙说,龙骨便低头将那‘若隐’刷在了圣旨之上。此刻,龙骨将那圣旨在众人面前一展,果然,空白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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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上京,连府。
偏角一个安静的小院,书房里灯火通明。中年男子双手背在身后,立在窗前。一个豆蔻年华的锦衣少女慢慢得踏了进来,手里托着一方托盘。
“爹爹。”如黄莺出谷的清脆嗓音响起:“心芮给您炖了些滋补的鸡汤,您来尝尝吧。”
男子闻言转过身来,面容五十上下,一双鹰眼很是精明,只是鬓间生出了些许白发,显得有些沧桑,转身时,已收起了先前情绪,一脸温和。
“心芮。”男子慈爱一笑:“以后这些事,吩咐一声,让下人做就好了,别总是自己操劳。”
少女闻言一笑,摆好手中碗勺,盛出了大半碗鸡汤,双手递上汤勺到男子手中,才轻轻说道:“别人炖的东西,怎比得上心芮一番心意。早些年不能承欢爹娘膝下,心芮心里就觉得很是遗憾,好在有瑞儿能替心芮行孝。如今,能回到爹娘身边,心芮自然是要好好尽一尽自己这份孝心的。”
男子闻言很是动容,宽大的手掌在少女头上轻轻揉着:“是爹爹有愧于你啊。”
“这是心芮命数。”少女拉下头上男子手掌,一双小手轻轻握着:“不过……”女子一笑:“若非早些年离开爹娘身边,心芮又怎会体会到爹娘的疼爱如此可贵,若从小就像瑞儿一般调皮,爹娘不是得头疼了吗?”
“心芮。”男子颤着双唇,已是无话可说,将少女抱进怀里。
片刻之后,男子突然松开手臂,双手握住少女纤细手臂,神色多了一丝坚定:“等从洛阳郡回来,我便去向皇上提亲,虽然我不愿你进皇家,但那瑞祥王心性还算温和,想必会是个良人。”
少女闻言,突然仰头,一脸惊喜:“真的!”话一出口,便觉得这话有些不合适,羞得双颊微红,一脸娇羞。
“只是……”少女突然又有一丝担忧,抬起的双眸盈盈有些雾气,秀眉轻皱:“那洛阳……她……毕竟也是……。”
“我知你心中想法。”男子微一叹气:“我已是对不起她们,所有过错都由我来生再来偿还吧,我不能再对不起香融,对不起你了。”
碗空汤凉,少女收拾了碗勺,退出书房。一地的月光,将少女粉绿的衣衫染上一片银色。握着托盘的香葱玉指突然将那托把紧紧一握:“你莫要怪我。”一张秀脸不复先前的乖巧温顺,一脸的神色复杂难辨。望着那半开的房门,里面微微透出些烛光,更添得有些寂寞。一口银牙狠狠一咬:“要怪只能怪你自己。”
一双大眼瞟了院里一个角落,转身离去。那愈行愈远的身影之后轻轻得飘来一句。
“怪你自己本就是个不应该有的存在。”
那方向,方才男子立窗而站时正看着。
那方向,院角里两棵芭蕉长得正旺。
那方向,千里之外,有个……洛阳郡。
给读者的话:
晚了些时间,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