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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若兮敛下眸底深处的冷意，拿起了手机，拨通了慕锦的电话。
慕锦此时刚刚躺在了房间里的床上，正想要休息一会，床头柜上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她伸手拿起电话，瞄了一眼屏幕，眉眼间微微动了动，接起电话，“乔若兮？”
乔若兮的声音一如既往的甜美，“是我。”
慕锦笑了一声，幽黑的眼睛却没有丝毫笑意，“我说乔小姐，你打电话给我不会是要嘲笑我吧？”
“当然不是，我只做有意义的事情，”乔若兮唇角微扯，轻问了一声，“慕小姐想不想知道，谁是伤害厉伯母的凶手？”
慕锦拿着手机的手微紧了几分，按下录音键，“乔大小姐不是在众人面前说，凶手是我么，怎么，要改说辞了？”
“我们之间水火不容，当时那种情况嫁祸给你，对我最有益不是么？”
慕锦呵了一声，话是这么说，但她很不能理解的一件事是厉夫人对她的态度。
厉夫人……毕竟也在指控她。
到底为什么？
难道还是想她离开厉沭司么，宁可昧着良心也要指控她，宁可放弃傲骨，宁可放弃追查真凶，也要逼得她和厉沭司无路可走，就此决裂？
“这么说的话，乔小姐好像知道的不少啊？”
乔若兮淡笑，“当然，我什么都知道，包括凶手是怎么行凶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慕锦纳闷了，“厉夫人对你那么好，就算她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要用这种事情嫁祸给我……可既然能目睹厉夫人受害过程，你为什么当时不阻止呢？”
乔若兮抿了抿唇角，“慕小姐，你要是想知道，可以跟我先合作。”
事到如今，慕锦已经不急着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她对谁是凶手十分介怀，“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说说吧，什么条件。”
“果然是个聪明人，”乔若兮的眼角微挑，道：“只要你和司哥哥离了婚，我就会帮你证明你的清白，告诉你真正的凶手是谁。”
原本她是想借厉夫人的手让他们离婚，然后再想办法成为厉沭司的女人，一切都能慢慢来的。
但现在的局势那么紧张，如果再继续等下去，司哥哥就会陷入危机当中，她不能让他出事。她也知道，厉沭司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跟慕锦离婚的，那她只能从慕锦这里下手。
“你还没有放弃厉沭司啊，这么想我们离婚？”慕锦啧啧两声，“也不是不行，但你得告诉我，那天在休息室，到底是谁动的手？”
乔若兮的嘴巴严严实实，没有透露半分，“你要答应我的条件，我才能告诉你真相。”
慕锦轻笑一声，忽然问了句：“诶乔若兮，你知道的那么清楚，能污蔑我，能威胁我，现在还能用这件事来跟我做条件，你参与度太高了，让我有点忍不住怀疑……对厉夫人动手的，不会就是你吧？”
她其实没有任何的证据，而按照厉夫人平素里对待乔若兮的态度来看，最不应该动手的人就是乔若兮了。
毕竟，厉夫人对乔若兮不是一般的好，就算是乔若兮的人再狠毒，也不能对厉夫人下得了那样的狠手才是。
乔若兮眼中的戾气一闪即逝，对着话筒嗤笑两声，语气里带着满满的讥讽，“你不必急着乱咬人，是我不是我，你都没有任何证据，但我手上却有凶手行凶的证据，只不过……你要不肯离婚，我是不会替你洗刷冤屈的。”
“什么都你说了算，我怎么判断你是不是在说谎？”
“你怎样选择，我无权干涉。”乔若兮的手抚了抚床沿，眼眸中掠过几分威胁的意味，“不过，我要顺便跟你透露一下，已经有人来找我，帮助他们打压司哥哥了。”
“既然对方可以找到我这个弱女子，当然也能找到比我强势的人。”她的语气不咸不淡， “虽然厉氏很强，但是要敌得过多方的力量，却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慕小姐不会不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树到招风的厉氏招惹了不该惹的人物，后果怎样不是你可以预见的。”
慕锦眯起了眸子，“你似乎对厉氏的危机有些前瞻性，你更愿意看到厉氏什么走向？”
“我想看到的结果，取决于你的选择。”慕锦一句句的试探，引起了乔若兮的警觉，乔若兮笑意有增无减，“不过慕小姐，不要肖想做什么手脚。如果你录了音，或者找人调查，我就再也不会管司哥哥的死活了。”
“到时候，我只会帮助那些人一起打压他。”
不等慕锦再说什么，乔若兮率先挂断了电话。
“喂，乔若兮，乔若兮？”慕锦看了看手中没了声音的手机，神色变得异常复杂起来。
连乔若兮这样的，完全没在公司作为的大小姐都参与进来了，看来对方真的是……不想给厉氏任何机会啊。
……
乔若兮从楼梯口回到了病房，听见关门声，厉夫人才慢慢的醒过来。
一睁眼就看见乔若兮，她的眼睛里显出异常的反感，便又闭上了眼睛。
十分钟后，厉沭司赶到了医院。
他推开VIP病房的门，一下便看见了坐在椅子上，陷入沉思的乔若兮。
“司哥哥，你来了？”
乔若兮看到他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满脸温柔笑意的站了起来。
厉沭司嗯了一声，关切的眼神落到病床上的厉夫人的身上。
母亲严肃严厉的脸上如今只剩下憔悴，见到他后，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光亮，嘴里一直啊啊啊个不停。
他走到病床前，在刚才乔若兮坐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安慰道：“您不要着急，等过两天身体好了，您再说。”
“伯母的病情一直都是这样，时而安静，时而激动。”乔若兮站在厉沭司的旁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里透着丝丝的惋惜和痛心，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乔若兮的脸上是满满的柔顺，轻声说道：“我这几天一边照顾伯母，一边为她祈祷，希望她早日康复。”
厉沭司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声音清冷的说道：“这几天你一直照顾我母亲辛苦了，现在你回去吧。”
他清清冷冷的神色，让人难以接近，清凉的语气，让乔若兮明显感觉的到他对自己的讨厌。
她的心底一凉，刚刚还晶亮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
乔若兮默默的转身，拎起了自己的包包，看了一眼还在“啊啊啊”个不停的厉夫人，便垂着眼帘离开了。
她知道，厉夫人这次再也翻不了身。
最好的状态就是躺着病床上不好不赖的维持着现状，也说不了话，废人一个根本对她构不成威胁。
厉夫人依然情绪激动，那只可以微微抬起的手臂尽可能的挥舞着，嘴里咿咿呀呀的说着：“呜吟咿……吆吆嘻……嗐哇……”
她想告诉厉沭司录音笔的事情，还想告诉他乔若兮害的她。
可是，她的声音含糊不清，厉沭司完全听不懂她的发音，更没有分辨出母亲的用意。
他只能握着厉夫人的手，轻轻拍了几下，“别激动，您的病一定会治好的。”
见儿子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厉夫人的情绪更加失控，咿咿呀呀的声音高了许多。
厉沭司见状，以为厉夫人是让他跟慕锦离婚的意思，神色一下暗沉下来。
“我做不到，母亲……我真的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