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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外那些娇艳的牵牛花,开在微醺的晨光下。仿佛记得第一次采摘牵牛花,第一次手捧它们的情景,故乡的身影清晰地向我走来。
故乡的清晨雾蒙蒙,湿漉漉,空气清新的让人想唱歌。出了家门口向西,有一片绿色的草坡,青草藤蔓覆盖在土坡上。我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的向它望去,因为草丛里绽放着紫色、粉色、白色的牵牛花,温馨而生动,清新而朦胧。每天上学前,总要先爬上草坡,深情地望着牵牛花,吸允着它的芬芳,让幽幽的清香浸润肺腑。爱不释手时就摘下一朵两朵,插在衣服第2个扣眼里,美孜孜的下坡,向学校走去。有时看四下没人,悄悄把牵牛花别在小辫子上,上大路时,再把它从小辫子上取下。
牵牛花啊,洞开了我童年的爱美之心,装点了我童年的绮丽梦幻。
我家马路对面是一家粮店,粮店前面是一片开阔场。夏天的傍晚,院里的邻居们做完家务事,就三三两两到粮店的开阔场乘凉、摆龙门阵。粮店值班的职工也借机出来与邻居们一起聊天散心。
那年,粮店新来了一个叫小刘的年轻人,长相英俊,为人和气,与院里的街坊相处得很好,不管大人还是孩子,只要一看到他,就亲热地喊“小刘”他总是笑呵呵地答应:哎——
外婆等几个长辈看他顺眼,就把院里最美丽的婷姐介绍给他。
一天晚上,小刘来到我家,外婆叫来了婷姐,然后拉着我的小手来到粮店门口,替小刘望风值班。那时我才7、8岁,可也懂得般配二字了,觉得婷姐和小刘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暗自希望他们永远好下去。
婷姐和小刘相处了一年后就分手了。由于自己年龄小,始终不知是小刘不要婷姐,还是婷姐不要小刘,替他们惋惜了好长时间。
秋天的一个下午,粮店卖白薯,外婆让我先替她排队。我来到粮店后面的仓库排队,发现婷姐也在。她看到我后,大声招呼着我,大声和我说话,我正纳闷她干吗那么大嗓门时,只见小刘从里面走出来,微笑着叫我的乳名,轻轻对婷姐点点头。婷姐深深地望着他,然后低下头,满眼都是泪水,转过身去。小刘楞楞地望着她,过了好一会,怅然地回到办公地方。
我悄悄对婷姐说:小刘走了。婷姐这才回过神来,泪水象雨水似的把脸全浇湿了,然后跑了出去,白薯也不买了。望着她的背影,我心里好难过,泪水不知不觉也淌了下来。
第二天正好是星期天,我早早起来,跑到那片草坡,采摘了10来朵牵牛花。回家后,寻到一个玻璃小瓶,灌满凉水,把牵牛花插了进去。
我小心翼翼地手捧着牵牛花,来到婷姐家,把牵牛花送给她。婷姐高兴的接过来,把我紧紧地搂在她怀中,喃喃说道:绢子,谢谢你,咱院孩子,就你最懂事了。
我轻声安慰她:婷姐,你不要伤心,好吗?她点了点头说:恩,好,姐姐不伤心。
小刘很快调走了,调到一个我永远不知道的地方。婷姐后来找了一个年岁很大的男人结婚了。那个男人个头矮小,模样一般,比小刘相差的不是一星半点,不明白婷姐为什么做出这样的选择。
几年后,外婆从别处买了一个独门独院,我们搬出了大杂院,慢慢的与婷姐失去了联系。后来听说她很能干,承包了她的厂子,做了经理。
我上大学后,一次放暑假,在大街上碰到她,感觉她还是那么漂亮,我叫了她一声。她打量我好一会才认出,亲热的拉着我的手说:变成大姑娘了,更好看了
自那次分别后,再也没有看到她。
岁月沧桑,往事如烟,记忆深处缱绻的依然是故乡的身影,手捧着牵牛花向婷姐走去,心里充满酸甜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