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上司朋友

大雁悲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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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见到副局长王思羽就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她三十五、六岁的样子,挺漂亮,为人坦率热情,豪爽大气,说话出口成章,很幽默,典型的东北人性格。

    在一次去市里开会的路上,我们俩坐在小车里,聊了一路文学作品。她看了许多名著,有些我都没看过,她就给我讲故事梗概,滔滔不绝,我听的一会笑一会哭的,把司机都逗乐了,说我们俩可遇到知音了。

    她坐在我旁边,热情地搂着我,脸挨脸地对我说:“我怎么这么喜欢你啊?我对局长说了,你真有本事,把这么一个漂亮的才女弄到身边。”一听这话我心里有点别扭。于是对她说:“哪里有你美啊?你才优秀呢,这么年轻就当了副局长?”她听了哈哈大笑,把我对她的那点小小的芥蒂笑没了,一下子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

    她工作雷厉风行,做事麻利,善于交往,人又活泼,所以一般对外开展的活动都由她组织。

    一次.和部队搞联欢,她是主持人,看到部队节目单她傻眼了:人家这么多精彩节目啊,我们的太少了,也没有质量高的节目。于是她找到我,问我怎么办?我说:“你来啊,你是有名的女高音,把你拿手的歌曲亮出来啊。”她说:“光我一个人也不行,你来一个节目怎么样?”这不是给我出难题吗?哪里有现成的节目啊?我摇了摇头:“没有啊。”

    她定睛望着我说:“你一定有,我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想了想对她说:“那我就朗诵一首诗吧,这是上大学时在学校朗诵过的,不知忘了没有。你先让我回忆一下好吗?”

    她一听眼睛笑的眯成了一条缝:“好,你先准备,一会儿告诉我。”

    我默默地把英国诗人彭斯的诗歌我的心在高原在心里回忆了一遍,还好,全记起了。于是对台上的她点了点头,作了一个ok手势。

    她笑咪咪地走到我面前,我告诉了她诗歌名字,说要配乐,用理查得。惠特曼的钢琴曲。

    她马上告诉了音响师,然后报幕。她的报幕着实吓了我一跳:“下面我要隆重推出我局的才女xx,她是许多报社、电视台的特约记者,发表过许多著名文章。她多才多艺,能歌善舞,为了表示对部队官兵的深厚感情,她临时上场为我们的亲人解放军朗诵一首诗歌。”听到这里,我的汗水都下来了,脸臊的就差钻地逢了。

    她简直是在夸大其词啊。我哪里是多家报社、电视台的特约记者?我哪里发表过著名文章还许多?我哪里能歌善舞了?

    我晕晕忽忽的站起来,两个眼睛不知往哪里放了,真恨不得骂她几句。可我不能骂,因为她是在外人那里给我长脸啊,尽管这脸长的有些邪门,都不象我了。

    我强迫自己镇静,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气。稳稳地站在台上,先说了几句客气话,表示对官兵的祝愿。然后随着音乐的响起,我充满激情地朗诵起那首我喜欢的诗歌。

    还别说,一点没忘记,全流利的朗诵出来了。朗诵刚一结束,全场立即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下台后,她一把搂住了我,激动地说:“太棒了,果然没有看错你,你瞧有的战士眼泪都流出来了。”

    那一刻,我也很激动,因为没有出丑啊,还赢得了掌声。我没心没肺地对她说:“你才棒呢,主持的这么生动活泼、妙语连珠的,歌也唱的好。”早忘记了刚才她那让我难堪的介绍。

    别看她平时妙语连珠,不拿发言稿滔滔不绝。可在大会上讲话时,只要一拿发言稿,语言就不那么出彩了。我听了几次都这样,心里暗暗替她着急。于是,找到她,对她提出了意见。她听后立即附和道:“是啊,好多人都给我提了意见那,我快急死了。”

    我清楚是她的讲话稿没有写好,那是她手下起草的。当时我也没多想,就对她说:“以后你的讲话稿我帮你完善吧。”她听后高兴的不得了,抱住我象个孩子似的笑了。

    她第一次在会上念我给她修改过的讲话稿时,我比她还紧张,手心里都捏出了汗,因为要是再有人给她提意见,那可不是她的问题而是我的问题了,谁让我这么自命不凡的那?

    那天,市里领导来检查工作,听取汇报。台上她抑扬顿挫、铿锵有力地念着我给她写的11页工作汇报,台下大家听的聚精会神,鸦雀无声。她刚一念完,会场上就响起如潮的掌声。台上的领导笑了,台下的我们笑了,她更是眉开眼笑地望着台下的我。

    散会后,许多同事围住了她,夸她稿子写的好。她一指我说:“是我们大才女的功劳,是她帮我修改的。”从此以后,只要开会让她讲话,她就提前把讲话稿给我。每次改她的稿都是大动手术,重新组合,无形中我给自己加了码。

    在工作中我们难免有磕磕碰碰的时候。春节前几天,开大会,头天我刚给她写完了发言稿,开会前几分钟,当我拿着摄象机正准备摄象时,她突然把我叫了去,让我给一个基层单位的领导改稿,要得还挺急。我心里一下腾起了火苗,硬声声地对她说道:“没时间。”

    心里的潜台词是:我给你写稿子已经是份外事了,那是看我们平时的交情,怎么你还嫌我不累?还给我揽底下的活儿那?太拿窝头不当干粮了吧?

    她的脸色“刷”地变了,说道:“你怎么这样啊?”我回敬道:“我就这样。”说完,扭身就走,来到会场摄象。因为我还担任着记者站记者工作。

    我们俩连着两天都冷战着,她不理我,我也不理她。可我分明看到她的气色不好,红润润的脸被我气的变成了灰色,我的心一下子疼起来。腊月二十九机关会餐,看着她忙进忙出的身影,我心里想着:不能让我们俩的伤心留在新的一年,要消除我们之间的误会,重新架起情感的桥梁。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她发现了,也目不转睛地瞅着我,几乎是同时,我们俩都向对方走来,然后紧紧地拥抱在一起。她拍着我的后背说:“傻子,你知道我多爱你吗?我把你惯坏了。”

    我眼里噙着泪花哽咽地说道:“我错了,这几天我太忙了。”她说:“我教你怎么说话,以后遇到这种事情,你就说行,等我忙完后再改。我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我还能强迫你吗?”

    听完这几句话,我的心滚过一阵热浪。朋友,这才是真正的朋友啊,不计较你的过失,不以职务压你一头,一如既往地呵护你,帮助你。世上有这样一位上司朋友喜欢你,呵护你,你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