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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是,我一定改掉不讲科学的坏毛病。”
温馨从他身后探出脑袋来,难得谦虚地接受他的批评。
她想着他方才为她挺身而出,不惜得罪县公安局政委,感觉他对她也甚为关心。
还算这小官僚有点良心。她妙目对上他的后脑勺,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又得意地看了肖雪雁一眼,俏脸上兀自喜不自胜的样子,丝毫不把得罪县公安局政委施光南放在心上。
不讲科学?
施光南心里十万匹草泥马几乎要奔腾而出。她还真感觉这是消毒啊,难道还想用酒精为他消毒?妈蛋,以后她要是落在老子手里,把她剥光了,来个全身消毒。
他算是看清了青原派出所所长屠正伟的立场。从屠正伟在这事上的表现,可以看出,其并无维护他这位县公安局政委的领导权威的意思。
在这龙泽乡的地盘上,若没有屠正伟这派出所所长的支持,他能拿温馨怎么样?领导无兵可用,再大的领导也是摆设啊。
他心里异常憋屈,却只能忍气吞声。而在他心里,已将屠正伟划为坚决不可用的下属。
曾志健听何鸿远点出温馨和周县长的关系,又绝口不提让温馨向施光南道歉的事,便知其有心维护温馨。
“这位何主任也是胸有见地、无所畏惧的人啊。”
他算是见识到了,周县长是龙泽乡的联片领导,那是领导有方啊。龙泽乡从乡党委书记谭德天,到青原派出所所长屠正伟,以及眼前的这位何主任,都是能干事,敢于硬碰硬的干部啊。
龙泽乡,以后可能是周县长的龙泽乡。
他一边暗自感叹着,一边拉着施光南往外走。
那两名内保科的干警,见领导退却而去,他们既然和温馨闹翻,也干脆离席而去。
何鸿远看着一脸尴尬的屠正伟,便向温馨抱怨道:“你这脾气得改改。你看你这一冲动,弄得大家都下不了台,特别是屠所,都为你得罪了领导。”
温馨撇撇嘴,向屠正伟道:“一位县公安局的小政委算什么。屠所,下次我介绍省公安厅副厅长给你认识。”
何鸿远白了她一眼,道:“你就吹吧。吹不死人。”
傍晚,周荧和何鸿远在手机里通话,何鸿远向她说起午餐时发生的事,她轻描淡写地道:“在温馨的眼里,施光南还真算不了什么。倒是屠正伟同志能有此表现,也算难能可贵。”
“荧姐,施光南还真不是好人。”他把那天在电影院里的所闻,向周荧说了一遍。
周荧叹息道:“公安口非常关键啊!没想到曹书记花大力气起用这个施光南,却是这样的人。既然这样,我们不得不未雨绸缪。”
“荧姐,你看公安局副局长缪建勇怎么样?”何鸿远趁机问道。
“那晚青原派出所的事,他办得很利索,给我的初步印象甚好。”周荧也不藏着掩着,“这几天要准备去省城的材料。等我们从省城回来,由你约请缪局长、屠正伟出来,大家一起坐坐。”
他高兴地应承了一声,又问道:“荧姐,我这边是否也该准备些招商材料?”
“先准备着吧。虽然不知高速公路出口连线配套工程能否审批下来,但你能有所准备,心里总是多一分底。”
周荧吩咐完,问道:“小远,你和肖雪雁成了男女朋友,心里高兴坏了吧?”
“没呢。”何鸿远马上对着手机叫道,“江湖救急而已,不过还是要感谢肖总。我知道荧姐若不是碍于身份,也会助我脱离尴尬之境。若是荧姐承认是我的女朋友,我肯定美得三天三夜睡不着觉。”
“你不睡觉干嘛?”
“想着荧姐啊。”
“肉麻——”
周荧心里甜滋滋的。小家伙越来越放肆,她却越来越习以为常。有时候不听他说几句肉麻话,她倒会觉得这一天缺少了点什么。
“看你嘴巴这么甜,就不跟你计较和肖雪雁去看电影的事。”她娇笑道,“学长,下次可记得带学妹去看电影。”
“学妹这样的大美女召唤,学长求之不得呢。”何鸿远道,“学长要追求学妹,邀请学妹看电影是必须的。”
俩人学长学妹地叫着,仿佛又回到那青葱岁月,更觉得那淡淡的情愫,如蛛网上的柔丝般粘在心里。
好不容易结束和周荧的通话,肖雪雁的手机马上打了进来,娇嗔道:“远哥,你的手机老是拨不进,在向领导汇报工作呀?”
“周末要去省城招商,向领导汇报一下有关情况。”
何鸿远觉得半真不假的谎话不叫谎话,说起来没有一丁半点心理负担。
“我这边加快鸿雁旅游投资公司注册进度,尽快将三百万投资额落地。”肖雪雁在手机里道,“倘若你在省城那边招商困难,我可以筹资追加投资额,立马启动寨头村和温泉度假村的基建项目。”
何鸿远心里感动不已,柔声道:“雁儿,你的心意我领了。在商言商,你切不可意气用事。”
肖雪雁娇滴滴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愿意,我喜欢——”
何鸿远知道这丫头痴缠得很,笑道:“随你吧。加上白天的事,总之我欠你的,已无法偿还,最多把这百多斤身子卖给你得了。”
“嘻,远哥要卖身,我包养一辈子。”
“那我岂不成了小白脸?”
“哪里有这么有个性的小白脸?中午为了当护花使者,都差点和公安局政委干架。”
“那位温记者是周县长的朋友,我不护着她怎么行?”何鸿远道,“再说那施光南色眯眯注视着你的目光,早就让我醋意大发,酸气冲天,我早想赶跑他。”
“净说好听的。”
肖雪雁被哄得开心,问道:“远哥,春月姐的情况怎么样?”
何鸿远苦恼地道:“春月姐下午请了半天假,不知去了哪儿。我拨她传呼没回,拨打她家里的电话,却说她没回家。她能去哪儿呢?”
肖雪雁笑道:“你打电话给鲁旺试试,她可能去了回龙观。”
一语点醒梦中人。何鸿远觉得,张春月遇到如此无法面对的事,真的有可能去找他师父道一道长述苦,听从师父的解说。她可能怕鲁旺通风报信,一定提前向其打了招呼。
他一边起床穿鞋子,一边对着手机道:“雁儿,你一向足智多谋。你说春月姐摊上这样的丈夫,该怎么办?”
“离婚呗。还能怎么办?”
“可是那贱男不跟她离啊。”
“既然是贱男,就得找比他更贱的人对付他。”
“以毒攻毒。”
“对。我找我爸让人出面解决。”
“雁儿,可真有你的。”他高兴地道,“像马全这种人,还真的得对他使些手段才行。”
“我想办法让春月姐离婚,你这么高兴干啥。”
肖雪雁在手机里嘟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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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春月坐在回龙观的檐下,昏黄的灯光映照着她俏丽而略显憔悴的脸,让她浑身透着柔弱的气息。
“师父,下雨啦。雨风刮过来冷飕飕的,我扶你进屋吧。”
她打了个冷战,起身走到端坐在凳子上的道一道长身旁,就要扶他进屋。
道一道长缓缓吐息,一脸沉静地道:“小月,只要心静无尘,坐在哪里都是打坐。你心绪不宁,就是躺在床上,也睡得不安稳。”
张春月低头道:“师父,我在你身边呆了半日,感觉心情好了许多。今晚睡上一觉,明日我便能以全新的精神面貌,回乡里上班。”
道一道长呵呵笑道:“我听你说话的声音,便知你言不由衷。你心间苦恼,只有小远能排遣。他若不来,你这一晚睡得岂能安宁?”
张春月俏脸一红,站在在他身旁,低声道:“师父,小远和雁儿郎才女貌,又历经患难,我看他俩般配得很。而且雁儿出身富豪之家,对小远的助力会更大。”
道一道长笑着摇摇头,道:“不管你信不信命数。我以摸骨测命之术推算过小远的命数,其贵不可言。肖雪雁命数不错,出身小富小贵之家,对小远虽有所助力,然小远却并非因她成事,反倒是她因小远成事。麒骨贵人之命,附之则昌。”
他又向张春月道:“你差不了肖雪雁多少。你们的命数,都和小远息息相关。”
张春月小声嘟囔道:“只怕此时他和肖雪雁正花前月下。在他心里,还是雁儿的份量重些。”
道一道长哈哈大笑,道:“我说过小远要来,你非不信。我都已经听到他的脚步声喽。”
张春月惊喜地抬头张望,只见夜雨中一道熟悉而朦胧的身影从山门处跑进来,站在院子里嘿嘿笑道:“月姐,你果然在这里。我找你找得好辛苦呀!”
“下着雨呢,你就这样摸黑跑来,傻不傻啊?”
她哽咽着跳下台阶,把兀自在雨中傻笑的何鸿远拉到屋檐下,飞快地跑进屋拿干毛巾为他擦头。
因为他的到来,她心间所有的艾怨和伤感,竟然一扫而空。
何鸿远向师父道一道长问好,道长呵呵笑道:“小远,你来了,我也可以睡个清净觉喽。这丫头打搅了我一下午,我虽然看不到她那愁眉苦脸的样子,可这道观里的清净气氛,却被她破坏殆尽。你给我好好调教她,让她以后都开开心心的。”
“调教?”
何鸿远有些哭笑不得,师父这说法容易让人想入非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