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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敬平见何鸿远身边出现一位女记者,又见急诊室另一处的开放诊台前,毕飞宇和庄明明将手腕包扎得如粽子一般,心里冷笑不已。这几位年轻人弄的把戏,对付平头百姓可以,在他面前简直就是儿戏。
作为副部级干部,他懒得和几名年轻人玩手段。他向魏心宏道:“这位警官,感谢你送我儿子前来救治。我儿子康小德的诊断记录和CT片,可都证明着他原先所受到的伤势。这一案件,我相信丽都市公安部门会秉公办理。”
魏心宏眼睛一亮,放弃了和温馨争一时意气,着手收集有关证据材料。
竺教授见康敬平出尔反尔,心里甚是愤怒。他作为全国著名的骨科专家,也有着自己的人脉和关系网。一年前他为何鸿远毕业找工作的事奔走,结果何鸿远在关键时打了退堂鼓,让他深以为憾。今日他不能坐视这位优秀的学生再受无端陷害。
他着急地向康敬平道:“康市长,方才康小德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一切都是他自作自受。你再让警察来一个所谓的秉公办案,不知是什么意思?”
康敬平自恃身份,懒得和竺教授做口舌之争。倒是卫生厅严厅长的夫人沈耀红对竺教授板着脸道:“竺教授,东平医科大关于你的不利传闻可是很多,一年前你包屁涉嫌强奸未遂的学生,让全校师生深为垢病。那位受你庇护的学生,就是眼前这位吧?”
何鸿远方才自进急诊室以来,就看到和他有过一面之缘的沈耀红。她可以一年前对他尖酸刻薄,如今却不能对他的老师一再挖苦。
他向她客气地道:“阿姨,一年前的事,和今晚如出一辙,不过换了一个对象而已。至于事情经过,你可以问颖颖。”
“颖颖是你叫的吗?”沈耀红指着他,声音刺耳地叫道,“你不要忘了一年前我对你的警告。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在卫生系统,你想要出人头地,比登天还难。”
何鸿远一脸平静的笑,向她道:“阿姨这么说,我算是听明白了,看来这一年来,我是受你关照,才有下放到最贫困乡镇卫生院锻炼的机会。感谢阿姨为我创造这一难得的受锻炼机会。”
在边上的严若颖刚为何鸿远身怀异术暗暗喝彩,又为他身旁的温馨感到酸楚,此刻听到他和她母亲的对话,蓦然明白什么。
她脸色一片惨白,走到其父严硕儒身旁,道:“爸,今晚康小德企图对我下药,是何鸿远见义勇为救了我。否则你的女儿,今晚遇到不测之后,肯定会从丽都大酒店楼上跳下去。我已经在公安部门做了笔录,提供了证人证言。”
严硕儒身材硕长,一副忠厚长者形象,闻言长了长嘴,却不知如何措辞。
沈耀红的政治觉悟比丈夫高,对康敬平的发展势头看好。她一心要和康家结亲,好借康家的势,为丈夫谋个厅官正职。
严若颖此番话,在她听来却是可笑之极。她向严若颖道:“颖颖,你都是快要和小德订婚的人了,小德怎么可能对你下药?怕是另有人对你心怀鬼胎,对小德栽赃陷害吧。”
“我什么时候答应和康小德订婚啦?我就是嫁猪嫁狗,也不嫁他。”严若颖气愤地道,“我已经考取公派出国留学的名额。作为父母,你们不会剥夺我学习深造的权利吧。”
说完,她满脸心灰意冷的表情,走出急诊室。
温馨总算是闹了个明白,当初周荧让她调查的事,就是何鸿远的事。她心里暗暗责怪大波妹没把这事说清楚,若是何鸿远的事,她能把康小德的隐私给弄得明明了了,***。
她走到康小德病床旁,看到病床上悬挂的静脉输送葡萄糖液。她眼睛一亮,上前飞快地拨出输液针管,狠狠地向康小德的屁股上扎去。
谁也没想到这位美女记者会来这一手。只听康小德惨嚎一声,从病床上蹦了起来,在床前哭天喊地地蹦跳着。
温馨仍觉得不解气,向在不远处张望的毕飞宇道:“小毕子,把这臭家伙的手脚给打断。”
在京城时,毕飞宇见识过温馨的彪悍,觉得这些都是小儿科。他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他若不服从温馨的命令,让父亲毕达标得知后,能关他三天禁闭。这是有先例的。
他利落地从康敬平身边冲刺而过,一脚把康小德踹到地上,再狠狠一脚向其小腿处踢去。
这一脚踢出,足有千钧之力,康小德的腿骨怎能承受得起。他发出惊天惨叫,左腿腿骨妥妥地腿折。
毕飞宇干净利落地做完这一小动作,如执行完任务一般向温馨行了个标准的军礼,道:“报告,特战连副连长毕飞宇执行任务完毕,请指示。”
他这看似多余的一个动作,却是为温馨留了一条退路。毕竟众目睽睽之下,故意伤害他人,是要负法律责任的。可若是结合康小德今晚的所作所为,温馨让身旁的军中暗卫教训对方一顿,由军方出面顶着,这事也能说得过去。
而此时温馨仍是满脸怒气,道:“继续打,把他一对手脚都给弄断。”
她的怒气看似来得莫名,却是因了何鸿远受到陷害而来。要知如今何鸿远在她的心中,那是非常让她念想的存在。康小德得罪何鸿远,还不如直接得罪她。
康敬平在东平省也算是个人物,今日却遭人当众打脸。严若颖当众拒婚不说,竟有人当着他的面,将他儿子手脚打断,这些对他是莫大的羞辱。
他脸色铁青,扫视了温馨和毕飞宇一眼,阴恻恻地道:“一位报社记者、一位部队现役军官,你们以为有足够嚣张的资本吗?”
魏心宏受毕飞宇的气势所慑同,不敢向其叫板,而是很狗腿地抱住康小德,向何鸿远等人叫道:“你们一而再,再而三地对康小德进行故意伤害,逃脱不了法律的制裁。”
严硕儒夫妇被着蓦然间的变故,弄得反应不及,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康小德的母亲爱子心切,扑到儿子身边,又哭又叫起来。
何鸿远心知温馨的脾气,这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他急忙上前劝阻道:“小馨,够了啊!”
温馨拍拍手,轻描淡写般地道:“真不过瘾!”
何鸿远向毕飞宇使了个眼色,借机将她拉出急诊室外。
竺教授见事情越闹越大,更是为何鸿远担心。这对打了康小德的年轻男女,看上去身份不一般,康市长可能还不能拿他们怎么样。他们和何鸿远一起,康市长若把气出在何鸿远身上,分分钟能把何鸿远如捏一只蚂蚁般捏死。
这回康小德这种普通的骨折,也不必他这种骨科专家上场。再说他也没心思为对方治疗。
他走到何鸿远身旁,道:“小远,你跟我到办公室一趟。请你的朋友们先走一步。”
温馨不舍又担心地看着何鸿远。
何鸿远笑道:“我有许多话要对老师说。和老师在一起,没什么可担心的。再说我身上有丽都市公安局萧建克副局长的电话,遇事可以向他求助。”
温馨等人离去后,竺教授带何鸿远到省一医为他专门设置的专家办公室。师生俩人分别一年后,在这样的场景下相遇,不竟感慨万千。
竺教授听说何鸿远放弃了心爱的医生职业,成了一名乡镇干部,不禁悲怆地道:“我悉心培养的骨科高材生,竟被人压到了乡卫生院,这是浪费国家人才资源啊!这些人可能尚不知,他们逼着你跳出了卫生系统,对你来说如脱胎换骨,是一次涅槃重生,对卫生系统来说,是个巨损失啊。”
何鸿远见老师未到知命之年,却满头华发,神情中充满了无限落寞,连忙安慰道:“老师,当官也如行医,也能治病救人。让无数群众脱离贫困,过上好日子,可能比片面的治病救人,更能体现我的人生价值。”
竺教授欣慰地道:“这一年下来,我发现你成熟了许多,不再是那口才犀利而锋芒毕露的样子。现在我倒不再替你痛恨那些出手打压你的人,那些人打压你,也磨砺了你,会让你以后更加光芒四射。”
何鸿远谦虚地道:“老师,我不知以后我能发展到哪一步。但我会很怀念这一年在乡卫生院里的时光。我不恨那些打压我的人,他们给了我学习和沉淀的机会。”
“你能这么想,很让我惊喜。”竺教授道,“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要你一直秉承一颗为民服务的心,你一定能成为一名有作为的官员。”
他问起何鸿远方才治疗肩关节错位的手法,何鸿远自然知无不言,向老师解说摸骨术的施展心法。
竺教授听说它需要内劲施展,问道:“内劲就是所谓的‘气功’吗?”
何鸿远拉住竺教授的手,运起内劲按摩着他的手指。
竺教授惊呼一声,道:“还真是气功啊。”
何鸿远摸了一下他的手指骨,起身站到老师身后,一边运起内劲为他按摩脸部肌肉,一边向他解说治疗王二存的成功案例。
竺教授听说摸骨术有如此疗效,突然眼睛一亮,道:“小远,我正担心康市长以后会对你使手段呢。我这里有一位病人,若你的摸骨术能够在其身上取得疗效,会让你受益无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