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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3
对宋儒儒来说,揍修颉颃其实是一种仪式。这么多年,她从不会被任何人欺负,修颉颃算不得欺负了她,但她确实因此伤心难过了,这种情绪一天得不到释放,她就一天不得安宁。就好像吵架的时候因为太过气愤而一时语塞,回家之后整夜都会酝酿台词,后悔当时没能怼回去。
宋儒儒也一样,两个月来她日日夜夜都在想,当时她就应该抢在修颉颃说不喜欢她之前先开口的,说什么都可以。她那天失去先机,即便后面耍狠也不过是亡羊补牢,总是被动了。换做今天这样,主动出击将他揍一顿,立刻就爽了。
可爽过之后呢?宋儒儒发现又进入了新一轮的循环,那就是早知道揍他这么爽,她就应该抢在修颉颃说不喜欢她之前先把他揍一顿,那应该会更爽。于是新一轮的结论就变成了,也许再揍他一顿,就可以弥补了。
再说修颉颃,被宋儒儒一顿暴打,眼睛肿了,嘴角也破了,就连脖子都被抓伤,惨不忍睹。边尧给他上药时,都有些下不去手。
“你怎么好好的又去惹她?” 边尧嘴上说着心疼修颉颃的话,可看着他挂彩的脸又忍不住笑出声来,有些难以置信地说,“你说她下手……她胆子可真大。”
“我听到她说错了,忍不住。”修颉颃垂着眼让边尧上药,疼的时候也一声不吭,就像挨打的时候他也是一动不动。
边尧啧啧嘴,“你说你当老师是不是有瘾,不纠正别人难受是吧。”
修颉颃陷入惯有的沉默,他想说,宋儒儒不是别人,他也不是不纠正就难受,他是看到她就难受,心里一阵阵的疼。他本以为时间过去很久了,自己也不会再遇到她了,可今天他才明白,就连隐隐听到她的声音都会疼。
走向她的时候,他像是被牵住的木偶,不想去,却不得不去,因为她在那里,她那样鲜活地侃侃而谈,她那样美丽地笑着跳着,他不自觉地就走了过去。
说句实话,就连被她打的时候,他都忍不住暗自赞赏,她的拳头可真有劲,一定不会被人欺负。
对……若是以后还有人像自己那般让她难过,她也会不留情地揍回去,只是一切都与他无关了。
“以后不会了。”修颉颃说,“我会避开她的。”哪怕很想靠近,也会逼着自己控制。
“她都说了惹一次打一次,你还不避开?”边尧摇摇头,“女人真是太可怕了,不,是宋儒儒真的太可怕了。”
修颉颃试着眨了眨眼,除了有些酸疼倒也没有大碍。“我去看青铜器了。”
“你都这样了还看青铜器?”边尧简直要给他颁发劳模锦旗,“让人看到不得笑话啊,一个大男人被一个女人揍了。”
“可她揍我的时候所有人都在场啊。”
边尧想了一下,确实如此,一开始还只有专项小组在,打了七八拳后摄制组也到齐围观了,确实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而且打架的输赢和性别无关,是武力值的问题。”修颉颃忍不住纠正,“所以我只是被一个比我厉害的人打了,这不可笑,而是必然结果。”
边尧叹了口气,“修老师,我叫你老师可以了吧,您就别给我上课了,赶紧去看青铜器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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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项小组清理出来的青铜器共有十五件,已知的鼎、爵、尊和编钟共计十件,还有五件造型奇特,有一个上部是梯形斗,一面平一面半圆,两面都刻着兽纹,下部配有粗手柄。剩下的是几个巴掌大的厚片,顶端有穿孔,刻着飞鸟形的图案。
修颉颃顶着被打肿的脸进来时,所有人都不自然地低下头,想笑却不敢笑,而当事人却自然得很,认真地观察起梯形斗上的兽纹。“这上面刻的是饕餮与夔龙的纹样,主要出现在商末周初的青铜器上作为装饰,夔龙是《山海经》里记载的一种蛇状怪物。”
“那这东西是什么呢?”边尧看着这东西又像簸箕又像漏斗。
“这是铙,也叫执钟,是一种铜质的打击乐器,经常和钹一起使用。”修颉颃指着上面的夔龙纹继续说,“最早用于军中传播号令,后来才变为乐器。因为相传夔和龙是舜的两位良臣,所以才会将此刻在铙上。”
“那剩下的这些是什么啊?”
这个问题让修颉颃陷入了沉思,这些刻着飞鸟纹的厚片他倒真的从未见过,因为只有巴掌大,并不知道所谓何用,若说是其他大型重器的组成部分,它们又偏偏边沿光滑,显然是独立存在的,加上飞鸟纹鲜少在青铜器上出现。他摇摇头说:“我现在不知道,我这几天去查查资料。”
此时天色已晚,边尧揽上他的肩膀,心疼地说:“修老师辛苦了,今晚我给你捏肩。”
修颉颃一听这话,平淡的神色里透出不易察觉的嫌弃,“我和你睡?”
“不都是住禅房吗?”边尧挑着眉头不高兴了,“你不和我睡,你想和谁睡啊?”
“哦。”修颉颃小声说,“你睡觉会说梦话。”
边尧坏笑了一下,“那你睡觉还会哭呢!啧啧……”
他话音刚落,修颉颃耳根一热,赶忙打断他的话,“我和你睡!”
边尧满意地一笑,拍拍自己结实的胸膛,“放心吧,和爷睡你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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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天竺今天的晚餐是清炒丝瓜、粉丝白菜和红烧冬瓜,丝瓜是宋儒儒最不爱吃的蔬菜没有之一,可因为下午揍了修颉颃颇费力气,心情又好爽,宋儒儒晚上食量剧增,不仅吃光了白菜和冬瓜,就连丝瓜都吃了大半盘。
月真师傅看这情形不对劲,试探地问:“儒儒,你又失恋啦?”上一次是食不下咽,这一次是暴饮暴食,这些年轻人干嘛一恋爱就和吃饭过不去呢?好好吃饭也是一种修行啊。
“才没有呢。”宋儒儒边说还边活动手腕,她出拳太猛,好像手腕有些扭伤了,“我下午把师傅你说克我的家伙揍了一顿,可爽了!”
“啊?”
“你不是让我见到他就绕道嘛,那我多麻烦啊,不如我把他揍一顿,让他以后见到我绕道,我不就省事省心了嘛!”说起歪理,宋儒儒总是格外有逻辑。
“阿弥陀佛……”月真师傅连声叹息,“儒儒啊,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我一没刀,二没屠啊。”宋儒儒耸了耸肩,神色无谓,“再说了,师傅你说人的命都是天注定的,那他就是命里有此一劫,不是我揍他,也会有别人揍他啊!”
“你你你……”月真师傅又圆又白的脸气得通红。宋儒儒只当她是生气自己动手打人,连忙诚恳发誓,“好啦,我保证以后不随便打人。”却不知月真师傅并非在意打人,只是希望宋儒儒与那个孩子永远不要产生任何关系。
月真师傅还想说什么时,宋儒儒的手机响了,她拿出来一看,竟然是穆扬给她打电话。宋儒儒当下有些迟疑,因为穆扬曾说过只有中年人才会打电话,年轻人能打字绝不打电话。
“喂,中年人,你怎么了?”
“儒儒,出事了……”穆扬的声音里透出一股子诡异,但宋儒儒仍不忘与他论资排辈,“叫二舅妈!”
“你能帮我想出办法,我叫你舅奶奶都行!”穆扬的语调都变了,宋儒儒琢磨着是真有大事了。
“怎么啦?你劈腿被温惜抓了?”
“你看今天的新闻没?”他没头没脑地回了这么一句,宋儒儒大惊失色,“你劈腿还上新闻了?”
“是阮教授寻女的新闻!我师兄安排的播出时间!”穆扬大吼一声,他养的那只蠢狗甜瓜立刻开始狂吠。
狗叫声混合上穆扬毫无章法的解释,宋儒儒彻底懵了,“阮教授找女儿?你师兄安排?关我什么事?”她本来就不看新闻,所以之前连边尧是主持人她都不认识。
“阮教授说她女儿右胸有一个红色的三角形胎记。”穆扬小声说,那声音都带着哆嗦,“可是温惜的右胸也有一个红色的三角形胎记。”他本也不是爱看新闻的人,今天是他爸在家看新闻,他路过客厅时无意瞥了一眼,就这么一眼,差点把他吓死。
“……”宋儒儒愣了三秒,声音也跟着他一样变了,“你怎么知道温惜右胸有胎记,你们这些孩子啊!真是……”
“我们都成年了好不好!”
“打住!”宋儒儒捂住耳朵,“我可是在寺庙里,你别给我说那些污秽之事。”
“谁要和你说污秽之事了!”这次穆扬有经验了,怒吼时先摸甜瓜的脑袋,免得它狂吠。
宋儒儒捏了捏眉心镇定精神,“可是温惜不是有父母吗?”
“所以我才慌了啊,”见她终于理解了自己的意思,穆扬感动不已,“你说右胸有红色三角形胎记,这不常见吧,而且阮教授找的女儿也和温惜同龄。”
此事确实非同小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轻易揣测的,宋儒儒走出斋堂,来到一处僻静无人的地方静静思考,此时秋月高悬,明静如水,月色下远山如墨染的画卷。
她握紧手机,压低声音,很认真地问,“穆扬,我有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穆扬此时心乱如麻,急需宋儒儒压阵。
“但是你得坦白……”
“恩?坦白什么?”
“你老实告诉我,温惜右胸的红色印记是不是吻痕啊?”
“宋、儒、儒!你才是污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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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婆,你这样会失去穆扬宝宝的(*?▽?*)
PS,修老师你被打都开心,原来你是这样的M。。。。→_→
又PS,不知道到这会了你们明不明白阮教授的女儿究竟是谁的了。。。。一出场我就说了阮教授四十出头,神婆二十六岁,修老师和边尧 都是二十八岁,温惜和边舜都是大三学生。。。你们竟然还想让阮教授生出边尧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