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比想象的复杂

兰亭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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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戏班子的新人,没一点基础,只能做个背景板,管家安排人,毫不犹豫地让她当尸体。

    新人被绑着扔到柴房,那死的人,又是谁?

    管家放下扇子,蹑手蹑脚地来到蒙着白布的真尸面前,用一根筷子,挑开尸体脸上蒙着的手帕。

    死者双目狰狞,死不瞑目!

    方芍药瞳孔紧缩,死的人她认识,不但认识,还很熟悉,正是何玉蝶的贴身丫鬟,翠玉!

    想到何玉蝶不自在,事情比想象的复杂。难不成,何玉蝶知道凶手是谁?

    “不对,她不是我们戏班子的人!”

    管家矢口否认,就这样,尸体还能被替换掉,他也是醉了。

    他偷摸看向白牡丹,很怀疑是有人来砸场子,只为让白牡丹无法唱戏,给他来个惊吓。

    白牡丹闭眼,管家所想,的确有可能发生,不过,凶手为吓唬他,弄死高门小姐的贴身大丫鬟,这是不是有点解释不通了?

    “死的是何小姐身边的丫鬟翠玉!”

    来东祥酒楼听戏的人非富即贵,不少人见过何玉蝶的丫鬟,此刻一眼认出来。

    “丫鬟被杀,何小姐呢?”

    “何玉蝶今儿也来听戏了?”

    死者身份被戳穿,周围更吵闹,众人在心里猜测,寻找何玉蝶的影子。

    一桩凶案,扑朔迷离,凶手到底是谁?白牡丹完全没有头绪。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凶,砸他场子,还敢偷换尸体挑衅,胆子真大!

    不多时,衙门来人,京兆尹大人为表示重视,特地派来自己的师爷。

    钱师爷是个三十来岁的文人,留着一撇小胡子。进门后,他没看尸体,而是先瞟了两眼白牡丹。

    他很怀疑,绝色天香是怎么传出来的,浓妆艳抹,根本看不清楚脸。

    “钱师爷,还要麻烦您跑一趟。”

    掌柜的立刻上前迎接,准备好椅子和茶水,待人接物很有分寸。

    “原来是这样。”

    听完来龙去脉后,钱师爷没有立刻提问,而是在现场走了一圈,用手摸了摸胡子。

    仵作验尸,发现人死了有一会儿,因为是剪子插到胸口,创伤面不大,流血很少。

    “钱师爷,小的分析,是尸体被抬到台上,因为晃动,增加了伤口的面积,形成一个压力,所以血才会喷出,染红了白布。”

    仵作分析完,根据伤口推断,丫鬟翠玉不是自杀,而是遭人行凶。

    那么,凶手把人抬上来,目的是为了什么,好玩,刺激,吓唬白牡丹?

    若是这样,可以找寻常人下手,本身杀死高门小姐的贴身丫鬟,就非常引人重视了。

    一系列的谜题等待解答。

    方芍药有同样的疑问,但是她根据遇见何玉蝶时对方的表情判断,何玉蝶一定隐瞒了什么。

    “要想得到真相,还要先从被绑的女子查证。”

    钱师爷喝了一口水,在他看来,是凶手杀人后,把二人做了调换。也就是说,把被绑女子扔柴房的可能是凶手。

    “我,草民……民女,民女真的不知情!”

    连续换三个称呼,被绑的女子也很懵。

    “那你说说,你准备上台之前,发生了什么。”

    钱师爷不紧不慢,问话井然有序。

    想要破案,必须从一些微小的细节下手,急不得。

    “民女应该先上台的,因为后期有个揭开白布的戏份,需要上妆。”

    毕竟扮演死人有一段日子的人,脸上和嘴唇需要涂白。她到上妆间找人,还没进去,就被打晕了。

    “打晕你的人什么样?”

    钱师爷缓慢地点头,手腕悬着,晃了晃茶杯。

    “没看清。”

    被绑女子摇头,当时她在走,只觉得眼前一黑。在晕过去以前,看到一个影子。

    恍惚之中,好像看到那人身材高大,至少比她高很多。

    但不过,因为当时要晕倒了,所以她不确定。

    线索到此断了,钱师爷紧锁双眉,又变得毫无头绪。

    看来,只能从何家小姐身上查起了。

    在场这么多人,他一个得罪不起。钱师爷苦恼,难怪大人不肯来,派他查案,万一查出是哪个有身份的人所为,这事不能偏袒,左右为难。

    方芍药继续冷眼旁观,不晓得净房那一双男子的鞋,和此案有无关联。男子怎么可能躲在女子用的净房里!

    她回到雅间后,何玉蝶去哪了?

    方芍药见何玉蝶走的方向,分明是去净房。

    不管如何,小多余真是她的福星,方芍药搂紧儿子,小包子让她避免搅合到是是非非中了。

    何玉蝶被官差带到楼下,她先对钱师爷施了一礼,而后沉默,等待发问。

    周围,再次响起小范围的嘀咕声,一些经验老到的高门夫人,一眼就看出其中猫腻。

    何家那个地位,小姐出门,身边只跟着一个丫头,也太低调了点。

    这如果能说得过去,那么丫鬟翠玉死了有一会儿了,做为小姐的何玉蝶没发现,也没找人,说得通吗?

    察觉其中有猫腻,却无人认为何玉蝶是凶手。

    翠玉是死契奴婢,如果主家想打杀,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搪塞过去,让人不知不觉的消失,何必搞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何小姐,有些问题与本案有关,在下就得罪了。”

    钱师爷还礼,心底骂他们大人一句奸诈。他都能想象到,他们大人一定喝着茶水,看着话本,顺便派出小童来东祥酒楼打探消息。

    官大一级压死人,万恶的剥削阶级!

    心里不爽,钱师爷没表现出来,兢兢业业地开始为破案做准备。

    “何小姐,你今儿出门,只带了翠玉一个丫鬟?”

    钱师爷让人铺开宣纸,开始记录审案现场。

    “是。”

    何玉蝶深呼吸,眼中悲痛,却没想的那么柔弱。

    她是想柔弱,甚至晕过去。以前,或许真会如此,可一趟嘉峪城之行,她就变得无比强大。

    再可怕的事儿都见过了。

    现在,翠玉死了,最亲近的人失去了,她何玉蝶还真是个灾星!

    “那,你为何只带了翠玉?”钱师爷仔细观察何玉蝶的面相,悲悲切切,如雨中一朵莲花,出淤泥而不染,是个好相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