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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叔从身后，变出来一个青苹果，递给方芍药，笑道：“别看这个果子青，却是甜的，何府在京郊有果树，是庄子上的出产。”
方芍药睡觉这工夫，赵大叔已经和何府的几个家丁混熟了，他给家丁偷摸加餐，得到了一个青苹果。
“谢谢赵大叔。”
方芍药接过，第一反应是留下来，给自家儿子吃。小多余喜欢吃果子，但是不爱吃酸的。给他煮点山楂罐头，都要放很多冰糖。
小包子说了，多吃甜的，未来的日子才能甜蜜。
“吃啊！”
赵大叔催促，听说方芍药来自北地，对她更加亲近几分，他不是边城人，也能算半个老乡。
“咔嚓。”
方芍药咬了一口，苹果又脆又甜，汁水入喉咙里，充斥着香甜的味道，让她心情一下子好了起来。
这个青苹果很好吃，若是有机会得几个，她想法子送到府外，给自家儿子，小多余一定会喜欢的。
不提二人竞争的关系，赵大叔人不错，憨厚老实却也不沉闷，二人搬着小板凳坐在大厨房门口的树下，喝着茶水话家常。
天一黑，何府挂起了灯笼。
晚风清凉，方芍药坐在树下喝茶，很是惬意。
对比嘉峪城战战兢兢，不敢有一点差池，何府还是好太多了。虽然有变态出没，但是变态也看不上她，她很安全。
高门大户，前后院有严格的划分，夫人小姐们几乎不到前院来，只有丫鬟来取饭。
饭点上，她被叫到待客厅，一个丫鬟没碰见。
“赵大叔，府上丫鬟来取饭，还是后院都有小厨房？”
她不在，赵大叔一直跟着忙活，想必是看见了。
“都在咱们这取饭。”
赵大叔目标不在何府，所以对来的丫鬟没注意。他见左右无人，小声道，“侄女儿，其实咱们值夜有值夜的好，何府说道太多，最好不要轻易走动。”
他一个汉子，进不去后宅，但是女子就麻烦了，若是主子叫饭，有时候需要厨娘跑腿。
“赵大叔可是听说了什么？”
方芍药察觉赵大叔话中有话，问道。
“侄女儿，你来京都也有一阵子了吧？何府上闹鬼，你没听说？”
市井之间，常常有类似的传言。何府后院，有一口井，在后花园的一处偏僻角落，据说那口井，有些诡异，泛着黑色的血水，有浓重的腥臭气。
“还有下人说，半夜看到鬼影，不过这个不知真假。”
赵大叔和家丁闲聊，家丁对此讳莫如深，都说传言不可信，但是或许也有真实性，不然能闹得这么大？
家丁三缄其口，他更加怀疑其中有事儿。
“赵大叔，我咋突然觉得有点凉呢！”
方芍药抱着胳膊，望着远处天色，漆黑如浓墨一般，风里夹杂着湿气，怕是又要下雨了。
何府闹鬼的事不知真假，不过那么多冤魂，若是在天有灵，定然会找害死他们的人报复，翠玉就是其中一个。
方芍药没做亏心事，她怕什么！
“小小姐，您怎么来前院了啊！”
一个婆子尖叫一声，随后身后跟着好几个丫鬟，气喘吁吁地追着个小丫头。
小丫头头发凌乱，脸颊脏兮兮的，跑到中途站定，立刻冲着方芍药的方向冲了过来。
“小小姐！”
丫鬟婆子一边跑一边喊，闹得一团乱。
小小姐，难不成是何玉蝶的妹子，何玉蓉？
听说，自从被人牙子掳走了，虽然得救，却痴痴傻傻的了。
“小小姐，咱们回去吧。”
婆子好声好气地，若是小小姐闹出点什么，她们阻拦不了，就得被夫人打一顿板子。
“不不不不！”
何玉蓉说了一连串的不，而后嘿嘿地傻笑，把手上黏黏的东西，往方芍药的衣服上抹着。
方芍药本想躲避，见何玉蓉和自家的小多余年岁差不多，不知怎的，心生同情，就站着没动。
“你还傻愣着干啥，快点拦住小小姐啊！”
何玉蓉蹭干净了手，又大笑着往前院跑，婆子好不容易歇息了一会儿，还不等喘口气，无奈继续追过去。
途中，路过方芍药的面前，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何玉蓉和丫鬟婆子你追我赶，闹到家里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惊动了何府众位主子。
“你们怎么照看人的，像话吗？”
二进垂花门的尽头，站着一位少女，发出清脆的呵斥声。
方芍药转头一看，和闻声寻人的何玉蝶，四目相对。
“玉蝶小姐，是奴婢的错，请您和夫人说几句好话，小小姐……”
一个疯子，不按照常理出牌，不好带啊！
丫鬟婆子被折磨得苦不堪言，还要被派出去捉虫子，看着葡萄架子上肥腻的青虫，她们汗毛都竖起来了。
小小姐疯了后，喜欢玩虫子，趁着众人不注意，一口一个，就把虫子给吃了。
等丫鬟婆子们回过神，只看到何玉蓉残留在嘴边的可疑液体，内心极其崩溃。
“你们还是去夫人那请罪比较好。”
何玉蝶掩饰住自己的震惊，把丫鬟婆子打发走。她眼神微闪，方芍药是来救她的吗？
上次龙舟赛，她把自己最贵重的东西转移，计划逃离何府，现在每走一步，都是为离开做打算。
人一散，何玉蝶没有过来，而是打发丫鬟花红，到大厨房要点心，她想吃绿豆饼。
“听见了吧，我们小姐小吃绿豆饼，做好了送过去。”
花红没正眼看方芍药，不耐烦地重复一遍，转身就走。
“侄女儿，你也别往心里去，若是较真来说，咱们不是何府的死契下人，最多算个帮工。”
赵大叔安慰方芍药，在高门大户，下人同样与有荣焉，瞧不起普通百姓。
他们为厨神争霸的资格而来，最多做一个来月就走了。
关于这点，大家心照不宣，厨房里的人都明白，所以把活计分给二人，却没有多加为难。
“赵大叔，我没事，干这一行的，总会遇见几个刺头。”
方芍药摇摇头，想到自家的问神串店，情绪又低沉下来。所谓众口难调，无论多好吃的菜色，都会有人不喜欢，从而挑三拣四，但是自家铺子这个机会都没有，开张这么久了，总共只接待小猫两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