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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芍药不相信此事和王家有什么关联,很明显是有人陷害。
她努力地为何大姑报仇,结果还没对上东祥酒楼,就被告知,东祥酒楼被查封,王家父子畏罪潜逃了。
方芍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对于她来说,总之是没坏处。
王一刀和王有德二人,缺德事没少做,这两个人渣一跑,方芍药关心的是,方记棺材铺还开不开?
“玉蝶,铁蛋还好吗?”
方芍药想起自己捡起的小娃子,问何玉蝶。她是不太支持何玉蝶自己养活小娃的。
“你应该问,我家的奶牛好不好。”
白牡丹冷漠脸,何玉蝶惦记上他的奶牛,动不动就去挤奶,铁蛋那小娃子也是能喝,这才几日啊,白胖胖的了,猪都没长得这么快的。
“铁蛋很好,我出来看你,就让紫藤代替我照看。”
何玉蝶提起铁蛋,脸上有了笑模样,至于白牡丹,她根本不搭理。
这厮小气,是因为铁蛋抢了他用来洗脸的牛奶,言语中竟然挤兑小娃子。
别看长了一副好面相,真正接触下来,毒舌到可怕,这种性子,打光棍她一点不奇怪。
“话说,你怎么伤成这样的?”
白牡丹插言,他还答应萧铁山看顾着点,厨神争霸黑衣人埋伏,他们事先都没得到消息。
明眼人能看出来,王家父子怕是成了替罪羊,这二人一跑,更坐实了罪名。
提起受伤,方芍药语气激动了几分,“你以为我想啊?”
方芍药把来龙去脉一说,林大厨,剁手都是轻的,害人不浅啊!
她若是去二楼,就安全了,只差那么一点点。还好她反应快,这才大难不死。
方芍药还没从震惊中走出来,这会儿面色很不好看。
“你是说,你无意中替何焕之挡了刀子!”
何玉蝶压低了声音,用捂嘴掩饰面上的惊诧。她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二人好歹做了十几年的兄妹,她不说特别了解何焕之,大体得知何焕之的为人,冷心,冷情,而且变态,喜欢折磨人。
这样一个人,对亲妹子都不放过的人,却对方芍药网开一面,甚至,为方芍药出头,这代表什么?
代表,方芍药已经是何焕之心中特别的存在,被变态盯上了!
思量再三,何玉蝶选择沉默,若是这个时候戳穿,自家好姐妹万一养不好伤怎么办,还是淡化此事,先让方芍药养好伤再说。
二人带来这个消息,方芍药消化一下,也就接受了。
王有德一走,何玉蝶彻底解脱,也不用在扮演什么芳娘。
“芍药,你早点休息,等明日我再来看你。”
夜深了,医馆里变得宁静,方芍药所在的小间在后院,旁边就有灶间,几个灶口,可以煎药,做吃食。
方芍药和二人告别,等着四喜更换从家里带来的床单和被子。
她认床,家里的床搬不过来,四喜把除了床板以外的东西,全部更换了。
就站了不到半刻中,方芍药的手臂疼得不行,她咬唇,把嘴唇咬出血来。
老郎中不给麻沸散,胳膊上没有麻药,疼得她呲牙咧嘴,很是痛苦。
一会儿工夫,身上的衣衫又湿透了。
四喜打来热水,给自家夫人擦身体,又重新换药,看着方芍药难受,她红了眼睛,小声地道:“若是主家回来就好了。”
是啊,如果萧铁山回来,就好了。
方芍药心里委屈,却硬挺着,就算自己哭了,疼痛感不会有半分的减少。
一直折腾到三更天,她才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睡到日上三竿,方芍药手臂上的纱布已经更换过,伤口已经止血,有愈合的迹象,没昨日那么疼了。
方芍药起身洗漱,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夫人,您醒了?”
四喜端着豆腐脑和买来的面果子,并两样小咸菜,端上桌。
她做菜不太好吃,怕夫人不合胃口,这会儿受伤,得多加调养。
“何公子早上来了医馆一趟,见您没起身,也就没进门。”
四喜八卦,何焕之给了老郎中不少好药材,说是要给方芍药用药。
光是人参,就好大一根,至少有百年了吧。
四喜不懂,但是看老郎中的表情,药材应该很珍贵。
“嗯。”
方芍药沾了点牙粉刷牙漱口,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她为何焕之受伤,那厮出点血也应该。
如果有人能代替自己受伤,方芍药愿意给药材,伤口疼得她怀疑人生,壮士不是那么好做的!
“我出门买早饭,听说王家被抄,人被关天牢去了,东祥酒楼里当值的伙计都没能幸免啊。”
这是京都一大新闻,民间都在传,谁让东祥酒楼那么有名气,这会儿,全毁了。
王有德父子,得个谋反的罪名,画像挂在市井中,被通缉,若是提供消息,衙门重赏。
“人生无常,风水轮流转。”
方芍药叹口气,有些伤感。她伤感,不是因为王有德,而是师傅何大姑。
何大姑远走北地,熬了几年,东祥酒楼日进斗金,越发地有名气,然而谁能想到,在何大姑没了以后,不到一年,都不用己方做什么,王家自己玩完了。
方芍药不确定这背后是不是有何家的影子,不过和何家一起做生意,风险甚大。
在何家暴露以前,这个卧底,步履维艰,她不想步入王家的后尘。
眼下,作为一个伤患,还是别操心那么多了,走一步看一步。
“夫人,这是家里的话本,我都带过来了。”
四喜打开个小包裹,是方芍药最近购得,还来不及看的。现在她属于半残的状态,也只能看看话本打发时间。
方芍药自嘲地想,从到京都开始,她还没这么悠闲的时候。
“四喜姐姐,外面有人找方夫人。”
一个小药童来报信,四喜放下包裹,迎了出去。
方芍药好奇是谁来了,她站在院门口,见来的是蔡大厨。
蔡大厨带了糕饼和一篮子新鲜的蔬果,专程来看望方芍药。
二人不算有交情,昨日在厨神争霸上相识,算是个同行。
方芍药受伤,蔡大厨看见了,回到客栈和他娘子一说,他娘子让觉得于情于理,得上医馆来探望一下。
“我娘子姓秦,论起关系来,是于先生娘子秦氏族中的堂姐。”
有这层关系在,蔡大厨带着自己娘子上门探望。他找人打听,得知方芍药伤势严重,还在医馆中。
“快进来。”
医馆的后院很大,待客在一处葡萄藤下,避光,摆着茶点,方芍药做了个请的手势。
蔡大厨和于家沾亲带故,那两家也算有那么点亲缘关系。
“方小娘子,你说,好好的厨神争霸,咋就出了这档子事啊!”
蔡大厨唉声叹气,他不在乎厨神的名头,让他郁闷的是,自己做的菜色,还没被点评,就全毁了。
眼睁睁地看着死了几个御厨,蔡大厨有兔死狐悲之感。
他们这一行,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可以说每个成名的人,都有无数的苦楚和心酸。
成名以后,虽然赚钱多,但是想到自己的付出,又觉得不算什么。
厨神争霸,是一个交流的好机会,出事后,所有的大厨都走光了。
蔡大厨心里难受,这一趟京都,白来了。
他还算好,暨城距离京都不远,而那些从江南来的厨子才叫倒霉,跋山涉水,最后差点一命呜呼。
“我也没想到会有刺客,但是我更加没想到的是,林大厨竟然趁乱,对我下黑手。”
方芍药摇摇头,多亏她一直对人有防备之心。经此一事,她再不敢小瞧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