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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一个是犯人?”“对!是个女人。”见卡拉克终于听懂了一点,罗伯斯有种得救了的感觉。“长得还不错,就是”“等会儿,让我想想。”
卡拉克抬起一只手,另一只手支在下巴上,若有所思。“会不会是,宾馆的服务员没注意到字条,给当成垃圾收拾掉了?”罗伯斯提醒道。
“那个女人现在何处?”卡拉克现在已经没工夫去关心字条的问题了。“就在隔壁,我的人正在招呼她呢。”罗伯斯颇为得意地说道“都是我精挑细选出来的,身强力壮的伙计。”
“什么?你”卡拉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是市长的人关照的,叫我赶紧”“你这个”“这会儿那个娘们儿说不定已经”罗伯斯还在滔滔不绝地说着。“你这个蠢货!”史无前例地,卡拉克用最大的嗓门朝着罗伯斯怒吼道。
间章休息时间的结束(尼尔1900年10月3日晚上11时,贫民窟,欧涅的家中。)餐桌上的蜡烛早已燃尽。黑暗中,赛门勉力支起身体。一阵阵酸痛从身体各处传来,手脚和腰身都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重。
“这是第几次了?”赛门使劲摇摇头,想要清醒一些。这两天来,赛门的作息实在是有点糟糕。不是在傍晚喝醉,就是半夜里摸着黑到处乱跑用琳花的话来说,就是“不利于赛门的生长发育。”
不过管她呢!这句话从一个每每被赛门折腾到大半夜,在他的胯下失神迷乱、忘情承欢的女人口中说出来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
“也许真该好好练练酒量了。”在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赛门本能地抓住离他最近的东西,从地上挣扎着起身,一边喃喃自语道。
等到视线好不容易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后,赛门的神志也逐渐清醒。眼下,有两件事引起了赛门的注意。第一件事,就是醉倒前欧涅所说的那句有关琳花动向的话:“早上吧?我记得她送了药以后就回你那儿去了。”
欧涅应该不是在乱说,如果他真的试图隐瞒什么,就不会在谎言中把他那位脑袋不太好使的小弟牵扯进来
与其教那个大个子帮人圆谎,还不如去教鱼怎么爬树。换句话说,琳花一早就已经回来了,只是因为什么原因并没有露面平时,琳花绝不是这样一个不负责任的人,她每次出门布置完工作回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和自己汇报、商讨,至今还从未有过例外。
又或者是她回过家,可之后又出去了。如果是后一种可能,那琳花也不至于连个口信或是字条都不留就离开吧?除非是事出有因,她走得匆忙。联想到汉娜的不辞而别,赛门坚信,这两者之间必然存在着一些联系。
很好,姑且就把这两件事并作一件。接下来是宝石的问题。“因为自己爽约,所以汉娜赌气打开牢门出走并带走了宝石。”这不过是一种想象、猜测罢了。
实际上,发生这种事的可能性真的很高吗?地下室的甬道内有很多暗格,收纳宝石的不过是其中之一。汉娜平日里从不过问帮派之事,即便是撞上了也会有意回避。所以,如果她知晓这些宝石的来历,就一定不会打它们的主意。
如果她不知道,那怎么就那么巧,偏偏刚好取走了这些价值连城的宝石?况且,汉娜对珠宝之类一向是嗤之以鼻的,她喜欢的是另一种东西。不妨,就暂且先认为:“取走宝石的不是汉娜。”
可这样一来,带走宝石的人到底是谁?不是汉娜,更不会是琳花,这里难道还有第三个人的存在吗?赛门的心里突然“咯噔”一响。确实是有的,这里的确是有着第三个嫌疑人的。蜜儿。“这怎么可能?”
这是赛门第一时间反应出来的念头“她有理由这样做吗?”那顿乏善可陈的午餐虽然这么说很对不起做饭的人应该是出自蜜儿之手。吃饭时,那些饭菜还是温的,也就是说,她来做饭是发生在自己早晨回家到正午时醒来之间。
而那时候,汉娜和琳花早已不见了。再次整理了一下思绪后,赛门把今天发生的几件事在心里大致排了一个次序:凌晨至清晨,琳花和汉娜失踪,且两者时间很接近。
清晨6点左右,自己回家,发现宝石失踪。6点至正午12点,蜜儿前来为自己做饭。考虑到饭菜是温的,实际的时间可能还要往前倒推一些。正午12点前后,自己起床吃饭。下午1点左右,出门。审视着脑海中的时刻表,赛门的思绪飞速运转着。
门会中,曾有人当着赛门的面,说赛门的智谋是举世无双这当然只是奉承之词。赛门自己却一直很不解,说到底,构思方略的诀窍无非也就那么几点
可为什么就是有很多人想不明白呢?对赛门来说,最通用的办法,概括出来,也无非就是:制订计划时,考虑最不可能的可能性。
解决问题时,遵循最有可能的可能性。就是这么简单。算算时间,蜜儿前来做饭时,那些宝石早就失踪了这让赛门“略微”宽了点心。
不过,也仅仅只是“略微”而已。因为,在这张时刻表上,最可疑的部分并不是时间,而是行为。先把这些放一旁,赛门小心翼翼地跨过先前被自己撞倒在地的欧涅,在饭桌旁的窗台上摸索着
赛门记得这里好像放着一盒火柴的。在寻找火柴时,赛门的动作十分轻,生怕吵醒了欧涅。很快,赛门在墙上划着了火。在黯淡的火光下,赛门看到了躺在地下睡得正香的欧涅,盯着他的睡颜瞧了良久
直到火柴燃尽,烫到了赛门的手指。赛门本能地丢开了火柴棍,尚未完全熄灭的火柴不偏不倚地朝着欧涅的脸颊落了下去。
“唔”赛门眼疾手快,伸出另一只手,用手心凌空接住了那半根火柴。还泛着炽红光泽的半截火柴落入掌心,发出一声嗞响,赛门硬是忍住没叫出来。
赛门一边舔着掌心的烫伤,一边又划燃了第二根火柴。这一次,赛门终于想起来先用它去点燃不远处的另一个烛台。
秉着烛火,赛门仔细地观察着他最得力的一个副手。这就是引起他注意的第二件事。记得之前从地上爬起身时,右手好像是撑在欧涅的身体上来着也就是此刻自己正在舔着的这只手。
想到那时的手感,赛门突然停止了舔舐。他看着自己的手心,又看了看欧涅。“嗯?”这时,地上的欧涅发出了一声呓语,转了个身,慢慢地坐起身来。似乎是酒还没醒,欧涅有些摇摇晃晃,眼看着又要倒下去。赛门赶紧顺手把烛台放在饭桌上,一步上前,稳住了欧涅的身子,将他扶到了桌旁的凳子上。
“”就在坐下时,欧涅突然清醒了过来。他先是扫视了一下周围的状况,然后才注意到身边有人存在。紧接着,他用迅雷一般的速度,用左肘给了那人一记肘击。
这一次,早有戒备的赛门飞快地退了一大步,躲开了一天之内针对同一个部位的第二次打击。摇曳的烛火中,赛门和欧涅对峙着。赛门欲言又止。欧涅则是满脸通红。
“打,打搅了。”最后,还是赛门先放弃了。“不送!”欧涅很不客气地朝着楼下一指。赛门三步并作两步地下楼出了门,夺路狂奔而去,动作快得仿佛像是逃命一般。透过窗户,欧涅朝着楼下赛门可能离去的方向凝视着尽管实际上他什么也望不见。(尼尔1900年10月4日0时,外城区某商会据点。)在阴冷的牢房中醒来,玛丽大口地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