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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拉涅雅突然回想起那个男孩的名字和近距离面对自己时的眼神“他自称赛尔,这应该就是来自那位“赛门先生”的问候吧。”
“他主动尝试着和我们接触?”“不,是我看出了破绽,他应该只是来侦查那些无胆的鼠辈。”米拉涅雅抬头看了看笔直立在她眼前的部下,悄悄地将手移向书桌边缘的酒杯。“啪”的一声响,酒杯在距离男人脚边不远处的地上摔碎了。
“?”男人向后退了一小步,然后马上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上司有意为之。“唉没什么,就这样吧,你可以走了。”
米拉涅雅颇为惋惜地看着地面,然后打发手下离开。“顺便吩咐下去,调查一下这个所谓的“赛门先生”的底细。”“是。”
虽然心存疑虑,但黑衣的男子只是略微欠身行礼便离开了。“要经过怎样严苛的训练才能培养出这样的探子?不过可惜了,小弟弟,你的水准还不到家。”
待男人离去后,米拉涅雅在书桌前自言自语道。就在不久前,抚摸他的头时,米拉涅雅发现了这个小赛尔在撒谎。
他的头发,脑后的部分,被压的很平整。那显然是一直在躺着睡觉的缘故,而这个“小赛尔”却说自己一下午都在帮厨。
同时接住酒杯和杯中的酒就更不用说了。那堪称是神乎其技。“本来是没有见面的必要的,但现在我突然感兴趣了呢。”
米拉涅雅将手放到刚才“小赛尔”做过的凳子上,感受着其上残留的余温。“你以为贫民窟是你的王国吗?车站、酒馆、旅店都唯你马首是瞻,还可以为了一己私欲就把一个孩子调教成这样?你会遭报应的“赛门先生””
“啊欠,有些得意忘形了。”在旅馆外的道路上,赛门打了个喷嚏。“失策啊,居然会演砸。”此外,赛门并不知道,他之前的举动究竟造成了怎样阴差阳错的误解。
自赛门声名鹊起已经过了两年。两年的时间对一个帮派首领来说,并不算长,而对于某些流言来说,足以颠覆一切。“年轻的英雄。”“帅气的小伙子。”“独眼的男人。”
“可以以一敌多的战士。”“脸上有疤的大汉。”“左脚有残疾。”“身材矮小的好色男人。”
诸如此类,除去那些帮派里的人和当年住在赛门家附近的几户人家(赛门并不知道那几户民宅早已被琳花买下并清空了)外,关于赛门的传闻早已把赛门的形象在普通民众的脑海中塑造得神秘而飘忽。
传言这种东西,总是越来越离谱。起初,赛门还会对此在意。但时间长了,赛门觉得这样倒也不错。帮派这种东西。
本来就不应该是什么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走的存在。只要大家过得幸福就好。因此,时至今日“赛门其实是一个年仅17岁的男孩”这样的事实反而倒是没什么人去相信了。
即便有个别偶然知道真相、又管不住嘴的人,他们信誓旦旦的阐述往往也只会被当成吹牛。时间长了,那些真正知情的人们也就心照不宣,都不会刻意在“公共场合”(特指那些非帮派成员聚集的公共场合)里提到有关他的事。
琳花更是布置了有关情报管制的措施,以及舆论上的误导。事实上,目前,有关赛门的那些不着边际的流言,有相当一部分是出自琳花和欧涅的杜撰
包括小可和蜜儿在内,他们都曾颇乐在其中。总而言之,其结果就是在大家的努力和赛门本人尽可能自觉的低调之下,贫民窟里的普通人、帮派底层的外围人士、以及一些对贫民窟感兴趣的城里人对“赛门”这个存在的理解变得越来越模糊,甚至将信将疑。再过个十年,搞不好“赛门先生”会变成一个乡野传闻之类的东西也未可知。
嘛,反正就算是有人向了解实情的人去打听,估计也很难得到真实、统一的答案吧。向十个人打听同一件事,却得到五个以上的不同结果时,打听的意义就已经不存在了。
即便万一,其中确实夹杂着真实且没有夸张成分的情报,想要从大量的伪报中去伪存真也是难如登天。
匆匆换回了原来的装束(那个年轻的厨子在努力地对赛门换下的工作服摸索了一番并得知赛门没有取得任何小费后相当失望)并向众人道别后,赛门并未立刻返回马车的藏匿处,而是朝着平民窟的东南边缘地带前行。差不多是该和海娅“交换”下情报的时候了。
虽然自己很想置身事外,但树欲静而风不止的道理,赛门还是懂得的。眼下,有太多外来的、未知的因素在贫民窟露出了头角,那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从寻常角度看,赛门这家伙其实是大烂人。自大、好色、在两性问题及感情方面相当自私。
但我为什么要写一个这样的主角呢?那是因为这样的人才有故事。试想,一个每日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本本分分、规规矩矩、庸庸碌碌地度过一生,行事作风无可挑剔。
这样的人我还真不太会给他写人物传记。人们在艺术创作中追求“超凡”的存在,而此处的“超凡”又远远不止是超越平凡那么简单。
“不平凡”只是“有故事”的基本条件,而要找到“好故事”就必须塑造超越常规的存在或是将平凡的存在置入超越常规的事态中去。所以奇幻和科幻一贯是我十分青睐的题材之源。至于拉姆纪是否能算作奇幻?我想应该还算不上吧?
(尼尔1900年10月4日下午,查隆帝国境内,沃克港,市医院。)“本人谨怀着最诚挚的敬意向您致歉,艾尔森大人。目前本市(港)正处于戒严状态,为了保障您的个人安全,请恕在下不能同意您外出的请求。”
“你误会了,我只想在院子里转转,活动一下筋骨。”“抱歉,我没有误会,我指的就是这个。
病栋里已经有专门用于复健活动的房间了,而院子的空间过于宽敞,可供隐蔽的地方太多,对您的个人安危十分不利。”
“可是你瞧,这院子里的景色是多么的令人心旷神怡,这比我在拉姆市的官邸还要出色许多。只是呼吸着这里的空气,好像就能”“请您理解,艾尔森大人。这样吧,我会安排人手,定时为您开窗通风的。”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不是还会安排一些人站在窗外,以防有什么宵小之徒趁机而入?”“艾尔森先生您所言极是。”守卫深鞠一躬,一板一眼地答道。
沃克港市医院的中心域,是一个宽广的庭院。在植满了本土树木与鲜花的庭院正中,是一座独立的(或者说是孤立的)特殊加护病栋。一般来说,只有特殊的“vip”人物才可以享受到入住这座只能容纳一名患者的特别病栋的待遇。
如身份高贵的官员、皇室成员、外国政要等。但偶尔地,也会有一些特殊情况。历史上,穷凶极恶的杀人狂、影响重大的政治犯、多国通缉的诈骗犯等都曾“入住”过这间特别的病栋。
而现在,拉姆市的市长,哈蒙克?亨得尔?艾尔森先生正因为腿部摔伤而“住”在这里。刚才,病栋的门口,艾尔森先生在护士的搀扶之下,试图劝说一位看上去像是守备队长的人物,希望他能容许自己在医院的中央庭院中散散步,但失败了,而且,在貌似恭敬的态度中,艾尔森明显感受到了对方的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