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芃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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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极星岛

    秋天才过,冬天就以迅雷之姿来袭,强烈的狂风夹着皑皑的白雪,把北极星岛化成了一片白茫,从天空望去,还真像漂浮在湛蓝海洋上的一颗耀眼的白星。

    “摇扁”望月星野立在展望台上,透过强化玻璃,静静凝望着外头漫天的风雪。

    今年的冬天似乎来得特别早,而且气候比往年还糟,瞧这风势看来,也许又会有一场暴风雪即將到来

    那正好,他又有借口可以晚点去大学报到了。

    也不知道“天权”诸葛纵横在想什么,这阵子非要他到美国上大学学点心理学方面的知识,虽然他一再强调许多课业他自修都比去听那些教授讲课还有用,但“天权”仍然坚持帮他报名注了册,害他这两天来心情荡到了谷底。

    不是他太过敏感,他有直觉“天权”似乎是故意要支开他,不只是他,连“开阳”段允飞和“天旋”阎炯也都被要求休长假,各自去找他们的情人去了,加上狄剑淮在法国走秀,此刻的北极星岛,除了“玉衡”石逸和冯冉冉,就只剩下他和诸葛纵横以及路得。

    至于“天枢”

    这一个多月来“天枢”几乎显少露脸,以往无处不在的他突然间像是从电脑中消失了一样,这种奇特的情况让北斗七星们都有点无所适从。

    望月星野沉吟地转过身,略显苍白的俊脸上闪过一丝疑惑及不安。

    虽然身为北斗七星中最小的成员,但他的聪颖可不比其它人逊色,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也许是天生就带点自闭色彩,不多话的他总给人冷冷的感觉,神色间透着早熟的机警,以及一抹遗世独立的超然。

    然而,看似对任何事置身事外,他的观察力却又比一般人敏锐,加上比平常人高出五倍的听力,他的心思总是细如针毫,对许多事情也都能一眼洞悉。

    因此三次诸葛纵横不寻常的安排马上引起了他的注意。

    是因为“应奇里”这个人吗?

    他的脑中掠过这个陌生的人名,清朗的双眉忍不住紧拧起来。

    他是从“天旋”口中听到这个姓名的,似乎这个神秘人物正是造成现在这股诡异气氛的元凶

    应奇里究竟是谁?

    他凭什么能够让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天权”焦郁浮动?并且打乱了整个北极星岛的原有运作和步调?

    慢慢踱回房间,他满心的疑虑仍找不到答案。

    当他缓缓绕过走廊,一阵刻意压低的对话声远远地飘进他灵敏的耳里,他颇住了脚步,仔细倾听。

    “你这样找是找不到任何资料的”路得的声音充满了嘲弄。

    “那么,从哪里才能找到?”诸葛纵横的声音则是显得相当疲惫。

    “据我所知,应奇里博士的身分在他进入变种实验室前就彻底销毁了,当时,他以一个爆炸事件制造了死亡证明,所以,你顶多只能找到有关他三十岁之前的资料而已,而三十岁之后的”

    “他三十岁以后的种种,只有诺亚方舟才有纪录?”诸葛纵横打断了她。“而目前诺亚方舟只剩下索罗门了,所以,要找他的资料,就必须找索罗门了?”

    “呵你果然聪明!”路得咯咯一笑,赞许道。

    “那你呢?在诺亚方舟多年,你又对他知道多少?”他马上又问。

    “很抱歉,我对他知道得几乎不比你多,我只知道他是个兼具医学、生化和心理方面的超级天才博士,基因合成及改造变种人类的理论就是由他所提出,其它的我就不清楚了”路得叹道。

    “这些我早就清楚了,我要知道的是他三十岁以后的经历”

    “三十岁以后他就一直待在变种实验室做各类的变种实验。”

    “待在变种实验室吗?但为什么呢?”

    “什么为什么?”

    “如果应奇里这个生化奇才受诺亚方舟所聘成立了变种实验室,为什么索罗门他们会不知道天枢就是应奇里的儿子?”他狐疑地说着。

    站在二十多公尺外偷听的望月星野愈听心愈惊,浑然僵立。

    “天权”和路得在说什么?

    应奇里是变种实验室的成立者?

    而“天枢”

    是应奇里的儿子!

    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

    如果“天枢”是应奇里的儿子,又怎么可能救出他们并將实验室爆毁?这一点都不合乎常理

    他脸色难看地握紧拳头,反射性地拒绝相信这件事。

    “这其中缘由的确令人不解,据我所知,索罗门他们三位诺亚方舟的主脑对天枢这号人物完全掌握不了,因此才会非常忌惮天枢,这就表示他们并不知道天枢与应奇里博士之间的关系。”路得也想不透。

    “还是应奇里本身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诸葛纵横费神揣测。

    “就我听来的讯息,当年应奇里博土虽受聘于诺亚方舟,但他仍然非常强势,整个变种实验室都在他的严格掌控之下,外人难越雷池一步,这是为什么索罗门、宋保罗和亚伯拉罕一直无法见到那时就已培育成功的你们,应奇里坚持在研究终结前,不让任何人参观内部,只是谁也没想到后来实验室会被毁于一旦,结果他们什么也没得到。”路得又道。

    “可是,如今诺亚方舟只剩下索罗门一人,偏偏他前阵子又宣布將巴比伦财团交给他的儿子继承,然后销声匿迹,毫无下落,这么一来,要如何查起?”

    “哼,索罗门一定是躲起来了,近来警方盯他盯得这么紧,他理所当然会去避避风头,不过,我想他不会走远的,他在纽约还设有一个私人研究中心,要查,可以从他那里找起。”

    “如果连索罗门都不知道天枢和应奇里是父子关系,那么从他那里又能得到什么有用的资料呢?”诸葛纵横似乎显得立忌兴阑珊。

    “哎,天权,如果你这么认为,为什么不干脆直接去问天枢?”路得突然道。

    “问?你以为他会说吗?有关他的身分,不只外人毫无头绪,连我们离他最近的人都难以窥探,十多年来,他一直藏在电脑里,像道解不开的谜,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遥不可及”

    “你们可真能忍哪!要是我,早就把这里每一寸都翻开,死命找出他来了,哪里还能忍这么多年?”路得啐道。

    “你不会懂的,天枢对我们来说,比任何人都重要,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我们,所以这些年来,尽管我们好奇,可是仍不敢太过造次,这也算是我们对天枢的一种尊重。”诸葛纵横沉声道。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在意他是谁?你大可以继续装作不在乎啊!”“我也很想不去在乎,可是当我知道他就是应奇里的儿子时,一股忧虑总是缠绕在我心头,想想,当年救我们的人,正是害我们的人的儿子,这个疑点不解开,我就寝食难安,况且,这事要是被其它人知道,后果將难以想象”诸葛纵横声音微微紧绷。

    “可是,事实如果早就存在,那么还不如早点去面对,反正纸包不住火,隐瞒也没用。”路得轻哼一声。

    “路得,这事非同小可,万一让索罗门的人知道这件事,天枢將面临更大的危机。”诸葛纵横警告道。

    “可是”

    “千万别告诉天玑,还有其它人,这事愈少人知道愈好。”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说的,可是”路得说着突然转了转眼珠,一脸狡猾。“如果他们自己听见了我可不管。”

    “什么?”诸葛纵横一愣,立即醒悟。

    “摇扁”!

    望月星野的耳力是常人的五倍,他在这里和路得说的这些话,难保不被那精明的小表听见!

    真是糟糕,他太大意了

    一想到此,他暗叫不妙,马上冲出电脑室,来回梭巡着长长的走廊。

    走廊上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人影,但他还是不太放心,回到电脑室,打开监视系统,找寻着望月星野的影像。

    荧幕墙的左下方马上抓到望月星野瘦削的背影,他正走向基地的停机棚,步履从容。

    “摇扁,你要去哪里?”诸葛纵横就着对讲机喊住他。

    望月星野站定,缓缓转头面对监视摄影机,面无表情地道:“去大学报到啊!你不是希望我去上课吗?”

    “但今天天气这么差”诸葛纵横仔细端详他的神情,看来并无异样。

    “无妨,这点风雪难不倒我。”望月星野自信地扬了扬下巴。

    “还是等风雪小一点再出发吧!”

    “不了,刚才学校打电话给我,说最迟明天要报到,我想今天就走。”望月星野又道。

    “是吗?”诸葛纵横说不出来心里的窒闷所为何来,他只是忽然不太想让他离开

    “我走了。”望月星野自若地转身,然而,当他背对着诸葛纵横时,伪装的平静就在刹那间瓦解,清秀俊白的脸复杂且痛苦地绞拧着。

    他是要出门,但他不是要去大学报到,他要去纽约。

    他要去找出真相!

    找出应奇里这个人的一切

    找出“天枢”到底是谁!

    美国纽约

    晚上十点,卫德兰开着车驶入位于纽约大学校区内的巴比伦生技研究中心,停在停车场中,下了车,把后车厢中的两大纸袋冷冻食品全抱出来,然后纯熟地用膝盖顶住纸袋,腾出一只手锁上车门。

    接着,她抱起袋子,走向中心的大门。

    这里是巴比伦财团出资设立的研究中心,虽是私人投资,可是名义上仍是纽约大学附属的一部分,并提供优厚的奖助学金,广纳优秀学生实习,然后,研究中心会从这些实习生中挑选人材,在他们毕业后重金聘入,因此巴比伦生技研究中心一直拥有着傲视群伦的生技研究团队,名声显赫。

    卫德兰正是纽大生物系研究所毕业的高材生,短短六年修完所有课程,以二十三岁的年龄取得博士资格,索罗门非常中意她,重金延聘她成为中心内部基因工程研究的主任,专司基因改造的研究。

    来到门口,一扇结构质地特殊的大门阻挡了外人的窥视和进出,这扇门没有半个门把或锁孔,只有旁边有个黑色装置,她对着那装置轻轻说了一声:“开门!”

    门应声而悄悄滑开,她大步走了进去。

    这正是她最近研发出来的得意作品,也是目前最先进的声纹保全系统,整个系统是以声音来辨别出入者,研究中心为了不让一些闲杂人等干扰研究工作,特地装设这个系统来管制门禁。

    今晚正好由她值班,因此下班前,她就將声纹重新设定,只留下她的声音纪录,如此一来,除了她,没有人能开关这扇门。

    “上锁。”她头也不回地道,门又很快地自动上了锁。

    老实说,虽然门锁是她设计的,但刚开始她自己也不太适应这种锁,常常撞上门之后才醒悟得出声音才打得开门,但久了之后,她也渐渐习惯它的方便性,出门不需带钥匙,只要出声就能开关,这点实在非常适合她怕麻烦的个性,而且,整个系统经过科技公司精密制造,就达她感冒了,系统都能分辨她的声音,甚至停电了,它也有自动发电功能,一点都不会受影响。

    所以,这个研究中心绝对安全,她一点都不需要担心会有人闯入。

    哼着刚才车上播放的钢琴曲,她把车钥匙放在固定的玻璃杯内,將食物抱到中心附设的厨房内,打开冰箱,一一整理。

    由于忙着研究,她总会一口气买下一星期份的存粮,省时省力,虽然大半是冷冻食品,但贪图方便,加上她对吃向来不太注重,倒也自得其乐。

    忙完了,她顺便替自己微波了一盒炒饭,端到休闲厅,打开电视,戴上眼镜,边吃边看着电视。

    才看了几分钟,电视上就秀出了她的老板索罗门的照片上阵子,老是在报导一个叫什么“诺亚方舟”的慈善组织,据称,那个组织私底下似乎在进行着人体基因改造的活体实验,而索罗门则是幕后主使的三大财团之一,虽然他极力否认,警方也没有直接的证据,但整个巴比伦财团已受到不少的影响,据她所知,索罗门甚至宣告退休,消失无踪

    皱着眉转台,她的心情突然变差了。

    基因改进正是巴比伦生技研究中心的研究主题,也是她的最大兴趣,但她研究它,又忍不住对它心怀戒惧,站在生物学的立场,人类并没有权利去破坏或改变自然界的一切,所有的生物该自行去演化,强力介入,只会严重干扰整个生物体系的循环,到时,后果会变得如何?她不敢去想象。

    可是为了赚钱养家,再加上她本身对这方面的好奇及兴趣,她还是继续工作下去。现在,只希望“诺亚方舟”的事别闹大,扯上巴比伦生技研究中心才好。

    呼!重重吐一口气,她的胃口被电视上的报导搞坏,吃不下饭,干脆將炒饭搁下,关上电视,决定先去洗把脸,明天还要和其它人开会讨论这次听觉实验失败的原因,今晚也许又得熬夜写报告了。

    进入盥洗室,她站在镜前,镜里映出一张清秀的小睑,中分的长发被随意夹在后颈,几绺发丝加强了瓜子脸的轮廓,长长的丹凤眼,清秀的唇鼻

    她从小就认为自己不好看,但她去世的爸爸就常说她是典型的中国美女,长大后一定会被一堆男人追着跑。

    结果,和爸爸预测的完全不一样,在台湾时,男同学嫌她是个只知道念书的书呆子。移民到美国之后,美国男生嫌她不懂情趣,又闷又难搞,总是和她保持距离,即便进了研究中心,她的魅力也没半点施展的空间,在大家眼中,她等于是无性别的人一样。

    不过,这样也好,她正好可以安静地做她的研究,不会分心。爱情不过是占人生中的一个小部分而已,说得彻底一点,没有爱情又不会死,起码到现在还没有人因为没谈过恋爱而致死的例子。

    嘲弄地笑了笑,摘掉眼镜,低下头,打开水龙头,弯身掬起水扑打着脸,冰凉的水沾上肌肤,顿时让她精神一振。

    满脸的水让她睁不开眼,伸手摸索着自己的毛巾,陡地,一个轻微的卡嚓声將她惊得动作一滞。

    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那是那扇坚固又安全的声控门的开门声哪!

    是谁?难道是其它工作人员?

    不可能!堡作人员早就知道,晚上来中心,一定得先打电话通知她才进得来!

    还是有人偷溜了进来?

    她愕然地抓起毛巾擦拭脸上的水珠,满心惊惶。

    可是,很快地她就对自己的神经质哑然失笑。这里门禁如此地严密,有谁进得来呢?

    啐笑地舒了一口气,她又放松心情。

    可是,不到三秒,一阵阵细微的声音再次惊扰了她,她几乎可以肯定有人在中心里!

    也许她进门时忘了將门关好惊恐狐疑间,她抓起眼镜,匆匆奔出盥洗室,决定出去看看比较妥当。

    然而,她一脚才跨出盥洗室,陡地一只手就从她身后蒙住她的嘴,她吓得浑身僵直,一颗心几乎爆裂。

    “唔”强有力的掌心堵住了她的尖叫声。

    她脑中不断地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他是怎么打开那扇门的?

    “别出声。”一个有如中音大提琴般好听的嗓音在她后脑响起。

    她瞪大眼睛,忍不住发抖,惊吓掉的魂魄一时转不回来。

    “乖乖地到研究室去,我有话问你。”流畅的语调和声音,像水滑过石面般冷冷优美。

    这歹徒的声音好听得让人失神,为什么上帝要给个坏蛋如此迷人的音喉?

    怔楞中,她被押着一步步走到研究室,里头的灯已熄灭,屋里一片黑漆,只有仪器上的红光微微闪动。

    歹徒的手心冰冷干爽,而且还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铁钢味,没有半点人气,她不敢用力喘息,只听见自己的心狂跳,还有水滴从她发间滴落她脸颊的冷冷触感

    怎么会偏偏她值夜班时发生这种事?

    她只身一人,手无寸铁,毫无反击能力;而这个男人伸手即可毁了她!霎时,恐惧像海潮节节升涨,淹过了她的心脏,漫过了她的鼻子,她觉得自己快要被那股惧意给勒得窒息了

    “只要我问的问题你好好回答,我就不会伤害你,懂吗?”歹徒阴冷地道。

    她僵硬地点点头,不敢激怒他。

    他慢慢放开手,但仍像鬼魅立在她身后,她不敢回头,只是颤抖地吸着气。

    “索罗门呢?他人在哪里?”他问道。

    “我不知道。”

    “他不在研究中心?”

    “没有以前他每个星期都会来一趟可是最近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你和索罗门是什么关系?”他狐疑地问。

    “我我受聘于他,在这个研究中心做研究”她的声音因害怕而沙哑。

    “做什么研究?”

    “动物基因改造”她嗫嚅地说着。

    “你竟然助纣为虐?帮着他做起这种残忍的实验?”他的声音陡地充满了怒气。

    她闭紧眼睛,不敢出声,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生气。

    沉默了片刻,他又问:“你做基因变种的研究,那么,你知道应奇里这个人吗?”

    “应奇里?你是说那个提出变种人理论的生技科学家吗?”她呆了呆,脱口问。

    “你知道他?”他倏地攫住她的后颈。

    “不”她吓了一大跳,拚命摇头。“我只是听过这个人也看过他的一篇有关人类基因变种的论文”

    “你在哪里看到的?”他似乎有点急迫。

    “进研究中心前有过一次面试,索罗门先生曾拿给我看过”

    “除了论文,你在索罗门那里还有没有看过应奇里的其它资料?”

    “没有”

    “那么,这里呢?这个研究中心里,有没有任何有关应奇里的物品?”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来这里做研究而已”她不懂这个人为什么要来这里找应奇里的资料,那个生物科技界的狂人又怎么会和这里有关联?

    他顿了一下,忽然將她拉到一旁,命令道:“坐下。”

    她乖乖照做,猜不透他想干什么。

    他走到研究室的电脑前,打开电脑,十指迅速在键盘上敲打着。

    就着萤幕的蓝光,她隐约看得出他瘦削矫健的身影,一身黑衣,手上戴着黑手套,头上罩着黑色头罩,全身上下只露出两只精铄的眼睛。

    他正专注地查阅着储存在电脑里的束西,她发现他手上并无任何武器,因此胆子稍稍变大,慢慢地移动着椅子,悄然接近桌边,打算趁他不注意时启动警铃。

    紧张使她全身冒汗,她屏住气,边盯住他,边伸出食指,一寸寸接近警钤按钮,正要按下,他却闪电般窜到她面前,攫住她的手腕。

    “你想干什么?”冷冷的气息直扑而来。

    “啊放开我!快放手!你这个坏蛋”也许被恐惧冲昏头了,她不知哪来的勇气,居然抓起桌上笔筒中的一把文具用品,戳向他的手臂。

    他伸手阻挡,但仍被其中的一把剪刀刺破了手套,渗出了一点血渍。

    不过他似乎毫无痛感,紧接着打掉她手中的东西,扣住她的手,向背后一扭,痛得她尖叫。

    “啊”“再大声喊叫,我就扭断你的手。”他阴惊地恐吓。

    “你你到底要找什么?这个研究中心没半点值钱的东西,我们只是做学术研究而已”她嗄声怒道。

    “学术研究?哼!你们挂羊头卖狗肉,欺骗得了大众,却瞒不过我,索罗门暗地在搞什么勾当我可一清二楚。”他冷讥地笑了。

    “那只是电视上没有根据的报导而已”她忍不住替老板说话,但话才出口就被猛然扳过身子,拉向前,对上了一双充满厌恶的黑色眼瞳。

    她倒抽一口气,被吓得动弹不得。

    “你懂什么?你对索罗门这个人了解多少?”他森然地瞪着她,口气凶恶。

    “我”她颤抖得结舌僵直。

    纯男性的气息随着他的怒气向她辐射而来,她有种被暴风困住的错觉

    “告诉你,他是个人渣,一个野心勃勃的疯狂分子,自以为是上帝,妄想重新制造人种,建构一个以他为王的帝国”他憎恨地说着,推开她,向后退一步。

    他那种语气,那种恨意,活像要置索罗门于死地

    她愕然又不解,这个人和索罗门有仇吗?

    正疑虑之际,就听见门外传来两三辆车子的煞车声。

    他押着她来到窗口,向外瞄了一眼,脸上闪过一丝扫兴的神色。

    “啧,还是被监视器发现了”

    说着,他陡地推开她,迳自转身走向大门。

    “你你出不了那扇门的!”她怒气高张,冲着他的背后大喊。

    他在门前站定,转身冷笑。“是吗?”

    她等着看他如何打开大门。

    倏地,他朝大门轻喊:“开门!”

    门在他的口令中乖乖开启,他一副胜利的姿态回头瞥她一眼,然后在她的抽气瞠目之中,大剌剌地走出屋子,在保全人员下车之前飞快门进黑暗中。

    两名保全人员忙不迭地冲进屋内,问着瞪大着双眼,呆若木鸡的卫德兰大喊:“卫小姐,你没事吧?”

    卫德兰一脸像见了鬼似的,根本没听见他们的问话,她依然被刚才那个歹徒所发出的声音深深地震住,因为,她清楚地听见,从他喉咙发出的

    竟是她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