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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运街的人也开始飞短流长起来,说柳家闺女一定是被那个公子哥儿耍着玩了,要不怎么“毛脚女婿”到现在还不正正经经上门来?柳家上下有点挂不住脸了。
时近年关,柳家二老向女儿发出了最后通牒,要么叫小方来吃年夜饭,要么就拉倒。方达被逼得实在没有退路了,一咬牙偷了老爷子的两瓶“五粮液”又把自己准备过年用的两条“中华”和一条“marlboro”全都拿了出来。
又买了一大堆洋参丸、蜂皇浆之类的滋补品和水果,还向市建委借了一辆豪华进口轿车,在农历十二月二十七的傍晚赶到了航运街。
航运街被方达的气派所震动。一见柳家二老的面,方达就毕恭毕敬地赔不是道:“跟着领导身不由己,直到今天才来看望伯父伯母,实在是不好意思。”
柳家二老身边挤满了看热闹的邻居,这使他俩赚足了脸面,也使长久担忧的柳芳得到了空前的满足。柳家二老热情似火。年夜饭做出了航运街的特色。浓油赤酱,鸡鸭鱼肉俱全,大盘小碟摞了三层。柳父频频与方达干杯,柳母不停地为方达夹这捣那,令方达在一大堆油腻的菜肴中应接不暇。
这充满了浓郁人情味的陋室,与方达刻板的家庭生活和沉闷的工作环境形成了巨大的反差,使他倍感温馨,觉得这次冒险造访完全值得。
一来可以弥补对柳芳造成的伤害,二来可以让父母看到自己破釜沉舟的架势。那一晚,有些酩酊的方达在柳芳狭小的堆着不少杂物的闺房里过的夜。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饱览了她微微发烫的每一寸肌肤,直到现在他还会不时地想起她性感的双峰,又圆又挺,弹性十足,乳头是那种很鲜艳的红色,硬硬的,像两颗用软玉雕成的葡萄。
那晚,柳芳让方达在她的嘴里作了一次尽情的喷射方达的这次行动自然引起了方家上下的轩然大波。
方家姆妈表现出了空前的愤慨,方父也变了脸色,大骂儿子是给自己丢脸,给方家丢脸,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开玩笑。面对父母的怒吼,方达冷笑着反击说,反正脸也丢了,自己也没在乎过啥前途,只有有柳芳就足够了。
方家姆妈毫不退让,跺着脚说宁愿丢这一次脸,也不允许丢一辈子的脸,只要柳芳敢踏进方家半步,她和方达的母子关系就算了结。方父则严厉地问方达,离开了父母他还能干什么,难道要女人养他一辈子?
这一下击中了方达的软肋,他哑口无言。柳芳知道了这场风波后,被方达的痴情深深打动,同时她天真的以为,方家父母是绝舍不得这个宝贝“独苗”的,既然事情已经摊开,那就不妨继续走下去看看。
她知道倘若能够进入方家,对她的一生将意味着什么。她对方达说:“如果你认为爱我不值得的话,那这颗苦果就让我一个人来吞。如果你认为值得的,哪怕就我们两个人过,我也不怕!”
柳芳的一席话,使方达信心倍增。此后,他在和柳芳再亲热的时候,有意不去注意“避孕”一类的问题了。
事情进入了更为复杂和艰苦的僵持阶段。航运街似乎变得相当漫长。王市长好像刻意要把他深入细致的作风表现得淋漓尽致,他不时地停下来询问航运街人的居住状况,并走进人家仔细踏勘。
航运街群情振奋,人们争先恐后地向市长倾述饱受的雨打风吹之苦,并不时地和方达打着招呼。方达尴尬万分,他觉得身边的头头脑脑们看他的眼神有些异样,这使他无地自容。
好不容易察看完现场,已时至中午。王市长一干人赶回市政府,匆匆吃了午饭后,准备就航运街改造的有关具体事宜继续磋商。在会议室里,李彤和两个内勤人员一起为市长、局长们沏茶泡水,这是她极其热衷的事情。
当听说会议将要讨论的是航运街的事,李丹笑着说:“唐秘书对航运街可是相当熟悉的哦!”会议室里发出了含义复杂的笑声。方达不动声色,当李彤转身出去时,他跟上前去在门外堵住她低声地问道:“你他妈的究竟想干什么?”
“方秘书,同事间还是礼貌一点的好。”李彤轻声慢语地说道:“我什么意思也没有,我说的是事实。难道有什么不对吗?”
方达一指她的胸口,咬着牙说:“对,这也是事实,你怎么不说呢?”李彤愣了一下,脸一红低声骂道:“下流!”然后悻悻地扭头就走。
那天在会议室里方达老是走神,眼前不断地浮现出办公室里的那张米黄色真皮三人沙发,李彤斜躺在上面的身姿还是挺曼妙的,潮红的脸色很有女人味,尤其是那地方水汁盈盈,是很透明很干净的那种。方达很后悔那天没有扯掉她的乳罩。
临下班时,王市长把方达叫到自己办公室作了一次个别交谈。他对方达说:“小方,你的事你父亲已经跟我说过了,我并不反对年轻人的恋爱自由,也不认为人与人之间有什么贵贱之分,但你要理解父母的一片苦心啊。”
他亲切地拍了拍方达的肩膀:“你人很聪明,只要好好干可是前途无量呵。你要知道,你父母是要你维护一个政府工作人员的形象,决对没有什么恶意。好了,既然事情过去了,就要想开一点,振作一点,感情上的事就要拿得起放得下嘛!”
说完,王市长从抽屉里拿出一条“中华”烟,递给方达并再一次叮嘱他要把目光放长远一点,不要因这事再产生什么不良影响。方达接过烟心情激动,朝王市长点着头,心里一阵释然。
方达不想马上回家,很想找一个人说说心里话,他想起了蓝蓉。蓝蓉已经搬离诱惑方达变得复杂的那间老屋,另外筑起了爱巢。找到蓝蓉家时她正和新婚丈夫一起在吃晚饭,方达的到来令她颇感意外,但丝毫没有不适当的表露。
而是很热情大方地招呼他赶快坐下一起吃晚饭,并吩咐丈夫出去买一瓶酒添一点菜。他的丈夫是一位朴实的工人阶级,握着方达的手说不知道他要来,真不好意思。
方达说不好意思的该是他,冒昧造访,真对不起。这话只有蓝蓉知道是什么意思。酒足饭饱之后,蓝蓉的丈夫手脚麻利地收拾好一切,为他们泡好茶后,说你们老同学聊吧。
然后就到里屋一个人看电视去了,方达和蓝蓉互相询问了毕业后的情况之后,蓝蓉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会来找我,一定是感情上有什么不称心的事了。”方达苦笑了一下说:“这么多人就你真正能看透我啊。”
他把和柳芳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她。蓝蓉听完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问道:“你觉得我丈夫如何?”方达随口说道:“不错。”蓝蓉笑了笑说:“作为男人,他在很多方面比不上你,但我和你不会幸福,而跟他却能得到幸福。你懂吗?”
方达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你贪恋肉欲,又奢望肉欲之外的许多东西,但你又不可能摆脱你父母的庇护,离开他们你将什么都不是。我早就看出了这一点,所以我没有走到柳芳那一步。”
蓝蓉快人快语,几句话就暴露了方达内心隐藏很深的东西。“你除了放弃她,别无选择。”方达望着蓝蓉那张曾经一起如痴如醉而如今十分平和的脸,感慨万分。
这女人真是既聪明又成熟,直到此刻,方达才彻底懂得蓝蓉为什么会舍弃他,哪怕她疯狂地迷恋他的肉体也不肯和他走到一起。
她早就看透了他们之间外在的和内在的巨大差异,她懂得生活的内容远比性爱的内容丰富的多、深刻的多、复杂的多。这女人真是了不起。方达奔涌着和她再上一次床的冲动,但只是握了握她的手,她的手柔软依旧,他们相互理解地微微一笑。
临分别时,蓝蓉再一次对方达说:“你和她的选择都没有错,但她受的伤害比你深,你和她应该再谈一次。”在回家的路上,他一边回味着蓝蓉刚才所说的一切,一边又奇怪地想起了母亲老家的大表哥和二表哥。
那是方达十岁左右的一个暑假。有一天深夜他听到舅舅家屋后高梁地里有某种奇怪的声响,他好奇地走过去看个究竟。他看见两个表哥都赤裸着下身。大表哥趴在一个女孩子的身上,二表哥则按着她分开着不断挣扎的双腿。
白白的屁股和白白的腿,在月光下显得非常刺眼。二表哥看见方达就把眼一瞪,吼道:“快滚!”方达吓得赶忙缩了出去。
他听见那女孩被堵在喉咙里的一阵阵呻吟,那呻吟中的痛苦使他浑身发麻。他觉得只有被剜了眼珠的人才能发出那样痛苦的声音。方达想,我现在和他们是不是真的有什么区别呢?“嗨,方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