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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阳初升,东方见白,鸡鸣三声,还没有大亮的小山村之内便已经炊烟袅袅,准备一天的劳作了。只不过昨天晚上村子里很多人家显然都没有休息好,脸上带着几许困倦,小心翼翼的推门走进院落之内向村委会的方向张望。虽然不知道昨夜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人类的好奇心却是难以遏制。
但是很遗憾的是,昨天晚上闹了一宿,早上一开门却是啥新鲜也都没有看见,记得村支书不是派人说了嘛,最迟今天早上,就让城里来的那些碍眼的人消失。
“别看了,都折腾了大半夜了,估计那几个细皮嫩肉的城里人早就收不了跑回去了。”一个女人声音沙哑的大声嚷道。
“臭婆娘不要胡咧咧,啥都是你该知道的?不过奇怪了,昨天晚上究竟是怎么的了?闹得那么大的声音,该不会是这些人架秧子自己和自己不痛快吧。”说话的是一个脸色黝黑的山里汉子,刚起来穿好衣服,伸着脖子向院子里张望,随即又狠狠的瞪了女人一眼,怒道:“懒婆娘大早上的巴巴的,还不赶紧给老子做饭,杵在那里等着太阳照屁股才动弹不成!”
女人闻言一脸的不情愿,扭扭捏捏的往灶房里走,但是因为山里的男人老爷们在家里都是说不二的主儿,即便是女人平时再泼辣也不敢这个时候顶嘴,她男人发起凶来可是真的会下死手打人的。
不过正当这一家子收拾停当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时候,突然之间村子里的大喇叭忽然响了起来:“喂,喂”听声音是村委会在调试喇叭。
男人闻声走到院子里,看了一眼鸡窝,然后就听大喇叭里咳嗽了一声。然后传出声音:“付家村的各位乡亲们,大早上地谁家还没起来的赶紧起来,懒汉子也别赖在被窝里抱婆娘了,天天抱还没有抱够么!”
山里人平时开几句黄腔也是无伤大雅,相反这样的话最是能够提起村民的性质。男人闻言嘿嘿一笑,直感觉小肮升起一股热流,却是有了一种难以自抑的冲动。
男人们如此,老娘们都是忍不住啐了一口,还未出嫁的闺女却是脸上发烧,只装作没有听见。一笑了之。
可是随即喇叭里的通知却是叫大家有些摸不到头脑。
“啥?城里人没有走,还要去村委会前面的谷场集合?”各家各户听到这个通知都不由得心中疑惑,然后又奇怪道:“还必须全体村民都到场,这是什么意思?医疗检查?村支书不是喝多了吧。”
可是心中虽然疑惑,但是村支书付贵喜在这付家村却是说一不二,一言九鼎的主儿,因此不管老少,虽然感到奇怪。却是也没有反对的心思。同时也很奇怪在此之前闹了半夜。让狗叫地都无法入睡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于是抱着千奇百怪各种复杂的心情的村民,吃过了早饭,便三三两两的走出家门向村委会门前的谷场走去。
岸家村的村委会门前的广场占地不是很大,一棵两三个成年人堪堪能够抱住的老槐树就在谷场西南角,而谷场周围则是围着半米高地石头墙。看在白文静等人眼中却是别有一番滋味。
红十字医院医疗队上地众人早上只是简单的吃了点粥,还有几个粗面满头和咸菜。就匆匆忙忙的布置起义诊的现场。
其实实际上也没有什么好布置,从昨天晚上开始,没有睡好的众人就在想着白文静所讲地话,为此,尽管还没有见到这里的村民,下意识地大家就把口罩和手套都带上了,也不管此时正值盛夏,天气气温会有多么的炎热。
白文静此刻就坐在村委会的一间办公室内,眉头紧锁的子着窗户外面正在忙碌的同事,一副有心事的样子。但是任谁也不敢打搅。
现在已经粗步确诊了。那个叫二丫的女子,很可能患有一种国际上名为“华莱士神经性大脑综合症。”而这种极其罕见的病症。在国内医学界则称之为“mga5脑神经损伤综合症”尽管称呼不一样,但是病症特征基本上相差无几。只不过这种病症国内极为罕见,许久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料了,如果不是白文静当然在美国求学的时候接触过一次这样地疾病,说不得也是会把二丫误诊为“先天性大脑发育缺损。”
可是实际上,这种名为“脑神经综合症”地疾病,却是一种具有传染性的病毒感染症状。病发者地具体表现相比之下不明显,即便是检查起来也不容易。除了最开始的发烧、肌肉痉挛,身体机能衰退,内分泌失调,紧接着根据病情深重,才会具体的表现在脑部组织中,或者是因为病毒对脑部产生了部分损伤的情况,要不然就是由此使得脑部组织坏死,出现肿瘤,进一步的脑癌大脑坏死,真正的危及病人生命。
但是不管哪种情况,要想恢复或者说是救治,都是需要一个漫长的葯物治疗过程,单一的手术已经不足以治疗这种疾病了,毕竟这种疾病的病因是因为一种未知的病毒引起的。
只是让人感到疑惑的是,这种病毒是如何产生的,却是一个让人很困惑的问题。
可以说,在付家村发现的这种疾病,是一种让白文静颇感到棘手的病症,一旦处理不好,很有可能造成不良的影响。所以现在要做的,就是在“缺医少葯”的情况下,调查明白这种通过血液和体液传播的病毒疾病在付家村还有多少例,同时他也和领队于海洋以及成员们商量了,一旦发现这种疾病存在大面积的患病病人之后,就马上通报白云镇采取相关的治疗措施。
不过根据昨天晚上村支书付贵喜的话来看,这种病症表现在人的脑部的古怪病症在村子里还有很多种,甚至就是付贵喜视为宝贝地独生子都有这样的症状。也正是如此,为了自己儿子的病症。不知道愁坏了多少日夜的村支书才会在白文静的身前下跪,现在他还记得,如果不是当时拦住的及时,这位村支书八成都要对自己三拜九叩了。
只是因为如此,初步的情况就十分严重,就使得白文静心中感觉更加沉重。
“白医生?”一个低低的声音忽然在白文静的耳边响起。白文静“啊”了一声,随即回过神来转头闻声看去,就看到廖小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的身边。当看清楚了是廖小梅,白文静就不由得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廖小梅听到白文静如此问自己,心中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一种寡寡地感觉。说不清楚是如何纠结,但是白文静总对自己视而不见的举动,却是让她这个自以为相貌不错的女孩子有了几分不高兴。但是她也不得不承认,白文静有一个如花似玉美若天仙的未婚妻,而一想到那位夏小青,想来任何女人都会产生一种相形见拙的感觉。
廖小梅想到这里,脸上一红,暗骂自己为什么会胡思乱想。夏小姐漂亮不漂亮又和自己没关系。即便是白文静不看自己,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总不会是自己犯花痴了吧。
抛去了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念头,廖小梅这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目光从白文静身上挪开。看着房间内某一处角落,说道:“会场都布置完了。于医生让我来问问你,具体地检查方法和治疗办法有没有整理好。”
白文静听到这话这才反应过来,于是笑道:“我现在就出去和大家交代一下,虽然临时抱佛脚想起来地办法也未必适用,但是也能够做一个简单的判断了。至于治疗的办法,现在还没有想好,我要找一个手机有信号的地方打个电话,向专家询问一下。”
听到白文静如此说廖小梅却是大吃一惊,道:“竟然还有白医生摆平不了的事情?还需要找专家来咨询,是什么专家能够让白医生询问啊!”白文静站起来向外走去。随口说道:“是我在大学时地几个美国老师和朋友。这种疾病即便是在美国根治起来也很麻烦,所以没有确实把握之前。我还需要和他们做一个简单的沟通。除此之外,一会我们还要对村子里做一个检查,查看一下病源究竟是出在什么地方。”
说话地功夫,在廖小梅惊疑不定的目光下白文静来到了门外,一见白文静走出来,于海洋的李秘书马上就迎了上来。
于海洋此刻心情异常的纠结,脸上的表情来回变化,但是看到白文静之后,先是笑着打了一个招呼,紧接着就压低了声音问白文静说:“昨天晚上,不对,是今天凌晨,你和付书记说的那些话究竟有几成把握。”
白文静见他如此紧张,便笑道说:“把握不是很大,这种疾病外表的症状和很多神经性的疾病类似,没有完整的检验报告,很难区别看来的。”
李秘书不明白医院里地这些专业性地术语,只是以为白文静说没有把握是谦虚,但是经过了一番折腾,他也是不太相信白文静的判断。其实李秘书不单是不相信白文静,就是对这一次医疗队地其他人来说,他同样的不看好这年轻的有些过份的小大夫。
可不是么,在白云镇一带来说,要是有点好医术的,那个不是四十往上数。至于四十以下的,多半都是一些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菜鸟,也没有几个人真的喜欢找年轻医生给自己看病的。
花多少钱是小事,出了人命的话,就是大事了。
正是因为如此,李秘书便提醒道:“一会检查的时候,要是没有白医生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又或许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什么症的。咱们就赶紧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前往下一个村庄”
李秘书的话白文静完全就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什么表情,看也不看他一样,就对于海洋说道:“这种疾病的传播方式主要是以学业和体液传播为主。当然,也不排除其他地传播途径和可能性。所以一会检查的时候,麻烦通知一下大家都要小心仔细。”
“这个好办,但是要真的想你说的那种情况,检查完了,这个村子该怎么办?”于海洋点头,这个时候他也有些丧气,总觉得自己似乎是在听白文静指挥一样,也不知道谁是领队的了。
不过郁闷归郁闷,真的要检查出有问题。那么真如他所讲的,医疗队又该何去何从。如果留下来,很显然要耽误了只下来的行程。但是要是置之不理,虽然说一切都是按照行程表在走,可却是留下一个烂摊子下来,善后工作处理不好,自己未来在医院领导面前的形象分恐怕又要大打折扣。
白文静迟疑了一下,刚张开嘴。可是还没等他说出口。那边村支书付贵喜却是风风火火的从播音室里走了出来,远远地看见白文静就大声叫道:“白大夫,村子里的我都通知到了。除了那些外出务工的后生,其他人一会就到。”
说完,等到付贵喜来到白文静近前。便一脸忧虑的说道:“白医生,我心里实在是没有低啊!你真的能够治好我儿子吗?”
看到这位村支书过来。对他心存芥蒂的于海洋和李秘书却是面色不愉的转过头不看他,从昨天一见面开始,大家彼此之间就可以说是针锋相对了,如果不是因为二丫的事情让这位村支书地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地大转弯,说不得于海洋和李秘书只能够带着医疗队仓惶避退了。
正应了那句话,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利弊前任无欲则刚。之前人家没有打算求你,那是对你横挑鼻子竖挑眼,作恶竭尽所能。可是一边脸,需要你了。那真是比三孙子还孙子。
也正是因为如此。对于这位村支书,于海洋和李秘书却是拥有一样的心思。满肚子的瞧不起,一脸的鄙视。
不过这两人如此,白文静对待这位村支书却还算是和善的很。其实也难怪村支书付贵喜一个劲地想要赶白文静等人离去。如果不是因为付家村里“傻子”和“疯子”太多,早些年常常被人视之为耻,耻笑不已,才使得村子里的村民对待外来人就越发地在情绪上产生抵触的心理,并且像凤凰寨的村民说的那样,极度“排外。”
所以,不得不说,任何一种厌恶情绪,终归是有源头,不是无缘无故的。
弄明白了这一点,又知道了白文静有救治自己儿子和乡亲们的办法,眼见眼前出现了一线生机,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心情,付贵喜此时对医疗队的工作可以说是最上心不过了。也是如此,这边天光一放亮,鸡叫声刚过了三遍,付贵喜就忍不住喊起了大喇叭,真可谓是争分夺秒了。
这时在付家村的老乡们还没有聚齐之前,白文静就把医疗队的众人都叫在了一起,然后把他刚才总结地一些简单地检查手段和治疗办法讲述了一遍。
最后叮嘱道:“因为这种疾病和一般性的脑神经疾病很相似,所以很容易出现误判,但是有一点可以把握地,那就是我们这次来也不是单单为了一种疾病,除此之外,是凡有其他的疾病,我们也要兼顾。”
周游一拍白文静的胳膊,笑道说:“好了,这话还用得着你交代?不就是检查病症情况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充其量我就把所有疑似病例再交给你坐下复诊不久可以了嘛。”
白文静一翻白眼,心说你可真会给我找活。不过好在带有这种疾病的病人外表举止,行为做派都是有迹可循,也是不用浪费太过的功夫。
唯一可虑的就是,这种疾病的传染源在哪里,还有如何检查这里的每一个人,毕竟一个村子虽然不大,但是人口也有几百口子,一个个检查起来,却是不知道要耽误多少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