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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煜进屋的那一刻,言寄凡就搬好了凳子准备跟他对望两时辰了,每天必备的程序,她都己经很熟了,端木煜却一反常态,跨进了门便站在了那里,也不进去,言寄凡等不及了,他不进来,干脆她迎出去“为什么不进来?”他要不进去坐两个时辰,她就没法子进行下个步骤,去看雪,感觉还没看雪,她就没法子睡觉。所以他进不进去,其实对她而言也是相当重要的,每天一样的步骤,少了一步,她还真就不习惯了。
“出去走走吧,我陪你去找雪。”端木煜没什么温度的开口,言寄凡己经习惯了他的这种语气,她知道不能用一般人的语气去要求他,他鲜少会有很热忱的语气,这样子对他而言,己经是对她的特别优待了,他都没有很冷地跟她说话。突然跳掉了一步,让言寄凡有点征往,直到端木煜己经转身离去了,言寄凡才小跑着跟上去,说是走走,可一点都不牵就她的速度,这算哪门子走走呀。他腿长,走一步可以当她两步了,再加上他进步快,造成了他在散步而她在跑步的窘境。跑到有点火大了,言寄凡加强马力,跑到他面前拦住他“你很赶时间吗?”
“没有”端木煜有点不明白她问这问题什么意思。
“没有你走那么快干嘛呀,我跑着都快跟不上了。”言寄凡微喘着气,端木煜才忽然想起她身子也还没有全好,这样子跑确实会受不了,他没出声,但却放慢了脚步,尽量让她散着步跟上。
“晚上为什么突然想走走?”言寄凡突然问,他不像那么有情调的人会突然陪她散步,端木煜淡淡地说“南宫漓拜了贴子,明天会进宫。”
言寄凡突然停了脚步,她早该知道的,他不会放任雪跟着她不管,总有一天会来要回雪,但没想过他会来的那么快,突然心里有种要室息的恐惧感,害怕明天可能会发生的事,感觉心又再揪着疼,言寄凡蹲下了身子,一旁的端木煜见状也伏下身子“你没事吧?”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起伏了。
“你会把我跟雪交给他吗?”言寄凡的声音有些颤抖,她记得南宫漓是端木煜的恩人,如果南宫漓真的提出要她跟雪,那端木煜要将她们交出去也是无可厚非的。
“放心吧,你不愿意谁也带不走你,你依然是芸妃。”端木煜的话无疑给她打了一剂最强的镇定剂,突然觉得端木煜瞬间变得无比高大。端木煜蹲下身子与她平视,第一次听到他声音如此温柔地说“要是不舒服就回去吧,雪明天再看也行。”
言寄凡摇摇头,她突然很想见到到雪呢,她起身伴着端木煜继续往前走,心里有种感觉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也许他只是来要回雪,她对他来说根本就不再重要了,但不管南宫漓来要回什么,她都不可能交出去,且不说雪对言寄凡来说有多重要,光想到南宫漓的身边现在有一个刘敏她就没办法把雪交给他,那等于再一次把雪送入虎口。思至此,言寄凡加快了脚步,突然有种迫切的感觉想快点到达雪的身边。
雪的精神己经比前些天好多了,看到言寄凡忙迎上去,在她跟前蹭,言寄凡扬起了一抹微笑,蹲下身子来,坐在雪的身旁,雪站着,言寄凡刚好可以靠在它的身上,她对着站在门口的端木煜说“你有事可以先走,我想在这里呆一会。”
端木煜没开口,言寄凡也没再理会,就那样靠着雪,她现在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身边的人都在帮她,她也必须帮助自己,不再受伤。连雪都在她身边,她没什么好怕的了,从小到大她都不是什么坚强的人,遇到挫折常常会觉得没出路,但这样她是真的有在努力改变自己,让自己坚强。
“雪,明天漓会来,你会跟着他回去吗?”言寄凡一动不动地望着雪,这才是最重要的问题,说到底,毕竟南宫漓才是养了它那么久的人,他才是它真正的主人。如果雪要跟着他回去,那她要不要放手?雪回去可是极有可能会再一次受伤的,突然觉得自己很纠结,脑里闪过千万种可能性。她看着雪的眼睛,就像是在告白等回应的心情,既期待又怕受伤害。雪只是把把脸凑进她,在她脸上蹭蹭,她便知道了雪的意思,抱着它又搂又亲的,如果雪是个男人,她一定马上嫁给它,她真爱死雪了。
“雪呀,来,我今儿个心情好,我再唱歌给你听呀,虽然我会唱的歌不多,而且也不是特别好听,但你将就着听吧。在这里,你可是唯一听过我唱歌的人,哦不,是狼,唱什么呢?”言寄凡摸索着自个脑里记得住拌词的几首歌。
弯成一弯的桥梁倒映在这湖面上
你从那头瞧这看月光下一轮美满
青石板的老街上你我走过的地方
那段斑驳的砖墙如今到底啥模样
到不了的都叫做远方
回不去的名字叫家乡
谁在门外唱那首牡丹江
我聆听感伤你声音悠扬
风铃摇晃清脆响
江边的小村庄午睡般安祥
谁在门外唱那首牡丹江
我脚步轻响走向你身旁
思念的光透进窗
银白色的温暖洒在儿时的床
牡丹江弯了几个弯小鱼儿甭上船咱们不稀罕
捞月亮张网补星光给爷爷下酒喝一碗家乡
牡丹江弯了几个弯小虾米甭靠岸咱们没空装
捞月亮张网补星光给姥姥熬汤喝一碗家乡
牡丹江,这也是自个曾经很喜欢的歌,只是以前老记不住调,老哼得支离破碎的,这次竟然可以唱的那么完全,自个都觉得惊讶,之前不知道又在雪那呆了多久,反正外面是伸手不见五指了,自个也跟雪扯的累了,才起身往外走,却在门外看到依然站在那的端木煜,她蒙了,他一直都在那里吗?
她小心翼翼地问“你一直在这里?”端木煜点头,她最后一丝侥幸心理都没有,敢情自个在里面自言自语地说那么多,然后又对着雪又搂又抱的,他全看到了全听到了,思此及,她心里哇凉哇凉的。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又揪着端木煜的袖子问“我刚唱的歌你也听到了?”想到自个那破锣嗓子哼出来的调调,她就打从心里的觉得想死。
“听到了,难听。”端木煜毫不留情地泼了冷水,虽然她唱的调很新奇,从来没听过,但她唱歌真离好听太远了,但却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移不开脚步,就那样听着那么久。听他这么说,言寄凡狠狠地看着他,然后觉得再度想死。不带这么玩的,他那么大个人站在门边,也不出声,光站那就等着看她笑话吗,看就看了,你就放心里笑去呗,还一脸正经地跟她说难听,真以为她脸皮是城墙呀,那么经得起折腾吗?
言寄凡恨恨地回了房,心里想来想去都觉得憋得慌,可人家是皇帝老子,能奈他何,虽然她从来都没怎么把他当皇帝,但紧要关头,他这身份多多少少还是能唬住她的,至少她不敢挥着拳头往他身上去。只敢在背后小声地咒骂,想想自己真窝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