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甭立无援的感觉也许就是这种情况吧!
这只能怪自己当初一时心软,竟破天荒的答应了总裁大人的邀约,参加了他的寿宴,这可是红茵出校园、进入丰祺公司两年以来,头一次参加这种官盖云集的晚宴,光是出席的社会知名人士,还有他们所带来的社交名花,就让红茵看得瞠目结舌了。
也难怪,今日的寿星可是国内腾云集团的总裁本人,以他在商场上呼风唤雨的地位,办起宴会来自然不马虎,而各界的上流名绅仕女当然也不会放弃参加的机会,纷纷前来祝贺,以致会场几乎到了水泄不通的地步。
红茵一抬头,满屋子的人,却没几个是她所熟识的,受邀的人个个名气响亮,但和红茵却是两个世界的人,红茵对他们的认识也仅止于媒体上模糊的介绍,而就算她有着算得上富裕的家境,但却只是腾云集团一间分公司的总经理秘书,和这里身份显赫的人们自然少了许多交集。还好她并不喜欢参加这类累人的聚会,躲在角落里看着穿着华丽的人们虚伪的交谈,她只能无聊的叹气。
事实上今晚的会场里还有四位和她有着亲密血缘关系的人士在,除了开武道馆的四哥,还有五哥因为出国参加教学研讨会而缺席,其他四位兄长可是一个也没错过这场盛宴。但是出名的韩家兄弟才将她送到这里,大哥韩橙义便被商场上的好友给请了过去,二哥韩黄钦则是因为前阵子帮一位知名的政治人物动了一场大手术,被政治界的大老们团团围住,俨然成了他们的健康顾问。刚从德国回来的三哥韩绿杰遇见了从美国回来的科学同好,聊起最新的科技,老早就忘了她这个小妹。最后连人称广告界奇才的六哥韩紫涛都不得不冷落她,当着她的面和最近频频与他接触的老板们谈起新合约来。
红茵听不懂他们所谈的内容,只好不动声色的躲到会场的一角,把自己藏起来,顺便也避开几位前来搭讪的无聊公子哥儿。
这种场合根本不适合她,原本她是不愿意来的,可是寿星叶清云刚好是大哥的至交,又是她从小喊到大的叶伯伯,再加上自己又是他的员工之一,拗不过大哥的威胁,又抵不过老总裁的盛情邀约,她才会出现在此地。而大哥硬是逼着她来的用心她也不是不明白,她已经二十五岁了,下个月就二十六了,像这种场合,多得是未婚的男士,大哥无非是希望她能藉着这场盛会多与异性接触,早日找到金龟婿。
从红茵踏入会场的那一刻起,她便做到了兄长们要她吸引他人注目的这一项,但她却将原因归诸于兄长们的盛名。也许是因为在办公室里扮惯了老处女的角色,她根本忘了自己换上礼服、换掉老气的黑框眼镜和古板套装,曼妙的曲线和姣好的面貌会有多迷人。面对着一大堆冲着她而来的男士,她直觉的以为他们肯定是认识那四位老哥的,所以除了最基本的社交必说词之外,根本没再开口过。
红茵并不因为自己得到了全场的注目而感到兴奋,她像是被困住了一样,找了好几个逃脱的理由都失败,想喝水,马上有人去替她端来,想吃东西,小餐点马上被人奉上;好不容易藉着尿遁躲进楼梯底下一处隐秘的小角落,自己也陷入了进退不得的窘境。
正当她焦急的苦候老哥们来将她带离此处时,两个纠缠的身影也闪进了她藏身的角落。红茵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那两人似乎一点也没发觉此处另有他人,有恃无恐的亲热了起来。
“伯优,带我到你房里去嘛!”那名女子紧攀着高大的男伴,任那男子在她细嫩的颈项上亲吻,娇滴滴的喊着对方的名字。
红茵鸡皮疙瘩随着女郎的哀求而掉了一地,那女人居然主动要求对方带她上床!
她开始犹豫是否要离开此处,但她身后紧邻着窗台,除非她跳窗离去,否则势必得经过他们两人。她只得更往后缩了一下身体,考虑起是否该躲进身后的布帘里。
男子壮硕的身子朝女郎用力的一顶,女郎发出的低喊让红茵震了一下,随后她的脸像是发着高烧似的灼烫了起来,天啊!他们居然
“伯优,哦!伯优”女郎沉醉于男子高超的**技巧当中,低喊起男子的名。
伯优!这两个字像是一把剑刺进了红茵的脑子。
是他!红茵脸色一凛,脸上的烧灼像是被冰水浇熄似的迅速消失,改而换上一脸的不屑。
就算这里是他的家,他也用不着这么猴急吧!
那名惹得女伴欲死欲仙的男子正是她的顶头上司,丰祺的总经理,也就是今日寿星的独子叶伯优。
“不好意思,借过!”红茵褪掉脸上的尴尬,一派正经的朗声说道。
难分难解的身躯在不到一秒之内分化成两个独立的个体。
“你该死的躲在这里干嘛!”叶伯优恼怒的质问。
红茵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她的确是躲在这里没错,但总不能告诉他她是因为想避开外头殷勤得让她受不了的男士吧!
“不好意思打搅了,叶总。”她语气一如往常在办公室里打断他和女友幽会时的平板。
叶伯优只觉得这个声音很熟,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好像是在公司
“你是谁?”
他的目光胶着于她的娇颜,心中则开始翻转起记忆中的脸孔。她的声音他似乎听过,但如果他见过这个女人,他是绝不可能会忘掉的,尤其他对美女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可是她的声音和表情却像是认识他很久了,让他有些迷惑。
他竟然不认得自己每天都要碰面的女秘书!红茵嘴角扬起一抹轻蔑的笑容,只不过是换了个装扮,他居然就不认得她了!
也罢!这样最好,她原本也没打算要让他认出来。
红茵懒得看他,轻巧地与他们擦身而过,对他的疑问也不加以回答,反正他又认不出她是谁。
“你认得我?”叶伯优潇洒的将脸上的错愕收起,朝她露出颇具魅力的一笑。凭他的背景,多得是女人会对他了若指掌,想必眼前的她也曾对他的家世做过一番调查吧!
红茵离开他们藏身的角落,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更别提会抬头看他施展魅力了。
但她傲然的身影挑起了叶伯优的兴致,他眼里出现了诡异的光芒。
“伯优!你干嘛一直看着她,我还在这里?!”被冷落的女郎突然发起娇嗔。
他微皱起眉,那名女子的脸越看越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但他就是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她,他父亲怎么也认识她?
“伯优!”身旁的女伴噘起了嘴,拉拉他的衣袖,有了发火的预兆,他这才回过神来。“你到底是怎么了嘛!”
叶伯优随之收起思绪,既然被他看上了,总有相遇的时候,他相信她和自己总会有再见面的机会。
“走吧!”他的手搂上女伴的腰。
“还是去哪里?你的心都被那个女的掳走了。”女郎对他换上迷恋的脸孔,但是之前发生的那段有辱她面子的插曲她可是没这么快就忘记。
“你不是想参观我的卧室吗?”叶伯优最擅长对付这种女人,深谙女性迷恋自己的心理,谁教他有得是钱,像他这座活生生的金矿有哪个女人不喜欢?
他保持翩翩风度,只要是聪明的女人就不会在此时继续刚才那段插曲,无理取闹。
“讨厌啦!你最喜欢逗人家了!”丰满的身体又偎进他怀里。
没有刻意避开众人询问的眼光,叶伯优一派自得的拥着美人上楼,所有人皆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来笑看这一幕。花花大少果然不改其本色,人家就是有这个本事可以让女人对他投怀送抱。
楼底下的韩红茵正巧抬头望见了如此明目张胆的一幕。
而该死的叶伯优居然还煞有其事的对她点头致意,她马上将脸别了过去,不去看那对恶心的男女。
“婬火虫!”她低声骂道。
“红茵,怎么了?”容光焕发的叶清云发现她在喃喃自语,不禁走过来问道。
“没事。”红茵马上恢复正常。
“没事就好,伯优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一整个晚上都不见人影,也不晓得帮老爸招呼客人,真是”他抬头四处望了一下,还不知道自己的儿子刚刚当着所有人的面搂着一个女人上楼。“来,今天都还没能跟你说上几句话,你就委屈点当叶伯伯的女伴好了。”
“好”红茵为难的答应。
“那是华颂的刘董,陪我过去和他们聊聊吧!”叶清云眼尖的发现几名年轻人一看到红茵便慢慢的朝他们的方向靠拢了过来。这可不行!红茵是他千挑万选才相中的媳妇人选,只怪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一晚上人都不知道跑到哪儿了,捍卫媳妇的职责只好落到他这个老父头上,他连忙将红茵引开,巧妙的避过那群年轻人的搭讪。
这一晚,叶清云一直待在红茵的身边,却苦了在一旁等待机会上前和红茵说话的男士们。众人不禁对红茵有着许多揣测,而红茵的美丽也让她在一夜之间成了各家公子眼里的头号猎物。
“叶总,这里有份文件请你过目。”
韩红茵穿着深色系的保守套装走进总经理办公室。她脸上没有怒意,只是声音里有着明显的不以为然,然而她不苟同的并不是叶伯优的滥交成性,而是不喜欢他老是把公事当扮家家酒玩。二话不说的,她将卷宗放在叶伯优的办公桌面上,丝毫不在乎他身上还黏着一团半赤裸的女体。
一身凌乱的美艳女子来不及穿好衣裳,气恼的嗔道:“你这个女人懂不懂礼貌?怎么不敲门就闯进来了!”
红茵不理会那名女子丝毫不感羞惭的言语,只当她是隐形人,镇定的开口:“这份文件有问题。”
叶伯优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不痛不痒的说话:“我早上不是已经看过了?”
“但是内容有误。”
“我查过,并没有问题。”
“我们竞标的价格的确比别人低,但是你压低价格的方法却是利用廉价的劳工,如果康普顿那边知道我们要在马来西亚的工厂制造这批货,他们绝不可能把合约给我们的!”红茵直接进入主题:“再说这也和我们的成本相差太多、利润太少了,根本赚不了多少钱。”
她的义正辞严相对于他坐拥美人的行径简直高尚得令人落泪,可惜叶伯优对自己的行为一点也不感到羞耻,反而大方的朝她露出迷人的微笑。红茵反应迅速的低头佯装审视手上的资料,有技巧的回避他直扑而来的笑容。
“你也看过了。”
他的声音依然是那么可厌的好听,上帝真是不公平,给了他一副还能看的外表、一个超高标准的显赫家世,竟还送给了他一副好嗓子,偏偏又是她最喜欢的那种声音,可惜她就是不欣赏他这一型的花花公子,那副嗓子给了他简直是浪费,红茵厌恶的想。
“总裁交给我的任务就是得帮助你,除了帮你接电话、订约会、送花给女人,我还有义务要防止你做出错误的决策。”她自卫似的说。
“那你一定没看清楚,我考虑得很周详。”他的眼睛紧盯着怀中的女郎,似乎对女人比较感兴趣,对她的问题则兴趣缺缺。
“我没有近”她差点脱口说出自己没有近视的事实,马上改口“我看得很清楚,是你太急于得到这份合约了,所以才会想出这种白”她勉强咽下那个“痴”字,巧妙的转过“白费心血的错误。”
“是你没有搞清楚状况,”他不在乎的说着,一直没有要严肃一点的意思。“我决定要由台湾的工厂来做这一次的产品。”
“不是马来西亚?”红茵狐疑的问。她明明在草约上看到了马来西亚的字样。
“只有初步的加工在那里做,其余的全由台湾的工厂完成。”也唯有如此,康普顿的人才会对这项产品稍具信心,毕竟劳工的品质成品有着极大的关联。
“你这样做等于是欺骗对方,要是被揭穿了岂不是有害公司的信誉!”她仍强持早先的成见,不赞同这个光有一张脸能看的草包总经理。
“我就说你没看清楚,韩小姐,在上头我很清楚的写了这次的产品是由中菲合作,共同生产的,再加上我加强了品质的监督,这对产品是有益无害。再说我们马来西亚的工厂也不能老是做那些小东西,培养他们有能力做出好东西是我们的责任,他们有了能力,我们的产品自然会受到肯定,往后便可以倚赖他们生产。瞧!我是很诚实的。”
的确!在这个环境下能有心训练国外工厂员工的老板的确不多,这点他确实做得不错。但要说叶伯优是个诚实的人,那不如要她相信猪会飞还比较容易。
红茵执意让自己因害羞而避开的眼睛停留在那个臭男人的脸上,并吞下作呕的冲动,直直地对上他那双盛满嘲讽的眼。
“可是这一来你又增加了运费成本,原本只需在台湾做好就可以外销的东西,还要多一趟马来西亚到台湾的运费,这不符合经济效益。”她硬是忽略了他有心开发东南亚工厂实力的美意,口齿清晰的分析。
“亏你一进来劈头就‘夸’我把价格压得这么低,现在你又说我地故提高成本不符经济效益,敢问你的逻辑又是以什么为标准,怎么如此‘善变’呢?”他狡猾得像只狐狸。
“伯优,你不知道女人是善变的?”缠在他身上的肉团说话了,撒娇的本事和前几日在总裁生日晚宴上遇到的那个女郎不相上下。
“哦!”他挑起好看的眉“你也是这样的吗?韩秘书。”
“我一向因人而异。”他的样子让她想起那夜他搂着别人上楼时那个挑衅的笑容,红茵忍不住回了他一句。
事情既然已经弄清楚了,婬火虫明显又“侥幸”的占了上风,她也不想再留在此处,马上鸣鼓收兵。
“不好意思打搅了,叶总。”她以纯粹公司公办的口吻想退出战区,不待他应允,转身便走。
就是这一句!叶伯优闻言,略感吃惊的抬头望向她。
“慢着!”他马上出声阻止。
他那恼人的中低音一响起,红茵的脸马上一沉,头也不回的开口。
“叶总请吩咐。”
没错!就是她!太让人惊奇了,叶伯优这下子更加确定了。
没想到那一夜在自家举行的晚宴中,让他印象颇深的美丽女子竟是眼前这位衣着古板、发型落伍,看似满街都找得到的老处女!
果然不出他所料,他终究还是找到她了,不过她可是一个大惊奇呢!谁想得到外貌平凡不起眼的老姑婆,竟也有那般美艳绝伦的一面。
呵!呵!不急,不急,他有得是时间可以好好的研究。
红茵背对着叶伯优,并没有看到他兴味十足的眼神。
“叶总还有什么事吗?”红茵不耐烦的再度问道。
“有,帮我把门关好。”
看吧!他的语气就像是在和家里的下人说话,她就知道会是这样,像他这种男人实在不能对他期望太多!红茵的怒气险些超过她的警戒线。
不,不,她要忍耐,忍耐。
还有三个月,只要再过三个月她就自由了,台中那栋遗世独立的小屋最后一笔贷款,还得靠她拿这里的薪水来缴呢,她绝不能因小不忍而乱了大谋!
那间隐于山中的小学还等她这个韩老师去授课呢!
她紧咬住自己即将开骂的唇,抗拒心中想甩门的意念,默数了五秒,忍辱负重的轻合上门,将自己与那婬秽的两人隔开。
离开总经理办公室,倚着厚重的木门,她轻声的赞美自己的高尚度量。
在现代的怡红院里,一群富家子弟正在为不久即将结束单身生涯的薛启为开最后的单身派对,时间不过凌晨两点,男主角却起身准备告辞,众人纷纷耍起赖不让他离席。
“老薛啊!搞什么嘛!这么早就要走,你一走那大伙还玩什么!”手持高脚杯,脸色泛红的齐育古不满的咕哝道。
“是啊!我们为你准备的余兴节目都还没开始呢!”众人吆喝。
“什么余兴节目?”薛启为虽然再隔不久就得上礼堂了,但面对婚前的“友情赠送”他还是心动不已。上回老江结婚时大伙在派对上送他一个绑着红缎带的美女,那个女人至今还是老江金屋中的“娇”呢!薛启为难不敢在婚后坐享齐人之福,但婚前不受限制的小小豪放一下总不为过吧?
“喏!”高世昶大掌一拍,厢房的门马上被打开,一位身着透明塑胶内衣裤的性感女郎缓缓步入房内。
场内的男士们纷纷放肆的狼叫,受礼者更是目瞪口呆得只差没流下口水,直盯着那名女子赤裸的身体和那再清楚不过的撩人三点。
“让我们欢迎怡红院之花香香小姐!”齐育古有模有样的扮着司仪,嗓门奇大的宣告着。
一旁坐拥两位红牌公关的叶伯优也从温柔乡里被吵起,微醺的望向缓慢步进房内的妖艳女郎。
“哦!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我的小香香啊!”他一个箭步就欲往香香怀里投去。
“伯优,今天香香可不是你的,她可是我们重金聘来教授老薛如何进行闺房之礼的。”高世昶一把扯开叶伯优,口齿不清的说道。
“老薛?别笑死人了!他哪需要人教,我比较需要。”
“你需要?你还嫌自己经验不足啊!我看你都可以开班授课了!”
老江醉得话都说不清了,还硬是从沙发里爬了两人才走到叶伯优面前。“顺便教教你办公室里那尊冰山美人,我江大公子约了她四、五次,她硬是不肯赏脸,真**不上道,你从哪儿请来那么不解风情的古板秘书的?真不晓得你这个老板是怎么当的”
“对啊!对啊!”叶大少,你那个韩秘书还真不是普通的‘寒’啊!”齐育古也加入了抱怨的行列“要不是她太簈了,我老早就把她带回内湖藏娇去了。唉想想上次你老爸举行生日宴,她那副世界级的身材,哦!就算这怡红院里也找不到比她更辣的了,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说腰是腰,说腿是腿。”
“这年头有腰的女人已经不多见了。”早早就抢先把礼物抱在怀里的薛启为一边在香香身上夺香,一边还不忘批评道。
他的话惹来在场女子们纷纷欣起肚皮以示腰身。
“她可把那天全台湾的花花公子都给迷昏了头,全变成了苍蝇在她身边乱飞,你老爸只差没拿杀虫剂出来,一副保护未来准媳妇的模样,弄得大伙败兴而归。”高世昶一脸妒意的逼问:“伯优,老实说,你碰过她了没?”
“拜托!他才没空理她呢!”齐育古在一旁代替叶伯优回答“伯优那天还带了勇声那老头的甜甜小鲍主,和她在众目睽睽之下上楼去开房间,从头到尾都不见人影,哪管得着大厅里跑出一个绝色美女。”
“绝色美女?你们是说韩秘书?”叶伯优一脸的狐疑,没想到她那一晚还真是出尽了风头,连这群好友都知道有她这一号人物。
不知为何,他突然起了一丝不悦,挑起眉不屑的说:“那台破旧奥斯汀?”
他一向认车不认人,好友都知道把女人当车看是他的习惯,在他眼里女人分好几种等级,而那个胆小畏怯、做事保守古板的过气晚娘韩红茵则是属于他最不屑一顾的老车系列,根本无法和他的名贵轿跑车相比。虽然那一身象征老姑婆的仪表下可能藏着一辆亮眼的保时捷,但他就是不愿承认。
“你不知道最近台湾流行改装车,改装后的奥斯汀跑起来也挺带劲的。”
“我对拼装车一向没什么兴趣。”
“是不会发动吧!”老江一脸的遗憾。“看来伯优也把不上她,真是暴殄天物喔”
“谁说我把不上她!”叶伯优凭着几分酒意,傲然不可一世的起身。
想起她那晚轻蔑的态度,他老早就有了想动她的企图,这对他来说是个有趣的挑战,尤其他的对象还是个双面女郎!
“唷!不甘示弱喔!”大伙开始起哄。
薛启为“阿莎力”的抛出今天才从厂内开回来的新车钥匙。“三个月,我用这辆新车跟你赌,我赌你把不到她。”
其他吃过韩红茵鳖的男士们也纷纷找出爱车的钥匙丢在桌上。“我们也跟了。”
“三个月?”叶伯优皱着眉重复。
“怎么?时间太短了?”
“我只需要两个礼拜就可以搞定!”他自负的应道。
“哈!自恋的家伙!你还真以为你是万能的天神啊!”“伯优,你长得是不赖,体格也不错可是她连我们都看不上眼了,未必会欣赏你这一型的浪子。”老江一向自视甚高,他的家世也许不比叶伯优显赫,但他那一张书生型的俊脸可不比伯优一身的酷劲差别到哪儿去,反而极受女性的欢迎,而伯优那种酷毙了的撒旦形象虽是女人们的梦中情人,但在现实世界里未必行得通,尤其他一派的浪子作风,总是让人又爱又恨,那以保守固执闻名的冰山大美女只会对那种忠厚老实的蠢男人动心,至于伯优这般大男人主义者可能只会在滑铁卢下车。
“若我输了,我车库里的车随你们挑。”叶伯优慷慨的条件使大家的嘴巴暂时封了起来,房里不再有人提出质疑,没有人敢再说出反对的话,大伙心中皆盘算着要挑伯优的哪一辆车好。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哦!”“你们尽管准备好车子送我就行了!”
叶伯优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深不见底的眼里只有他才知道该如何下这步棋
“总经理,有什么事吗?”韩红茵穿着一身灰色的套装走进叶伯优的办公室,神情肃穆。
还是这么不长进!叶伯优懒洋洋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批评。她的装扮一点进步也没有,活像生活在五十年代的老巫婆,完全看不出那一夜风情万千的影子。
红茵已经数不清这是他这几天来第几次用这种眼光看她了,她决意不去理会他眼里的低级评估,状似无聊的盯着叶伯优的办公桌。一个小时前一位打扮冶艳的女郎才前来探叶伯优的班,此刻那名女子正坐在他腿上。
对于这一类经常重播的不雅画面,红茵早已练就了一身老僧入定的功夫了。
叶伯优像是猜出了她的想法,竟稀奇的推开怀中的美人,打发她离开。“你先回去吧!”
“不要嘛!伯优,人家要陪你。”浓装艳裹的女子嗲里嗲气的说,一副不肯离去的样子。
叶伯优冷冷的看她一眼,眼里有着不容反对的意念。女郎马上打散了脸上的娇气,不敢再逗留。
“好吧!”女郎识相的说道,带着不舍想在情人脸上留下属于她的印记,还来不及碰上他的脸颊,叶伯优大手一推,她便被推离他足足有三公尺这的距离,甚至险些跌倒在地。
为了维护自己的颜面,她努力保持平衡,若无其事的起身站直,一双手则快速的寻找自己的皮包。
带着勉强的微笑,女郎用着依然甜腻的嗓音喊道:“反正我等会儿也有事,那就不妨碍你办公了,记得今晚来找我喔!拜!”说完,还不忘送了记火辣的飞吻。
女郎绕过红茵的身边,不屑的瞥了眼她了无生气的古板套装,确定她毫无能耐可与自己的美艳相比,所以连示威的动作都懒得作,便像只骄傲的孔雀扬着五彩的劲装不可一世的离去。
叶伯优拍拍被女郎坐过的大腿,眼睛定定的看着仍立在原地的韩红茵,身体则挪动至最舒适的坐姿,悠闲的等着与她谈话,期待她落入自己的陷阱。
“请坐。”他用下颚指示她坐下。
红茵秀气的眉在上司面前蹙起,狐疑的望向他,然后在心中大呼不妙。
叶伯优那一贯婚姻害人的阴险狐狸脸又露了出来。上回他藉着有事,要她把一份公文送去给他的情妇,红茵事先并不知情,直到抵达他所指定的地点才发现竟是一家名为“怡红院”的酒廊,那里的大班还把她当成是来应征“小姐”的,把她吓了半死,死撑着最后一丝镇定才交出手上的文件。
没想到不交还好,一交出去她的苦难就来了,文件上指名的收件人海伦小姐在看完文件内容时,险些扑上来将她掐死。红茵一肚子的怒气在遇到如此莫名其妙的攻击后也险些爆发,还好她脑子里突然浮起叶伯优那张该杀千万的得意嘴脸,她才没有如他的意真的和那个女子一般见识。想想海伦也真够可怜,谁不爱偏偏爱上叶伯优那条大婬虫,而自己也好不到哪儿去,倒霉的在他信上变成他的新任情人,她这个“新人”无知的被陷害到“旧人”那儿送分手费,无怪那名海伦小姐会捉狂。
天啊!她居然还有空在这儿悲天悯人,海伦小姐早已幸运的离开了这个歪道的魔掌,而此刻的她还是他没事戏耍的对象呢!
“不用坐了,你直接说好了!”她充满防御性的说道,不在乎他那一脸装出来的冤枉委屈样,他永远都不可能是被欺负的一方,还装出那副模样来呕她,可恶!
“我只是想正经的和你谈谈。”
她用手指顶顶脸上的大眼镜,用一副鬼才相信你的神情回答他。
“我要你陪我到康普顿接洽。”
红茵愣了一会儿。
什么?只有这样?她脸上有着怀疑的神情。
叶伯优在心底悄悄笑咧了嘴,他老早便将韩红茵打听清楚了,英国正是这个女人最喜欢的国家,而康普顿的总公司就在英国的首都伦敦。
再说,奥斯汀的故乡不也就是英国吗?
“你不愿意?”见她不搭腔,他一脸的遗憾。“因为公司里只有你最了解这一次的计划,你不去也不行。”
谁说我不去的!红茵打从心底升起一股喜悦。
英国,伦敦,可爱的保守国家!
那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理想国度,要不是她刚毕业时母亲染上了重病,她早已是个留英学者了,也不用在这儿受眼前这只婬火虫的乌龟气了。
“好的。”她怕答得太兴高彩烈会让他喜极而泣,答得勉强又有些矫情,只好取其中庸,以平板有礼的两个字结束。
叶伯优老早就看出了她眼中燃起的两簇兴奋火花,亏她还能忍得住喜悦,装出这副冷静的高姿态。“星期二起程,你有英国的签证吧?”
红茵点点头,细心的回想,还好她的签证在半年内都还有效。“有的。”
“起程那天我会派人去接你。”
红茵服从的点点头。
太好了,那她就可以不必搭计程车了!
“就这么说走,你可以离开了。”叶伯优爽快的“赐退。”
红茵忍不住心中的雀跃,转身走向门口。
到英国除去了一般的洽谈时间,她肯定会有多余的空闲可以去逛逛她所心仪的名胜,这阵子正是她得为新房缩衣节食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可以到英国去,这一来她还可以省下昂贵的票钱,真是太棒了!她兴奋得有点飘飘欲仙。
而始终在一旁静静观察她脸上细微变化的叶伯优得意的露出一抹微笑
鱼儿上钩了!
韩红茵终于搭上了飞机往她梦想中的国度飞去。
哇!英国?!一切是那么的美好,她要到英国去了。她的心情极好。
“你看起来很愉快。”叶伯优望着坐在身旁的人儿,发现近距离看她,才知道她那副大眼镜下有着一双美丽的明眸。
“还好。”心情一好,连那美中不足的碍眼人物叶伯优也变得顺眼多了,红茵竟一反常态的给了他一笑。
叶伯优又发现奥斯汀笑起来的确挺迷人的。
“睡一下好了,还有十几个小时才会到。”他帮她按下椅背,让她坐得更舒适。
红茵奇怪的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这突来的体贴是有什么目的。
但这个念头很快的便又被她高昂的情绪给摒除。她带着微笑从包包里掏出自己从坊间买来的旅游指南,计划着到达目的地之后,公事以外的行程。
“你打算到了之后要到哪里玩?”
红茵防御性十足的合上书本。“我只是随便翻翻,先处理完公事再说。”
叶伯优不顾她反对,顺利的从她手中将旅游指南抽出,翻开她原本在看的那几页。“其实英国可以参观的地方很多。”
“你常来?”红茵吃惊的问道,心中的叶伯优应该是常跑美国的,没想到他也会对英国有兴趣。
“六、七年前的事了。”他没有向她说出自己曾在英国留学的事。“有空我可以带你去看看。”
苞他一起去?红茵在心中否决了这个提议,虽然有只识途老马陪伴是件不错的事,但她身边的那匹“马”绝对不会是叶伯优,他还是去找别人做他的“种马”比较适当。
叶伯优并不放弃,他指着手册上的某一页,无视于她不安的表情,凭着自己的记忆径自向她解释说起来。
红茵原本是想将本子收起来的,可是心中对英国的向往却让她忘了去阻止他,反而像个学生似的专心听着他的介绍。渐渐的,他的话逐渐被红茵所接纳,她甚至还会提出问题来问他,说到比较特殊的地方,他们还会扬起几阵笑声。
在叶伯优一番刻意营造的有趣谈话这后,两人间的深厚藩篱也慢慢消失了。
“其实你满好相处的。”叶伯优出其不意的说。
韩红茵被他的话给吓愣住了,吞吞吐吐的回答:“嗯还好。”
“在你的印象里,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红茵试图掩饰自己的讶异,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问题。“我不懂我没想过”
“你可以随便说。”他大方的挥挥手。
红茵看着他半晌,不知该从何说起。基本上叶伯优是个很好看的男人,老实说他并不是个光有脸孔没有真才实学的庸才,只是他老爱玩弄女性,又老是拿她的穿着举止当笑话看,让她气得半死,所以她才认为他是个虚有其表的花花公子,觉得他的脑袋纯粹是用来装饰的。
但要她当他的面夸他长得不赖她做不出来,也说不出口,要自己承认他的确有做生意的头脑,这又有违她一心想与他作对的原则,真不晓得他突然问她这个问题干嘛!
真是伤脑筋,左思右想,她真的想不出该说什么。
“难道在你眼里我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他笑着说,没想到自己居然问倒她了。
红茵在毫无心理准备之下竟从口里冒出了一句:“你的声音很好听。”然后她顿了一下“所以你至少不是一无是处。”
“头一次有人说我的声音好听。”叶伯优仰头一笑,用着奇异的眼神看她。换作是一般人,大概会说他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或是年轻有为等等这一类的交际话,韩红茵还真是打破了惯例。
如她所说,至少他在她眼里还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她说他的声音很好听,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个很好的武器,光用声音来征服一个女人。
有趣。
“大概她们只注意到别的地方吧!”她指的是他所认识的那些女人。很少有女人可以看着叶伯优而不为所动的,事实上他帅得有点过火,像他这种英俊多金的男人,对他有兴趣的女人是很难忘掉他的外貌和财势,而去注意他别的特点的。
“你认为‘她们’都注意我哪里?”叶伯优感兴趣的看着她。
他话中有话,红茵红了脸,她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困窘,然后才嗫嚅的答道:“我我不知道。”
“你的脸好红。”叶伯优满意的望着她红通通的脸颊,他的奥斯汀并不习惯面对男人与女人之间的游戏。
“我不太习惯这么近看人。”她比比两人之间的距离,他的脸只离她三十公分远。
解除藩篱后的她非常的老实,傻得有点可爱,叶伯优无故升起一股心软,并没再逗她。
“还有很久才会到,你休息一下吧!”
像是收到命令一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当真就胡里胡涂的睡着了。
从上飞机以来叶伯优这位一向高高在上的总经理突然变得体贴又温柔,不时招呼空姐去为她取来点心、毛毯,让她受宠若惊。没想到他甚至趁她睡着时让她舒适地靠着他宽厚的肩膀,当她一觉醒来,他们就像两只亲昵的天鹅交着颈项偎在一起,而且他还睡得跟死猪一样,硬是不醒来,害她不好意思缩回自己的头,只好硬着头皮继续靠着他的身子假寐。
然后她发现他与自己头颈相偎的睡姿实在太“暧昧”了,空姐们还以为他们是一对,纷纷对她露出不以为然的脸色,不时交头接耳的对着他们指指点点,那表情仿佛在说叶伯优怎么会看上一个这么糟糕的女人。
红茵心里有着些许的不快,暗骂他的睡姿不良,害她连带的被人误会。可是心中另一个不平的声音在批评着那群没事喜欢嚼舌根的空姐,其实她长得也不算差啊!她将眼睛锁定身旁机舱的小窗,里头映出她无奈的小脸。
细致精巧的五官遗传自母亲,柔嫩的肌肤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去保养,反正每天都要面对那只大虫,心情根本就好不起来,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她当然就会为非悦己者而“懒”容了。
她那一头丰厚润泽的秀非她唯一肯花时间去保养的地方,只可惜为了营造出老姑婆的形象,她不得不用簪子堆起美丽的青丝,以配合身分,她的“披头散发”只能在自己的居处里展现风情。
她碰碰自己的脸颊,然后用舌头润了润自己不点而红的**,不知道自己干嘛要受这些苦,硬要把自己伪装成一个老女人。
她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眼睫毛又长又翘,好友老是说她不是命犯桃花,而是天生一对会勾魂摄魄的桃花眼,所以才老是招来一大群挥之不去的苍蝇,她为了免去好友辛劳的替她打苍蝇的麻烦,自动戴上了一副呆板的金丝边圆框眼镜;没想到臭男生却因她那蠢得有些可爱的外表而把她当成傻瓜来追,气得她就此换上一副老巫婆专用的黑边咦?她的眼镜呢?
原来架在她鼻子上、伴着她走过三年岁月的黑框眼镜跑哪儿去了?
她略显慌乱的眸子在映着倒影的机窗里,遇上了另一对深幽的眼睛。
她猛然的一转身,撞进了叶伯优的胸膛。
一抬头,一个近距离的烂人大特写马上映入她眼帘。如果她不是这么的讨厌他,或许她会觉得他很好看,但她是厌恶他的,可是那突然加速的心跳却引发了她脸上的红潮,她也不是十几岁的小女孩了,怎么还这么容易被挑动?真是没面子。
面对叶伯优似笑非笑的俊脸,她脑子顿时一片空白,好不容易才恢复了自制,像个做错事被逮到的小孩。
叶伯优可没错过她“揽窗”自照的全部过程,从她一睁开眼他便也跟着醒了,还看见她对着窗子伸出舌头,轻轻的润了一下她那微启的樱唇,看得他差点想凑过脸去帮她吻一吻她的唇。只是傻愣愣的她光顾着看自己,而没注意到身旁的人早已醒了。
“我的眼镜”她想不出该说些什么才能打破这尴尬的局面,只好讷讷的说道。
“喔!”叶伯优露出一副他明白了的样子,放下交叠的长腿,像是要帮她找回眼镜一样。
只听到他脚一碰地,一阵细碎的破裂声传进两人耳中。
叶伯优适时的再多踩了两脚,直到确定脚下的物体绝无完尸为止。
“糟了。”他的声音可一点都不觉得这是件坏事。“我可能”
什么“可能”!
红茵连忙低头一看,完了!她的黑框平光眼镜完了,正支离破碎的躺在他的鞋底下无声的哀号,而真正的哀号是出自红茵的嘴里。
“我的天啊!”她倾身想拾回残尸,却勾不到目标。
叶伯优帮她解开安全带,但却足足化了三倍的时间。她浑然不觉的执意要取回她的眼镜,安全带一松开,她整个人便因冲力过大而直扑地面。
那名涉嫌“谋杀”她眼镜的罪犯算准了时间,在她的头即将吻上地面的前一刻准确的将她救回。
“我的眼镜!”她忘情的喊。
“已经毁了。”他答得一点也不愧疚。
“都是你!眼镜毁了,那我怎么办!”她杏眼圆睁的瞪着他。
多有精神的小美人!“你还有我啊!”他答得好像理所当然。
红茵两眼向上一翻。“我宁可瞎掉。”她小声的咕哝。
“什么?”他假装没听到。“你到底近视几度?”
为了加深他的罪恶感,她忿忿的说了一个颇为夸张的数字。
他佯装深感歉意的说:“你不用这么难过,我会一路扶着你,不会让你摔着的。”他拍着她的背,用着一副凡事有我在的语气说道。
红茵则没好气的避开他“友善”之手,一脸无奈的转过身。
叶伯优背着她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
距离他与好友们约定的时间仅剩下一星期,一星期后他台湾的车库里将多出四部车,他得好好想想是否该将那间停了七、八辆轿车的小车库做个扩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