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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漆黑一片,唯有闪电劈下来的刹那才会出现一瞬光明。
风雨的威力似乎仍在不断的增强,闪电稀稀落落的划过天际,雷声震得玻璃摇撼,连整栋房子也跟着呼呼作响。
每一次雷声响起时彧君都会吓一大跳,强烈的风挟着狂暴的呼啸,任谁都会感到害怕。她蜷缩在地毯上,感到止不住的寒意正逐渐沁入她的体内。
她没有开灯,不想开,也懒得开,就让她一个人承受这所有的孤寂无助,她觉得自己好像快死了
真好如果死了就能挣脱这一切,获得舒坦的解脱。
她应该可以上天堂吧?妈妈正在天堂等着她,黑暗中母亲的影像逐渐由模糊变得清晰,如同以往一样爱怜的凝视着自己。
“妈!妈”她伸出手想去碰触那不确定的影像。
就在即将抓住的时候,影像突然往后移,她碰不到任何东西,手中摸索到的只是空气。
“你怪我,你在怪我是不是?我不是存心要把那首歌卖掉的,我走投无路,没有钱了医生说你的病不能再拖,他出现在我面前,买了我们的歌,我以为这可以救你一命,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会知道他”
母亲的脸由充满怜爱变成了悲哀,伤心欲绝的看着她,没有责怪,只有无止尽的忧伤。
“妈,你骂我好了,我也很痛苦啊!不如你带我走吧!我已经受不了了,失去你去一切去沈侃我比谁都难过,是上帝在开我玩笑吗?我怎么会做出这种荒谬可笑的事我竟然把我们的歌卖给了他,我真的不知道他就是那个伤你最深的人多可笑,多可笑啊!”彧君又哭又笑的说着,湿透的发贴在她泪痕斑斑的脸上,一道闪电肆无忌惮的进入室内,照亮了沈侃的视野。
他被她狼狈的模样吓到了,她不是一直都待在屋里吗?怎么看起来像是掉进了池塘?她跑出去淋雨了是不是?
“彧君!彧君!”他唤了她两声。
她的眼神涣散、神情呆滞,对他的叫唤恍若未闻。
沈侃走到她身边,才一触及她的皮肤便又是一惊,她的体温高得吓人。他毫不犹豫的抱起她送往卧室。
彧君疲惫的闭上眼,喃喃的说道:“沈侃,不要走。”
“我在这里。”他打开灯,将她放置在床铺上。
灯一亮,眼前的彧君比刚才更糟,她全身湿答答的不说,连衣服上都沾了不少污泥,虚弱的躺在床上,沉重的呼吸令沈侃感到心痛,显然她是病了。
“沈侃,沈侃”她紧闭的眼流下了泪。
沈侃心疼的抚着她的面颊,在她耳边说话:“我在这里,就在你身边。”
“你骗我”她勉强睁开眼,无力的看着他。“我看到你开车走了,我一直在你后面一直喊你你生气不理我开车走了,雨下得好大、好大”她的话令沈侃惊愕不已,她疯了是不是?雨下得这么大,她居然跑出去追他,这一淋便淋出病来了。
“我只是去买东西,我这不就回来了?你真傻!”
“不要走,你不要走好不好?”她哭着求他。
“我不会走的。”沈侃心疼她的泪,不舍的说“我会留下来陪你,相信我。”
“好”她轻轻合上眼,不再言语。
沈侃替她脱去了身上湿透的衣物,尽管她的身子美得令他心动,他还是坚守住欲望,不曾逾矩。他用毛巾擦干她的身体,再用吹风机吹干她的长发,始终陪在她身边细心的照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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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侃睡得并不好,彧君的床对他来说太小了,而他又担心着她的病情,不时醒过来查看她的情况,他摸摸她的额头,那烫手的温度还在,不过已经比之前好了很多。
他当时应该多留意一下车后的状况,搞不好可以发现她在追着他的车子跑,就不用害她淋那么久的雨,也就不会生病了。想到这儿,他又搂紧了她。
他分析了彧君的恐惧,得知她之所以不愿与他做更进一步交往的原因。他知道她想要什么,如果可以给她承诺,她应该不会拒绝他,于是他马上驱车前往市区买了一只戒指,在开车途中他不停的问自己,这样做是否太过冲动?为了得到她不惜以婚姻做为手段,这值得吗?
虽然他心中有着疑虑,但他的脚却用力的踩下油门,直往市区飞去,沿路寻找着最近的珠宝店;买到他所要的戒指之后,他却犹豫了。
小小的绒布盒躺在他巨大的手掌中,灼伤了他的手心。
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这么“冲动”的事不像是他沈侃会做的,在球场上的他一直是以冷静和思维清晰著名,他认为这也是他平常处理一切事务的原则,但他却为了她
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心里承认这么做是“为了她”这令他感到惴惴不安,而且有些忧心忡忡。才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她对他居然有着这么大的影响力。像是在对自己的思想抗议般,他到附近买了一包烟。
烟!天啊!他到底在做什么?
抽烟会影响人体的心肺功能,身为一个运动员他应该爱惜自己的身体,而不是为了忘掉一些烦恼便利用这种东西来打发。
他将刚买来未拆封的烟丢到后座去,相信自己可以不必藉助烟雾的吸吐来理清思绪。他坐在车上,不断地想着、等待着。
他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到底是想证明些什么,或许是想证明自己可以不要她。
凌晨一点三十二分,他抵达了别墅。
他的努力失败了。
这只能证明他爱她。
他不能没有她,一刻也不能,所以他火速的赶了回来。要不是别墅和市区距离实在太远,他一定能更早回来。一路上他一直咒骂着这漫长的路途,他是那么的迫不及待,甚至忘记了自己曾说过的谎言,在晚上以“人形”出现在她面前。
还好那时的她因为发着高烧而神智不清,真是上天保佑,阿弥陀佛。
她应该没发现才对,天知道他有多恨这个谎言,他一点也不想骗她,问题是他已经这么做了,而目前的他找不到任何解决的方法,所以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沈侃?”彧君悠悠地醒来,碰触到身旁另一具温暖的身躯,不确定的问道。
“是我,你觉得怎样?会不会不舒服?要不要我送你到医院去?”他急切的想问清楚她目前的感觉,他应该送她到医院的。
“你不是走了?”
“我只是去买个东西,哪知道你会为了追我而跑出去淋雨,还发高烧。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我待会开车送你去医院好吗?”
“不要,我不要去医院,我很好,全身上下都很好。”她突然紧紧的抱住他。“沈侃,我我爱你。”
她的话在沈侃心中产生了强烈的震撼,他从来没想过她会向自己告白,吃惊的望着她的病容,他感到手足无措。
他多希望这句话是由自己先开口,但她却先说了。
“没关系,”她对他的反应有点失望,很快的便抑下落寞的情绪又说道:“这只是句直述句,没有问号,你不需要回答。”她勉强的朝他一笑。
沈侃深深的看着她不发一语。
彧君避开了他复杂的眼神,在他怀中僵硬得像一块木头。“你”“嗯什么?”
“你想一直躺在这里吗?和我一起?”
沈侃马上想到她对于男女之间太过亲密十分感冒,上次大雨中的教训让他记忆犹新,他马上松开了紧搂着她不放的手,迅速的离开她的床,像在解释什么地吞吞吐吐的说道:“我放心不下你,连夜赶路很累,所以才”他希望彧君不要把他当成满脑子情色思想的大色狼,他对她并无不轨的企图。“我没有对你怎样,你不用担心。”
“够了!我”可恶!难道他不知道她是在“勾引”他吗?他不是想那个吗?
太好了!柳彧君,你又闹了一个大笑话,看看沈侃那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肯定是被你的大胆和不知羞耻吓着了。彧君在心中痛责自己一番。
“我想我可能还不太舒服,你可以离开一下吗?我想一个人独处。”她不想再自取其辱。下意识地用被子裹住自己,她躲在被子里饮泣。
沈侃见她拒人于千里之外,心中也不好过,心想也许她因为生了病而心情不佳吧!
“你饿了吗?我煮些面给你吃。”
被单外的黑发摇了摇,她无声的流泪,发不出声音来回答他,此刻她什么都吃不下,只要他走开。
“吃些东西好吗?你身子很虚,总不能什么都不吃,那怎么把病养好?还是你想吃别的?”他好声好气的问。
她倒抽了一口气。不,两口,不,三口
沈侃叹了口气,知道她在哭。听见房门开关的声音,心想他大概走了,她放大音量,不再抑制自己的哭声,一只小手伸出了被子外,摸索着床头的面纸盒。
还没找着她便听见了抽面纸的声音,她连忙掀开被单。
沈侃站在床边,手持着面纸就要递给她。
“你站在这里干什么!你怎么还在这里?”她生气的问,气自己的脆弱被他瞧见,心中刚被拒绝的羞辱感还在,令她严厉的反击“你走!你滚开!我讨厌你!”她嘶哑的叫道。
沈侃不理会她的愤怒,只是缓缓的蹲下身看着她,听她把话骂完,想让她好好发泄一下。
“你到底还要我怎样?我已经我”她早已泣不成声,泪如雨下。“我把自己的脸丢得还不够吗?你为什么还留在这儿?为什么不离我远远的?我真的不能”
沈侃的脸上有着讶异,他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原来她
他小心的不让自己的表情太过兴奋,以免又惹怒了她,但他真的太高兴了!
“我没有办法离开你。”
“你骗人!我知道你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你不要我的意思已经表现得够明显的了!”小嘴又瘪了起来,委屈极了。
“我走了谁替你擦眼泪?”他微笑说道。
“我没有哭!”她又将头埋进被子里,不愿让他看见她的模样。
沈侃伸出手轻抚她的长发,凑近问道:“你刚才真的是在‘引诱’我?”
他的口气没有嘲讽,只是有点不确定,他要她说出来。
“我没有,我没有!”彧君强烈的否认到了嘴边却成了低泣。
沈侃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低头吻着她精巧的耳朵,喃喃地道歉:“对不起,我是个大傻瓜,我以为你要赶我走,我才对不起,别哭了!”
她没有说话,但心里羞惭的感受已经消失不少,不过她还是没勇气面对他。
“是我自己太急了,我不该逼你,这几天我都快急死了,每天都看不到你,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听不到你弹琴,不晓得你吃了没、睡了没?我真的好担心你,可是你却不肯理我,告诉我该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
他的话让她的泪流得更凶,执拗的不肯看他,令他有些心急。
“你真的不理我?”
“你可恶!”她的声音从被子里幽幽的传出来。
沈侃这才放了心。“是,是,我最可恶!这总可以了吧?”
他一使力便把她翻了过来,她刚哭过的眼睛好亮,但红红的,有点像她的白白胖胖,他摸着她的脸笑了。
“你笑我!”彧君眼里蓄满的泪威胁着要掉下来,小嘴可爱地嘟了起来。
“爱哭鬼!”他用鼻子挤挤她的鼻,然后说了一句她听不太懂的话。“我是在笑我们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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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好几天沈侃和彧君都处得不错,成天下棋、打牌、看电视,表面上看起来是没变,不过他们都知道一切和以前不一样了。
最明显的不同是他们已经有一个星期没接吻了。
想到这儿,彧君不禁偷瞧了他一眼,见他沉迷于电视上的nba录影带不可自拔,她只好重新将眼睛调回荧幕,口里发出轻声的喟叹。
原本以为他怕传染了自己的感冒才没敢再吻她,彧君下定决心把病养好,身强体壮的她没三天便如愿的痊愈了,昨天还跟他到附近的小溪泡水呢!谁知道就算她好了,他也没再吻她。
想当初他还一天到晚缠着她要她“救”呢!现在可好,他像是忘了自己所扮演的角色。也许那只是个可笑的谎言,不必太过在意,可是这对他们之间的发展却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尤其他们是为了这件事才相识、才接吻、才爱上彼此的。
难道他一点也没发现两人之间产生了变化吗?
沈侃坐在她的身边却不能像往常一样任意的拥着她,心里难免有些嘀咕。但是上一次的教训他可忘不了,他不想毁掉这难得的和平,那段连见都见不到面的苦日子太可怕了,如今虽然不能太随兴,可是他已经很满足了,至于那个有关“怪兽”的传说,就让它去吧!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再过一会儿沈侃就要回去了,虽然亲吻停止了,但是“护身”的情节仍然不变,他们还是天一黑就分开。
“你到底跑哪儿去了?”彧君忍不住问道。
“什么时候?”沈侃明知故问,并不想告诉她答案。
“我感冒的那一天。你开车出去,害我在后头一直追的那次。”一想到那时她退在车后头跑的场景她就害怕,她真担心沈侃就这样丢下自己,再也不理她。
她下意识的往他身边挪近,仿佛靠他近一点就能减去一些忧虑,感受他的真实与温热,用以缓和她的心慌。
“我只不过开车出去散散心,因为我那时候被你急死了,你却理都不理我,你看你多狠!”很顺手的,她一移过来沈侃便直接将她抱上自己的腿,和她一同窝在沙发上挤得很舒服,像是又回到了以前。但一做出这动作他便又后侮了,怕她会对自己的动作生气。
不过她并没有拒绝,沈侃像是吞了一颗定心丸,连动都不敢多动,深怕冒犯了她。
“你真的会担心吗?”她小心翼翼地问。
他摸摸她的小脸,手指沿着弯眉轻移,忍不住还是轻吻了她。“当然。”
彧君红了脸,偎进他怀里。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想不出除了你,我还能对谁这样。”
这表示他在乎我罗!她笑得好开心。
沈侃有些惊讶,每一次只要她展眉轻笑,他也会跟着高兴,像是被她感染了一样,喜怒哀乐都被她牵动着。
“我真的很爱你。”她的表情很认真。
“为什么?”
“就像着了魔一样,说不上为什么,可能是你对我太好了。”她不敢看他。“还有,你有的时候”
“我有的时候怎样?”他催促道,想听听她心里的他是怎样的。
你有时候似乎也是爱着我的。彧君在心里答道。
“我不要告诉你。”她耍赖。
“哦!我倒要看你说是不说。”他往她身上扑去。
忍不住奇痒的彧君连忙求饶“沈侃,我快要笑死了,别闹了”
“说不说?”他威胁道。
“不行我快笑死了。”她无力的攀住他,仍躲不过他的攻击,只能抱着他的颈子。
直到沈侃累了,他才放过她,笑嘻嘻的倒在她身上。
他很重,但她却欢迎这种压力。
“你爱我吗?”
没有经过她的大脑,话就直接冒了出来,两人都吓了一跳,时间静止了五秒。
沈侃的表情是那么震惊,看在彧君眼里,她的心有点凉。慢慢的,她松开圈住他脖子的手,脸上传来火辣的羞赧。
他只是稍微对自己好一点,她竟然就以为他也爱着自己,还问他这种难以启齿的问题,他不过是同情她病了,所以才过来照顾她,她却异想天开的以为
她究竟在做什么?一次的自取其辱还不够吗?
这几天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他对自己没兴趣,他甚至不肯吻她不是吗?
“算了,就当我没问过,我知道那天你只是一时的冲动,你对我可能已经没有那种感觉了,我还呆呆的以为”话被温暖的唇堵住。
这是这几天以来他们的头一个吻,像是要抓住对方、深怕彼此就此消失一样,吻由浅转深。
急促的喘息在宁静中扩散,他将她压进柔软的沙发里。彧君贴着他的身子,烈火熊熊的燃起,他的吻好烫,她心头一片暖洋洋的。
“我不是不要你。”沈侃不准她有那种想法,他想她都快想疯了。“我绝对不是不要你。”
自从那天他逾矩之后,今天他好不容易才有这个机会接近她,甚至能吻她触她,这对他来说是那么的珍贵,但是
他还不想去谈什么爱不爱的问题,他要她没错,但他开始怀疑起自己对她的爱是否真实?
那戒指呢?他冒雨出去买回来的那只戒指又代表了什么意义?
他无法去想那么多,就算是为了她,他还是得好好考虑两人的将来。
低头吻她最后一遍,沈侃站起身背对着她,只怕自己再多看她一眼便会捺不住冲动。
“沈侃”她低唤他的名,他却没有回头。
“天快黑了,我该走了!”在她还来不及说出她已经知道实情时他便冲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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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侃吞下最后一口啤酒,望着地上和兔子玩得正开心的塔可。
“唉”这已经数不清是他第几回叹气了。
塔可不耐烦地抬头瞪他。
“再过几天我就让你回屋子去。”
塔可看了他一眼,没有什么特殊的喜悦动作,像是在说反正它已经习惯了。
“我不是有意把你关在这儿,再说她反正已经没有这个必要了。”
“怪兽事件”像是从没发生过一样,他和彧君已经有好几天没再提这件事了,或许就这么无疾而终了。
“我没有碰她。”他突然说道。
塔可的耳朵竖了起来,那副模样像是在说:“哪有可能!”
“真的,我没骗你。”沈侃无奈。
塔可只当他是欲求不满,在无病**,轻吠了一声。
沈侃又阔了一罐啤酒,塔可看了他一眼,马上衔了自己的盘子过来。
“酒鬼!”沈侃好气又好笑的骂道,但还是倒了一些给它。“干杯!”
塔可舔尽盘中的液体,意犹未尽。
“她很特别。”他干脆倚在车身。“我不想要这么快,这种事唉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坚持什么,烦死了!”沈侃显得烦躁不已。
他真的好想要她,傍晚那激情的一吻使他更确定了自己的欲望,可是他不希望这只是一时的欲念,他心中的柳彧君是不一样的,她和别的女人不同他没有办法那样对她。
“我想珍惜她,我从来没有对女人有过这种想法,我想娶她我真的胡涂了!可是我是真心的,头一次想真心的对待一个人,却让人举棋不定。”
塔可步至主人的身边,舔舔他的手以示安慰。
“唉没想到我沈侃也有为情所困的一天。”
沈侃拍拍塔可的头,带着沉闷的心情走回房去。
?
他冲了三次冷水澡,试着冷却被她挑起的欲望,那只不过是一个吻,而且完全是由他主动的,彧君的接吻技巧不过是幼稚园的程度;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一个生涩的甜吻而魂牵梦萦,无法入睡。
熄掉室内所有的灯,房里黑压压的一片,他希望能藉此加快入睡的速度,但效果却颇令人失望。他睡不着,怎么翻来覆去都一样,换遍了各种姿势,他还是没法心平气和的睡着。
她的身影鲜明的在他脑海中浮现,还有她的声音
“沈侃沈侃”
他几乎要崩溃了,他无法停止想她,甚至闭着眼睛她的声音都会出现在耳际,而且还是那么的真实。
“沈侃哎哟!”
室内出现了碰撞的声音,沈侃立即从床上坐了起来。
天啊!他盯着房里那个摇摇晃晃的暗影。
她怎么来了?难道她忘了他现在是只“怪兽”吗?
他左顾古盼一心想找出路,他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不出声的想躲到床下去,奈何他的身体实在太庞大了,即使在黑暗中,那高大的影子仍旧让人无法忽视。
包糟的是他在惊慌之余,一个不小心撞上了柜子,沈侃连忙咽下喉头挣扎发出的惨叫,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啊!
柳彧君循着他的影子找到他的床,沈侃只能张大眼睛看着她慢慢的朝自己逼近,却不能发出半点声音。
她摸索的小手找着了他,轻轻的在他身上移动,试着确定自己没有摸错,而沈侃已经濒临疯狂边缘。
她执起他的手,朝自己的身上放。
沈侃紧张得几乎要咬掉自己的舌头,天啊!是不是天要亡我?
那个柔软的物体该不会是她的她居然
他觉得自己快爆炸了!
“沈侃我只能做到这样了”她的声音微颤,身体更是抖得厉害。
这让沈侃有了一丝心安,还好紧张的不只他一人。
她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的峰峦上,沈侃无法克制自己不去抚摩她滑腻的肌肤,但可怜的他却必须忍耐。
等待了许久,他还是没有进一步的行动。
“我我不够好吗?为什么”
是你太好!他不忍心听她受伤的声音,往前将她一带,让她平躺在自己身下。
他的唇来到她细嫩的颈侧,一开始动作还有点迟疑,但她没有拒绝,他也就不再拘泥于此,任凭自己的身体带领所有的动作。
他慢慢的从她优美的颈项往下滑落,稳住她激烈的心跳。她并不习惯如此亲密的接触,猝然深吸了一口气,沈侃马上停止了动作。
“不我没有拒绝的意思。”她细声说着。
沈侃的理智告诉他得将动作放慢,可是他却很难把持得住自己,夜凉如水,他却觉得自己全身都着了火。
柳彧君轻轻的抖瑟着,当他咬噬她的上身时,她发出了急促的娇喘,沈侃对她的反应感到满意,但一切就是那么该死的不对劲,他总觉得自己欺骗了她。
用尽了全身的自制力,他将唇移开她柔软的身躯,并伸手捻亮了室内的灯。
一时**通明,柳彧君埋首在他怀里,对这突来的光线感到有些刺眼,但沈侃却抬起了她的脸。
“听我说,我不能就这样占你的便宜。”她满是信任的眼让他充满愧疚。“我骗了你,并没有什么怪兽,全都是骗你的。你懂吗?我是个骗子!”
他的心高速地跃动,害怕她知道实情后接下来的反应,准备好硬着头皮迎接她的火冒三丈。他期待的望着她低垂的头颅,不安的轻抚她圆润的肩头,企图以柔情攻势软化她的怒气,却意外的发现她身上的衣物早已不知去向,眼前是足以令人啧出鼻血的香艳镜头。
沈侃明知非礼勿视,但却管不住自己的眼珠子,一时连话都忘了怎么说。
彧君羞红了脸,偌大的床却找不到可以遮掩春光的布料,用手遮住自己的重点部位,她埋进他的宽胸,发出闷闷的声音。
“你为什么要骗我?”
沈侃为她的反应松了一口气,至少她没有他想像中的暴跳如雷,一切可能还有转弯的余地。
拥住她,他的大手由她的肩头滑向光裸的背,享受如丝一般的触感。
“因为可以和你在一起、可以吻你,这理由够充分吗?”他在她如云的发上印下一吻。“我喜欢你,这给了我一个好理由,可以正大光明的吻你,所以我才迟迟没对你说出实情,我怕你气我。”
“那我不就损失惨重了,差点连自己都赔上。”她的声音有着不满,浓浓的愤怒使剧情急转直下。
沈侃的心凉了一半,根本没注意到她靠在自己胸前的小脸正露着笑意,还以为那颤动的身子是因为哭泣所致。
“我一直很想告诉你,打从骗你的第一天起我就后悔了,就怕你知道以后会是这样,所以才没敢说。对不起,我真的很抱歉,我不该骗你,别哭了好吗?你不会真的不理我了吧?”他像是捧着珍宝一样,对怀中的人儿轻声细语地诱哄着,只差没跪地求饶了!
“面纸”她伸手向他索取面纸,想当然耳,一定是哭得泪流满面了,让沈侃满心不舍,他伸手抽起面纸,恭恭敬敬地奉上。
只见那柳大小姐气定神闲的抬起一张微红的小脸,完全没有哭过的迹象,沈侃原以为会盈满泪水的大眼更是澄净得很,而且还带了些调皮。
“哈啾!”
她啜泣的声音和打喷涕还真像,沈侃的脸渐渐由忧心转为怀疑。
彧君好整以暇的擤擤被自己揉红的鼻尖,笑得有点阴险。
“什么时候?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噘起刚才被吻红的小嘴,软绵绵的语气使沈侃怒气全消。
“你再把时间浪费在问这种问题上面,我可能等一下就感冒了。”然后她打了一个寒颤,刻意往他坚硬的身上偎去。沈侃震了一下,熟悉的燥热感再度升起。她假意地抱怨道:“好冷哦!我想还是回去抱棉被比较温暖。”
说着说着便推开了他,转身拾起地上的衣物,作势要穿回去。
衣服还没套上她的头,便被人一把抽走,身后一道蛮力将她拉回温暖的怀抱里。
沈侃盯着她裸露的身子,坏坏的笑着“很冷是吗?我保证抱我绝对比抱棉被温暖,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壮硕的身子朝她扑去。
他埋首于她柔软的身躯不可自拔,她柔弱的轻喊更是激起了沈侃心中澎湃的欲火,他用唇去感受她身上的起伏,带领她到另一个全新的世界。
彧君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类似痛苦却又甜蜜的绝妙快感,只觉得体内有一种渴念正在弥漫、滋长,不再像刚才那样让她感到畏颤,恐惧已不复存在,她心里只有一个他,沈侃
良久
两人侧着身子面对面的躺在床上,沈侃仍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
“你”彧君将话打住,咬住自己的下唇,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沈侃有些陶醉。
“你想问什么?”他与她耳鬓厮摩,鼓励她说出来。
“你会不会失望?”
“你是指”他以眼示意。“这个?”
“我不是很有经验。”她说得好别扭,事实上她是根本没经验,所以才会在他进入的那一刻痛呼出声,把他吓了一跳。
沈侃发出低沉的笑声。
“你笑我!”她故作顽皮的揍了他一拳,但眼睛却湿润了,为他的轻佻而感伤。他怎么可以拿她这么在意的事开玩笑?她是真的很重视,她不要他负责,这是她自己决定的,但他也不能
她撇开头不想看他。
“没有,没有。”沈侃笑着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与她鼻对鼻的相视,这才发现她眼角有着泪光,心中闪过一阵疼痛。“我很幸运。”他真诚的说,语气还带了些怜惜。
“别这样盯着我看。”彧君感到有点难堪,再度将头别开,拒绝与他的眼神相触,防止泄漏自己的感情。
她知道过了那一步他们就再也不能回头了,可是她并不后悔,她不在乎未来会如何,也不想让母亲的阴影成为两人间的阻碍。她已经爱上他了,为了他她什么都可以付出,她相信自己的个性和母亲不同,两人的命运也会不一样,在来之前她便下定了决心一定要让沈侃无条件的爱上自己,绝对!
但现在她却轻易的红了眼眶,只为了他的无心,接下来还会有多少相似的情况?如果她还不能释怀,那她将拿什么去赢得他的爱?
“我就是喜欢这样看着你,你好漂亮。”
她的脸儿刷红,浑身冒起热气。
“别这么肉麻。”心中的哀愁被他的情话减轻了大半。
“没办法,我在恋爱嘛!”
彧君眼睛一亮“你在恋爱?你承认爱我罗!”
“有你爱我就好了。”他避开她盈满爱恋的脸。得到了她的人,心中的大石也跟着消失,随之而起的是心头满满的情感,这不会就是爱吧!他一时还理不清这新奇的感受。
沈侃闪避的眼神看进了彧君眼里却有了另一种含意,一座刚砌好的爱情城堡突然缺了一个角,在她心头威胁着要倾倒。她扯扯嘴角,凄然一笑,对他没有任何的埋怨。
没想到他对她喜爱的程度仅止于肉体的吸引,也许他从没爱过自己吧!
昂心汉与痴情女的故事她从小听到大,但她不认为沈侃这样就是负心,她也绝不会是那个痴情女,她不愿步上母亲的后尘,绝不!
又黑又长的睫毛眨了几下,彧君硬是眨回了自怜自艾的泪水。
不,我不相信!这只是个开始,沈侃只是现在还不爱我,并不表示他以后不会爱上我,我不要和妈妈一样当爱情的逃兵,我是我,不是个未战就先投降的胆小表,永远不是!
沈侃无法忽视他们之间因他的话而产生的暗流,她的沉默令他忧心,他伤害了她吗?罪恶感渐渐朝他袭来,他有些口干舌燥,干渴的喉咙挤不出半句真心话,他该怎么说明自己心中的慌乱呢?他并不想伤害她。
“沈侃。”她唉着他的名。
“嗯?”他咽下不安地回应。
“什么都别想了,答应我明天把那头‘怪兽’带来给我看看,我想看它到底长得什么模样。”她的话中有着伪装出来的欣悦。
“好,你怕狗吗?”
“别告诉我那天我是被狗吓昏的。”她顽皮的推推他。
“这恐怕是真的。”
“哦!我真蠢。”她埋进他怀里。
沈侃揉揉她的发,轻声的说:“你是我心中最可爱的小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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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尖锐的惊叫声传来,沈侃知道完了。
她一定以为塔可只是只普通的玩赏犬,可是真正看到它才知道它的巨大,对他来说塔可的体型并不会造成什么惊骇的效果,但如果她知道它跳起来的高度和一般人差不多高,她肯定又要昏倒了。
沈侃咕哝几声,朝彧君大叫的方向走去。但当他到达目的地之后看到的景象,却让他瞪大了眼睛。
他们两个正兴奋的倒在地上玩摔角呢!彧君开心的样子根本不像是害怕得快要昏倒的人。
“塔可,快起来,你想把她压死啊!”沈侃不知道为什么竟然以凶恶的语气对爱犬吼叫。
彧君倒是没对他的口吻多加注意,她的目光全在这只大狗身上。
“沈侃,它好可爱,我居然是被它吓昏的,真不敢相信我竟然会被这个可爱的小东西吓昏。”
小东西?塔可哪里很小来着?
沈侃奇怪的看着这个笑得十分灿烂的女孩,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对别的女孩就没有这种感觉?
“塔可,塔可。”她不断练习叫着塔可的名字。“为什么你叫它章鱼?”因为塔可的发音正好就是日语章鱼的意思。
“它小的时候很喜欢玩一只章鱼玩偶,所以我爷爷才叫它章鱼。”沈侃拍拍塔可的头,而且还刻意加重了几分力道。
塔可不悦地哼着,瞪了他一眼又跑到彧君身边,不理会自己的主人。
“你看,它喜欢我。”塔可撒娇的往她身上扑去。
“它是我的爱犬,当然知道主人的喜好。”沈侃看见塔可的大掌即将沾上她的前胸,连忙厉声喊道:“塔可!”
塔可马上乖乖的不敢再造次。
爱犬?那她算不算得上是他的爱人?“没关系,我喜欢跟他玩。”她温柔的拍抚塔可,眼里有着一丝黯然。
沈侃突然有了想把塔可关进车库里的冲动,不喜欢彧君把注意力全摆在他的狗身上,他才是这只狗的主人哪!为了不跟狗一般见识,他只能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玩闹。
塔可跑回车库里衔来木棒,不顾主人伸出的大手,将棒子交给了新认识的美人。
彧君接过那根有着许多咬痕的棒子,不知道它要自己做什么。
沈侃遇上她投过来的求助眼光,无奈的答道:“它想跟你玩‘你丢我捡’。”
“它会吗?”她不敢相信的问道,因为她一向认为要教好小狈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尤其塔可还是只大狗。
“汪!汪!”塔可叫道。
彧君笑得好开心“它说它会。”
她吃着把棒子丢出去,塔可马上飞奔去将它捡了回来。
彧君发出不可置信的惊呼,亲热的摸摸他的头赞美塔可的聪颖。“哇!你真厉害,来,再一次。”她再度将棒子掷出。
沈侃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他们玩,塔可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让他心里老大不舒服,但他忍住了,跟一只狗吃醋实在有失颜面,他决定先进屋里,让他们好好玩个过瘾,也想看看那个小笨蛋没有他是否还能玩得这么开心。
“我先进去了,你们要小心点,彧君,别把棒子往池里扔,才刚下过雨,游泳池周围很滑,小心一点。”他交代着。
“好,你去吧!”她头也不回的应道。
沈侃对于自己的魅力犹不及一条狗感到有点生气,没再说什么就进了屋里。
彧君和塔可玩着,但一颗心却系在沈侃身上,他高大的身材一消失,周边便让人觉得空空荡荡的,但她没有表现出来,抑住了想回头寻找他的冲动,怕他会发现自己是这么的依恋他。
如果他知道的话一定会被自己吓得落荒而逃吧!
他们认识才不过短短的一个半月,这样的发展是她始料未及的,刚开始他的确是骗了她,自己的愚蠢至今想起来还是忍不住想摇头,这年头会相信他那蹙脚故事的可能只有她吧!
是她傻吗?也许她不顾一切的信任只是想换来能与他共处吧?谁又能说得准呢?
爱情是会使人错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