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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拜师学艺的千夏,在学艺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已经多多少少摸清了芳邻师尊的一些规矩。
首先,不准在早上八点按他家的门钤,她要是敢再犯的话,他纺,他绝对会派哈利来将她叼走驱逐出境。
再来,不准携带任何高科技类产品,否则东西只要踏上他的地盘,下场就请比照她那只至今仍下落不明的手机。
还有,服装仪容不及格也别想进他的家门,想进门,她就得穿些能露肉的衣服,要不,就得穿他特意买来的指定衣物。
自认身材不怎么样,也普通得没什么本钱,因此露肉衣物本就不多的她,是很乐得有人免费赞助她衣物啦,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也很乐意穿上五天前件被她退货的比基尼式惹火泳装,或是三天前那件差点让她吐血,前面只有一片透明得遮不住什么青光的布料,后头全部镂空的小礼服。
除去以上这三点小辨矩不谈,也不要管他清晨的血压低不低、起床气大不大、脾气坏不坏,和常常自作主张的在她头发上东摸摸西碰碰,以及偶尔会帮她添副耳环或是装饰用品,并把她当成人偶来打扮玩弄外,基本上,他还算是个满能沟通,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师父。
只是,她的这个想法,只维持到今早她收到他所送来一件两腿开高叉直开到大腿腿根的旗袍为止。
也许,她真的该向他抗议一下了。
“抗议驳回!”正在享受特选旗袍所造成绝佳视觉效果的韩致尧,在她开口后立即斥回她的请求。
千夏振振有词地抗辩“可是穿件旗袍待在厨房里,这不是很怪异吗?”
“我不觉得就行。”他不痛不痒,蓝眸满足地在她秾纤合度的姣好身材上徘徊。
“但”更多未及出口的抱怨还含在她的舌尖,朝她直压下来的黑云,马上成功地让她收声住口。
“你有意见?”带有恶意的浓眉微扬着,他两手抵向她身后的墙壁,将她困在以他身躯造成的牢笼内。
“本来有”被他整个人圈住而缩抵在他胸前的千夏,羞恼的吝眸直瞪着眼前这片形成暧昧姿势的铜墙铁壁。
他刻意把温热的气乡拂在她的面前“现在呢?”
“忽然没有了。”臭洋鬼子,老是用大军压境这招来对付她!
“看上面。”天外天飞来的指示溜进她的耳里。
“你要我看什么?”她乖乖仰起螓首,抬眼看向天花板。
他随便打发“空气。”
“空气?”嗯,这是个深奥的问题,空气该怎么看才看得到?
奇怪,耳边好象有点痒她伸手拨掉耳边的干扰物;腰际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她再拍掉那个不明物体;凉飕飕的大腿边似乎有点暖呼呼的她忍不往将大腿上难以蔽腿的布料再拉拢一点。
正对她上下其手的韩致尧,实在是愈来愈捺不住他的好奇心,忍不住停下犯痒的双手,叹为观止地看向这个超级迟钝的女人。
“你到底要被吃豆腐到什么时候才会反抗一下?”不可思议的问号钻进她的耳里。
“啊?”仍在研究老师给的深奥课题的好学生眨了眨眼。
他拉下她的下颔,示意她低头往下看。
“你的手什么时候放上来的?”千夏怔怔地看着那只放在她胸前的大掌。
“有一阵子了。”望梅不能止渴,打从她换上这身特制旗袍后,他就很想逮着机会试试这件衣服合不合她的身了。
“可以请你拿开它吗?”即使红潮涨满小脸,她还是很有礼仪的问。
“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受挫的男人慨然长叹,像在安慰她,又像在安慰自已地拍拍她的头顶。
向来她就是一个口令一个动作,遇上这种超级怕坏人而配合度极高,又鲁钝得浑然不觉的女人,他什么偷香窃玉的兴致都没有了。再继续造次下去的话,不遭受抵抗挣扎的他,反而看起来倒像是个欺负弱小的色情狂。
罢罢罢!坐怀不乱乃真君子也。唉天晓得男人在任何时刻都可以是生理表征冲动的时刻,这个真君子,他这阵子实在是当得有够憋。
千夏不至关地看着他正拨弄额前乱发的手指。
那双手,干净修长,当它握着菜刀时,俐落的刀法总让她瞠目结舌,当它抚弄着她的发丝时,有时,会温柔得令她的心脏停止跳动。
在这双手的主人教导下,她的刀法虽然没有他这种大师级的人强,可是至少她已经学会怎么使用菜刀切割食物,她也已经分得清楚柴米油盐酱醋了,在食材方面,对于肉品与青菜的种类,她也有了一番的了解,不致于再食材不分胡乱煮大锅菜毒杀试吃者。
从最基本作菜入门开始学起的她,目前正在向他学习,哪种食材该配哪种调味料和配菜,而将近一个月来的拜师,已让她正式脱离厨房菜鸟的行列,现在叫她做几道家常小菜不是问题,只是若是想要朝大厨的身份迈进,恐怕还要很久很久。
她不禁有感而发“我要什么时候才能从你这里毕业?”大哥验收成果的时间快到了,在川菜这方面,她却只会做一道辣子鸡丁而已,进度再不快点,她就要回家丢脸了。
“再多花个三年五载吧。”他模糊地估算一下。
她很想垂泪“唉”丢脸丢定了。
“叹什么气?你大哥验收的时间又不是我订的。”韩致尧习惯性地揉向她的发,却感觉到压向他手掌的脑袋,重量似乎是有点沉。
一个呵欠自千夏的小嘴逸出,令他忙不迭地转首看向墙上的时钟。
午间一点整,小朋友午睡时间到。
韩致尧一手掩着睑“你又想睡了?”
真是没用,简直就跟幼儿园的小朋友没两样,时间到了就准时起床、吃饭、洗澡、睡觉,不管发生什么事也无论她正在什么地点,她的生理反应和下意识行为,总是不早不晚、不误点不迟到她的身上到底放了几个闹钟?
“午睡时间到了嘛。”她秀气地揉着爱困的眼。
“拿去,先去躺一下。”他在嘴里咕咕哝哝不知说什么说了一阵,自口袋中掏出一串钥匙交给她。
“这是什么?”千夏勉强睁开眼皮,静静地看着躺在她手心里的一大串钥匙。
“客房的钥匙。”他懒得再花工夫把她搬回家,而她今天下午又有课,干脆就让她在楼上病耙幌滤懔恕?br>
戒慎恐惧的目光忽然投射至他身上,她的两肩还配合表情抖耸了一下。
她的头皮开始发麻“你家有这么多客房?”虽然来他家是有一阵子了,可是她从没去过楼梯以上的地方,没想到上头居然藏有这么多房间。
“你又有何高见?”那眼神看得他可是过敏极了。
“我不去。”她原封不动地退还门钥。
“为什么?”雾水开始在他头顶蔓延。
“因为蓝胡子的故事。”
韩致尧沉默地看着她不像是开玩笑的表情,然后,一只乌鸦从他的头顶上飞过。
蓝胡子?来他这里混这么久了,她不为她的清白紧张,不担心他会退化成大野狼把她吃掉,反而怀疑他家有没有藏着众女人的尸首?
他好气又好笑“我是蓝眼睛,不是蓝胡子!”亏她有那个兴致用起她摆来当好看的脑袋,没想到却是用在这种地方。
“难说,坏人又不是写在脸上的。”这时她又振振有词了。
哭笑不得的韩致业在是愈来愈好奇,好奇她脑袋瓜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再不走不行,我快没电池了”眼皮直往下掉的千夏,边揉着眼边打呵欠后,整个人深深倚向他,随时随地都可能准备向周公报到。
他无奈,只好退而求其次“去客厅的椅子上躺一躺吧。”
“嗯。”她把小脸埋在他的胸口,语焉不详地应着。
“别拿我当枕头啊”他投降地叹口气,拖抱着紧揪着他不放的软玉温香开始往客厅移动。
“嘿咻。”终于把她拖上长椅躺下后,千夏随即翻了个身,寻找更好的入睡姿势,韩致尧则是在确定她不会滚下来后,转身上楼去帮她拿件薄被。
午后暖暖的日光自窗口边洒落下来,帮她垫好枕头盖好被子后,他坐在她的身旁,以指刮着她红润的玉颊和顶高她的俏鼻,对那张睡得又甜又香的睡脸,满是妒忌。
“小猪猪”每天把他吵起来搞得他睡眠严重不足,而她呢,却还敢在他的地盘上睡得这么香。
低首看着她恬适的睡容,一层隐忧缓缓覆上了他的心坎。
她的厨艺验收日子就快到了,照目前的情况来看,除非她大哥有意放水,否则她百分之九十九点九九不会过关。就算她有心想学,她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突飞猛进,或是技艺大成,如果就这样让她去应试的话,她会有什么后果?
一张红着眼睛吸着鼻子的小脸,加上落寞地蹲坐在家门口的身影,这两个画面同时跃进他的脑海里。
不行,要是再让他看到那些画面,他会冲动的,而每次冲动后,他总是会做些不理智的事。
上回就是太冲动了,所以他才会自告奋勇地接下她的家教一职,然后拚命压榨自己的睡眠时间,一面帮她上课,一面还要去做他自己的工作,搞得他差点没累去半条命,却又没办法对她心软收回成命。
一失足真是千古恨,真的,他真的不能再冲动了,他可没有一副铁打的身子可是就这样不理会她的话,到时他一定又会对她做些不理智的事来让他自己后悔。
懊怎么办呢?担忧的蓝眸滑过她在睡梦中微微上扬的红唇。
距离验收日还有几天,看来,在这段最后冲刺期,他得给她上上魔鬼课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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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课程的前提是,要有学生来上课才行。
距离验收成果仅剩一日的韩致尧,在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的情况下,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因为太过崇尚斯巴达教育,在倒数计时的这儿百子来,硬是把菜鸟新兵日操夜操,终于给操成了逃兵。
可是他记得,他明明是个很爱护濒临绝种生物的保育人士啊,尤其是隔邻的那只保育类,他不但恪尽师尊的职责,仔细认真地教导她如何才能不再毒杀试吃者,对她更是既嘘寒又问暖,饿了就做顿外头吃不到的好料来填她的胃,困了就充当枕头给她靠,天天为她闻鸡起舞、洗手做羹汤,哪,她逃课是逃什么意思?
啧,她是想抗议他日前途的那件sm专用的女王衣和皮鞭吗?不对,那件他已老老实实的照她的话去退货了。再不然,难道是她想抗议那天他不小心把她打扮成大清格格吗?也不对啊,在她差点跌了个狗吃屎时,他也乖乖把那套行头都给收回衣柜里去,并且让她换上接受度比较强的红灯区荡妇装啦。那她到底是哪里不满意?
七早八早的,等无人的韩致尧,坐在床边思考以上的问题。
他抬首瞄瞄墙上的时钟,再一次纳闷起那个向来此格林威治还要准时的新兵,在这短短不到一分钟的路程上,究竟是迷路迷到哪去了。
棒邻窗口两名观众交头接耳的声音,徐徐飘进他的耳底,令百思莫解的他精神猛然一振,打算直接去向另外两名芳邻问问那名逃兵的行踪。
推开窗,清鲜的空气迎面拂来,当他的双眼在十点钟的艳阳下,终于发挥聚焦的功用将视线集中在邻家窗口时,两名休假在家的芳邻,登时皆噤声不语的古怪表情,当下引起了他的好奇心。
“千夏呢?”他清清嗓子,不断打量着她们不约而同的心虚脸。
“她在在”叶豆蔻的眼珠子不自在地东转西转。
文蔚则是在叹息完毕后,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案。
“她在忙。”语罢,眼角余光微微朝下。
就着她的视线,韩致尧转首看向她们的家门,而后在家门前的红砖道上,发现一对要约会也不会选别的地点的男女。
他的目光直直落在那双亲密紧牵着千夏柔葵的大掌上。
“看得出来。”气温直接降至冰点。
“天冷了,关窗关窗。”文蔚识相地在他的气压变更低前先行避难。
换上衣服,随随便便拢了拢散发的韩致尧,带着已经许久没发作过的起床气,一步步踱下楼阶直杀向外头的敌阵。
没节操的小菜鸟,也不想想那些想跟他拜师学艺的人,预约排队都得排到凯旋门去,他难得冲动的破例下海指导,还分文不取,并且特地牺牲大好的星期假日要来帮她恶补,生怕她的时间会来不及,不但天天陪她熬夜,他也放弃美容觉舍弃了温暖的被窝,特允她清晨八点就可以过来上课,结果咧,他在宅里枯等不到她小姐的大驾光临,她却在外头给他拈拈花、拔拔草以陶冶性情?
欺人太甚。
“回来吧,大家都在等你回去。”马路边乐树下,杨东霖再度拍了拍千夏的小手。
千夏低垂着螓首“我不能回去。”
“为什么?”
“我说过我得回家继承家业”当初她就跟大哥约定好了,她会回去接下菜馆,不再到外头就业。大哥对她的期望那么深,她不能反悔。
杨东霖状似同情的八字眉垮了下来。
“你是自愿的吗?你真的想放弃你的前程去做个厨师吗?”放着似锦前程不要,她却要去当个劳什子厨娘?她是哪根筋有问题?也不想想在公司里,还有多少人得靠她吃饭。
“我”螓首垂得更低了,她悄悄把小手抽回来,开始绞扭着。
足足在这陪她站了两个小时,却还是久攻不克的杨东霖,实在是没时间陪她再耗下去了。但事关自己的前程,他还是勉强再挤出最后一丝的耐心。
他将名片交至她的手中,再次施展温情主义企图打动她“我去向老总说过了,对你采取留职停薪,如果你改变心意的话,随时打电话给我。”
千夏只是含糊地点点头“谢谢学长。”
见好就收的杨东霖正欲退场,但不知打哪来的阴风,却在此时突地吹上他的背脊。
“你怎么了?”千夏不解地看着他频频搓抚着两臂的举动。
“不知怎么搞的,忽然有股寒意”他重重地抖了抖“不对,好象是杀气。”
杀气?
千夏扬高了柳眉,稍倾着身看向他的身后,在接触到不远处一张韩氏特有的大黑脸时,脑中的警铃顿时急急响起,她忙不迭地抬起手腕上的女用表。
要命,十点又三十分,她足足迟到了两个小时半!
“你认识那个人?”也跟着转过身来的杨东霖,斜睨着正站在大约五步以外距离,嘴边叼了根烟的半洋人身上“认识”惨了,变色老兄居然会纡尊降贵特地出来迎接她,而从今天他脸上又浓又重的黑色调,和他脚底下累积的烟屁股来看,他似乎正处于极度不悦中。
“他做什么对你摆着一张讨债脸?”感觉男性权威受到挑衅的杨东霖,忙不迭地耸高了背上的鬃毛准备应敌。
“这个内情很难解释。”真是糟糕,痛恨人早到也痛恨人迟到的韩致尧居然等了她那么久,说不定等一下他就会派出哈利,然后把她叼去垃圾筒处理掉。
“你怕他?”感觉到她的微微颤抖,并自行推演出家有恶邻的假想画面后,为求表现以讨欢心的护花勇士,马上现身在她的面前。
千夏僵着笑脸“呃,该怎么说呢”早知道就把那套sm道具都留下来了,至少她还可以在变色老兄杀来时用来对付他。
杨东霖一手勾揽着佳人的香肩,大有力拔山河之势。
“不怕,有我罩着你!”探照灯当下全部集中打过来,英勇的勇者跨上白马,高举起佩剑准备为佳人出征。
“这不是罩不罩的问题”这是她的成绩能不能过关的问题。
岂、有、此、理。
晃点他在先的芳邻,见到他亲自出马来迎接她,不但不先过来跟他来段痛哭流涕的陈情表,对她的迟到以示忏悔,她居然还敢躲在那只痞子的羽翼下寻求奥援?
今儿个早上,韩致尧发觉,自己对芳邻的进攻战略着实需要再加强。瞧,只管努力向前冲经营战区,却忽略了应该先铲除敌人大后方原本就有的资源。
蓝眸直戳向敌人大后方的痞子资源,并将上下眼睑病俺梢惶跸阜臁?br>
这只在礼拜天还一身硬挺挺西装打扮的痞子,那双在千夏身上毛来毛去、左拍拍右揉揉的狼爪,打他在楼上瞧见起就已经在对千夏上下其手,而现在,竟然还在他的面前爬呀爬呀,爬上她的香肩,然后固定不动,并且示威性质浓厚地对他挑高了下巴。
空气中霎时弥漫着诡谲不,肃杀的气息,韩致尧吐去了嘴边叼着的烟卷,跨出长腿准备朝敌方阵营前进。
缩紧呼吸和虐待心脏的音乐缓缓奏起。
韩致尧凶猛地扭过头来“喂,不要乱加背景音乐好不好?”没事放什么大白鲨?
“是是是”痕家计算机资料重整中,消音重来。
清澈响亮的口哨声划破宁静的街道。
大事不妙,他又吹口哨了!
预感成真的千夏,头皮发麻地忙转头看向他吹口哨的方向。
闻讯一骨碌冲来的哈利,以百米速度来到指挥官的脚畔就定位后,吐着长舌静待下一步的指示。
韩致尧抬手一指“目标,十二点钟方向雄性生物,go!”
千夏恼得直跺脚“你怎么又利用人家的狗!”自己不养狗就别老是借别人的狗来使唤!
“哇啊”杨东霖的惨叫声随即跟着扬起。
“学、学长!”她转过身忙想去救难,就见哈利已成功的咬住敌人的屁股红心,并因死咬着不放,正被落荒而逃的敌人在马路上拖行中。
一只巨灵掌突地降落在她的头顶,使劲地将她的脸转过来。
“你!”透心凉的寒气用力喷在她的脸上。
“我?”千夏恐慌地瞪大了吝眸。
“不错嘛!跷了我的课在路边跟只痞子打情骂俏。你以为你可以出师啦?翅膀长硬了是不是?”愈说表情愈是唾弃。
她怒红了俏脸“你乱乱讲!他才不是什么痞子!”
她立即的反驳,差点烧断了韩致尧脑中的神经连接线。
修长的指尖频频戳向她光洁的额际“奇了,你管我是乱的讲还是正的讲?你没事脸红得跟猴屁股似的干什么?哼,有胆子跟我大小声,刚才却在那痞子面前装什么低垂螓首、扮什么羞人答答?怎么,你暗恋他?”
千夏也被他激得卯起来了“臭老外,你思想污秽!人家学长他只是有事来找我而已!”
“哟学长?”韩致尧更是讥诮地把拖长余音的大嗓吊得老高“哈他就哈他,干啥转弯抹角的叫什么学长?还人家咧!学长学长干嘛,欲盖弥彰呀?学高中小女生增加亲密度啊?”
他他他他的起床气简直就不可理喻!
“好女不跟恶男斗!”算了,经验值告诉她,跟眼角长痣的男人争辩稳败不赢,撤兵!
“对啦,我是恶男,有种你就不要踏进我家大门!”韩致尧在她扭头走人时,也小朋友似地学她转过脖子。
咦,他家大门?丝丝的把柄感登时拖住千夏欲走的脚步。
“哈利,收队!”再度吹完口哨后,他朝以光速归队的忠犬弹弹指。
“汪!”金黄色的尾巴,快乐地跟在他的脚跟后头摇晃。
目不斜视朝自宅大门挺进的韩致尧,不耐烦地驱走跟哈利抢位置,偷偷扯住他衣角的小手。
“眼巴巴的跟着我做什么?”他再度拨开,可是她却转移阵地,改拉住他后西裤子口袋。
“我要上课呀。”千夏小跑步地跟在他身后,使劲地想把他的步伐给拉停。
“不要拉。”他沉着一张脸,在裤子恐有掉下之嫌时,熔浆已涨到喉头的腹内火山再度爆发“不准拉!”想在大街上替他脱裤吗?
她试着陪上讨好的笑脸“别这样嘛。”
“再拉当心我告你性騒扰!”张牙舞爪的恶脸改变风向,转首劈她一顿响雷。
“那、那我的课怎么办?”千夏怯怯地抿着嫣唇,含泪收下身上逐渐开始累积的炮灰。
“不教,本大爷今天罢课!”践不拉叽的下颚往上一抬,角度直与天齐。
“罢罢课?”她慌慌张张地拉下他齐天大圣的下巴“可是我明天就要回家考试了!”
韩致尧自鼻孔中一字字踏出“干、我、屁÷?”
“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的师道没有学好,为人师者”忙想说服他改变心意的千夏,所有欲出口的说词,全都终结在他不断点头同意的动作里。
“说得对。”韩致尧不但没意见,还大方地村掌通过“我的师道是没学好,谁教我是喝洋墨水长大的臭老外?”
千夏傻愣愣地听着他半酸不酸、半臭不臭的内容,脑内的马达也跟着开始运转,好半天过后,她终于得到一个结论。
她指着他的鼻子尖叫“你在记仇!”小气男人,她也才骂了他一句臭老外而已!
“没错,我就是在记仇。”他咧出一口闪亮亮的霸王龙白牙,一双墨眉还朝她飞了飞。
千夏忙试着将他佐以正道“你不可以记仇的,男人的心胸应该宽阔得像大海”
“大海个屁!”他截断她的话尾当场吐槽“你以为我会闲着去当什么超人还是白马王子?是针孔!我的心眼比针孔还要小,搞清楚了没有?”又不是发癫了,他何必去委屈自己成全他人?不爽就是不爽,干嘛还要打肿脸充胖子?
鸡蛋形圆状小嘴定格呈现在千夏的小脸上,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犹在喷火山灰的火山,不一会儿,她吸吸俏鼻,被轰炸出来的委屈写满了她的眼眉。
“要摆小媳妇脸就去摆给你的学长看!”已经走到家门口的韩致尧大步朝里头一跨,在她又跟上来前将大门甩上。
“哪有人这样”嗫嚅的呜咽声在她的唇边打转,朵朵泪花也开始在她的眼眶聚集。
“汪呜?”也被关在外面的哈利一脚搭上她的玉腿。
“哈利!”她蹲下来搂住炳利的颈项,泪水不能控制地开闸“他莫名其妙乱凶我,他他不教我了啦!”
倚靠在里头门板上的韩致尧,愈是聆听她嘤泣诉说的罪词,愈是止不住拚命往上翻的白眼。
他都把话指得那么清楚了,却被她改成是莫名其妙?他的国语是哪里不够标准?那个小妮子根本就搞不清楚,他肚里的连环炸藥会连环爆炸的正确主因。
他懊恼地在嘴里咕哝“神经粗得可以接电线”迟钝的女人,白痴也看得出那只西装痞子对她有企图!她却只有空跟他算他小不小家子气的帐。
“哟呜”哈利同泣的悲鸣加入门外的大合唱。
一口鸟气更是颇得他不上不下“吃里扒外的叛徒”下次再敢爬进他家后院乞食,他就把它烧成一锅香肉打牙祭!
自高处往下眺望的叶豆蔻,在好戏落幕了后,意思意思地拍拍玉掌算是鼓励。
“真热闹。”附近的邻居八成都跟她们一样,大概都在看完戏后准备散场了。
“唉,没慧根。”文蔚摇头晃脑地说出她简短的影评。
“慧根?”媚眼眨了眨。
她一手指向还蹲在人家家门口哭泣的千夏。
叶豆蔻先是看了看千夏,再掉过头看看正蹲坐在门里,懊恼地抓着头皮发愁的韩致尧,而后同感地点点头,开始同情起里头那个被哭得心烦意乱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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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不去。去,不去。去吱,又是去!恼恨的火龙眼死瞪向手中花瓣瓣瓣无存,仅剩光秃秃花茎的玫瑰枝条。
韩致尧火大地将枝条往后一扔,枝条落至身后地板上已累积的花茎小山上,在小山旁,四周花瓣散落如雪,视若无睹的他再度抓来桌面上出自花艺剪插大师之手的盆景,从中又抽出一只鲜嫩欲滴的粉色玫瑰,再次一片片地拔拈起娇花花瓣。
此时此刻,身处在年度总检讨会暨发表会场的韩致尧,并没有留心在他耳畔滑过的中文或是法语,也不在意会场里到底有多少不辞千里,特地前来觐见的旗下大厨,正张大眼睛看着他从出现在会场,就一直持续着的怪异举止。
低首看着手中酷似她粉馥馥玉颊的花瓣,在他脑海里漫天飞转的,是张眼角带泪的粉色小脸韩致尧挫败地搔搔难得打理整齐的长发,不支地向此刻在心中正与理智交战的暗鬼投降。
好吧,他承认,他实在是很担心她的考试。
算算时间,千夏现在应该正待在她大哥的厨房里接受测试了。昨天自甩上门没搭理她后,也不晓得她后来的情形是怎么样不知道她有没有在家里好好复习基本的刀法和煎煮炸蒸闷的技巧?前天才切到食指的她,到底有没有照他的话,先上藥里好伤口后再戴上手套?就怕她又会呆愣愣的让伤口去浸水打湿糟糕,他一直都忘了告诉她,她每回起油锅时,锅内的油量总是太少,放进锅里的东西总是会被她煎成焦尸。还有还有,他还有一箩筐的交代还没交代。
唉,早知道会在这里心里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的,直为她担心这个、操烦那个,昨天他就不跟千夏呕那小家子痞子气了。早知道,今天就不照尹书亚的话,乖乖的来参加这召集了中法两国旗下所有大厨的检讨会,也省得他人在这心不在这。早知道、早知道”大堆的早知道。
尹书亚也真是的,明明就跟那小子说过了一定得把今天的行程给腾出来,可想抗议他最近溜班频频的尹书亚,像是故意恶整他似的,硬是把日期给排得全满,还故意把最大尾的行程跟千夏的验收日撞期,害得他在这儿坐也坐不住,但又怕去了她那儿,他又会对这票大老远飞来的员工有份愧疚感,直在这里拔花瓣算着,该去与不该去的机率哪个比较大。
“老板?”坐在他身旁的法国总店厨师长,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
寒光烁烁的两柄冷刀,自韩致尧微病暗难壑斜派涠觯械兜某tぃ鞘卑阉械囊晌嗜睾砹铮净诘卮瓜峦粪渖?br>
“啊”抑郁到极点,他干脆来上一阵抱头狂吼消闷解郁。
整个会场当下鸦雀无声,唯留狮吼后的袅袅余韵。
吼完一肚子闷气,却不觉得有半分舒坦的韩致尧,忽地推桌站起。
“老板?”正在发表台湾分店今年下半年度发表新菜色的厨师长,不解地扬高音调。
他朝一室的人宣布“抱歉,我忽然想起我还有事,拜拜。”罢罢罢,投降就投降,反正老板是他,检讨会爱哪天开就哪天开,但千夏她家的老板可不是他,不去不行。
“老板!”在场所有人士皆刷白了脸,赶紧动作一致地起身留人。
“吵死了。”韩致尧皱着浓眉,不理会一票拦路人,两脚飞快地突破重重障碍朝门口迈进。
在老板前脚走人后,会场登时陷入兵荒马乱的阵仗,被众人推派出来的法籍厨师长,忙不迭地掏出口袋中的手机,飞快地按下一组紧急救火号码。
“喂?”冗长的等待过后,话筒中传来的低沉的男音,宛如救赎的圣乐。
“尹经纪!”身负众人希望寄托重任的厨师长求救地大嚷。
“他捅了什么楼子?”不到三秒钟,英明睿智的尹大经纪已将可能发生的事件推演出来。
他慌张地禀报“老板他他跷头了!”
“跷去哪里?”对方沉默了一会,而后压抑的迸出问句。
“不知道。”
“马上把人追回来。”下完指示后,尹书亚随即收线。
坐在办公桌后的韩韬玉讶异地扬着黛眉,涂着鲜艳惹丹的食指将桌面敲得清脆作响。
“你的脸色很难看,发生什么事?”到底是何方神圣打来的啊?竟能让素来不动如山的尹副理脸上风云变色。
在转过身来时,尹书亚马上更换了脸上的气候,云淡风轻地朝她笑了笑,修长指尖抚上她肤触细致的下颔。
“小事。”但他的指尖只流连了一会“我出去一下。”